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的空城,荒涼的街道,破敗倒塌的房屋,鮮血的味道似乎還沒有散盡,地麵的焦黑被抹上了歲月的痕跡,顏色雖然淡了下去,卻依然能感受到當年那場戰爭的恐懼。


    青絕雖然早有耳聞空城攻防戰,可是時隔十年之久的今天他依然能感覺到戰爭的殘酷與慘烈,慘絕人寰的戰爭依舊在耳邊迴蕩著,戰馬的嘶吼,箭矢傾泄而下的聲音,人們奮不顧身勇往直前的喊殺,還有將死之人最後的求饒與掙紮。


    龍神撫摸著地麵,看著隨處可見的深深白骨,長歎了一口氣,搖頭感歎道:“不經曆戰火又怎麽能體會到戰火的慘痛,可是今天我體會到了,透過時間,我看到了當麵戰爭的恐怖,時至今日我依舊可以在這座城中感受到刺骨的寒意與死亡的恐懼。”


    風行者頭也不迴的向城中走去,邊走邊道:“人才是最可怕的物種,妖魔其實並不可怕,亡靈也一樣。風行者的意思很清楚,人類要比妖魔亡靈可怕,反過來講妖魔與亡靈在人類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這話不認同,妖魔與亡靈擁有的力量足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人類,可是人類卻不一樣,打不過妖魔,更傷不到亡靈。青絕跟在最後,對風行者說道,風行者冷哼一聲,修莊知道風行者有些生氣了,急忙接過話茬對青絕說道:“青絕,你說的是力量是外在因素,風行者說的可怕,說的是人心。”


    青絕聽了這話便直接閉了嘴,這時候地麵的塵土被迎麵吹來的風卷了起來,風行者手一揮讓眾人停下了腳步,龍神也感受到了一絲絲恐懼與壓迫,問道:“師傅,怎麽了?”


    風行者護住北月輕聲的道:“沒想到十年過去了,空城亡靈的靈壓還如此強大。”


    修莊清楚事情有多嚴重,靠近風行者撐開雨傘說道:“我們該怎麽辦?退迴去嗎?”風行者搖了搖頭,目光直視正前方,說道:“沒機會了,修莊,你看看身”


    後。話到這裏修莊看了看身後卻已經看不見來時的路,脫口道:“怎麽會這樣?什麽時候開始的?”


    “十年了,金哲來與金哲”飛的魂力竟然能維持如此之久,看來這一次我們兇多吉少了。”


    風行者說完口中默念口訣,手指突然發出了刺眼的光芒,青絕跟沒事人一樣四處看了看道:“你們為什麽如此緊張?發生了什麽?”


    北月嗤之以鼻的說道:“虧你還是大皇子身邊的人,難道連空城亡靈都不知道嗎?青絕笑了笑道:“亡靈?你逗我呢?小姑娘,那種東西怎麽會存在。風行者一聽冷聲道:“看來龍吟帝國保密工作做的很好,連你都不知道空城亡靈詛咒這件事。


    “我隻知道這裏不讓靠近,聽說是封了城,對於什麽鬧鬼的傳聞我青絕可不信。”說著黑暗一點點的侵襲而來,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頭頂一點點接近的黑色,大白天的從哪裏來的黑雲?青絕驚恐的問道:“何時從哪裏來的?怎麽會這樣?到底是什麽在作怪?”


    龍神解釋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那些有規律的長矛。”


    龍神指著不遠處還能看見的長矛,青絕點了點頭道:“說明了什麽?”


    龍神搖了搖頭道:“你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嗎?”


    青絕認真看了看後說道:“什麽特別?不就是戰場上剩下的兵刃嘛。”話音未落青絕發現不對,隨口道:“怎麽會如此有規律?”


    “沒錯,那就是龍騎士滅釋帝留下來的結界,長矛為引,天地為幕,擋住了亡靈,也擋住了空城的所有生靈。”


    修莊似乎想起了當麵的慘痛,紅著眼睛淡淡的說道:“這一切雖然已經遠去,可是陣法依舊還在,結界依然有效,不然龍吟帝國早就被亡靈大軍滅亡了。”


    “你們可別嚇我,我雖然不是嚇大的,.可.....可是我並不是傻子。青絕看了看風行者,風行者手中的光芒照亮了所有人,黑雲遮蓋了整個天空,空城之下一片黑暗,除了風行者雙手的光芒再也看不到另外的東西。


    這時候風行者突然一提氣大喊道:“風行者有事相商,請正主現身!”這時候黑暗中有東西緩緩的靠近,壓迫感與陰冷也一點點的靠近,陰風吹打著每個人的後脊背,修莊下意識的說了句:“好恐怖的力量。”青絕這時候才發現事情不對急忙來到修莊身後問道:“這是什麽意思?亡靈要來了嗎?”


    修莊點了點頭道:“這迴你就不用不相信了,等見到亡靈你就知道我們說的都是真的了。”


    青絕縮了縮身子又往修莊與龍神身邊湊合湊合,越來越近的壓迫感與恐懼感,修莊道:“來了!”


    “既然來了!就請現身吧!”風行者手中點滴光芒突然發生了變化,一點點的推著黑暗後退,這時候幾十雙發著光芒的眼睛在黑暗中出現,青絕倒吸了一口涼氣,脫口道:“我地個親娘啊!這都是什麽?亡靈嗎?”修莊點了點頭,他感覺到身後青絕的恐懼,拍了拍青絕的肩膀淡淡的安慰道:“別怕!大不了我們就死在這裏!”


    青絕一聽罵道:“他娘的,我可不想死在這裏,死在這裏還不得被抓去當魂奴?”說到這裏北月說道:“那你可小心了,這些亡靈可不認識你。”


    “難道認識你不成?青絕對北月說道,北月搖了搖頭道:“當然不認識,可是我可有我師傅保護,你看看你,又不會法術,又沒有人保護,不是死定了是什麽?”青絕看了看龍神與修莊,北月急忙說道:“他們兩個可都是有法術的人,你別看了,就你最不安全。”


    “小姑娘你這是消遣我嗎?”青絕有些生氣了,這時候一雙更加亮的眼睛出現了,正好看著風行者,風行者與之對視起來,問道:“你就是亡靈大軍的靈主吧?”那巨大的眼睛眨了眨,青絕見亡靈並沒有向前行進便試探著問道:“我說這些家夥是真的嗎?”一邊問一邊咽了口口水。


    修莊沒有說話,對方的靈壓實在太大了,青絕也感受到了害怕與恐懼,雙腿不自覺的抖了起來,青絕見狀急忙說道:“有這麽嚴重?”龍神突然很嚴肅的說道:“青絕閉嘴!,青絕知道事情沒有想象中的簡單,似乎很危險,可能隨時都會丟了性命。


    風行者頭也不迴的說道:“修莊,如果我失敗了你立刻帶著他們離開這裏,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迴頭,這一次是我失算了,沒想到詛咒會這麽強烈,十年了還沒有散去。


    修莊點了點頭,心裏也沒了底,以他的修為能不能逃出這座城都是問題,轉身剛要走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道:“我說你不能玩我,來時的路已經找不到了,我帶他們往哪逃?聽了這話風行者罵道:“虧你還自稱驅魔後人,怎麽這點事還需要我教你不成?”風行者說話的語氣變的很嚴厲,從認識風行者到現在,修莊從來沒見過這種狀態下的風行者,他知道事有多嚴重。


    可是想走已經沒有可能了,巨大的身影從黑暗中脫引而出,掙脫了黑雲的束縛,來到風行者麵前,風行者咽了一口口水,看著麵前靈壓巨大的亡靈,心道:“這是一個十年的亡靈嗎?靈壓大的令人恐懼!”周身的毛孔都開了,冷汗直流。


    亡靈伸出了手,靈壓如同頭頂巨大的無形山脈,當頭壓下,眾人一瞬間連唿吸都十分艱難,風行者急忙說道:“所有人放下手中武器。”


    風行者一邊說著一邊放開手勢,光亮一點點的暗淡下來,修莊把雨傘放在腳下,青絕結下佩劍,北月被嚇的不輕,躲在風行者身後,龍神手一攤說了句:“我可沒有武器!”


    亡靈瞳孔發出的光芒一點點的軟了下來,伸手一揮,似乎在說:說吧!風行者看著現在自己麵前的亡靈問道:“你是大皇子金哲來嗎?”那亡靈的眸子越發的亮了起來,似乎在告訴風行者什麽。


    風行者接著道:“我跟你做個交易,現在我幫你解開結界,可是你不可以向龍吟帝國複仇。”


    那雙發著光的眸子越發的亮了起來,風行者接著說:“你不用發火,龍吟帝國已經被妖魔攻破了,很快就會消失在曆史的洪流中,所以我們要麵對的並不是人類的世仇,而是妖魔崛起的浩劫,或者叫人類的末日。”


    那個金哲來亡靈瞳孔放大,更加刺眼,靈壓比之剛才更重了起來,風行者急忙說道:“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妖魔已經攻破了寒水堡,就在前幾天火龍城也被妖魔攻破了,龍氏一族皆死在了火龍城。”


    亡靈的瞳孔漸漸弱了下來,士氣也漸漸弱了下去,周圍的亡靈似乎都發生了情緒上的波動,靈壓很不穩定,時而強大時而低落,風行者知道這個消息讓亡靈們很震撼,風行者接著道:“人類麵臨滅亡,我知道你身為金聖帝國大皇子身係整個大陸,所以我跟你做的交易很簡單,放你們自由,但是也請你們為金聖帝國,為整個赤雲大陸的人類做點什麽。”


    那亡靈似乎在點頭,發著光的瞳孔閃爍著溫柔的光芒,風行者見狀對眾人說道:“我們得把那些長矛拔了才能破開龍騎士滅釋帝的結界。”剛要行動青絕插嘴道:“如果結界破開了,亡靈要殺我們怎麽辦?


    “不會的!亡靈雖然前身是人類,可是他們已經褪去了那具謊言的皮囊。”風行者頭也不迴的向長矛走去。


    滅釋帝突然說道:“不好,空城的結界被解開了。”


    此話一出驅魔人肖然愣住了,問道:“當真?”滅釋帝很鄭重的點了點頭,他們兩個當然知道事情有多嚴重,拓跋清與拓跋嘯當時雖然年輕卻也沒有忘記空城的亡靈事件。


    “多事之秋,妖魔崛起,亡靈大軍也來湊熱鬧,看來人類的末日真的不遠了。”拓跋清看著漸漸沉入西方的太陽說道,拓跋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大哥,說道:“月傲已經答應了我們統一戰線,明天我們就去鄴城。”


    拓跋清問道:“是白東歸的功勞吧?”拓跋嘯點了點頭道:“沒錯,是白東歸,我真的沒想到他能說服那個女人。”


    “我調查過白東歸,他可是原飛騎軍的成員,醫療隊的隊長。,拓跋清說完看了看正在跟滅釋帝談話的肖然,然後對自己的弟弟拓跋嘯說道:“肖然也是飛騎軍的一員。”


    “他們又為什麽選擇離開飛騎軍?”拓跋嘯問道,拓跋清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知道的是飛騎軍在金聖帝國消失了十年,一年前我們進攻加布河水渠碼頭的時候飛騎軍還沒有組建。”


    這時候肖然走了過來,說道:“飛騎軍在金聖帝國受到了很大的排擠,最後不得已解散了,成為了權力爭鬥的犧牲品。”拓跋清搖頭苦笑起來,他知道權力這兩個字在人們心中的地位。


    拓跋清與拓跋嘯都經曆過權力的爭鬥與更迭,所以很清楚權力這兩個字的誘惑,滅釋帝看了看已經黑下來的天色說道:“明天我們還要去談判,大家早點睡吧!”說完大家便各自迴到了營帳,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來到了鄴城城外,一雙兇狠的眼神在城防的拐角處偷偷的觀察著,眼神淩厲而又充滿了殺氣,斷臂男人滿腔的怒火從雙眼迸發而出,目不轉睛的看著拓跋清與拓跋嘯。


    月傲帶著公孫衍,費盛以及白東進出城迎接,兩隊人在城下相見,廢話沒多說月傲開門見山的說道“如果不是白東歸,我可以告訴各位,聯手同仇敵愾根本不可”


    能。聲音的寒冷如同數九寒冬的風雪,拓跋清剛要開口說話緩和,隻聽拓跋嘯道:“如果你覺得的人類應該滅亡,妖魔應該統治整個大陸,那我也無所謂,畢竟就是個先死後死的問題。”


    “拓跋嘯,你的手不疼了嗎?月傲嘲諷了拓跋嘯,如果是當初的拓跋嘯早就提著長劍衝上去了,可是今天的拓跋嘯今非昔比,拓跋嘯攔住了怒氣爆發的陽城刃,笑著對月傲說道:“幸好斷掉的是手,而不是腦袋,不然我就不能站在這裏聽你開玩笑了。”


    公孫衍怕談崩了急忙化解道:“腦袋果然靈光了,拓跋嘯。””說著拱手表示佩服,拓跋嘯微微點頭表示友好,這時候月傲直接說道:“說吧,如何聯手!”


    拓跋清也不是會廢話的人,清了清嗓子道:“妖魔已經破掉了寒水堡,火龍城危在旦夕,所以我想我們應該為了人類的延續做點什麽。”


    月傲冷聲道:“接著說,你的話我雖然不信,但是我信白東歸。”


    話音剛落拓跋清微微欠身道:“金聖帝國應該一直在內亂,我知道你們有高牆城邦,可是你們所有世家皆是貌合神離,所以金聖帝國想要守住這最後的防線就需要我們的力


    量。月傲聽到這裏問道:“你代表的是龍吟帝國?還是拓跋世家?”


    拓跋清沒有猶豫,直言道:“我代表拓跋世家以及整個龍吟帝國的子民,我希望你能仁慈一些,哪怕幫助一下我們龍吟帝國的百姓也是好的。


    月傲沒有說話,公孫衍急忙說道:“我們已經得到了君上的王命,聯手統一戰線勢在必行,所以我們指揮官大人也隻是希望我們能剪出芥蒂,這對已對彼都是好事。”


    聽了這話拓跋清覺得很有道理,點頭道:“沒錯!如果能真心放下恩怨同仇敵愾,那我可以保證這不會是人類的末日。


    “這時候遇到注意到了拓跋清隊伍中的肖然,猛然說道:“肖然?”


    這時候肖然也不在隱藏進去大家的視線中,所有人皆是一驚,脫口道:“你竟然還沒死?”


    肖然瘦了兩圈眼中帶淚欣喜若狂的說道:“你都活的好好的,我怎麽忍心死去?”說到這裏肖然看到了月傲眼中的淚光,看到了公孫衍偷偷別過去的眼神,看到了白東進一聲不吭的抽噎。


    費盛哽咽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真的沒想到還能再一次見到你。”


    肖然對拓跋清道:“我想我是屬於飛騎軍,各位。”


    說著肖然脫離了隊伍驅馬向月傲的隊伍走去,拓跋清並沒有阻攔,因為他知道肖然無論去了哪裏都會把天下人放在首位。


    拓跋清看得出公孫衍是一個理智的人,微微點頭道:“沒錯,我知道我們之間的仇恨不會輕易化解,可是大敵當前我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就隻有這些了。”公孫衍拱手道:“其實拓跋大公子想的已經很全麵了,人類的浩劫已經到來,如果我們不能團結又如何抵擋這即將發生的事情?


    月傲冷聲道:“入正題吧!打算怎麽連手?”拓跋清也毫不避諱,直接說道:“我希望金聖帝國可以大開城門,讓龍吟帝國的子民踏足金聖帝國,在加布河一帶駐防,等待妖魔的進攻。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驚呆了,月傲依舊很鎮定的說道:“渡過加布河?還要讓所有龍吟帝國的子民嗎?”


    拓跋清鄭重的點了點頭道:“這我可說了不算,就算我答應了,加布河北岸的各大家族以及新王又如何能答應?”


    聽了這話拓跋清急忙說道:“事態緊急,妖魔用不了太久就會殺到這裏,我希望金聖帝國可以認真對待。”


    聽到這裏月傲也做了讓步,說道:“加布河我雖然說了不算,可是鄴城我說了算,城防也都修葺完畢,我想應該可以抵擋一陣,所以一旦妖魔來襲,鄴城隨時歡迎您們。”


    拓跋清直言道:“對不起指揮官大人,我沒聽清,一個鄴城的話又能容下多少人?我需要轉移的可是成千上萬的百”姓。月傲提高了聲音,冷著眸子說道:“我就這麽大權力,把鄴城先給你也是我能力範圍之內,至於加布河北岸,我沒有話語權,隻要君上下達旨意,我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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