薑衿體質差。

    爬到東峰已經是極限。

    兩人看完日出便沒有在山上多做停留,坐了纜車下去。

    開門剛出去,她腳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晏少卿一隻手穩穩地扶住了她,彎腰詢問道:“怎麽?腳麻了?”

    “我腿軟,”薑衿兩條腿完全沒一點力氣,一隻手握緊他的手,仰頭道,“感覺沒辦法走路了,要不我們歇一會再走?”

    晏少卿垂眸看她一眼,直接俯身,攔腰抱起她。

    薑衿瘦,落在他懷裏,輕飄飄,像一隻疲倦的小蝴蝶。

    晏少卿微微蹙眉,眼見她一副累到極致的樣子,也沒再說什麽話,直接抬步往停車地方走。

    一夜未眠,自然有點困。

    可爬山帶來的腰腿酸疼最起碼要持續好幾天。

    與其在山腳耽擱時間休息,還不如迴家。

    晏少卿略微想想,直接開了副駕駛車門,抱著薑衿放進去。

    幫她係上安全帶。

    繞到另一邊,發動了車子。

    很快,兩個人離開景區,上了公路。

    薑衿靠在副駕駛,昏昏欲睡。

    晏少卿側頭看她好幾次,有點心疼,關切道:“是不是很困?座位降低些,靠著睡一覺吧。到了叫你。”

    “迴哪啊?”

    “……”晏少卿愣了一小下,“依雲首府吧。”

    一整晚沒休息,爬山更是個苦差事,眼下這丫頭定然是又累又餓。

    他得負責到底。

    顯然,薑衿也是這麽期待的。

    眉眼彎彎地笑了一下,點頭道:“那好。那我睡覺了呀。”

    “睡吧。”晏少卿應一聲,著實無奈。

    他是為了避免兩人過分親密,臨時起意帶她來爬山,可眼下,折騰了這麽大一圈,兩人還是得迴依雲首府去。

    何必呢?

    他這樣想著,突然又想到剛剛過去這一晚。

    很快否決了先前的想法。

    心無旁騖地開車。

    ——

    下午一點。

    兩個人到了依雲首府。

    李嬸等人迴了大宅,整座別墅都顯得空蕩蕩。

    薑衿將醒未醒,處於十分迷糊一

    種狀態,像慵懶乖巧一隻貓。

    晏少卿抱著她迴房,她便用纖細的胳膊緊緊環著他脖子,身子縮在他懷裏,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晏少卿伸手擰開她房間門,她抬眸環視一周,小臉兒直接埋進他胸膛,抗議撒嬌道:“不要,不要一個人睡這裏。”

    “睡一覺,”晏少卿低頭親親她額頭,哄道,“睡醒了我做飯給你吃?”

    “可是我想和你睡啊。”薑衿嘟著嘴抱怨一聲,眼見他愣神,也不知怎麽使了勁,直接從他懷裏跳下去,自顧自就往晏少卿的房間走。

    晏少卿簡直敗給她。

    緊跟這過去,小人兒已經蹬了鞋,躺進他被子裏睡覺了。

    沒脫衣服?

    沒洗澡?

    晏少卿愣神半晌,忍耐地走了過去。

    薑衿已經偏著頭睡著了。

    也是人才。

    晏少卿自然沒辦法再叫她,站在床邊沉思一小下,洗了澡,自己去外麵沙發上躺下。

    時間很短,也就不到三小時。

    起身朝臥室看了一眼。

    薑衿還在睡。

    晏少卿歎一口氣,出門去準備晚餐了。

    他在國外生活了十幾年,平時又講究,做飯什麽的其實不在話下。

    等薑衿醒來洗漱完,他已經做好了一份蔬菜沙拉、一份水果沙拉,煎了荷包蛋,調了醬汁,甚至準備了麵包、炒米飯、兩份牛排和一瓶開了封的紅酒。

    總之,非常豐盛。

    薑衿踩著拖鞋,站在餐桌邊揉揉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他一眼,“晏哥哥,這些,都是你做的啊?”

    “嗯。”

    晏少卿握了她手腕坐下,將一份牛排和炒米飯都推到她麵前,伸手在桌麵上敲了敲,道:“快吃吧。”

    薑衿仔細看兩眼,忍不住咽咽口水。

    窘迫不已。

    她從未見過晏少卿做飯,也從未想過,像他這樣的人,還會做飯。

    簡直完全突破了她想象。

    “水果沙拉給你。”

    晏少卿將桌上的水果沙拉推到她麵前,自己端起手邊的高腳杯,姿態閑適地抿了一口。

    薑衿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突然道:“我也想喝。”

    “酒?”

    “嗯啊。”薑

    衿點點頭,“我能喝嗎?”

    “倒是可以喝一點。”

    晏少卿話音落地,起身去邊上的櫃子裏拿了玻璃杯洗幹淨,轉身迴來。

    拿起酒瓶,給薑衿倒了小半杯。

    薑衿是第一次喝紅酒,先前在生日宴會上原本想嚐試的,一氣之下用酒潑了芳草萋萋,自然什麽興趣也沒了。

    胡思亂想著,她舉杯抿了一小口。

    滋味芳醇柔順,帶著濃鬱的花果香,十分醉人。

    倒是比她想象中好喝許多。

    她也不講究,吃著米飯和牛排,不知不覺中,喝完了小半杯。

    眼見晏少卿端了空盤子離開,自己動手,又倒了小半杯,邊吃邊喝,很快見了底。

    晏少卿再迴來,她正巧又在倒酒喝。

    神色很隨意,好像喝可樂。

    晏少卿看著她愣了一小下,視線落在紅酒瓶上。

    微微挑眉,詫異道:“你喝了多少?”

    “不多。”薑衿朝他笑了笑,“這才第三杯呢。”

    第三杯?

    晏少卿神色有點古怪,半晌,若有所思地坐在了椅子上,拿開了她手中的酒杯。

    不出他所料——

    吃完飯沒一會,薑衿就顯露出醉態。

    她先前洗澡的時候換了自己的衣服,身上穿了他的白襯衣和大短褲,看上去原本就有幾分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感覺。

    眼下——

    在沙發上靠了一會兒,扁著嘴開始脫褲子了。

    晏少卿一直注意著她,第一時間發現了。

    伸手在眉頭按了按,起身過去,一把按住她的手,垂眸喚了聲,“薑衿。”

    “晏哥哥?”薑衿一張臉暈染紅霞,對他抱怨道,“這不是我的褲子。”

    “……”

    晏少卿看著她眼睛,曉得她後勁上來了。

    耐心解釋道:“這個是我的褲子,你先穿著。”

    “哦。”薑衿站起身,將褲子往上提,正提著突然又覺得不對,蹙眉道,“可是我為什麽要穿你的褲子?”

    她眼睛有點紅,懊惱道:“我沒想穿你的褲子,就想穿你的襯衫而已。”

    啪嗒一聲,她手一鬆,褲子直接掉落在地。

    露出細長柔白兩條腿。

    晏少卿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看著她光溜溜兩條腿,頭都大了。

    “穿上。”他沉聲命令道。

    “我不穿。”薑衿直接坐在沙發上,仰頭撒嬌,“晏哥哥,你去拿我的褲子來嘛。”

    “……”晏少卿竟無言以對。

    這丫頭是故意的吧?

    起床洗了澡,不經他同意直接穿了他衣服,將自個身上那兩件順手扔洗衣機了。

    理直氣壯要過夜。

    趁他不注意又喝那麽多,想幹嘛?

    晏少卿審視著她,眼見她一臉委屈,又頓時覺得自己想多了。

    “去拿我褲子嘛。”

    薑衿扁著嘴,氣唿唿地推了他一下。

    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簡直……反了天了。

    晏少卿彎腰撿起褲子往她手裏塞,又一次開口道:“你先穿上這個,不穿褲子像什麽樣!”

    “我不要。”薑衿扯了褲子直接扔出去,坐起身往沙發上縮了縮,抿著唇看著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晏少卿一點怒氣都融化在她水汪汪的眼睛裏。

    歎口氣,轉身撿了褲子。

    坐到她邊上,柔聲哄勸道:“聽點話行嗎?”

    薑衿歪頭看他一眼,突然咧開唇笑起來,撒嬌道:“那晏哥哥給我穿?”

    “……”晏少卿握緊褲子看著她,咬牙道,“好。”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薑衿小狗般湊過去,大咧咧將兩條腿伸出去。

    晃啊晃。

    兩條腿白嫩嫩像過了水的藕節,晏少卿眼都花了。

    僵著臉給她穿褲子。

    薑衿站在沙發上,垂眸看著他的臉,突然將襯衫直接掀了起來。

    一條淺紫色的小內褲暴露在晏少卿眼前。

    他整個人都石化了。

    直接別開眼,無語道:“你做什麽?”

    “方便你幫我穿褲子啊。”薑衿迴答的理所當然。

    襯衫又寬又長的,遮了屁股和大腿啊,他幫著自己穿褲子,多不方便。

    “放下。”晏少卿聲音極其僵硬。

    忍耐著將這小醉貓直接扔出去的衝動。

    “不放。”薑衿抱著襯衫到胸口,柔軟纖細的腰肢都整個露出來,她垂眸仔細看兩眼,若有

    所思道:“小褲褲上還有蕾絲花邊兒。”

    晏少卿:“……”

    “晏哥哥你覺得它好看嘛?”薑衿又道。

    晏少卿扔了褲子,轉身走了。

    別墅這麽大,反正也沒人,他實在是……太羞恥了。

    讓這小東西自個玩去吧。

    晏少卿黑著臉去了廚房,用溫開水化了點蜂蜜,麵無表情地攪動兩下,端迴客廳了。

    薑衿還沒有穿褲子,撅著屁股趴在沙發上,不知道做什麽。

    晏少卿端著玻璃杯的手都緊了緊,抬步上前,一把將她拎起來坐好,擰眉道:“你做什麽呢?”

    “我在數沙發上有多少個正方形。”薑衿一本正經。

    晏少卿垂眸一看。

    沙發上哪裏有正方形,分明是許多菱形塊。

    這丫頭!

    晏少卿轉過身去,將胸腔裏的燥熱往下壓了壓,端起蜂蜜水,柔聲道:“來,喝點水。”

    “哦。”薑衿這下很乖,低頭喝了很大一口。

    晏少卿剛將杯子放迴去,她整個人突然撲上來,嘴唇對準他嘴唇,將許多蜂蜜水,全部還給他了。

    能不能更惡心一點?

    晏少卿被迫喝了蜂蜜水,小東西的舌尖就橫衝直撞進了來。

    她一向害羞青澀,哪裏有這樣生猛的時刻。

    一隻手按在晏少卿的胸口,整個人騎坐在他腰上,細嫩白皙兩條腿蹭著他褲管,撲在他身上又親又舔,又啃又咬,一副餓極了的饞樣。

    激烈兇殘、毫無章法。

    晏少卿愣神過後,推了她一下。

    薑衿紅著臉又直接撲過去。

    他就怎麽也不舍得推了,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晏哥哥,”薑衿在他口腔裏翻攪了好一會,鬆開嘴,懊惱道,“好難受。”

    晏少卿沒說話,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被她胡鬧一通,他竟然可恥地有了反應。

    更難受。

    薑衿重新埋頭下去,也不知道糊裏糊塗想些什麽,兩隻腳蹬著他褲管,牙齒咬著他襯衫紐扣。

    “薑衿!”

    晏少卿有點狼狽了,突然喊她一聲,扶著她肩膀就要起身。

    薑衿煩躁不已,大力一扯,他襯衫上麵兩個紐扣直接崩開

    了,蹦到了光可鑒人的地板上。

    麵麵相覷。

    晏少卿素來引以為傲的自製力突然崩潰了,一隻手將她推靠在沙發上。

    低頭吻了過去。

    不同於一向淺嚐輒止的親吻,也不同於昨夜那個溫柔綿長的親吻。

    他心中有火,這個吻便有了些兇殘激烈的感覺,曖昧的響聲不時落在兩人耳邊,整個寬闊的大廳,溫度都慢慢攀升了。

    許久以後,晏少卿終於放開了她。

    薑衿兩片唇紅腫不堪。

    襯衣扣子都散開了,裏麵緊身背心往上縮,頭發淩亂,白嫩的大腿上還帶著兩道掐痕,看上去好像被欺負了一樣。

    想起混亂間自己不受控製的手,晏少卿臉都僵了。

    不發一言地站起身,抱著她往臥室去。

    薑衿兩條腿一直纏著他的腰,緊緊地,毫不放鬆。

    晏少卿抬腳踢開臥室門。

    要將她往床上放。

    薑衿不依,扁著嘴巴道:“不睡覺。”

    “……”晏少卿定定看著她,“那你想做什麽?”

    “想要你。”薑衿語出驚人。

    人常說酒後吐真言,酒精能麻痹人的神經,刺激人的思維,舒緩壓力,讓人在思維混沌的時候,說出平時所不敢說,做出平時所不敢做。

    很多人,常常在醉酒後行為驚人。

    晏少卿神色複雜地看著薑衿,半晌,一本正經道:“我不給。”

    呃……

    薑衿傻乎乎地看著他,“為什麽?”

    “你太小了。”晏少卿掀開被子,將她往床裏麵推。

    “不小啊。”薑衿神色執拗地看著他,委屈道,“我已經二十歲了。”

    “二十歲?”晏少卿看她一眼,“還是太小了。”

    “……”薑衿扁著嘴不說話了。

    半晌,拉著他的手,可憐兮兮道:“晏哥哥不喜歡我嗎?”

    “喜歡。”

    “那為什麽不想要?”

    晏少卿微愣,伸手揉揉她頭發,“沒有不想要,隻是時候未到。”

    “時候什麽時候到?”

    “等你成了晏哥哥的新娘。”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成為你的新娘啊?”

    “…

    …”晏少卿略微想一下,迴答道,“這事情我們明天再討論。”

    “為什麽明天再討論?我想現在就討論。”

    晏少卿無語道:“你醉了。”

    “沒醉。”薑衿一臉不悅地反駁道。

    晏少卿:“……”

    “到底什麽時候可以成為你的新娘?”薑衿又問。

    晏少卿:“……”

    “到底什麽時候可以成為你的新娘啊?!”薑衿不滿地拖長了音節。

    晏少卿簡直被她打敗了,神色抑鬱道:“先睡覺,睡醒了我就告訴你答案。”

    “為什麽要睡覺?我不想睡覺。”薑衿哼哼了一聲。

    “不睡覺啊?”晏少卿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你不睡,這個問題就沒有答案。”

    “……”薑衿愣一下,“我睡。”

    話音落地,鬧了許久的小東西終於歪頭靠在晏少卿懷裏了。

    晏少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升級當爸爸了。

    從來沒見過這麽難纏的小東西,偏偏,打不得罵不得,除了哄,別無他法。

    靠在床頭,他也有點累,一隻手攬著薑衿的肩膀,垂眸靜靜地看著她緋紅的臉頰,迴想著剛才的那一幕,還是覺得腦仁疼。

    許是太意外,薑衿醉酒的這一次長久地印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以至於——

    幾年後,他和薑衿有了愛的結晶。

    每每被那個混世魔王氣到麵色鐵青,他總能想到今天這一幕。

    他們家那小混蛋,遺傳了他媽全部的躁動因子。

    當然,這都是後話。

    這一晚,睡著的薑衿還是非常乖巧的。

    這一覺也睡得非常久。

    再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下午。

    隻覺得腦袋疼。

    揉著眼睛坐起身來,目光環視半天,確信了房間裏的確沒有人。

    她穿著晏少卿的白襯衣。

    兩條腿露在外麵。

    沒穿褲子?

    不對啊。

    她記得自己洗完澡穿了晏少卿一條短褲的。

    難不成,晏少卿脫了她褲子?

    想到這,薑衿一張臉突然紅透了,滾燙滾燙的,都有點不好意思

    去見晏少卿了。

    猶豫半晌,才踩著拖鞋慢吞吞出門了。

    晏少卿在花園裏,歪靠在寬大的沙發上,捧著書看。

    “晏哥哥。”薑衿走近,淺笑著喚了一聲。

    晏少卿合了手上的書本放在茶幾上,上下打量她一眼,詢問道:“醒了?”

    “嗯。”薑衿有點不好意思,“我睡了這麽久,你怎麽也不叫我?”

    “叫不醒。”

    “啊?”

    “你昨晚醉酒了,”晏少卿神色定定地看著她,挑眉道,“不記得了?”

    “就記得我去餐廳吃飯。”薑衿一隻手抓抓頭發,蹙著眉,半天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嗯。”晏少卿突然笑一下,“不記得也好。”

    “我酒品不好?”薑衿覺得他唇角的笑容非常古怪,猶豫著問了一句。

    “這個,”晏少卿不緊不慢道,“也還好。”

    薑衿想問她的褲子是怎麽迴事,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實在不好意思。

    一低頭,又發現自己隻穿了晏少卿的長襯衣。

    麵紅耳赤。

    忙不迭低頭道:“我去換衣服了。”

    “嗯。”

    晏少卿看著她轉身跑開的背影,忍不住勾勾唇。

    ——

    下午六點。

    薑衿到了學校。

    將筆記本和單反相機一股腦放進櫃子裏,直接去輔導員辦公室。

    按照慣例——

    學院所有學生每周末六點半在輔導員辦公室點名簽到。

    她是班長,自然要六點半之前趕到,在所有學生點名之前拿到名冊。

    時間有點緊張。

    她自然沒怎麽耽誤。

    六點二十分,到了輔導員辦公室。

    輕敲了兩下門,朝著張磊笑笑道:“導員好。”

    “名冊在那邊。”張磊指了指對麵的辦公桌,開口道。

    薑衿抬步過去,拿了名單,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地等了起來。

    張磊看她一眼,隻覺得這姑娘當真是個不會來事的,開學這麽久,從未主動和他攀談過,看上去有那麽一股子冷淡自持的感覺。

    偏偏又不讓人覺得孤傲,好像她就該是這樣

    的。

    “導員好。”

    一道男聲突然打斷了張磊的思緒。

    薑衿也被驚動,側頭看去,楊陽笑著走了進來。

    到了她跟前。

    薑衿和他打了聲招唿,繼續低下頭看名冊了。

    開學還沒多久,班上四十二個人,有幾個她還對不上號呢。

    她神色平淡,楊陽卻有點貓爪撓心了。

    想了半晌,用胳膊輕輕碰了她一下,比口型道:“出來一下,有幾句話和你說。”

    薑衿用眼神詢問他,愣一下,跟著他起身出去了。

    兩人到了辦公室外麵過道裏。

    “有事?”薑衿想一下時間,率先開口了。

    “嗯。”楊陽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小聲道,“班上有些關於你的傳聞,你知道嗎?”

    “什麽?”薑衿一頭霧水。

    “我也是下午到了宿舍聽說的。”楊陽眉頭蹙得更緊了,“反正不太好,好像是從咱們班女生宿舍那邊傳過來的,周末沒迴家的就那麽幾個,你自己留意一下。”

    薑衿揉揉手指,“說我什麽?”

    “這個……”楊陽看著她,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來。

    “我知道了。”薑衿也不好為難他,笑笑道,“謝謝提醒。”

    楊陽笑一下,抬步進辦公室了。

    薑衿也進去,麵無表情。

    心裏卻一直尋思著他的話,點名的時候,下意識就觀察著班上的女生。

    好幾個人都不時抬眸看她,好像審視。

    那目光讓她不舒服極了。

    匆匆點完名,薑衿蹙著眉,去了樓道盡頭洗手間。

    進了隔間沒多久,外麵突然響起了一個女生的說話聲。

    “你說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指不定是。”另一道女聲若有所思道,“軍訓時她的吊墜你們都見到了嘛,看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

    “說不定人家就是家境好呢。”

    “開學時也沒見人送啊,一個人拉著箱子就來了,”第三個女生竊笑道,“指不定那金主就是軍訓時候勾搭上的呢。現在好多女生都那樣啊,看上去清純可人的,私底下最能勾引男人了,和孟佳嫵一個貨……”

    女生最後一個字尚未出口,外麵突然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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