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脫帖木兒就那麽死了,一代賢相隻落個鴆殺雲南的下場,一點都不轟轟烈烈,一點也不驚天動地。


    他是元朝末年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也為元蒙的江山立下了不世功勳,享年42歲。


    自出道以來,他對大元朝忠心耿耿,鞠躬盡瘁,功高蓋世,千古流芳。


    他修撰了三史,遼,金,宋,三朝的曆史全都被編撰珍藏,為後人留下了寶貴的文化財產。


    他開河變鈔,治理黃河水患,發明至正交鈔,促進了大元後期的經濟發展,功在千秋。


    他也鎮壓過農民的義軍,死在他手下的叛軍士兵跟將領不計其數。


    後人對他的評價是,功施社稷而不伐,位極人臣而不驕,輕貨財,遠聲色,好賢禮士。


    意思就是說,這個人有錯就改,雖然高官厚祿但是一點也不驕狂,視錢財如糞土,不被女色所動,禮賢下士,重用人才……。


    總之,脫脫是個好人,是他在最後的一段時間撐起了大元的半壁江山。


    如果沒有他,大元恐怕早就亡了。


    他死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很簡樸,上麵還打了補丁,沒有為自己留下一兩銀子。


    身邊也隻剩下了兩個人,就是他的女兒雲蘿郡主跟女婿陳浩。


    陳浩夫妻將父親的屍體埋在了茅屋外的竹林旁,高高壘起一座墳頭。


    女孩披麻戴孝,哭得肝腸寸斷,幾欲暈厥,陳浩也跪在地上給嶽父大人燒紙,磕頭。


    大理距離中原太遠,老人的屍體隻能埋在這兒,根本運不迴去。


    直到元至正二十二年,即脫脫死了七年以後,元順帝才為老丞相的死感到後悔,並且為他平冤昭雪,加封為申國公。


    那時候,整個大元疆土幾乎喪失殆盡,他望著南方痛哭流涕,悲痛欲絕,還哭著說:“丞相啊,如果有你在,朕何至於此?”


    可就算他哭死也沒用了,仍舊無法抵擋覆滅的滾滾潮流,直到被人朱重八趕迴蒙古老家為止。


    陳浩跪在丈杆子的墳前哭得跟叫驢似得,眼前的紙錢燃燒完畢,青煙嫋嫋散盡,才想起來報仇。


    聖旨是誰拿來的?……哈麻。


    毒死老丈人的毒酒是誰給的?……仍舊是哈麻。


    哈麻精得很,這次來根本就沒有見陳浩,他是偷偷跟脫脫接頭的。


    他早就摸透了脫脫的脾氣,知道他不會違抗聖旨,一定會自殺。


    得到老脫的死訊他就走了,趕緊溜之乎也,根本不敢迴到茅舍來帶仇人的腦袋。


    因為擔心陳浩揍他啊。


    就憑自己帶來的幾千士兵,根本幹不過陳浩,誰讓那小子有衝鋒槍?


    跑吧,不跑就沒命了。所以,當天下午他就出發了,馬不停蹄,一天一夜就竄出去幾百裏。


    陳浩擦擦淚站起來,忽然義憤填膺,把腦袋上的孝帽子一摘,提上唐刀挎上衝鋒槍飛上戰馬,直奔騰衝而來。


    他知道哈麻住在騰衝太守哪兒,不把你的屎打出來,不宰了你龜兒子,老子就不是帖木兒家族的女婿。


    王八羔子的,拿命來!


    陳浩氣得眼睛冒火,義憤填膺,跟雲蘿一人一馬就殺到了騰衝太守的衙門。


    來到門口,幾個衙役還想阻攔,怒道:“幹什麽?下馬!太守門前禁止騎馬!”


    陳浩將手裏的唐刀一揮:“下你麻丨痹!滾開!”


    手中唐刀一掄,他就把四個衙役挑飛了,跟八月秋收挑穀個子差不多。


    然後兩腿一撞馬肚子,直接衝進了太守府。


    目前的雲南等於還是大元朝的疆土,叛軍暫時沒打到這兒,所以騰衝太守也是大元朝的官。


    太守發現有人騎一匹棗紅馬殺進了自己的老巢,滋溜!躲桌子底下去了。


    旁邊的幾十個衙役想把陳浩攔住,真是不自量力,同樣被他用刀背一個個砍翻了。


    太守沒明白咋迴事兒,那把唐刀就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動!動一動要你的命!”


    “哎呀好漢饒命!不知好漢尊姓大名,找下官何事啊?”偏趕上這太守膽子小,嗤啦!嚇得屙一褲子。


    陳浩說:“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陳浩就是我,目前的職位是淮北巡撫!哈麻那王八蛋呢?他害死我嶽父,老子要把他砍成八掰!”


    太守一聽趕緊跪在地上作揖:“原來是陳大人,下官有眼無珠,哈大人走了,昨天下午就走了……。”


    “你說啥,他往哪兒去了?”


    “當然是迴大都,跟萬歲爺交旨去了……。”


    “兔崽子!腿腳倒夠快的,雲蘿,咱們追!”陳浩唐刀往迴一收,懶得搭理這狗屁太守。


    他領著雲蘿就追,想把哈麻追上,用他的人頭祭奠嶽父大人的在天之靈。


    可一口氣追出去幾百裏,根本沒看到姓哈的身影,別說哈麻,就是他帶來的士兵也沒看到一個。


    原來,哈麻根本不敢走大路,一路上走得都是小道。


    他也知道陳浩會追,被他追上腦袋立刻不保。


    哈麻是非常聰明的,就是隻老狐狸。


    再說從雲南到大都,中間好多路,條條大路通大都。


    陳浩沒辦法,跟雲蘿隻能一路打聽一路追趕。


    他當過特種兵,眼睛跟鷹一樣靈敏,鼻子跟狗一樣好使,半個月以後就追上了。


    前麵就是哈麻帶來的三千人馬,中間有一頂轎子。


    抬手一揮,他的唐刀就飛了過去,直接將轎子穿了個透心涼。


    隻要那小子在轎子裏,一刀下去立刻刺他個血窟窿。


    然後他飛馬而上,將唐刀拉迴來,發現刀刃上沒有血,頓時明白裏麵是空的。


    眼睛一瞪他勃然大怒,一刀把轎子給劈散架了。


    稀裏嘩啦,轎子應聲而裂,裏麵果然沒人。


    旁邊的士兵們嚇壞了,紛紛過來跟他拚殺。


    雲蘿卻大喝一聲:“退下!本郡主在此,誰敢放肆?陳浩是我的郡馬!不想死的就退後!”


    士兵們看到雲蘿郡主,立刻害怕了,唿唿啦啦啦跪一地。


    雲蘿可不簡單,當初跟著父親東征西殺,是一代有名的女將,統領過千軍萬馬。


    再說她雖然跟著父親一起被貶,可跟皇帝的親戚關係還在,沒有人敢得罪她。


    “哈麻呢?那小子去哪兒了?”陳浩衝地上的士兵們問。


    其中一個軍官說:“陳大人,哈大人沒跟我們一路。”


    “啥意思?”


    “從雲南大理出來,他就和我們分道揚鑣了,兵分兩路,我們大隊人馬走一路,他自己帶著幾個隨從走其他路迴家了。”


    “啊?”陳浩差點氣哭。


    哈麻可真是老奸巨猾,竟然跟他玩起了捉迷藏,躲貓貓。


    沒辦法,他怕陳浩怕得要死,隻能偷偷溜走。


    “雲蘿,咱們繼續追,殺死那狗曰的!”


    兩口子交換一下眼神,丟下這幾千人馬不管了,繼續追擊。


    一口氣從雲南追進貴州,穿過貴州又走進湖南湖北,追到嶽陽同樣沒停。


    陳友諒在這一代,他沒有跟結拜的兄弟碰麵,仍舊馬不停蹄。


    穿過湖北,進去河南的境內。一直到許昌,眼瞅著追上了,看到了哈麻跟幾個隨從的身影。


    陳浩大喝一聲:“孫子,哪兒走?”


    他的馬快,揮起唐刀直奔哈麻就殺。


    哈麻發現不妙,抱著腦袋就竄。


    身後的幾個大將發現不妙,趕緊攔住了陳浩跟雲蘿。


    “陳大人,郡主!別再追了,求你倆了。”幾員大將跟兩個大官氣喘籲籲說。


    他們紛紛下馬,上去抱住了陳浩的兩腿,也抱上了馬腿,掩護哈麻逃走。


    “滾開!你們這群混蛋!他殺死我老丈人,老子非砍下他的腦袋不可!”


    陳浩沒有衝這些人下手,別管咋說他們都是同僚,好多人都認識,關係還不錯。


    “陳大人,殺死丞相的不是哈大人啊,他隻是奉命行事,你就繞過他吧。再說了,皇上讓我們保護他的安全,你殺死他一個人,我們幾個全家都要跟著陪葬,這是多少條人命啊……?”


    這些人磕頭如搗蒜,而且說的是肺腑之言。


    沒錯,元順帝就是安排他們保護哈麻的。老東西一死,他們保護欽差不利,其罪當誅!


    與其迴去被皇帝殺死,還不如讓陳浩殺死,至少落個忠臣的罪名。


    陳浩也了解他們的難處,沒有難為他們。


    但是他立刻將唐刀掛在馬上,抬手摘下了肩膀上的鐵弓。


    哈麻就算走,老子也要給他留下個記號。


    鐵弓一拉,立刻成為了滿月,扳機一扣,一枚箭頭跟子彈一樣飛出。


    嗖!噗嗤!正中哈麻的屁丨股蛋兒。


    也該著這孫子不死,騎在馬上他弓著身,根本沒敢直立。


    要不然這一箭射得就不是他的屁丨股了,而是後背。


    陳浩的鐵弓威力巨大,一箭能從他的後背穿到前胸。


    哈麻騎馬正在向著許昌城門衝擊,忽然感到後麵一痛,差點從馬上栽下來。


    抬手一抹,奶奶的,淨是血。


    陳浩在他後麵的那隻眼旁邊又生生開出一隻眼,箭頭進去皮肉足足四寸,釘在了老家夥的盆骨上。


    “嗷——!”哈麻跟觸電一樣,叫聲特別淒慘,好像一條被攻擊的狗。


    “開城門!快開城門!!”俗話說好狗攆不上怕狗,陳浩被幾個人束縛,隻能眼睜睜瞧著那壞蛋進去了許昌城門,城門咣當一聲關閉了。


    吊橋也高高提起,下麵就是護城河。


    憑他一個人的力量,無法攻下這座城池,也無法跟許昌城裏的幾千人馬作戰。


    到這兒為止,已經進去了大元的腹地,那些守城的士兵絕不會讓他傷害哈麻分毫。


    於是,陳浩對雲蘿道:“媳婦!這筆恨咱先記下了,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手刃仇人,幫著嶽父大人報仇。”


    雲蘿歎口氣說:“好!老公,一路追趕你辛苦了,咱們迴去吧,還迴元寶山去……。”


    掐指一算,倆人從騰衝出來,追擊了哈麻兩個月的時間,足足幾千裏。


    許昌城距離元寶山不遠,隻能先迴家再說。


    兩口子撥轉馬頭走了,哈麻這才轉危為安。


    進去許昌城,他渾身是血,太守趕緊過來迎接。


    “哎呀哈大人,下官迎接來遲,萬望恕罪!!”


    哈麻眼前一黑,從馬上栽倒在地上。


    太守嚇個半死,立刻將他抬進衙門裏治傷。


    他的傷很重,那根箭頭根本取不出來。


    陳浩的箭跟其他人的箭不一樣,其他的箭都是有箭杆的,中箭以後墊上毛巾,一拉就出來了。


    可他的箭根本沒箭杆,打出去的就是箭頭。


    箭頭進去皮肉四寸多深,必須要將傷口擴大才能取出。


    這個年代沒有外科醫生,也擔心失血過多。


    所以,直到哈麻死去的那天,那根箭頭仍舊留在盆骨上。


    軍醫沒有其他辦法,拿塊膏藥,呱唧!糊上去就算完事兒了。


    人家是外科醫生,不管內科的事兒。


    老小子痛得哭爹喊娘,嚎叫了七八天,弄得整個許昌城跟殺豬差不多。


    從此以後哈麻成為了瘸子,留下了終生的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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