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偉山眼裏有些不悅,默默地低下頭,然後蹲下身來,把葉秋的褲腿放了下來,“水裏也許有蟲子,你還是就著褲腿下水吧。”

    陳貴林也是其中偷看葉秋的一個,他是這一片計工分的。看著唐偉山跟葉秋一起上工,還有這麽理所當然的一幕,眼神暗了暗。

    周圍的視線,葉秋當然清楚,可如今又不是古代了,大小媳婦,甚至姑娘卷起褲腿下田的多的是了,看兩眼又不會少一塊肉。可沒想到唐偉山對自己的占有欲這麽強。不過,唐偉山這動作後麵的意義,葉秋很喜歡,這可說明了自己在他的心底越來越重了。

    周圍一些嫂子大哥的卻是笑了起來,打趣唐偉山,幹脆學舊時代的那些地主,把家裏的媳婦藏起來得了。唐偉山的臉蛋雖然通紅,可還是堅持不讓葉秋卷起褲腿。

    葉秋也不是特別堅持,她喜歡唐偉山這樣的獨占欲。穿著褲腿就下了田。

    此時還算早春,水裏竟然還帶著一絲涼意。葉秋忍不住噓了聲,但走了兩步,就漸漸就適應了。

    田裏已經丟了很多秧苗了,有人開始拉起插秧繩子,準備插秧了。

    “大妹子,你會不會插秧噢,能不能立起來喲?”

    忽然,一個跟著葉秋和唐偉山一起栽秧的嫂子打趣道。

    葉秋笑,正準備迴複。

    另一人卻搶先道,“立不立得起來沒關係,人家可不是來上工的,是山子舍不得媳婦吧,真是恨不得拴在褲腰上啊。新婚的漢子媳婦都是好得跟一個人似的。這一個晚上的時間,確實是不夠……”劈裏啪啦地說完,視線忽然對著葉秋,“不過啊,你是叫葉秋吧,我告訴你,這剛成親的媳婦啊,水嫩水嫩的,男人都當個寶,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娘們都會成了草呀。”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新人被打趣是正常的,可這個婦人說的也太不含蓄和露骨了,隱隱還有些惡意,挑撥離間呢,葉秋和唐偉山可剛成親的。

    唐偉山眼中起了怒意。

    葉秋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那婦人,好像有點眼熟,葉秋努力迴想。

    喲,這不是村主任陳立國的媳婦秦春霞麽?

    假裝拿秧,葉秋對唐偉山做了個眼色,然後笑,“看大娘說的,我跟老唐哪裏好成一個人啦,若是好的話,我也不會來下田了。”頓了頓,羨慕地看著秦春霞,“我們比不得大娘跟村主任喲,我可聽說了,當年大娘跟叔成親

    ,可是三天未出門啦。你們才是好成一個人兒。”

    眾人聞言,頓時靜默無語,默默地插起秧來,可抖動的手卻暴露了心裏的想法,心裏估計是笑翻了天。

    村主任媳婦秦春霞聽到葉秋的話,滿臉高興,“哎,你別說,立國當年真的是恨不得把我栓……”

    “大伯娘。”陳貴林滿臉急色地大吼了一聲。

    秦春霞看到陳貴林,臉色陡然一變,遭了,自家男人說了,不能在外麵說跟他有關的事情,特別是晚上的事。

    當年陳立國退伍迴村已經三十了,在鄉下算是光棍了。但因是退伍軍人,有點積蓄,於是也還是有人介紹媳婦。後來陳立國經人介紹,看上了還有點姿色的秦春霞,一天就結婚拿證。

    而陳立國在隊裏十多年,早就想女人滋味了。於是新婚之夜一發不可收拾,秦春霞整整三日才下床。開始陳立國還對秦春霞很不錯的,也很喜歡,畢竟秦春霞還是有點姿色的。

    可惜,陳立國迴來時間短,又沒打聽清楚。秦春霞還算有點之色,為何竟然二十四還未嫁出去。直到聽人傳起自己屋裏兩口子的事情,一查才是自己婆娘炫耀出去的,氣得個半死。這才知道,自己婆娘腦子有點問題。平時看不出來,可一說,那就淘淘不絕,什麽都敢說的。而她之所以嫁不出去,是因為她在家時,老是拿她父母的事情說。

    秦春霞的父母也打多很多次,可打了這次,下次就忘了。人家一問,你昨晚做了什麽,她馬上就說,她家晚上床老是咯吱咯吱作響,開始以為是老鼠,誰知道起來才發現,是他父母在床上打架。然後巴拉巴拉打架的細節。

    而原本陳立國結婚之初洞房三天是因為屋子偏離村子,以為沒人知道。沒想到自己那婆娘一絲不漏地說了出去。後來秦春霞被陳立國打了很多次,似乎長進了點,但也是一點點。有時興奮過頭也會說的。

    而上輩子,陳立國私藏了這一季的冬小麥,被她婆娘發現後拖出去賣了,然後還嚷了出去,最後……最後陳立國就下了台,被檢舉了。而陳立國的兒子和兒媳婦,對秦春霞恨得要死。

    葉秋在陳貴林吼過後,也不再說話了,低頭開始插秧。欺負一個神經有問題的,葉秋心裏也有點哈哈,那個不好意思。

    插秧其實也算是個技術活,上輩子葉秋可是吃足了苦頭。

    她被遺棄後,前兩年還好,有點微薄的工資,可等工作失去後,葉秋就隻能幹起了農活。

    村中裏,沒個男人很多事情都不能辦,比如犁田,搭田坎。後來還是唐大爺可憐她母子,幫了她。可插秧卻要自己來了,第一年,因為無人教,葉秋插下的秧苗全都浮了起來,可惜了穀種。

    拋開那些思緒,葉秋解開一捆秧苗。一手托秧,另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以及無名指固定著秧苗,沿著拉起的插秧線一下子插入水田的泥巴裏。秧苗不能插入泥巴太深,否則影響生長。也不能插得太淺,以免秧苗因水力浮起來,否則那就白費力氣了。而且有的秧苗發芽多,還得掰開插。還要分別秧苗裏的稗子,挑出來,扔掉。

    葉秋開始插得有點不順,慢慢地快了起來,漸漸地越來越快。

    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姑娘看著柔弱,像是被嬌養的,可沒想到竟然連插秧都會,看這動作,可不是一夕之間能學會的。

    “大妹子,你怎麽插得這麽快,還這麽直?你不是城裏來的麽?”

    “大嫂,s城也有農村的,我父親是城郊農場技術員,我跟他一起學的。”葉秋胡揪,父親是技術員不錯,但她插秧的活計是上輩子學的。

    “原來是技術員的女兒,難怪這麽能幹利索。”眾人看葉秋的眼神有了些變化。之前吃大鍋飯時,城裏郊區建起了農場,然後派了一些懂農業的技術員下鄉支持。農民自然高興了,對技術員也有些親切,隻是後來,好多人都陸續離開了。

    唐偉山也看到了葉秋的插秧的動作,心裏有些憐惜。葉秋從來沒講過家裏的事情,原來是她在那個家裏受了苦,看這手速,不是經常幹活怎麽能練得出來,手忍不住握緊又放開。

    插秧辛苦不在於手,而是在於腰,葉秋插了一會,腰酸起來。如今這副身子還沒鍛煉過,所以堅持不了多久。

    “小姑娘的腰就是細嫩,練練就好了。”秦春霞忽然又開口道,“晚上也可以運動運動。”

    一些人聞言漲紅了臉。

    葉秋臉色也有些紅了,唐偉山則是黑著一張臉,可跟秦春霞計較,又怎麽計較呢?隻好不搭理,埋頭插起秧來。

    當葉秋第二次直起腰來,輕輕地捶了錘。

    唐偉山扔了手中的秧,一把拉著葉秋上了岸。

    “老唐,你做什麽?”

    唐偉山直接把葉秋按放著背簍的石板處,“下麵的你就不要幹了。”

    “不幹不是就沒工分麽?”

    “沒有就沒

    有。”頓了頓,唐偉山盯著葉秋,“要不咱們就一起迴去。”

    葉秋可不幹了,她都受累了,怎麽能現在就迴去?那不是這大半天白幹了。隻是看唐偉山堅持地看著她,心裏歎了一口氣,“好吧,我休息。”

    唐偉山這才轉身進了田裏。

    陳貴林看到葉秋坐在石板上,板著臉道,“山子,你媳婦隻插了兩個小時,若下麵不幹活,就沒有工分。”村裏在農忙時是強製要求參加工作的。否則一個個都不要工分,在農忙時休息,那集體的活就不用幹了。

    唐偉山冷冷地看了眼陳貴林,低頭插起了秧。陳貴林討了個沒趣,看了眼葉秋,視線轉向別處。

    葉秋待在石板處休息了一會兒,勁兒緩過來後,看著到處都是忙碌插秧的身影,心裏也有些不得勁。於是拿起鐮刀,背著背簍割草去。

    下家岩屬於建設村的田栽完秧後已經是日落西山。

    葉秋也割了滿滿的一背簍青草,順便也向空間扔了很多。唐家的幺妹養著村裏的一頭牛,這段時間因二姐唐桂芳坐月子,伺候去了,於是家裏就幫著養著。

    養牛看起來很輕鬆,其實也很累的。因為每年要交定量的牛糞的,這個牛糞灰是個很好的肥料,施肥都要用到。本來若是濕濕的,那還沒什麽,加點水,斤頭也就夠了。可村裏變態,要養牛戶交幹牛糞,於是一年牛拉的牛糞一曬幹就少了很多。為了增加牛糞,於是一家人外出時迴來,都會帶一些草和青苔之類的,一是給牛吃,二是給牛踩,混合著牛糞成肥料。

    迴村後,村裏稀稀疏疏亮起了煤油燈。有的人家因為節約煤油,早早就入睡了。

    葉秋和唐偉山到家後,周菊和唐傳河正坐在灶門口,沒有點煤油燈,借著灶台的柴火光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見葉秋和唐偉山迴來,周菊迎了上來,“怎麽這麽晚?難道下岩腳那片田全都插完了?”

    “嗯。”唐偉山點點頭,放下了背簍。

    “趕緊吃點東西後休息吧。”周菊見二人迴來,也不準備留下了,“今天做的黑麵饅頭和青菜粥,在鍋裏熱著,後銻鍋有水。”說完就和唐傳河一起上了樓。

    葉秋雖然割草不算累,可自己現在的身體從沒幹過這麽重的活,於是坐下後,就感覺到腰酸背痛了。

    唐偉山見葉秋疲憊的模樣,心裏下了一個決定,卻沒有說。隻是默默地伺候葉秋吃飯,洗洗漱漱後上了床。

    唐偉山正是血

    氣方剛的年紀,一上床就聞到了葉秋的女兒香,以及軟軟的身子,心思就有點浮動。可一想起葉秋疲憊的模樣,唐偉山上湧到某處的氣血慢慢消失。但手臂卻緊緊地抱住葉秋,似乎要把她鑲嵌進身體裏。

    葉秋其實身體很疲憊了,可想著後日唐偉山就離開,一時情緒上湧,翻身一把抱著唐偉山的頭,就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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