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之前鬧上門,也是即將頂上絕戶這個名頭逼得他不得不冒險,同時心裏還有另一層算計,想著他怎麽著也是家康的親爹,何雨竹再兇殘,麵對夫婿的親爹親娘,應該還是不敢太過分,現在想想,估計當時用潑熱油威脅他們也算是手下留情吧!

    可如今他不是麥家康親爹的事全都知道了,其中原委還因為他身邊這個敗家黑心婆娘壞事做盡,自己也有對不住人家孩子的地方,這些事,估計在兇殘的何家母老虎看來,他們一家子都死有餘辜。

    他要是再堅持,會不會真在不知什麽時候,也被她耍手段喂野獸?與其跟她拚命,還不知木家怎麽對付他家,搶迴那麽一個假兒子,倒不如想辦法多弄點錢,買幾個女人當妾生幾個親兒子,親手養大的親兒子總比這麽一個已經離心的假兒子強多了。

    實際心裏在聽到木守二提到打算把三閨女嫁妝給他納妾這個辦法後,就心動的他,麵對各方威脅,輕而易舉的用自己抵抗不了、他們太厲害、假兒子離心、不如重新養個親兒子等理由,給自己找到低頭的借口後。

    他當即故作無奈的歎口氣道:“唉!都說娶妻娶賢,我娶了這麽一個惡婦,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好好一個兒子轉眼成了別人家的了。”

    “老頭子!”聽到‘轉眼成了別人家’這幾個字,就知道麥老頭打算的麥季氏不由捂著紅腫的臉驚叫出聲,接著用掉牙後含糊不清的聲音道:“嗚能各啊!非絕吼啊!”

    “木少爺,您也聽到了,要是家康歸宗,我家可就一個男丁都沒了,我家今後不管是招婿、還是買個女人傳宗接代都要,您看……”麥老頭邊說邊意思意思的搓搓手。

    木守二聞言不屑一笑:“嘖!不就是想要好處嘛!哪那麽多廢話!你想要多少說給本少爺聽聽?”

    “首先我家三妮的嫁妝不能動,她要是沒了嫁妝,她男人還不跟她和離啊!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是不?所以除了她的嫁妝,您看看總要給我一些招婿或買妾養家錢。”麥老頭或許是臉皮還不夠厚。

    又或者說到買妾熱血上湧,竟然在村人圍觀下,滿臉通紅的接著道:“畢竟我家要是有兒子在,既不用招婿或買妾傳宗接代,還有兒子給我養老送終是不?所以這筆錢,都說六十古來稀,就算我老兩口能活到六十,從今年算起,每年的養老錢……”

    “一點三瓜倆棗,哪那麽多廢話,不就是既想昧下她的嫁妝,又想多要點錢嗎?行啊!隻要

    能今天把事辦利落了,讓我迴頭順當帶表弟迴家見見長輩,除了那筆總數約五千兩的嫁妝,我再給你一千兩夠吧?”聽麥老頭這麽不要臉皮的一筆一筆算計。

    木守二諷刺一笑,瞥了眼沉默下來的女子,似乎不屑一顧道:“就你家這幾口人,買上幾個女人連一百兩都用不了,你家有房有地,一年的花銷就算三十兩,剩下九百兩都夠你們花三十年,到時你孫子都該娶媳婦了吧!”

    “夠夠,足夠了。”麥老頭一聽說能拿一千兩,立刻咧開嘴,也不蹲那數著手指算計了,忙不迭的連聲應道。

    麥季氏正因為聽到麥老頭想納妾想要接著鬧騰,結果等聽到沉默女子的嫁妝有五千兩,木家還給他們一千兩時,什麽納妾、鬧騰全忘記了,腦子裏就記著她家要發大財,將有六千兩家底,這些別說麥家康被何雨竹把持著,這段時間一文錢都沒給過。

    就算麥家康孝順,年年月月給養老錢,逢年過節給孝敬,等他們到老死,也給不了這麽多呀!而且有了錢她就可以雇人去抓迴王杏香,把寶貝孫子找迴來,既然如此,還留著這個假兒子幹什麽?膈應她這麽多年,最後還能借著他發一筆財,簡直太值了……

    麥家康冷眼看著麥家老兩口臉皮比城牆後,轉眼在木家二少爺手上勒索了一大筆銀子,才肯按下同意各歸各宗的文書,正想開口對木家二少說他已經招贅出去,不算麥家人,根本不用費勁費錢弄這份文書時。

    一旁看熱鬧的何雨竹卻伸手拉住他,低聲在他耳邊道:“有錢拿沒命花,這事不用管,你忘記麥家泰死那天我怎麽跟你說的了?好好想想吧!”

    “什麽?你是說……”麥家康聞言驚叫一聲,在察覺周圍人都看向他後,忙把到嗓子眼的話又咽了迴去,腦中卻嗡嗡作響,迴憶著何雨竹在聽聞麥家泰死去經過時,就說是有人要整的麥家家破人亡的那番話。

    再想想他所了解的大戶人家行事風格,不由心中驚跳,是啊!像木家這種全國客棧、車馬行行首,家世可是比一些達官貴人都不差,加上行業關係,跟江湖人關係更是密切,他在軍營時就不時聽聞他們跟同行為了爭奪生意,真刀真槍廝殺的事。

    女眷被欺負的差點難產而死,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還被調換,調換後還不曾好好對待孩子,令孩子小小年紀入伍,一身重病歸來又因為他們的貪心給別人家當了贅婿……

    這事要不是主角是他,他都會覺得麥家人罪該萬死,這樣的人家,今天來處理他的事,怎

    麽可能如此心慈手軟?原來他們早就查明他的身世,並著手對麥家進行報複了,家泰竟然是因為他而死、王杏香母子也是因為他而下落不明。

    現在木家人以這副姿態找上門,恐怕是除了要他名正言順跟麥家斷絕關係,還有折騰完家泰一家三口不算完,要把真正的罪魁禍首弄到悔不當初吧?那麽自己呢?知道這一切的自己該站在哪邊?該怎麽做?麥家康眼神迷茫的看著何雨竹。

    麵對他的迷茫,何雨竹隻是冷靜的道:“不要被那些他人創造的倫理道德影響,問問你的心,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世間辜負誰,也別辜負自己。”

    “辜負……”是啊!自己一直是被麥家辜負、傷害的那一方,死而重生,有可能是他憋屈的死不瞑目吧!而自己生母受的苦、受的罪,他就算沒有親眼看到,也該感同身受,這事或許家泰一家三口都是無辜的。

    可二十年前,他的生母、剛出生的自己就不無辜嗎?他們一家拿著自己生母給的重金渡過亂世,安安穩穩搬到何家村落戶,卻偷了自己,在不需要自己這個給她爭取地位的道具後,又百般嫌棄、打壓折磨……

    事到如今,怎麽還能為幼年時他們的一點虛假的親情而動搖,從而辜負了死過一次的自己,也辜負了受盡欺騙傷害,如今生死不明的母親,想通後,麥家康不在言語,冷眼看著麥家老兩口將木守二遞過去的銀票挨排點一遍,經過村長確認銀票是真後,才肯按手印的貪婪嘴臉……

    如此一直到月亮高升時分,才算處理完麥家的事,木守二眨了眨桃花眼,目送那位被他們稱為麥家女的女子和孩子進了麥家院子後,才轉身對著麥家康揚揚手裏的歸宗文書道:“表弟,能否請我去你家坐坐?你歸宗後的姓氏戶貼還要跟你好好商量呢!”

    “這個不用商……”麥家康剛想說不用商量,他已經入贅何雨竹家,以後姓什麽並不重要。

    他身旁的何雨竹就忽然打斷他的話道:“嘖嘖!家康,咱家今晚看來會很熱鬧,既有陌路偶遇的許先生主仆來做客,又有自稱您表兄的主仆白日到訪,逗留至今,夜晚趕路很危險,看來也隻能委屈幾位一晚了,諸位請,我家就在前邊那條路口。”

    “嗬……給表弟妹添麻煩了。”木守二聽何雨竹這麽說,隻覺得頭皮一炸,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又不知道哪裏會出狀況。

    被點名的許先生也覺得有點不妙,卻聽不出何雨竹剛才那番話中若有似無的想說什麽,隻能暗自猜測,自己難道暴露

    了?還是小二暴露了?又或者大家都暴露了?不能吧!才這麽短時間,自己跟小二連一句話都沒搭過,怎麽就暴露了。

    聽著自家媳婦那隻有在要搞事情時才會使用的古怪語氣,看著自己媳婦說完話後,突然安靜的木二少、許先生兩行人,麥家康隻能模糊的猜測,自家媳婦估計已經抓到他們倆的把柄啦!不過究竟是什麽把柄呢?自己怎麽沒發覺?

    就這樣在麥家康的思索,許先生主仆、木守二主仆的安靜中,一行人跟著何雨竹迴家,並在木家下人的熱情主動下,搶過做飯的差事,一起吃了頓除了沒有酒,色香味俱全,遲來的晚飯後。

    何雨竹看著收拾了碗筷都退下去的下人,突然開口道:“好啦!現在吃飽了,該說說正事,許先生、木二少爺,現在你們可以把我家家康真正的身世說一說了吧!”

    “噗!咳咳……”聞言,正喝飯後茶的木守二不由將口中的茶噴出,接著嗆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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