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地海進行流亡的時候,屬於楊澤的人生轉折便在命運巨輪的聯動之下,便開始走向了另一道軌跡,若有人告訴楊澤當年收服地海七境的青帝歸墟不是在深山密林,雪山隱洞,而是在常人不可估計的天上,楊澤大概會以為天方夜譚。因為從未聽說過,這蒼天之上還能有人類能長久逗留存在,這樣的存在,如果不是神眷,那什麽還能被稱之為神眷?


    不過對誤打誤撞闖入的楊澤而言,才真正知道這所謂的“神眷”就等同於在蒼天之上設下的囚籠,雖然強大,然而也極為自律自錮。自錮到若楊澤不打破束縛反下界去,那他很可能便會與這蒼天廢墟萬古同化,成為後山那些無名墓典的一份子,寂寞而不見天日。


    天墟遇到的小師尊,乃是那規矩森嚴的天墟之地最沒有規矩無法無天的存在。這樣的人亦給楊澤指明了另一條道路。以至於讓他循著小師尊的這般心中無法可束的精神,千年來誕生過無數強者的天墟之地,身騎道尊逃亡而下,一路奔行遠達萬裏之遙。才在這裏最終被天墟四靈尊之一截住。


    其中過程兇險萬一,與其說實力,不如說是運道,因為差一分毫厘,便極有可能讓他重新被桎梏在那片浮山。但這翻作為也是遲早的事情。就算沒有劉繼書毆打七師兄出氣,他也會循機或借助小師尊,或借助元神老頭幫助,逃離天墟。這趟逃離舉措亦是當時情況下的因勢利導。盡管迴想起來仍然讓楊澤冷汗直冒。


    是以此對麵對的是靈尊宋臻,而非天墟上那些很多沒有出現的變態人物群起而至,楊澤可以說已經是十分的幸運。


    宋臻絕不敢拿他怎麽樣,因為她最終的目的是在於將道尊帶迴天墟之上。而以道尊的實力,顯然宋臻更無法將它擊敗打暈搬運迴天墟去,甚至很可能根本奈何不得這隻兇神獸。所以目前為止隻有楊澤能和道尊生出同仇敵愾的心思,讓它聽話,宋臻最終還是需要讓楊澤點頭首肯。楊澤正是看到了這種古怪的牽製,從而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平衡局麵。使得雙方止戈。暫時原處休養生息。


    但這個平衡仍然有一處另楊澤極為不解之處,是以他微微有些不滿,“在天上追逐的時候,為什麽你每一次挑的對象都是我,難道是軟柿子好捏,還是你認為每一次我都是僥幸避開你的攻擊,下一次你隻需要加一把力道,就可以將我攔住……但你當時可選擇的目標,並不是隻有我。”


    楊澤此時的忿忿不平很自然,一路以來被宋臻打得落花流水,盡管知道對方境界已經超越自己兩籌,但他還是不服氣甚至有些憋屈的情緒在摻雜,明明當時宋臻還可以射人先射馬,怎麽不對付道尊,以吸引火力分攤他所麵臨的壓力。


    甚至他心底更隱晦的不滿,青羊宮中人對道尊的懼怕和道尊曾經是兇神獸的傳聞未免過滿,傳聞能持續極速飛行十天十夜的天馬,怎會最後支持不住,甚至被宋臻追上。難道僅僅是因為餓極了耐力靈力大幅下降?它為何不幹脆把宋臻收拾了,還落得自己這般必須和她相互牽製的下場?


    這些都是楊澤極難解惑的疑問。


    宋臻靜龘坐地上,抓緊時間調息消耗的氣力,聞言抬起頭來,眸子朝他一掃,淡淡鄙棄道,“小人就是小人,這個時候還在斤斤計較,若不是事實就在眼前我真的懷疑你如何有膽量冒著被誅殺的危險反下天墟……”


    “為何我不攻擊道尊?為何身為逍遙宮眾人,麵對道尊卻始終投鼠忌器不敢過於相逼……”宋臻當然不忘折損令她牙癢癢的楊澤。“更是為什麽之前說過一個道尊要比你這個無恥之徒重要千倍萬倍……”


    “那是因為你現在看到的道尊,它體內有一道封印。”


    楊澤愕然,再抬頭望向道尊,它也是一臉無奈低嚎之色。


    “這道封印,壓製了它大半的力量。以希望他能夠更好的在天墟斂去兇性,皈依道法終得大道……”宋臻極為輕屑不齒的瞟了楊澤一眼,“所以你大概對它沒能直接把追來的我吃掉,一定相當的不滿。”


    楊澤心道我還就是此意,表麵上當然微笑說“不敢”又微微眯眼,“那道它體內的封印,就是天墟法尊所設?”


    宋臻像是轉瞬恢複完滿,輕窈起身,“看你還真的不算笨- -道尊體內的封印名為“內縛束魂印”。乃是我天墟三千大道中極為玄奧的秘法。當然這對你來說等同於天書。“內縛束魂印”最大的效力,就在於用這種印法束縛住兇獸的兇戾,將其兇狠殘暴邪惡的一麵,以至高道法禁錮在其身內無間之處。無間乃是神識最深處之地,是過往不可尋曳深淵之所,奧秘之極。封去了殘暴的意識,斂去了它狂神的氣息,封印了它大半的力量。致以可以成為天墟鎮道之尊。”


    “若不是逍遙宮眾多長老憂慮眾人不計後果的攻擊可能激發道尊的兇性……令它位於神識無間之所的兇殘麵複蘇,以造成無可收拾的局麵,你以為自己還能夠突圍而走嗎?不過投鼠忌器而已。”


    楊澤終於明白為何一直照料的道尊和傳聞中的兇神獸不相符合,甚至有一股獸性中天真的氣息。原來正是因為其邪惡殘暴的陰暗麵被天墟道法封存,是以這家夥處於半弱智的地步。乃至於實力發揮不過爾爾。


    但光是這麽一想,楊澤就心牛寒意。壓製了大半力量的道尊就可以和道通境的宋臻相抗衡,而半弱智狀態的靈智也並不低能,那他全威時期,又該是怎樣的一頭戰略武器?


    是以在天墟戰鬥的時候,眾人如此忌憚道尊。全是擔心它封印覺醒。


    而那天墟之上的張青雲老頭,當年一口氣壓製了兩頭這樣的兇神獸,一死一傷。後者被整成了半弱智封在天墟後山。成為鎮山道尊。那麽那個天墟小師尊之上的人物,到底修為達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楊澤不得而知。


    也同時對教授自己連靈尊宋臻都看不出來《三千涅磐功》的小師尊,生出一種類似膜拜名山大川麵對那些鬼斧神工巍峨之態的某種自覺渺小的震撼。


    很難想象一個人掌握了那樣的力量,麵對可以視世間權貴財富禮法規則等同虛設的人,究竟是怎樣的狀態。他從前雖然擁有財富,甚至和權貴沾邊,然而仍然自覺和那天地間的規則,有不可企及的遙遠距離,一旦越過紅線,他便可能灰飛煙滅。


    是以當他真正麵對可以無視世間規則的人物的時候,就如同遙望星空,正因為知曉那幾光年,幾十成百萬光年的距離,才會感覺震撼。


    所幸這樣的人物楊澤目前有且知道,若不算體內元神老頭的話,隻有兩人,其中一人還是教導自己無上功法的名義師父,這多少讓他心理平衡了些許。而自己體內的元神老頭,很明顯在生前也是小師尊那級別的人物,如今隻剩半道神識,究竟當年他又遇上了什麽,致以他灰飛煙滅,半道元神穿越時空,重生至自己體內。


    麵對體內依舊沉睡不醒的元神老頭,楊澤知道這對他而言仍然是一個大概很長時期都會不解的謎團。


    楊澤起身,拍了拍屁股的土,用手摸了摸身旁伏地恢複的道尊粗糙的肌體,“當務之急,便是要解決它的肚餓問題,否則一旦沒有東西吃,我也不知道它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道尊極為委屈的盯了楊澤一眼。


    看到宋臻緊抿嘴唇遲疑之色,楊澤道,“難道你在打餓它昏死過去坐收漁翁之利的主意?別忘了我們正處在周圍不少獸類距離的山體之間,若是它捕食這些山獸,估計你也難以阻攔。所以我勸你斷了這個念頭。”


    宋臻抬起頭來,“絕對不能讓它妄動殺念,否則兇戾之氣蓄積,遲早有一天會衝破縛印。”


    “那怎麽辦,在天墟它吃瓜果,要不整個十幾斤給它嘴裏塞進去?”


    宋臻依舊搖了搖頭,“道尊需要吸納的是瓜果中的靈氣,若沒有這些靈力,他就會變得虛弱,在你看來,就是饑餓。”


    楊澤氣得嘴歪,“那要不你來幕它怎麽樣,天墟吃得都是靈瓜丹果,我可養不起。這些東西哪裏找去?如果要購買,哪裏吃得起!?”


    宋臻遲疑半晌,來到道尊麵前,喃喃道,“如果我給你吃東西,你會跟我走嗎?”


    道尊嗷得後退一步,現出沒得談的神態。顯然相比起自由,它寧願餓死。


    歎了一口氣,宋臻輕輕握了握腰間的納物袋,極修長的眉頭平緩而道,“無恥小人我有天墟瓊靈液,這種靈液隻需要一滴,就能夠聚納方圓的靈氣,讓土地栽培出來的瓜果,以極快的速度生長成為靈果,足夠讓道尊食用……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需要找到一處土地靈脈。而我知道,大陸很多的土攘靈脈,若不是被封存在不可知之地,大部分都被各個國家勢力當做寶貝一樣的開發出來了,用以種植蘊含靈氣的草龘藥龘放在哪裏都無比珍貴重視。我們可能要去借用一處這種地方了。”


    “你能不能對我改一個稱唿?”楊澤頓了頓,雙目下意識注視到了宋臻盈盈的腰身之處,目光裏泛著隱晦的光芒,“這麽強?天墟果然都是些好東西……隻要一滴就這麽厲害?那你有多少?”


    宋臻迎向楊澤此番透著些貪婪的目光,心想此人果然沒有辱沒自己給他的“稱號”外罩的薄紗罩衫一收,擋住了腰間的配囊,也遮住了妙曼的身線,再度鄙夷的瞟了他一眼,“你不需要知道。”


    今天隻得一更,休息一下,明天又繼續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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