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對著羅森嘲弄的眼神,加布裏迴了一個鄙夷的眼神過去。


    加布裏有點鬱悶:“問你你弟弟的魔法幾級,你不知道,問你你弟弟的聽沒聽到咱們說話,你不知道,問你你弟弟有沒有生氣,你還是不知道,你到底還知道什麽?!他到底是不是你弟弟?!


    羅森正在喝咖啡,馮默雖然煮的一手的好咖啡,但是他確實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頭也不抬,道:“我隻知道一點,如果他沒有聽到也就算了,如果他聽到的話……“


    他似笑非笑,“如果他聽到的話,那麽你很快就會倒黴了。“


    其實私心裏猜測,他覺得馮默很有可能聽到了,不過聽到了又有什麽關係呢,剛才他維護馮默的表現,完全就是一個再合格不過的大哥——這壺咖啡就是證據。


    馮默什麽時候給他煮過咖啡啊,哪怕是順手?!


    羅森喝著咖啡,神情微微得意,不過,雖然他斷定加布裏很快要倒黴了,但是他沒想到馮默會動手的這麽快——他一杯咖啡還沒有喝完,加布裏已經如同火燒眉毛一樣,往廁所跑了三次。


    “你沒事吧?”羅森放下手中的咖啡,皺著眉頭看著加布裏,“你是不是吃壞了什麽東西?”


    “我今天沒吃外麵的東西。”


    至於宿舍裏,廚師是羅森從公爵府裏帶過來的,羅森更加無話可說,加布裏幾乎拉的虛脫,哆哆嗦嗦的指著玉蘭桌上的咖啡,“你弟弟在咖啡下藥……“


    羅森不悅:“胡說什麽,不定是你在哪裏吃錯藥了!自己拉肚子都往我弟弟身上推,這咖啡我也喝了!“


    他至今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裏就是生生的活證據,憑什麽冤枉他弟弟!!說著,羅森又喝了一口咖啡,來證明咖啡完全沒有問題——自從馮默對他笑了一下,又親手給他煮了一壺咖啡,他對馮默的兄弟情簡直爆棚。


    加布裏攤在沙發上說不出話來——羅森說的再正確不過了,咖啡是他端過來的,咖啡是從一個壺裏倒出來的,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喝進了肚皮裏,沒有道理羅森沒事,他中毒啊,與其懷疑馮默給他下毒,倒不如懷疑麵前的羅森動手腳才更有道理一點,但是說羅森給他下毒那就更沒有道理了。


    最後羅森忍不住好奇,去問馮默。


    “我在裏麵放了蘭花草汁兒。”看到羅森一臉不解,馮默頓了一下補充道:“加布裏晚餐的湯裏放了提味用的春芋粉,再加上蘭花草汁兒,會拉肚子是很正常的。”


    “是食物中毒?”羅森的臉上有些古怪,“春芋粉和蘭花草汁兒加在一起會拉肚子,我怎麽從來不知道。”春芋粉常見,蘭花草汁兒在飯桌上也尋常,但是放在飯菜裏一般人吃不出什麽味道來,那豈不是防不勝防,想讓他們什麽時候拉肚子就能讓他們什麽時候拉肚子!


    對於毒殺貴族總是非常的敏感,羅森微微色變。


    馮默歎了一口,補充一句:“隻有提純的蘭花草汁兒才有用!”


    羅森神情沒有什麽改變,雖然馮默這麽說,但他心裏的擔心一點也沒少,或者說他第一次意識到馮默這種不為人知的手段——也許足以能威脅到他,沉默半響站在房間裏沒有動。


    “阿默……”許久之後羅森輕聲問道:“你認識一個叫做莉莉婭的女孩子嗎?”


    “……”馮默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沉默半響才道:“什麽莉莉婭?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整天待在公爵府,哪裏有機會去認識什麽女孩子,大哥你是要介紹什麽女孩子給我嗎?”


    “沒有!”羅森斷然否定,“哈哈,大哥就是問問,你想認識女孩子?等大哥找機會給你介紹幾個!”


    羅森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打哈哈,不過,一是馮默沒有到結婚女孩子的年紀——大好的青春還沒有開始逍遙呢,如果碰上那個什麽莉莉婭,搭上加布裏這個小舅子,豈不是要早早的被綁死,二是馮默差一點沒把加布裏整虛脫,加布裏應該不是再把馮默納入到考慮範疇了吧,那麽大概那個莉莉婭……應該玩完了吧?


    羅森一句話沒有都沒有提莉莉婭,走的時候體貼的替馮默關上了門。


    莉莉婭……


    在門板關和的刹那間,馮默臉上臉上血色褪得幹幹淨淨,蒼白一片竟然泛出微微的青灰來,如同後知後覺一般,剛才腦子裏空白一片,現在卻開始嗡嗡作響。


    莉莉婭啊……他怎麽會忘了這個名字,她是從他嘴巴裏都不能說出來的存在。


    馮默在第二天的課堂上見到了莉莉婭。


    馮默的第一堂課既不是魔法課也不是鬥氣課程,而是煉金課程。


    ‘煉金’這兩個字聽起來非常的牛叉,實際上確實也非常的牛叉,它包含的範圍非常的廣泛,包括鑄造、金屬、魔紋,甚至有時候會涉及一些草藥學知識,這些都是煉金學的基礎,所以煉金師這個職業從五千年之前就非常的稀少,當然也十分的吃香,而恩斯特的煉金課程在整個奧丁大陸都是赫赫有名的,基本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就能靠著煉金這門技術來養活自己了。


    但是!不要忘記恩斯特是一所貴族學校,這裏的學生缺什麽也不會缺錢,加上這門學科低的令人望而生畏的通過率,選修這門課程人的非常的少——不是學霸就是平民,而且考慮到某些藥水金屬對皮膚的傷害,大部分都是男生,一個女生出現在煉金教室裏非常的突兀。


    馮默就在這裏看到了莉莉婭。


    “我能坐這裏嗎?”美麗的貴族少女有著一頭溫潤光澤的金色長發,微微眯眼露出淺淺的酒窩,雙手環抱了厚重的煉金手冊,門口的光芒照映在她的側影上,每一寸線條都仿如白玉般石雕刻而成的優美。


    她微笑的站在他的麵前。


    “請……”馮默如同初見一樣,禮節般的微微點頭,然後一言不發。


    “我叫莉莉婭&普雷薩斯。”大概是沒有主動和人說過話,少女微微臉紅的朝著馮默伸出了手。


    馮默聲音淡淡的說:“你好。“


    見馮默沒有伸出手來的意願,更沒有做自己介紹就把她晾起來了,莉莉婭臉色難堪的漲紅。


    顯然在煉金教室裏如同公主一般備受矚目,不,應該說在整個恩斯特學院裏,像莉莉婭這種家世不俗又天生美貌的人也並不多見,引得前麵幾排的學生都看了過來。


    “是新來的學生!“馮默有著過人的聽力,“紫荊花家族的繼承人……”


    “等一會兒蘭伯恩過來就有熱鬧看了。”


    “好了,蘭伯恩已經進來了……”一個挨著窗口的男生笑道。


    那個被稱為蘭伯恩的少年進門之後,首先就尋找到了莉莉婭,緊接著看到她身邊的馮默,馮默看著他大踏步朝著他走了過來,非常清晰的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惱怒。


    不過,很可惜還沒有等他說什麽,上課的時間已經到了。


    給他上課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煉金術師,名叫查普曼,在煉金術上的成就不大,但是作為初級煉金師,他非常適合給學生啟蒙,對學生和藹有耐心,看見幾個生麵孔的學生,委婉的勸道:“煉金術是一門深奧的學問,當然,眾所周知這門學科實用,不過,煉金術也有一條非常的突出的特點,他非常的危險……”


    “特別是……對女孩子而言!”


    查普曼一句話說完,教室裏的學生都轉頭去看教室裏唯一的女學生,也就是莉莉婭。


    “對不起,查普曼教授!謝謝您的勸告,但是我無法苟同您的觀點。”莉莉婭麵色發窘,不過還是站了起來,“煉金學的曆史上並不缺乏實力強大的女煉金師,遠的不說,據我說知,紫荊花家族的第一任公爵馮天淩大人的妻子,她就是一位八級煉金師。”


    少女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始終無動於衷的馮默,心裏微微有些氣餒,轉而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她開創了卷軸先河,讓魔法師可以在卷軸上刻畫魔法,十大治療魔藥中,有三種魔藥是她獨自研究成功的,她也是紫荊花公爵在煉金學上的啟蒙老師……”


    教室裏一片靜默。


    不知道是誰先鼓起了手掌,不管再怎樣,這位少女的勇氣是值得讚揚的。


    “莉莉婭小姐,你說的很對,我為我剛才不慎的言行道歉。”查普曼掃過麵前挺直腰板的少女,心裏有欣賞,雖然他對她說話的並不同意——五千年前那種動亂的環境,才培養出一大批優秀的女性魔法師,可是現在除了平民,大多的貴族女性都養在深閨,十三四歲就會訂婚,十八歲左右就會結婚,婚後伴隨著無數的沙龍宴會,試問她們哪有精力困在枯燥的實驗室裏。


    恩斯特對貴族小姐而言,與其說是學校,不如說是尋找結婚對象和培養感情的場所,他隻是不想讓他的課堂變成少年們爭風吃醋的場所。


    查普曼掃過莉莉婭的方向,歎了一口氣。


    “雖然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紫荊花公爵夫人的天分,但是我真的非常喜歡煉金術。”查普曼不以為然的態度,連莉莉這個涉世未深的少女都有所覺察,她忍不住努力宣誓。


    查普曼也有幾分觸動——在貴族少女中有這種追求的莉莉婭已經罕見了,哪怕她走不了多遠,他微微一笑,“非常感謝你這門學科的喜愛,請坐下吧,莉莉婭小姐,希望在以後的時間裏,都能在這件教室裏見到你,下麵我來講解感冒藥水的熬製……”


    感冒藥水是低級魔藥最適合初學者,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查普曼教授,我覺得您的觀點非常的正確。”坐在莉莉婭後麵的蘭伯恩猛然站了起來,手指指向前排的馮默:“不過,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不是莉莉婭小姐,而是這位馮默&格林同學。”


    “他根本就沒有經過入學考試,他不僅不應該出現在煉金教室裏,更不應該出現在恩斯特學院裏。”


    馮默並不介意這種程度的挑釁,因為無論是個人實力,還是家族等級上,他的態度完全傷不到他一根頭發,但是他年紀還小,又從來沒有受過什麽委屈,兩輩子加起來,隻有他給別人氣受,別人不能給他受氣的道理,他唯一吃癟就是在阿比蓋爾身上,而且現在他還沒有找迴場子來,簡直就是一口氣來堵了六七年,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又加上看到了莉莉婭……


    “那你希望我應該怎麽做?”


    “當然是滾出恩斯特!”


    “看來你對恩斯特的校規有異議!”馮默的淡淡的道。


    蘭伯恩再怎麽狂妄,也知道不能讓馮默把這頂大帽子套在他的身上,他張口就反駁:“我隻是看不起你這種依靠祖宗榮光的家夥。”


    幾乎一開口,蘭伯恩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沒等馮默開口,一個人就站了出來:“看來蘭伯恩你對我們這些依靠祖宗蔭庇的家夥十分的有意見,如果不是認識你,我還以為你和那些泥腿子是一夥的,你的口吻真像那些平民泥腿子!”


    “難不成你身上流著的不是馬博特家族的血,而是那些卑賤平民的血!”說話的人是貴族派的激進代表,同時也是一位大貴族出身,因為出身的關係,貴族和平民無論是是校內還是校外,都是兩個階級,平民最常用來鄙夷貴族的的一句話就是,你們這些貴族除了依靠祖宗家族,還會幹什麽!


    不得不說,一些確實沒有本事隻不過投胎好的貴族確實沒有辦法反駁這句話,這是他們的永遠的痛。


    “勞爾,你知道沒那種意思,我隻是想說……”


    啪的一聲,前排的莉莉婭一拍桌子,突然就站了起來:“蘭伯恩同學你應該像馮默同學道歉!你住的宿舍,你學習的教室,哪怕是你在恩斯特踏上的沒一塊土地,都是紫荊花家族出資建造,馮天淩公爵成立了恩斯特學院,他拿出了金幣,拿出家族書籍,拿出了自己所以的研究和魔藥配方,所以其他的魔法師才會紛紛的把自己的研究拿了出來,所以來打破了萬年以來的保密陋習,所以才有了恩斯特學院的成立。”


    “紫荊花公爵付出了那麽多,才有了我們今天可以自由的學習自己的喜歡每個學科,如果沒有紫荊花公爵,你現在在哪個角落裏打老鼠洞才對,你享受了一切之後,你覺得你有資格鄙薄紫荊花家族人嗎?!”


    莉莉婭如同一隻發怒的母獅子,不僅當事人蘭伯恩訥訥的說不出話來,教室裏所有的人都被鎮住了,馮默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莉莉婭,那種感覺就像莉莉婭義無反顧的放下一切和他千裏逃亡一樣溫暖而震撼。


    “請大家注意,我們正在上課。”這就是查普曼教授不願意看到自己教室裏出現了一個女孩子的原因——教授一群養尊處優的貴族少爺們學習危險的煉金術已經夠麻煩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完全能在這群貴族少爺中年引發戰爭。


    “莉莉婭小姐,課堂上請舉手發言,我不希望再一次見到有人擅自發言。”


    莉莉婭屈膝道歉:“對不起,查普曼教授,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你可以坐下了。”查普曼教授扭頭去看蘭伯恩,蘭伯恩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蘭伯恩同學,你的問題我可以迴答你,馮默同學是中級魔法師,同時也進行了煉金術的考核,雖然勳章還沒有下來,不過我可以證明,他確實通過了初級煉金師的考核,他入學恩斯特學院是完全符合入學標準的,來煉金教室裏也非常有的資格。


    如果初級煉金師都沒有資格學習煉金術,那麽他們這些人是什麽?吃幹飯的嗎?一眾貴族少年的臉色十分的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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