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頓時驚慌起來,眾口齊聲追問,“春紅,春紅,怎麽了,怎麽了?”

    唐桂芳更是擔心不已,連忙拉住坐在身邊的春紅,“怎麽了?春紅?有什麽事情跟媽說。”

    李春紅卻把手藏在背後,然後哇地哭了起來。

    “春紅,你這孩子,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情趕緊說啊?”唐桂芳皺著眉頭道。

    李夏紅和李冬紅最新跑到妹妹身邊,而到了李春紅麵前。李夏紅就發現她驚叫的原因了。連忙拉住要起身的唐桂芳,臉蛋紅紅的,悄悄地對唐桂芳道,“媽,板凳上有血。”

    李春紅初潮來得早,已經知事了。

    唐桂芳一愣,然後側身一看板凳,果然有血。而這時她也看到老三李春紅手指上也有,估計是坐在一起時,她摸板凳沾上的。而小丫頭估計害怕所以嚇得哭了。

    李夏紅雖然說得小聲,可一個桌子上的人還是聽到了。男的有些尷尬,假裝沒有聽到。姚小蘭和夏梅花心裏卻有些膈應。

    唐桂芝對唐桂芳倒是沒什麽,立刻拿了一件衣服給唐桂芳披上。

    唐桂芳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用髒了衣服的擦了板凳後,然後披著唐桂芝的衣服上了樓,準備先把髒衣服換下來。

    李夏紅則帶著自己三妹洗漱去。屋裏還能聽到李夏紅追問李春紅為什麽哭。李夏紅哭哭滴滴地道,她害怕媽媽流血死了。眾人聞言,真是哭笑不得。

    後麵唐桂芳離開唐家時,臉色還有些尷尬的。

    這事,大家本來以為是個小插曲的。

    可當晚李夏紅突然打著火把敲響了唐家老宅的門。門打開後,後麵竟然是李衛國背著唐桂芳到了唐家。

    唐桂芳捂著肚子,臉色有些發白。李夏紅紅著眼睛扶著唐桂芳,抹了一把淚後就說了來由。

    原來唐桂芳入夜後突然肚子痛起來,開始沒怎麽注意,以為是月經痛。可後唐桂芳覺得越來越痛了。但李家村沒有大夫,李衛國隻好背唐桂芳到建設村這邊。

    而李衛國放下唐桂芳後,就拿著火把去叫村裏的醫生。

    村裏醫生叫閆學中,之前葉秋有身孕就是他檢查出來的。閆學中一進門看了一番,問了唐桂芳的一番情況後,神情凝重地在唐桂芳身上按了按。等到唐桂芳疼痛減緩後就讓唐家人趕緊送到鎮上人民醫院去。

    唐傳河拐著腿出屋就大吼了聲,“老大,老三,趕緊過來。

    ”

    葉秋連忙問,“閆醫生,我二姐是什麽情況。”

    “她懷孕了,已經三個月了。但如今有流產的現象。村裏衛生所條件不好,你們趕緊送到鎮上去,也許還有一線希望能保住孩子。”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可這種事情卻不能怪罪誰的。想著還有一線希望能保住孩子,大家不約而同地準備起來。

    唐偉田和唐偉石出來後也知道了現在狀況。連忙把竹編擔架從茅房放柴的架子上拿了下來。

    周菊找了一床被子鋪在上麵。李衛國同時把唐桂芳抱到了擔架躺著。幺妹後麵又拿著一床被子放在了上麵。

    葉秋聽到閆學中的話後,想到空間的人參。連忙舀一盆水到了後院,從空間拔出一棵洗幹淨。用布把水吸幹後拿到了到閆學中的麵前,“閆醫生,能給二姐含這個麽?”

    閆學中拿著葉秋手裏的東西一看,眼睛一亮,隨即卻搖了搖頭,產婦此時虛不受補的。但隨即皺起了眉頭,唐桂芳白天流了血,血氣消散,少量補給倒是沒問題的。於是他親自走到灶台前,拿起刀切了一根,然後把根須一分為二,掐了一段後遞給葉秋,“這個洗洗給她含著。”

    葉秋連忙清洗後給唐桂芳含上了。

    同時,去鎮上醫院的東西也準備好了。三個男的就抬著唐桂芳去鎮上醫院。因考慮到是晚上,夜路不便,唐家女人都留在了家裏。至於那棵人參,葉秋送給了閆學中。

    閆學中拿著人參,心動了,可理智覺得自己不該拿。但最終在葉秋和唐家人的勸說下,閆學中拿著人參迴了家。而也因為拿了這人參,後麵計生辦查問時,關於唐桂芳懷孕之事,閆學中一個字也沒透露。畢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

    因唐桂芳住院了,葉秋離開的計劃也耽擱。第二日全家都到鎮上醫院看唐桂芳。

    唐桂芳的情況有點嚴重。醫生都說也許保不住了,讓李衛國夫妻有個心理準備。

    可他們兩人盼了那麽久才懷上了一胎。李衛國更是直接給醫生跪下了,一個勁地求醫生幫幫保住孩子,直說這是盼了很久的命根子。

    醫生看著兩人的歲數,以為是頭胎,於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也許這個孩子真的命大,注定要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唐桂芳在醫院待了兩個禮拜,孩子竟然奇跡地保住了。然後觀察兩日後,唐桂芳就出了院。隻是,這對夫妻卻沒有迴李家村

    ,反而在入夜後悄悄到了唐家。

    葉秋正疑惑時。

    唐桂芳卻看著葉秋,有些忐忑地問,“弟妹,b城有沒有招工的?”

    見葉秋疑惑,解釋道,“聽三弟說,外麵也開放了,好多地方也開始招工,並不要城裏戶口的。我就問b城有沒有?我和你姐夫想跟你一起去b城。”其實跟著唐偉田去g省也行的。可三個弟妹相處下來,唐桂芳還是覺得葉秋畢竟好相處些。

    “二姐,你身體可行?”帶他們去b城,葉秋倒是沒什麽意見的。如今城裏真是到處都是黃金,隻要肯幹不愁沒有收入的。隻是唐桂芳身子剛剛好轉,能受得住麽?

    “我沒事的。沒事的。若在家裏,這娃子肯定保不住的。”唐桂芳說,她以為葉秋不知道,又補充道,“弟妹,你是不知道。去年縣裏統計了人口。以後一對夫妻隻能一個孩子。超生的,即使懷上了也要被拉去打掉的。我跟你姐夫好不容易盼來了這個小的。就想到外麵躲一躲去。前幾日,我就已經讓你姐夫已經迴村說我得了大病,要去城裏治病了。”

    夏梅花聽到唐桂芳的話,突然想起自己也隻有唐國月一個女娃子。臉色一變,忍不住看向唐偉田,卻見他抱著唐國月,倆父女笑嘻嘻地說著悄悄話,心裏一鬆。不過,她轉眼一想,唐偉田已經說了今年要帶她出去,到時候再外麵悄悄生孩子,誰也不知道的。

    葉秋聞言,也不好說什麽了。

    計劃生育納入了基本國策的頭幾年也蠻嚴的,等到中間會鬆動一陣,可到了八十年代末又會嚴厲起來。

    那個時候人們為了生二胎,東躲西藏的。而家裏被計生辦抄家,拷打的人也比比皆是。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和想法。葉秋也不能強求,於是隻好想想點點頭。但卻不能讓他們夫妻跟著自己一起離開的,否則唐家就有危險了。畢竟她不可能晚上離開建設村的。以後計生辦找唐家麻煩怎麽辦?

    想了一想,葉秋就讓李衛國迴家準備。原本想讓他把三個紅的孩子衣物全都帶到了唐家,讓周菊和唐傳河照看。唐桂芳卻拒絕了,說不能連累唐家。老大李夏紅已經算是半個大人了,何況她還從小照顧兩個妹妹的,所以沒什麽問題的。等時間久了再慢慢到唐家來,到時候唐傳河和周菊就可以來個一問三不知。

    葉秋想想後點點頭,目前也隻好這樣安排了。

    第三日,天剛蒙蒙亮時,葉秋就送兩人去了縣裏,開了一個旅館讓兩人等著自己後,葉

    秋就匆匆迴了建設村。

    當晚就安排離開的事宜。

    葉秋給二老留了兩顆人參和一顆靈芝,還有五百塊錢,囑咐他們不要幹太多的農活後。天亮就帶著六六和唐桂芝離開唐家。

    隻是六六這小丫頭竟然攥著葉秋不讓走,她在老家還沒呆夠,還想留在家裏。

    如今唐家的孩子多,玩伴也多。這段時間,小丫頭跟唐偉田家的唐國月和唐偉石家的兩個兒子唐國忠,唐國華以及女兒唐國柔簡直是玩瘋了。後來還有唐桂芳家的三個紅。這些孩子一天到晚跑跑跳跳的,玩得可開心了。

    可葉秋擔心從未出過門的唐桂芳和李衛國。何況兩人還是老實人,不在自己眼前,葉秋有些不放心。於是抱著六六就走。沒想走到村口時,六六竟然嗷嗷大哭起來。

    村裏的人來來往往的,七嘴八舌地說著讓六六建設村。

    葉秋心裏卻有些舍不得,後來還是唐桂芝威脅六六。說她留在建設村就再也見不到媽媽,姑姑,以及胡爺爺。小丫頭抽泣聲才小了。後來葉秋保證很快帶她迴來時,小丫頭才跟爺爺奶奶伯伯和伯娘再見,同意離開。

    唐偉田送葉秋和唐桂芝到了縣裏,跟唐桂芳和李衛國碰頭後才安心迴了建設村。然後他也要準備帶著媳婦娃兒前往g省。隻是離開時,夏梅花卻把熟睡的唐國月送到了老宅,讓周菊和唐傳河帶。

    唐偉田有些不悅。

    夏梅花卻對著周菊和唐傳河說,“娘,爸,我和偉田就國月一個女娃子,時間久了村裏也會說閑話的。如今好不容能離開村子,我就想出去看能不能再生一胎。隻是,若帶著國月出去,萬一外麵知道是二胎也不讓生就糟糕了。所以得麻煩您們二老一段時間了。”

    “你們安心去吧。”聽到是子孫大事,唐傳河聞言立即出聲道。

    周菊其實並不重男輕女的,何況孫子她也有了。可想著老三隻有一個孩子卻是有些少了,於是點了點頭。隻是看著唐國月,周菊想起了唐偉山和葉秋。

    唐偉田還能躲躲藏藏地生一個,可葉秋和老五想必就不行吧?不過孩子也是緣分,周菊大半生的事讓她知道孩子是強求不得的。所以也放下了心裏對唐偉山和葉秋的擔憂。

    唐偉田聞言沉默了下來,農村長大的,誰都有養兒防老送終的思想。留念地看了眼唐國月後,拉著夏梅花離開了。

    葉秋帶著幾人一路北上,一路運氣倒是很好的,沒出什麽大意外

    。唐桂芳肚子裏的孩子也安安靜靜地待著。大夥平平安安地到了b城,進了葉秋買的屋子。

    隻是看到老胡打開門時,一瞬間的驚喜和亮光在眼裏閃爍。葉秋心裏突然覺得有些內疚,自己竟然沒有想起獨自一人過春節的老胡。

    六六見到胡老後,非常開心地撲了過去,“爺爺,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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