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奧斯頓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所謂重生的世界與他原本的世界截然不同,先不說那一眾他不曾見過的教廷人員,就連現任的教皇也不再是那位他所熟悉敬愛的老魔法師了。


    最重要的是,這裏的洛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


    那個與他記憶中的洛有著相同模樣的少女從來都不會露出真正的笑容。


    她隻是一個披著讓人喜愛的皮囊來迷惑世人的魔鬼罷了。


    可惜的是,他很就以後才真正明白到了這一點,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為代價。


    他曾經試圖再次用撒嬌的方法來讓洛對他敞開心扉,他一直相信著,洛對他永遠是心軟的,即使口頭上不說著,但對著他,她永遠不會舍得他受到一絲委屈。


    但這次,換來的隻有洛冰冷嫌棄的表情。


    在初次被打擊到後,他很快就又恢複起精神來了,畢竟已經是不同的世界了不是嗎?恐怕洛也是因為在這個世界裏麵經曆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才會導致今天對他的態度。


    於是,他開始對洛加倍的好,無時無刻的笑容,隻是希望能夠換迴少女的一個真心的笑容。


    但洛對他卻越來越冷漠,甚至不是在非必要的場合,他都無法見到她,洛也不是不會對他微笑,隻是那抹微笑他永遠隻能在朝聖日那天與洛同坐於教皇的兩側才能見到,可他知道,那不是對著他的,那是對著教皇,對著底下的一眾教徒的,而且,那是假的,因為他無法在洛的眼裏看到一絲喜悅。


    剛開始時他也是不甘的,也是不滿足的,即使這個洛對他如此冷漠,在他的眼裏,洛還是那個洛,會對他笑得溫柔的那個金發少女。


    但是再多的不滿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為奢侈,當他發現他唯一能夠見到洛的笑容時隻有每年一度的朝聖日之後,虛假的笑容也變得尤為珍貴,他開始盼望著每年一次的朝聖日。


    真是可笑,多年以後的他每當想起自己當時那種小心翼翼的心情時都會不由地露出一個輕柔的微笑,但卻能讓他的下屬們瞬間驚出了一聲冷汗。


    然而,即使再為可笑,那也是當時的他所存在的微弱的心願。


    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他的舉止都已經變得退縮不前。


    可在最後,他真的再次看到了洛真切的笑容,平時隻會對他冷言冷語的少女這次笑得滿心歡喜,就像是對著太陽燦爛開放的向日葵,卻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那個他未曾見過麵的一臉冷若冰霜的俊美男子。


    那是一次他們的外出任務,少女在昏暗的小旅館中第一眼就看到那個耀眼的少年,但他注意到的時候,少女白皙的臉上已經滿是紅暈。


    金發的少女就像是遇到了人生中最為特殊的那個人,每天都不斷繞著男子轉動著,他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想給予她祝福,因為他隻想洛獲得幸福,無論是在哪個人的旁邊。


    那一段時間少女每天的心情都非常好,因為,就是對著他,她也能露出一個看上去帶了一點冷漠的微笑。


    隻是,少女的好心情很快就被打破了,隨著另一名有著罕見美貌的女孩的到來。


    當他見到那個熟悉的女孩站在男子的旁邊時,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與他靈魂相近的少女一瞬間強烈的魔力波動。


    憤怒,嫉妒,不甘……


    是他在那一刹那感覺到所有情緒,這些情緒仿佛也在那時候影響了他,讓他的心也跟著往下跌落。


    與原本的世界不同,洛對那名叫做範雛月的美貌少女有著明顯的敵意,而這些敵意,甚至還在隨著範雛月與艾倫彼此眼中的信任增加而加強。


    他痛苦地看著這一切,也曾經試圖阻止過,換來的永遠是洛冷漠的眼神與不屑的嘲笑。


    他看著她逐漸瘋狂,一步一步地踏向毀滅。


    他開始不斷地自己變強,因為,他天真地想著,即使有一天洛被所有人拋棄了,他也能夠帶著她離開,保護她。


    但他沒有想到,先一步走向毀滅的居然是他。


    在那一場毀滅了無數人的魔獸大遷徙中,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麵倒映出滿身是傷的他的身影,以及,越來越渺小的他。


    他終於被拋棄了……


    奧斯頓也不知道自己的腦中為什麽會浮現出“終於”這種字眼,但他還是奮力地在那一張張血盆大口中逃離。


    他隻是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近乎死去的他在最後一刻再次迴到了自己一切開始的地方,然而,當他走進教廷的大門的那一刹那,迎來的卻是滿臉嫌棄的洛的臉。


    “你為什麽沒有死?你這個雜種?”她大聲說道。


    為了你啊,洛。


    蔚藍色的眼睛茫然地看著不斷在他身上加持魔法的,穿著他熟悉的那一身潔白的教廷主教服裝的主教們。


    “你不應該迴來的!”她吐出冷酷的話語,隨著她的一聲令下,那群神職人員的魔法就一個又一個地加持到他的身上,而那些英姿瀟灑的教廷騎士則紛紛舉起了長劍對準了他。


    之後……


    他的唇邊勾起一個冷笑,耳邊響起的淒慘的哀叫聲。


    之後的事情還真是……有趣之極……


    他已經無法想起他是怎樣逃出來的了?


    也無法想起全身的魔力都被消散了的他是怎樣在絕望之下躲開教廷騎士團的追擊?


    滿身血汙的他在昏迷在艾倫歐帝國的小巷時,被那名怯弱的有著一頭漂亮淺色頭發的貴族少女救了起來.


    少女非常靦腆,有著魚人血統的她還會動不動就哭泣起來,還會時不時鬧出了一些笨拙的笑話。


    但卻是這一世裏麵,對他最好的一個人,至少,那時的他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這些好都是欺騙的,都是為了拖延時間讓教廷的騎士們追上來。


    在漆黑的洞窟裏麵,狼狽的他痛苦地喊叫起來,直到筋疲力盡而昏睡了過去。


    這次撿到他的人不再是什麽所謂的善男信女,而是一名仿佛能融進黑暗中的疤臉男人。


    男人冷笑著就把他扔到了那一大片黑暗之中。


    他在那個隻有絕望與恐懼的地方活了下來,差點被折騰走了大半的生命,但是,他卻獲得了力量,顛覆一切的力量。


    他滿心都是複仇的*,然而,當他來到下屬報告的最後一次見到光明教會聖女的湖邊時,他不由地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冰冷平靜的湖麵上,金發的少女靜靜地漂浮著,臉色蒼白,光明元素聚集在少女的驅殼旁,這恐怕就是為什麽這具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息的屍體還能漂浮在湖麵的原因。


    潔白的袍子被鮮血與汙泥侵占,刺目得讓人心驚,金色的頭發也散亂地蔓延在水上,就像一條條惡心的觸手。


    這不是他曾經恐懼著,害怕著,在此時卻又期待著,狂熱著的畫麵嗎?


    他就這樣跪倒在湖邊的泥濘裏麵哭泣著,就像是要至今以來承受著的一切都發泄出來。


    他開始掀翻整個大陸,每天伴隨著他的是痛苦的尖叫與虛弱哀怨的低鳴,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艾薇。


    那是在他的手下屠殺了一座艾倫歐帝國貴族的古堡時候的事情。


    虛弱的少女*著雙腳,就這樣站在血譚上,倔強地看著他,並對他開出了一個條件。


    條件非常吸引人,他就那樣隨意地點點頭,帶著艾薇前往了龍島。


    當找到那條她心心念念的龍族時,艾薇悲切地笑著把自己的心髒給予了他,死在了龍族的懷裏。


    那一晚,伴隨著龍族失去所愛之人的悲鳴聲的是龍島被攻占下來的聲音。


    他就那樣在大陸上毫無顧忌地塗炭生靈,任由鮮血染滿自己的雙手,沐浴自己的全身,他信任的下屬們看著他的目光永遠是恐懼的。


    最後,那一天到來了,那一個引得教廷聖女自我毀滅的少女來到了他的麵前,身後是一眾實力強大的夥伴。


    少女的實力遠在他之上。


    他微笑著任由少女的劍刃穿插入自己的心髒,感受自己的血液在瞬間噴湧而出,死亡開始降臨……


    但他卻在少女驚恐的眼神中笑得異常滿足,這,就是最後了吧……洛……再見了……


    可他錯了,錯得徹徹底底……


    神給予他的不是祝福,也不是恩賜,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一場無法完結的酷刑。


    當他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這迴非常真切地看到了少女投向他的眼神是嫉妒的,是厭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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