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諒嚇一跳,立刻過來抱她親她,苦苦哀求:“別,臘梅別呀,我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我,原諒我一次好不好?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臘梅卻慢慢把他推開了:“有的錯誤能原諒,而有的錯誤是不可原諒的!你殺人了,殺死的人再也迴不來了……。


    你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到處是血腥,我惡心,我反胃!不能跟一個劊子手生活在一起,半夜會嚇醒的!!


    皇上,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會遭報應的!!


    現在我擔心報應不但會落在咱們兩個的身上,還會落在小龍小虎的身上!!


    我要替你,替咱的娃懺悔啊!!”


    女人用力一推,陳友諒又是哎呀一聲。


    因為他的肩膀同樣受傷了,被陳浩的唐刀剁在了肩胛骨上,已經刺傷了骨頭。


    雖說上了金瘡藥,可那種疼痛依然鑽心。


    此刻的他哪兒還顧得上疼痛?馬上要妻離子散了,臘梅是他的一切。


    他奮不顧身再次抱緊她,接著親,接著吻,希望利用溫存挽留妻子,手也在她的胸口上不斷亂摸。


    女人就這樣,有時候很好哄,一親一抱,炕上一壓,弄舒服了咋著都行,她就會服服帖帖。


    可今天的臘梅特別反常,一個勁地掙紮,抬手一巴掌重重刮在他的臉上。


    “陳友諒你夠了!!以後我的身子你再也碰不到了,天亮我就走!”


    “你就那麽狠心?丟下我跟倆娃?”


    “不是我狠心,我走了你的日子照樣能過,宮裏還有很多女人讓你寵幸,可不走,我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閉上眼睛都是死人,馬家村的鄉親在衝我張牙舞爪,滿臉帶血,他們要找我索命啊……。”


    臘梅的聲音幾乎是嚎叫,歇斯底裏。


    “我不會讓你走的,會把你關起來,我陳友諒的女人,必須要跟我廝守終生……。”男人忽然咬牙切齒,顯出了占有的渴望。


    臘梅說:“我就把自己碰死,吊死,或者咬舌自盡!!你想我死嗎?滾開!!”


    這下她沒有反抗,反而淚眼汪汪瞧著他。


    男人愕然了,傻呆呆瞧著妻子,一屁丨股坐在了炕沿上。


    陳友諒傻了,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留呀留不住,夫妻要分離。


    這一晚,臘梅再沒搭理他,女人給他調個冷屁丨股,抽抽搭搭哭了一晚,他也幹巴巴坐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起來,臘梅洗漱完畢開始收拾東西。


    那些簡單的行李,有幾件是她當初從馬家村帶來的,還有兩身換洗的衣服跟首飾,以及幾十兩銀子。


    十多年前,她被男人從元寶山接走,兩個人坐在馬車上耳鬢廝磨,母親的馬車跟在後頭。


    首先是去了丐陽,然後又去了襄陽。


    徐壽輝揭竿而起,丈夫勝任的第一個職位是薄書掾,這個職位相當於21世紀大帥身旁的副官秘書。


    再後來,倪文俊叛亂,為了表示對徐壽輝的忠心,他毅然決然殺死倪文俊,取而代之成為了大元帥。


    那時的臘梅是幸福的,也是開心的,因為丈夫很有本事,嫉惡如仇,眼睛裏融不得沙子,跟陳浩十分相像。


    她喜歡陳友諒,完全是因為他的一身豪氣,說白了等於陳浩的替代品。


    陳浩得不到了,找個跟他相像的男人也是一件美事。


    她還幫他生了倆娃,賢良淑德,秀外慧中。


    可做夢也想不到男人會膨脹,驕橫跋扈,原來隨著權利的不斷變大,人是會變的。


    每晚鑽進棉被,躺在陳友諒的懷裏,她總是勸他,讓他不要那麽目中無人,應該低調。


    俗話說出頭的椽子先爛,槍打出頭鳥,太囂張會被人陷害的,你死了俺跟娃咋辦?


    可男人卻不聽,人心不足蛇吞象,得了高管得宰相,當了宰相還想做皇上。


    最後,他竟然在五通廟殺死徐壽輝,自己當了皇帝。


    按說,當了皇帝的陳友諒對她也不錯,除了她,男人沒有臨幸過任何一個女人,對宮裏那些好看的宮女也從不青睞。


    這是陳友諒的優點,他是個從一而終的男人。


    或者他根本就不喜歡別的女人,心思完全放在了對權力的渴望上。


    臘梅的老娘是去年死的,臨死前,母親拉著她的手說:“閨女啊,女婿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但他的野心太大了,你們母子早晚會被連累。


    有機會還是走吧,免得將來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你跟娃都會被人殺死。


    娘死了,你了無牽掛,帶著娃迴馬家村吧,陳浩會保護你的。”


    那時候,丈夫的士氣正盛,在飛黃騰達的高峰,她又做了皇後,當然舍不得。


    現在想想,母親的話是對的,她應該走,帶著倆娃離開。


    陳浩跟陳友諒翻臉,一定會幫著朱重八,鄱陽湖一戰,丈夫的命十有八九保不住。


    必須要為他留下後代根苗,孩子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所以,臘梅收拾好,去那邊的行宮把孩子也接了出來,準備上馬車。


    陳友諒發現不妙,上去搶過了倆娃,說:“臘梅,你不能帶走我的娃,這是我陳家的種!”


    臘梅怒道:“他們留在你身邊,早晚是個死!你一個也保不住!朱重八打過來,還不斬草除根?”


    陳友諒說:“你帶走他們,他們會死得更慘,你想想,元寶山死了一千多人,那些鄉親會放過你,放過咱的娃?進村他們就會把你跟他們亂棍打死!


    隻有在我的身邊他們才安全,你才安全啊……。”


    臘梅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於是咬咬牙:“那好,孩子留給你,反正是你陳家的孽種,我就是個送貨的。老娘一個人走了。”


    說完,女人上去馬車,眼瞅著馬車要啟動,陳友諒抱著倆娃撲通又跪了下去。


    他勒著馬韁繩,衝兩個孩子道:“娃,求求你娘,別丟下咱們不管,快呀,給你娘磕頭!!”


    兩個孩子很乖巧,果然乖乖跪下痛哭流涕:“娘,別走啊,你不要俺了?不要俺爹了?娘別走好不好啊?嗚嗚嗚……。”


    兩個孩子跪下一哭,臘梅在車裏心都酥了,眼淚流得更猛。


    可她轎簾子也沒打開,說:“你們兩個給我起來!不準哭!聽娘的話,留下好好讀書。如果有天遇到了危險,第一件事是去找陳浩叔叔,聽到了沒有,他會保護你倆的!!”


    “娘,俺不找陳浩叔叔,就要娘,就要娘啊……嗚嗚嗚……。”兩個孩子哭得聲淚俱下,嚎啕不止。


    旁邊的宮女跟太監也聽者流淚,聞者傷心。


    按說,陳友諒是大漢的皇帝,手握重兵,權利滔天,留下一個媳婦不是啥難事。


    他完全可以把臘梅關禁閉,或者捆綁。


    可他知道女人的脾氣,臘梅是個寧折不彎的女漢子,被陳浩訓教過。


    隻要是從元寶山出來的女人,每個都有一身的傲骨。


    這種傲骨都是跟陳浩學的,桀驁不馴,負責任,認準的道理絕不更改。逼急了,她會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陳友諒那麽愛她,怎麽忍心把她逼死?寧可放她走。


    果然,臘梅擦擦眼淚衝車夫道:“不準停!咱們走!出發!!”


    “駕!駕!”兩匹馬揚起四蹄,繞開陳友諒跟兩個娃走了。


    馬車一走,小龍跟小虎在後麵追著奔跑,他們遙遙衝母親伸出手,哭著喊著。


    陳友諒跟在後麵,一直帶著兩個娃衝出宮門。


    半路上,小虎摔倒了,可依然衝著馬車奔跑的方向嚎叫:“娘!娘啊……別走啊!!”


    臘梅在馬車上聽到了孩子的哭喊,可她硬起心腸就是不迴頭。


    這次返迴元寶山,之所以不帶上兩個孩子,完全是為了保護他們。


    臘梅知道迴娘家的後果,那些失去親人的鄉親都會仇視她,更加不會饒過陳友諒的孽種。


    怎麽糟踐自己,她認了,可不能瞧著兩個娃遭受傷害。


    馬車漸行漸遠,跑出九江誠,一路向北,直奔淮北的馬家村。


    陳友諒撲上去把孩子抱起來,一手攬一個,幫他們擦幹了眼淚。


    “娃,咱不哭,你娘不是不要我們了,她是走親戚去了,以後一定會迴來的。”


    小虎說:“爹,那我娘啥時候迴來啊?”


    “等你爹打了勝仗,消滅朱重八的時候。”


    “那你啥時候可以消滅朱重八啊?”


    陳友諒咬牙切齒說:“很快很快!來人,把他們帶迴宮。”


    兩個太監過來,把小龍小虎帶走了。


    陳友諒擦擦眼淚,把失去妻子的痛苦完全歸在了陳浩的身上。


    他狠狠一跺腳:“死陳浩!看樣子你是要跟老子為敵了,我不怕你!咱們走著瞧!等我打敗朱重八,得到整個天下,會讓你付出代價!”


    說完,他毫不猶豫扭轉身迴到了宮裏。


    接下來,陳友諒開始召集大臣,商量鄱陽湖決戰的事情。


    三天以後,他親自帶上第二波人馬,兵發鄱陽湖,與前麵駐守的人馬匯合,跟朱重八的人再次展開了對峙,人馬整整五十萬。


    很快,陳友諒帶兵過來的消息傳到了應天,朱重八慌神了。


    他同樣召集人馬商量對策,該怎麽應付。


    要知道,自己這邊的人馬跟漢軍實力懸殊,三比一都不到。


    目前,明軍這邊的人隻有二十五萬,還要抽出一部分防備東線的張士誠,跟安慶一帶的張定邊。


    也就是說,真正跟漢軍對峙的人,十五萬都不到。


    最要命的是,陳友諒那邊訓練的水軍頭頭是道,而自己這邊大部分是陸軍,不善於水戰。


    他娘的要命了!豈不是以卵擊石?


    “各位,老陳發兵了,該怎麽對付,你們倒是想個辦法啊?”朱重八坐在椅子上有點發抖,看著手下的一幫謀士。


    李善長,馬有財還有劉基都是默不作聲,沒人敢挑這個頭。


    他們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陳浩。


    因為大家都知道,陳浩是21世紀的海軍陸戰隊員,訓練水軍,非他莫屬!


    陳浩皺著眉頭,苦著臉隻好站了起來。


    這次投奔朱重八,他就沒打算迴去,不把陳友諒的屎打出來,為死去的鄉親報仇,他誓不罷休。


    “好吧,水軍交給我,我來訓練,元帥請放心,不出三個月,我一定會訓練出一支鐵打的水軍!把陳友諒打得落花流水,北都找不到!”


    朱重八一聽咧著嘴笑了:“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啊,小舅子,那就辛苦你了!”


    陳浩沒停留,站起來拱拱手走了,帶上七姐妹還有雲蘿跟雪姬,直接就去了鄱陽湖的前線。


    陳浩的加入,立刻讓這場戰爭一觸即發,天下的格局再次因為他而發生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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