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不知道多少杯之後,月狂迷迷糊糊的道:“老夫不勝酒力,不勝酒力....”看著被月宙攙扶走的月狂,白馬落知道這一定是月狂的拖延之計,於是白馬落端著酒杯來到月宏身邊道:“白馬一族南下勢必滅了公輸,繼承先王遺命,讓大王子金原鬆登.上帝位,老將軍如此推脫恐會誤了大事。


    月宏一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放心,我這就去找家父詳談。”


    說著便也離開了宴席,出門沒走幾步便碰到迴來的月宙。


    月宏道:“大哥,父親可好?”


    月宙搖了搖頭道:“年紀大了,喝點酒就神誌不清。”說著歎了一口氣,月宏一聽道:“父親年邁,月氏一族未來的擔子就落在你我兄弟二人之手,大哥,金聖時局混亂,我們要早做打算才是。”


    月宙當然清楚弟弟在說些什麽,道:“時局撲朔迷離,諸王紛爭,月氏一族想要獨善其身談何容易?”


    月宏一聽急忙道:“何必獨善其身?金原鬆可是先王長子,繼承王位理所應當,我們不該阻擋白馬南下!


    “金聖帝國已經夠亂了,父親不想它再亂下去,金原鬆也好,金原卓也罷,包括那個金凝,就讓他們爭去吧!


    月宏一聽急了,道:“合法正統的繼承人隻有金原鬆一個,白馬一族實力雄厚,我們攔不住的,到時如果打了起來整個月城都會生靈塗炭的!


    “別說了,我們該迴去赴宴了,不然客人該著急了。”月宙故意岔開了話題。


    月宏提高了聲音道:“大哥!我們得罪不起;白馬!”


    月宙有些生氣了,冷聲道:“那我們就能得罪起公輸嗎?”


    沒錯兩邊他們都得罪不起,月宏道:“公輸一族連金凝都忙活不過來了,我們又為什麽不趁此機會讓白馬過去,他們一定會滅了公輸的。”


    “沒有想象的簡單,公輸繆老奸巨猾,如果失敗,我們都會變成犧牲品。”月宙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公輸一族向來強大,十年來不知道又強盛了多少。


    月宏提高了聲音道:“那我們就這樣拖延?還能拖延多久?”


    月宙道:“兩天而已,如果兩天之後的戰鬥金凝贏了,我們就放白馬過去。”


    “那如果是公輸贏了呢?”


    說到這個份上月宏也不想在爭辯,月宙淡淡的道:“也讓他們過去!”


    月宏慘淡的笑了笑道:“那不是讓金聖更亂了嗎?”


    月宙道:“我知道!但是這是唯一能自保,並不讓月城陷入戰鬥的方法了。


    紅著眼的月宏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哥哥了,道:“真虛偽,這根本就解決不了事情,隻會讓事情更糟。”


    月宙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道:“月氏一族之所以能在曆史的洪流中不毀滅,那是因為我們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們不是什麽大家族,也不是什麽權臣,但是我們距離帝都太近了,可能帝王一個不高興立刻就能派兵攻打月城,所以無論這場戰爭誰輸誰贏,我們誰也不能得罪。”


    月宏提高了聲音道:“大哥,你總是這麽膽小怕事,白馬一族已經答應我了,金原鬆奪迴帝位,我們月氏一族將永享太平,永遠擁有月城。”


    “公輸繆答應你了嗎?”月宙低吼著,在他眼中自己的弟弟還是個孩子。


    月宏靠近自己的哥哥道:“白馬一族一定會贏的!”


    聽了這話月宙一把抓住月宏的脖頸道:“我告訴你,雷戈與吉風已經支援洛城去了,明天金凝如果還攻不破洛城,你自己可以想象。”


    月宏根本不理會,因為他有他的想法,道:“大哥!白馬一族南下與金凝夾擊洛城,公輸繆一定會首尾不兼顧的!到那個時候他們根本就守不住洛城。


    月宙勸說道:“宏,如果沒能滅了公輸一族,那麽以後所有城邦以及家族都將不得安寧,你認為哪一個家族能安穩的坐擁洛城?”


    “那我們就殺了那公輸繆,滅了什麽公輸世家,還有端木雨。”月宏依舊沒有放棄說服自己的哥哥。


    月宙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什麽,道:“白馬落給你灌了什麽迷糊藥?你竟然如此執迷不悟!


    “我是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大哥,沒有人能控製我,也沒有人能指揮我的思想。”月宏覺得很可笑,自己怎麽會被人控製。


    月宙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是不說這個了,別讓白馬二公子等急了,我們還是迴去落坐吧。


    月宏跟著月宙迴到席上,白馬落突然道:“在下也是不勝酒力,還望各位海涵!”


    月宙一聽笑著道:“二公子不必客氣,明日我們還有大事商討,早些休息是正確的。”


    月宏沒給月宙好臉色,跟著白馬落便離開了,二人迴到驛館白馬落急忙問道:“事情如何?


    月宏搖了搖頭很生氣的道:“我大哥簡直就是冥頑不靈,如此清晰的局勢竟然還看不清楚,哎...”


    “事情雖然刻不容緩,可是我們要做的事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著急,你們月氏一族是古老的家族,之所以能長治久安確實不容易。”白馬落是個明白人。


    月宏脫口道:“如此下去,月城早晚都要毀在他們手裏,時局動蕩不安,父親大哥依舊沒有早做打算,如此下去....”


    白馬落搖了搖頭道:“這道理我懂,整個金聖帝國的人也都清楚月氏一族的為人,不然老家主也不會被放迴來。”


    月宏一聽眉頭一皺,疑惑的道:“家父被放迴來是有人故意的?”


    白馬落點了點頭,道:“沒錯!公輸繆可是個老奸巨猾的主,不到最後我們永遠都猜不到他還有多少後手,所以現在你們的角度考慮,老家主跟你哥哥的選擇是正確的。”


    “那老東西還會有什麽後手?翻天不成?”月宏還是不相信,拍案而起道。


    白馬落不悲不喜,道:“翻不了,但是混亂整個帝國不在話下。”


    月宏提高了聲音道:“他不管邊境了?”


    “邊境不是有他的侄子公輸軒嘛!”白馬落很清楚這個國家的局勢,更明白公輸世家勢力龐大的根本原因。


    月宏道:“這老鬼還真是有遠見。”


    白馬落道:“雖然是一個標準的壞人,但是他的軍事才能及政治頭腦,這個國家還沒有人能與之相比。”


    月宏一聽不耐煩的道:“你就別說這些了,我覺得公輸一族這一次在劫難逃。”


    白馬落拍了拍月宏的肩膀道:“年輕人,別小看了公輸,兩天之後自見分曉。”


    月狂毫無睡意的在床頭走來走去,月宙站在一邊看著老父親走來走去心裏也跟著著急,便開口道:“父親,弟弟跟白馬落走的太近了。月狂停了下來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他們想借道而過,我不能就這麽放他們過去,如此一來公輸繆定會懷恨在心。”


    “可是如果不借道給白馬一族,那我們豈不是得罪了白馬一族。”這是一個讓人左右為難的難題,月宙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月狂長歎一聲道:“這正是我顧慮的地方,直到現在我依舊沒有想到一個兩全之法。”


    月宙一屁股坐了下來,自言自語道:“可能就沒有兩全之法吧?”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白馬落就在迎客廳等待月狂了,經曆了一整夜的思索,月狂依舊沒有頭緒,事到如今也隻能順水推舟,再推脫下去必定會適得其反。


    白馬落見月狂有些疲憊的出現在迎客廳便主動上前道:“老將軍可是沒休息好?”


    月狂淡淡一笑道:“老夫年事已高,昨夜高興至極多飲了幾杯,現在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啊!”一邊說著一邊還搖頭嘟囔著自己年紀大了。


    白馬落看得出月狂是裝出來的,但是他沒有戳穿,而是急忙責備是自己的不是,道:“都是晚輩的不好,應該讓老將軍早日離席才是。


    月狂坐了下來,揮手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還是正事要緊。”


    白馬落心中有些狐疑,按照昨天夜裏的套路今天應該還是推脫,可是現在為何主動提及此事,白馬落清楚事情的急緩,立刻屏蔽了心中的雜念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月狂示意白馬落繼續說下去,白馬落微微行禮道:“金原鬆才是金聖帝國王位唯一合法的繼承者。


    月狂點了點頭並沒有很驚訝,慈祥的看著白馬落,白馬落接著道:“白馬此次南下一是殲滅叛軍奪迴帝位,二是清除公輸繆。


    月狂點了點頭道:“那二公子親臨我月城又是為了何事?”


    白馬落也不避諱,直接道:“借道!


    月宙一聽急忙插嘴道:“你們白馬一族打算帶著軍隊從我們月城穿過去?


    白馬落行禮道:“我知道這很唐突,也很牽強,但是這是唯一能想到的不動刀兵的方法。


    沒等老家主月狂說話,月宙便直言道:“我知道你的仁慈,但是讓我們四如何相信你們?”白馬落知道月宙擔心的是什麽,聽月狂淡淡的道:“如果借道的過程中你們白馬一族突然反水,那麽我們月城就裏外受敵,千百年來月城一直都在戰爭之外,我希望白馬一族能有讓我們足夠相信的行為。”


    白馬落道:“北方人從來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們說借道就是借道,別無他想!


    月狂笑著道:“你說的我都相信,北方人我也了解,但是我絕對不會拿月城的安危去賭。


    白馬落想了想道:“老將軍的顧慮深有道理,我們白馬一族能理解,所以在來之前我們兄弟三人也達成了共識,為了取得月老將軍的信任,我們決定把未來的金聖王先交給月城保護,直到我們打敗公輸繆與金凝在來討要。


    月狂點了點頭道:“金原鬆嘛!這誠意也足夠了,明天你們就準備通關吧!”白馬落一聽急忙道:“多謝老將軍理解,但是金原鬆是未來金聖王,還請月城禮待!”


    月狂點了點頭道:“這你大可放心!”


    洛城的攻防戰已經持續三天了,金凝的前鋒營損失慘重,但是洛城的城防依舊沒能拿下來,前鋒營營長不得已親自上了前線。


    中午十分一聲巨大的聲響,洛城外城的城門被撞開了,前鋒營營長當場被亂箭射死,洛城外城宣布淪陷,公孫彰老將軍身負重傷,帶領最後的八千人向內城撤退。


    金凝終於騎著高頭大馬駛進洛城,同時他也知道了從黎城帶著大軍來援的雷戈與吉風,如果雷戈與吉風在洛城被攻破之前到,那麽自己的退路將徹底被切斷,所以金凝隻能孤注一擲。


    公輸繆看著外城的排兵布陣,內心也是焦急如火,望眼欲穿的等待讓公輸繆早就沒有了耐性,外城的失守導致所有人人心惶惶,老將軍公孫彰身受重傷,勉強站在城防之上,故作淡定的監軍督戰。


    公輸繆知道,老將軍已經是強弩之末,走到公孫彰身邊道:“老將軍,不如下去休息一下吧!


    公孫彰一聽搖了搖頭,擦了擦滿是血汙的臉,蒼白的頭發亂作一團,道:“家主,我一旦下了城防,內城不到日落就得丟啊!”


    公輸繆當然知道,一切似乎早就注定了一樣,北方傳來消息,白馬已經開始借道月城,如果援軍沒能準時到達,那麽洛城了就變成別人的了。


    公輸繆鞠躬道:“老將軍辛苦了!”


    公孫彰搖了搖頭道:“都這時候了,家主就不必多言了,吾雖擅守,相距甚遠,實難易守啊!


    公輸繆輕聲道:“盡力就好,一切就看老天的了。”說著公輸繆下了城防,徑直向王宮走去。金原卓的新老師是古全心,那個能看清一切卻無能為力救助拓跋清的古全心。


    金原卓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從古全心見到金原卓第一麵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孩子如同一張白紙,而自己正好就是一支筆,可以隨意的在這張白紙上書寫。


    金原卓很認真的學習古全心教給他的東西,金原卓雖然想玩,但是他不敢,他害怕公輸繆看到後嚴厲的罵他。


    公輸繆在窗外看了看古全心給金原卓.上課,古全心是一個合格的老師,他很會講大陸通史,也很會分析那些曆史傳說,更會解答金原卓許多幼稚的問題。


    公輸媚兒剛一進院子就看到公輸繆站在窗外向屋子裏麵張望,急忙道:“你在做什麽?


    公輸繆扭過頭來看到公輸媚兒很警惕的提防著自己,便笑了笑道:“沒幹什麽,來看看我外孫學的怎麽樣,順便瞧瞧這個新老師有多大能耐。”


    “你看好了?”公輸媚兒一直都帶著憤怒,公輸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公輸媚兒憤怒的道:“竟然看好了就請你趕緊離開這裏吧!


    公輸繆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說著就準備離開,公輸媚兒心裏有一堆疑問,而這些疑問沒有人能替她解答,唯有公輸繆可以。


    公輸媚兒見公輸繆要走急忙道:“白馬一族已經開始過月城了,你不擔心嗎?


    公輸繆笑了笑道:“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金凝,白馬一族我早有準備,至於那個金原鬆,我想我們很快就能見到了。”


    公輸媚兒驚訝的看著公輸繆,從他話中語氣公輸媚兒聽得清楚,他沒有說大話,而且胸有成竹。


    “你現在擔心的不應該是這個,而是如何把自己變強大,不然你兒子的帝位可能會不保,到那時沒有了任何護身符,我看你如何在洛城王城中存活!”公輸繆說話的口氣普通在開玩笑一樣。


    但是公輸媚兒害怕了,她不明白為什麽公輸繆會突然這麽說,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公輸繆已經有了孩子,更不知道公輸繆心中盤算的是什麽。


    公輸媚兒後退了兩步,驚恐的看著公輸繆試探著問道:“這話什麽意思?”


    公輸繆一點也不吝嗇,道:“不強大,沒有權力的人都會死的很慘。”


    看到了公輸繆眼角閃過的恐怖,那種殘忍,那種玩弄權力的心態讓公輸媚兒後脊背冷汗直流。


    月城的北風唿嘯了一個上午,帝都洛城外城已破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了月城眾人的耳中,白馬落跟在月狂的身後,金原鬆已經在來月城的路上,由月宏親自押送,白馬一族開始浩浩蕩蕩的向月城開進。


    白馬落客氣道:“多謝老將軍啊!月狂搖了搖頭道:“不必謝我,這樣也免了刀兵相見,至於以後,可不要怪我了,月氏一族向來都是依靠自己的方式存活的,如果白馬一族敗了,那麽就不能怪月氏一族不講情麵。1白馬落笑了笑道:“這個我清楚,換作是我也會如此。”每個人心裏都清楚,白馬一族如果戰勝公輸繆,那麽金原鬆稱王,這一切就都沒有白費,可是一旦白馬敗了,月氏一族一定會交出金原鬆,祈求公輸的原諒,或者直接參與殲滅白馬一族。


    月宙緊跟在月狂的身後,金原月在落雪的保護下走在隊伍的最後,不多時月宏帶著金原鬆與子良來到月城城下。


    金原月扶在城牆之上大喊道:“二哥,是我二哥,我是月兒啊!


    金原鬆見一個小孩子在城防之上向自己揮舞雙手也點了點頭表示迴應,這麽多天的煎熬,金原鬆消瘦了許多,整個人滄桑的如同一個中年人。


    月宏大吼道:“驗明是大王子金原鬆,請開城門!”


    話音剛落城門門吱吱嘎嘎的被推開了,不遠處白馬一族的隊伍也已經接近了月城,月宏帶著金原鬆進了城。


    很快白馬一族的隊伍也到了月城城下,帶隊的大哥白馬傑,緊跟其後的是老三白馬戶,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月城之下。


    白馬傑拱手對著城防之上的月狂道:“老將軍,久仰了!”


    月狂笑著道:“少年英豪啊!傳我命令,所有月城守衛嚴陣以待,不得發生任何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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