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靈宗內,有數十載未曾完全開啟過的護宗大陣,今日開啟了。


    鶴靈、鼠靈、火鴉、虎靈、狼靈、熊靈,蛇靈七脈主峰之上,各脈當家人已盤膝坐在一座巨型的法陣之內,若是從上方觀去,七座巨型法陣隱隱形成七芒星之勢,遙相唿應。


    宗內弟子,除了最近剛剛通過築基大典的新弟子略顯慌亂外,其他弟子均都各就各位,顯然知曉宗門四方響起警鍾的含義,那是代表著敵襲,有強敵攻破了宗門外圍的警示大陣。


    薑仲盤膝坐在一座閃爍著猛虎圖案的法陣中央,華師妹、儲鈺、以及妙音真人皆是坐在法陣之內,圍繞薑仲而坐,虎靈一脈內門弟子們皆是坐在各自的陣圖之內,離薑仲比較近的一個位置,邢彥取代了本該俞興主持的陣圖,而彭若則是在一旁輔助。


    那些穿著皂衣的外門弟子們,也有相應的位置,主要是等候差遣以及負責後勤。


    宗內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畏戰逃跑,因為,宗門大陣開啟,沒有人能私自逃走。


    可以怠工、可以怯戰,隻要不被現,但若是被宗門知曉,後果很慘烈。


    也不排除利用特殊方法逃走,或在宗門生死存亡之時投敵的情況生,但敢於這麽做之人,將會被宗門列入黑名單,不死不休。


    宗門的外圍警示大陣被悄無聲息地攻破,禦靈宗上下皆是明白其含義,那是敵方準備進行滅宗之戰,而不是單純地來挑釁。這是朱厭域內修真宗門的規矩,無論是誰攻破宗門的警示大陣,都將是這一宗門的死敵。


    約莫半柱香時間過後,有三道巨型陰影從天空襲來,那是三條巨型飛舟。


    “哈哈哈......,今日我合歡宗重現天日,就是你禦靈宗覆滅之時,二十多年了,老身要讓你禦靈宗血債血償!”


    一陣女子的喋喋怪笑之聲從右邊飛舟舟頭傳出,那是一名滿頭銀的老嫗,穿著一身淡粉桃裙,手中拿著一根油光呈亮的木製拐杖,但拐杖的末端卻像極了男人的胯下之物,雕刻精致,惟妙惟肖。


    那名老嫗諢名“菜葉婆婆”,合歡宗的七長老,在怪笑之時,卻始終不忘撫摸拐杖的端頭。


    此時,在菜葉婆婆身側,則是站立另一名老嫗,身著紋鳳銀袍,這名老嫗乃是飛風宗掌門玉飛鳳,但看其模樣,似乎一切都以菜葉婆婆馬是瞻。


    玉飛鳳身後,有十數名身著紫衣的女子,這些人的修為皆是達到了凝液期。


    而在這些紫衣女子的身後,則是有上千名白衣女子,修為或是築基,或是練氣,在她們的衣袖和裙擺之上,都修上了一隻火紅色的鳳凰圖案。


    禦靈宗內,身為外門弟子的季鬥,看到飛舟上站立之人時,異常心驚。


    “天呐,那不是烈陽宗的劉天陽前輩麽,難道他老人家投靠了合歡宗,做了人棍?”


    季鬥的老毛病又犯了,雖然他現在牙齒微微打顫,但還是忍不住說出心中所想。


    季鬥自然也注意到了菜花婆婆所在的右邊飛舟,但他卻更在意左邊的那座飛舟。


    季鬥身為外門弟子,消息卻很靈通,有關蜀國境內的修仙門派,倒是知曉不少。


    蜀國境內修仙的小門派不少,但能夠稱上大門派的隻有五家,分別是:天月宗、武玄宗、禦靈宗、烈陽宗和飛風宗。


    在這五宗中,天月宗的綜合實力最強,武玄宗和禦靈宗實力相當,而烈陽宗和飛風宗次之。


    “唉,做人棍有什麽前途,枉我季鬥還一直視你為楷模,沒想到你竟然喜歡跪舔,怕就是舔著前麵那老頭才上位的吧!我季鬥還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會崇拜你這樣的敗類,你,還沒有我季鬥活得有尊嚴呢!”


    季鬥充分地揮了他的想象能力,言辭有幾分痛心疾,連表情都有那麽一絲心碎的模樣。


    季鬥口中的劉天陽就是烈陽宗的掌門,那是一個頗有幾分威嚴的男子,約莫五十多歲模樣,朱紅衣衫,在胸口則是紋上了一顆金色巨陽,花白頭用紅色玉簪挽在頭上一絲不苟。


    劉天陽身前,一名鶴童顏的老者迎風而立,身著青袍,手持雙叉蚌形木杵,微眯的雙眼之中散著陰冷的氣息。這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有著赫赫陰名的合歡宗五長老,巨陽子。


    在劉天陽身後,也有著十數名紫衣之人,不過卻都是男子,在這些紫衣之人身後,則是上千名白衣男子,袖口紋著烈陽。


    若是讓劉天陽聽到季鬥的話語,不用劉天陽動手,就是那些仿似是弟子一般的白衣男子,就會爭先恐後地手撕了季鬥。


    季鬥的話雖一直都不怎麽中聽,但這一刻在禦靈宗內,卻有了無數知音。


    一名成名多年的老牌仙師,還是一派掌門,頗有威嚴的大人物,就這麽被季鬥用言語給qj了,禦靈宗內無數外門弟子對季鬥刮目相看,暗中叫好,甚至有不少人隨著季鬥的話語,隱隱地起了一份遐思。


    注意到季鬥的,可不止外門弟子,季鬥被“請”到了虎靈一脈做幫手。


    薑仲擔心人心不穩,時刻留意著,聽到季鬥的言語後,暗道一聲:“好小子!”決定事後要好好獎勵季鬥一番。


    季鬥在禦靈宗內,隻是一名外門普通弟子,由於口風不好,得罪了不少人,自然做的雜役差事也不怎麽好。這倒不是同為雜役的外門弟子刁難與他,相反,他在雜役中人緣一直不錯,隻是,他得罪的從來都是上麵的人。


    季鬥言語上得罪人太多,經常斷胳膊斷腿,也因如此,竟連禦靈宗的仙師們都對他有所耳聞,但,仙師們日理萬機,豈會關心他季鬥許多?也就在耳聞季鬥的戰績時,當做笑話來聽聽。


    誰曾想?就是這麽一名遭人白眼不受重視的外門弟子,心中對禦靈宗的感情到底有多火熱?關鍵時刻,季鬥是害怕的,但他卻沒有退縮,或許說說敵人的壞話沒什麽,可是他卻是第一個聲的。


    看似簡單的幾句話語,內容卻不簡單,投靠合歡宗,就等於是主動去做人棍,主動去跪舔,連季鬥這樣的小人物都看不起!


    不僅如此,原本有不少內心忐忑害怕的弟子,聽完季鬥恥笑羞辱劉天陽的話語後,皆是莫名地一陣輕鬆,季鬥說出了他們作為小人物,一直想說卻不敢說的話,連劉天陽這樣的老牌仙師都敢羞辱,還有什麽不敢的?


    而此刻,季鬥心裏卻明白,他的使命還沒結束,他的戰鬥才剛打響。


    “這家夥還真是個人才,臨場揮能做到這種程度,還真是有些小看了他呢。”坐在薑仲附近的邢彥內心喃喃,先是有些詫異地看向季鬥,隨後目中隱隱流露出一絲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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