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劉福通的許可,韓林兒樂顛顛走了。


    這時候慧娘竟然挑開帳簾邁步進來,她問:“相公,你跟君上商量啥事嘞?這麽高興?”


    劉福通也是個老婆迷,啥都跟媳婦說:“哎呀慧娘,你可不知道,咱們濠州城來了一位美女,容貌冠絕天下,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姿色,是東丨突厥的公主,君上看中了她,打算跟突厥聯姻。”


    “啊?那女孩是不是叫……賽虞姬?”慧娘大吃一驚。


    “不是賽虞姬,叫雪姬……。”劉福通解釋道。


    “對對對,就叫雪姬,賽虞姬是她從前的名字,她為啥會來濠州?”


    慧娘是認識雪姬的,當初她還是錢知縣的四姨太時,曾經在元寶山見過雪姬姑娘。


    那時候的雪姬是逃荒過來的,離開杭州到馬家村投奔陳浩。


    女孩長得美,整個元寶山的人都知道,別管七十七,八十八,九十九,隻要是個男人都稀罕她。


    好多男人瞧見她,都跟得了腦血栓似得亂晃蕩,都被迷暈了,一個個跟餓狗看到紅薯片一樣,屁顛顛往上蹭。


    可人家雪姬鍾情於陳浩,根本看不上那些泥腿子,她為啥會來濠州呢?


    劉福通立刻跟媳婦解釋:“她是我請來的,我把她跟南院大王擄到了濠州。”


    “為啥啊?”慧娘問。


    “因為我要逼迫突厥跟紅巾軍聯手,共同誅滅大元。”


    “所以你就跟君上商量,準備娶了雪姬姑娘,結成這門親事?”


    “對頭……。”


    “哎呀大帥,這樣可不好,你們是強搶民女,逼良為娼啊,要遭報應的。”慧娘一聽十分不樂意,想不到丈夫是這樣的人。


    在她的心裏,劉福通是英雄好漢,光明磊落,更是人中豪傑,怎麽會幹這種雞鳴狗盜之事兒?


    慧娘不是啥好人,愛財如命。跟高質量的男人睡覺是她畢生的夙願,但心眼不壞。


    陳浩對她那麽好,自己男人竟然搶他的女人,太不應該了。


    劉福通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大丈夫做事情不拘小節,不這麽做,怎麽跟突厥聯合?他們的五萬大軍就在雁門關外,進可攻退可守,隨時對蒙古草原虎視眈眈。


    隻要得到他們的幫助,我們兩麵夾擊,何愁暴元不滅?”


    劉福通是為了天下著想,覺得犧牲一下名節在所難免。


    可慧娘卻苦苦相勸:“相公,這是造孽啊,你就不怕得罪陳浩?雪姬可是陳浩的女人啊。”


    “怎麽可能?人家陳浩有老婆的。”


    “雪姬那麽愛他,這是情啊,陳浩是個重情義的人,你敢逼迫雪姬做她不樂意做的事兒,陳浩必定跟你反目成仇……到時候他一怒之下殺奔濠州,你跟君上將會死得很慘!!”


    慧娘急得直跺腳,她可知道陳浩的厲害。


    如果雪姬被困濠州的事兒真被他知道,他不帶著人馬火燒濠州城才怪。


    沒錯,陳浩不愛雪姬,但至少人家有兄妹情。你欺負他妹妹,他能不跟你急眼?


    “哈哈哈……。”沒想到劉福通一陣大笑。


    “你笑什麽?”慧娘又問。


    “我笑你不識時務啊,陳浩再厲害,也是孤身一人,憑借一人之力能攆幾根釘?


    我濠州這邊可有千軍萬馬,他敢來,老子立馬把他拿下。


    多虧你提醒,現在我要一箭三雕,奪迴本屬於我們的鹽稅。”


    女人不提醒還好,一說到陳浩,劉福通反而來了精神。


    娘隔壁的,小王八羔子,竟然跟張士誠裏應外合,生生丟了淮北的大片土地,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再說了,今年的鹽稅他還沒給我,全送給張士誠了。


    正好,把他也弄過來,給老子弄錢,有錢放人,沒錢就扣下他,讓七姐妹拿糧食來換。


    想到這兒,劉福通立刻靠近桌子,提筆揮毫,給陳浩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到了元寶山。


    信裏說:咱們兄弟很久不見,甚是想念,希望你來濠州一聚,不醉不歸。


    信件讓人發出去,他才迴屋睡了。


    兩口子躺下,先幹一些不三不四的夫妻事兒,劉福通忙活完就進去了夢鄉。


    慧娘卻咋著都睡不著,一直為陳浩擔心。


    她也把他當成了幹弟弟,弟弟來,必然會中相公的圈套。可是不來,就無法把雪姬救走。


    該咋辦呢?女人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思考很久,她終於偷偷爬起來,同樣提筆揮毫給陳浩寫了一封信。


    然後,她走出屋子,喚起一個熟睡中的家丁,那個家丁是她的心腹。


    慧娘將信件交給家丁,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要在兩天之內將這封信送到陳浩的手上,不得有誤。


    家丁答應一聲走了,連夜騎一匹快馬直奔元寶山。


    當他趕到元寶山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十二了,距離元宵節還有三天。


    此刻的陳浩正陶醉在幸福裏。


    首先,元寶山富裕了,儲存了吃不完的糧食。


    幾年的時間販運私鹽,他積攢了幾百萬兩銀子,同樣私藏了起來。


    他要利用這些錢跟糧食讓元寶山的人生活得更好,更幸福。


    所以過年這段時間,他十分愜意,再加上馬秀英跟丁香和他在一起,心裏就更踏實了。


    他把馬秀英跟丁香的兩個娃當做親生的,對他們很好。


    當知道馬秀英的奶水不夠吃的時候,立刻從村裏的牛場牽過來一頭奶牛,專門哺乳兩個孩子。


    總之,整個巡撫衙門其樂融融,這個年過的很溫馨。


    正月十二的早上,一匹快馬飛進了衙門,劉福通的信被送來了。


    陳浩拿起來一瞅,眉頭就是一皺。


    “哥,咋了?”徐幺妹問。


    “劉福通讓我去濠州。”陳浩道。


    “他讓你去濠州幹嘛?”幺妹姑娘迷惑不解。


    “還能幹啥,無非就是要錢要糧,去年後半年的鹽稅咱們沒給他,這小子急眼了。”陳浩太了解劉福通了。


    姓劉的那小子一撅屁丨股,他就知道他要拉什麽屎?


    “那你去不去?”幺妹又問。


    “不去!沒工夫,大可不必尿他,淮北丟失的土地,他要不迴去了,張士誠也不會還給他。”陳浩將書信砸在了桌子上。


    “可是不去,他會對你不利的。”徐幺妹非常害怕,畢竟人家手裏有兵,再說濠州距離這兒不到千裏,隨時可以威脅元寶山。


    “嗬嗬,我借他倆膽子,放心,他的兵打不過來,張士誠也不會放他進來。”陳浩胸有成竹,根本沒當迴事兒。


    於是,徐幺妹立刻迴複送信的人,告訴他,我們陳大人幾天以後就去,一定如期赴約,把那人忽悠走了。


    這邊送信的剛走,那邊送信的又來了,是劉福通的一個家丁。


    那家丁翻身下馬,立刻將書信呈上,交給了徐幺妹。


    陳浩打開第二封信一瞅,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哎呀不好!”


    “這又咋了嘛?一驚一乍的?”徐幺妹感到莫名其妙。


    “雪姬竟然半路上遭襲了,被劉福通抓到了濠州,這封信是慧娘送來的,她說韓林兒要逼迫雪姬跟他成婚。”


    “啊?竟然有這種事兒?”徐幺妹嚇一跳。


    慧娘的這封信寫得明明白白,不但把劉福通擄走雪姬跟南院大王的消息告訴了陳浩,而且還告訴他,劉福通打算使用陰謀詭計,把他也誆到濠州去,勒索錢財。


    “劉福通怎麽能這樣?簡直不是個男人!”陳浩勃然大怒,竟然一拳頭打在了桌子上。


    “哥,雪姬被俘了,你倒是想個辦法啊,決不能讓她跟韓林兒成親啊,你好不容易才把她從元順帝的火坑裏救出來……不能再讓她掉進另一個火坑。”


    徐幺妹急得不行,因為她跟雪姬的感情最好,是無話不談的姐妹。


    陳浩說:“我也想把她救出來,可劉福通已經張開一張大網,等著我呢。如果其他六姐妹跟咱們的運鹽隊在就好了……。”


    他十分為難,身邊沒幫手啊,不能調動一兵一卒。


    其他六姐妹已經離開元寶山一個月了,三支運鹽隊此刻恐怕距離他們一千多裏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哥,那咱倆去,一定要想辦法救出雪姬,再晚一步,說不定她就被韓林兒那小子得逞了。”女孩子催促道。


    “好!那咱們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不做二不休,闖一闖劉福通的龍潭虎穴。”陳浩拿定了主意,立刻開始收拾東西。


    東西是現成的,唐刀,鐵弓,軍刺,手槍跟衝鋒槍都在一塊,戰馬也早有人喂得飽飽的。


    陳浩跟家裏人吩咐幾句,就跟玉環和馬秀英她們告別了,然後翻身上馬,快馬一鞭,飛馳出了元寶山縣城。


    這次去救雪姬,他不知道有幾分勝算,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啊。


    穿越過來的幾年時間,陳浩幫過不少人,也結交過不少的天下豪傑。


    他跟誰的關係都不錯,可跟誰也又都是若即若離。


    在外人的眼睛裏,不知道陳浩是那一派的,他好像誰都幫,跟誰也打過架。


    究其原因,就是為了百姓,為了身邊的女人。


    不管紅巾軍,韃子兵還是突厥兵,來到元寶山的境內,我都歡迎。


    可你別欺負我的百姓,別欺負我身邊的女人。


    欺我女人者,雖遠必誅,辱我百姓者,雖遠必伐。


    陳浩跟徐幺妹的馬很快,日夜不停,於正月十四的黃昏時分,終於再次來到了濠州城。


    走進城門,夜色已經黑透,他倆暫時找個客棧住下了。


    不能立刻去見劉福通,因為那小子已經弄好了圈套,等著他倆往裏鑽,陳浩才不會上當。


    對於濠州城,陳浩一點都不陌生,一年前,就是在這兒,他跟郭子興和朱重八一起抵抗過脫脫的三十萬大軍,地形熟得很。


    在客棧裏簡單吃點飯,然後兄妹二人換一身夜行衣,悄悄潛伏出去。


    一點點向著劉福通的家靠近,他倆準備先找到慧娘,了解一下情況。


    明目張膽進,劉福通一定會埋下伏兵,可偷偷進來,姓劉的就無計奈何了。


    隻見陳浩跟徐幺妹每人手裏一根繩子,繩子上安裝了飛虎爪。


    飛虎爪的上麵用棉布包裹,這樣,丟上院牆的時候悄無聲息。


    兩根攀岩繩一起甩起,嗖——!吧嗒!正好掛在劉府院子裏一顆柳樹的樹杈上。


    然後他倆墊步擰腰,好像暗夜裏的兩隻蝙蝠,在漆黑的夜空中一劃而過。


    嗤——!劉福通院子裏的那些兵根本沒有發現,他倆就上去了老劉臥室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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