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湧動的地下河,河水平靜而深不見底,暗黑色的水流下似乎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老西蒙收起水煙,眉頭緊鎖,看著不遠處正在集結的妖魔,矮小的讓人覺得可笑,可是誰又能知道它們的恐怖!


    突然那些妖魔短弓在手,整齊有序的看著河麵,領隊的妖魔手中揮舞著一把黑色的,看上去十分鋒利的短刀,它在用觸角散發著信號。短弓手很快都對準了河麵,緊接著扛著屍體的妖魔就往水裏扔人類的屍體,肖然看得清楚,那些屍體竟然是紫鴉堡的戍守。


    西索疑惑的的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陽城宴冷冷的道:“閉嘴看著就好了!”


    周圍安靜極了,那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讓人很恐懼,突然那些妖魔開始不安起來,似乎在後退,也可能在組織陣型。


    肖然一行人看不見地下河的河麵上發生了什麽,但是那種莫名的恐懼一瞬間爬滿全身。河麵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那些屍體被漩渦吸了進去,一具接著一具的被河水吞沒,如同一張巨大的嘴在瘋狂的吸著這些屍體。


    帶隊的妖魔很是冷靜,它的皮膚略微發紅,似乎也要比其他的妖魔大許多,它認真的看著水麵,等待著漩渦下的大家夥出現。


    漩渦突然停了,就在所有人鬆口氣的那一瞬間,一條巨大的尾巴突然穿出水麵,一伸一卷就把七八個妖魔全都拖下水中。


    肖然看得清楚,那條尾巴如同落日巨蟒的一樣,心中大驚起來,這條河得有多深?


    沒得到命令的短弓手不敢離開崗位,也不敢發起進攻,他們在等待領隊紅妖魔的命令,而那隻暗紅色的妖魔依舊站在最前麵,冷靜的看著河水。


    時間如同凝滯了一樣,突然巨大的蛇頭衝出了水麵,所有人都被嚇到了,這也太大了,巨蟒的眼角下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疤,從左眼角一直延伸到脖頸處。


    那暗紅妖魔觸角動了動,短弓手箭矢齊發,肖然突然看見那箭矢的末端似乎連接著什麽,急忙問西索:“你看的清那些箭矢嗎?”


    西索點了點頭道:“那些箭矢末端都拴著繩索。”


    話音剛落,隻見那些矮小的怪物開始用力的往迴拉箭矢。


    所有人都同時有了一個疑問,他們這是要幹什麽?難道不是為了消滅這個大家過?巨蟒憤怒了,平靜的河水被掀起一層又一層的巨大浪花,那些矮小的家夥被巨大的浪花拍打在河岸上。


    突然那個暗紅色的領隊妖魔手一揮,觸角向後一斜,所有妖魔停止了行動,但是那暗紅色皮膚的領隊並沒有停止,飛身而起,直接落在巨蟒的身上。


    西索大驚失色,脫口道:“這家夥不要命了?”


    那頭領手中緊握短刀,四條腿在巨蟒身_上迅速的移動著,任憑巨蟒如何翻滾,它依舊行動如風,箭矢被一個接著一個的拔了下來。


    等到最後一根箭矢被拔下來的時候,那領隊突然跳了迴來,那些妖魔開始撿落在地上的箭矢。


    肖然更加疑惑了,心道:“他們這到底是要幹什麽?”


    如果是巨蟒占領了水源,那麽這些妖魔應該殺了巨蟒才是,可是它們並沒有,難道水源被汙染了?


    那些妖魔似乎拿到了想要的,很快便撤走了,而那隻巨蟒似乎也消停了,讓肖然不解的是為什麽這隻巨大的家夥沒有報複,或者說趕盡殺絕。


    相反的是巨蟒竟然很**的迴到了地下暗河裏,這讓肖然很費解,過了好一會,四周又一次迴到了黑暗中,陽城宴點亮了火魔法折子,道:“堅持不了多久了,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才是。


    白東歸脫口道:“這味道...”


    陽城宴看了看白東歸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白東歸仔細的聞了聞,道:“有點熟悉,我需要靠近那地下暗河,味道是從那裏傳來的。”


    肖然帶頭向地下暗河走去,西索脫口道:“你們不要命了?我們可不是那巨蟒的對手啊!”


    光亮一點點的在西索麵前消失,四周瞬間便黑了下來,西索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地下暗河水流恢複了平靜,一行六人來到剛剛打鬥的地方,白東歸脫口道:“我想我找到毒源了。”


    眾人一聽皆是歡喜一場,肖然問道:“難道是這河水?”


    白東歸搖了搖頭,突然看見河邊有一支黝黑的短箭矢,伸手撿了起來,道:“毒來自那水裏的巨蟒,妖魔射箭又拔出來就是為了取毒。”


    眾人一聽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這毒竟然是這麽來的,那巨大的蟒蛇得有多少血液,長期在這地下暗河中生存,河水是不是也帶有毒素?眾人不敢想下去,隻有聽白東歸繼續說下去,白東歸道:“我從很小的時候便了解藥草,但是萬萬沒想到這種毒來自蟒蛇的血液,而且這種蟒蛇根本就沒見過。”說著看了看肖然,兩個人點了點頭達成共識,落日平原的巨蟒地下暗河的巨蟒完全不一樣。


    陽城宴與司馬據幾乎同時問道:“能解毒嗎?”白東歸想了好一會,淡淡的道:“不能!”西索一聽道:“我算是服了,折騰這麽久,經曆這麽多危險,你竟然告訴我解不了毒?”


    老西蒙認真的看著河水,突然道:“如果真的解不了毒,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這毒源。”


    西索一聽大罵道:“死老頭,你瘋了?殺這麽個大家夥?還在這深不見底的水中?”


    肖然沒等老西蒙說話,便道:“沒錯!我們隻能殺了這家夥!”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拔出雙刀。


    西索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大吼道:“你們瘋了!都瘋了!”隻見陽城宴,司馬據以及老西蒙白東歸都緩緩的拔出了長劍,異口同聲的低吼道:“為了人類的勝利!”


    肖然把岸邊剩下的戍守屍體踢到河水中,那巨大的蟒蛇果然又一次的出現了。


    所有人都在害怕,包括肖然,但是他們沒有退路,也不能後退,唯有殺了這巨大的家夥,巨蟒把頭抬的很高,如同燈籠大小的眸子俯視麵前的敵人。


    肖然突然小聲的道:“它的眼睛看不見了,但是感官卻很好,大家要小心!”


    西索突然道:“你們這些瘋子,我今天算是栽了!”迴頭看了看身後的老西蒙道:“臭老頭,這麽大歲數了,可別死了,躲在我身後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老西蒙笑了笑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把你教育好,但是最驕傲的事...話還沒說完,巨蟒那巨大的尾巴就橫飛了過來,西索反應迅速,一下子將老西蒙撲倒在地,脫口道:“有什麽話,等出去了在說。


    陽城宴一手拿著火魔法折子,一手拎著長劍,巨蟒的攻擊很迅捷,司馬據與白東歸沒能迅速的從巨蟒的攻擊範圍中逃脫,四周的光亮有限,陽城宴大喊道:“你們都還好嗎?”


    西索似乎正常了,冷著眸子說道:“臭娘們,我和臭老頭安全!”


    司馬據與白東歸在巨蟒的攻擊範圍中掙紮著吼道:“我們還能頂住!”


    陽城宴大吼道:“肖然,你在哪裏?”


    西索大吼道:“臭娘們,別喊了,他在巨蟒身上。”


    黑色的鱗片反襯著火魔法折子的光暈,肖然雙刀已經末入巨蟒的身體中,但是這條巨蟒終年在水中,鱗片太過光滑,肖然根本就站不住。


    疼痛席卷巨蟒全身,它開始翻江倒海起來,翻滾著拍打河岸,瘋狂的席卷河水,如同刮起了巨大海浪一樣,平靜的河麵在也不平靜。


    西索拉著老西蒙就往外圍走,邊走邊道:“你可別氣了!”


    老西蒙咒罵著自己的兒子:“你要拉我去哪裏?快放開我,我不是逃兵!”


    西索頭也不迴的道:“你不是逃兵,我也不是,但是現在不是打仗,這東西也不是你能對付的,所以躲遠點看著就行了。”


    老西蒙脫口大罵道:“逆子!我怎麽有你這麽個兒子!貪生怕死!呸!”


    西索也不生氣,陰晴不定的笑了笑道:“死老頭,趕緊閉上你的臭嘴,我不殺你你不感謝我,還要來罵我,現在我救了你,你卻偏偏要去送死。


    老西蒙用力掙紮著,可是西索的手臂如同鐵鉗一樣死死抓住老西蒙,老西蒙大罵道:“我不用你管!”


    西索拉著老西蒙脫離了危險地帶,那一丁點的亮光讓老西蒙隱隱約約的看見了肖然那艱難的身影,肖然艱難的在巨蟒身.上翻滾著。


    那常年潛在水中的鱗片又光又滑,如果不是手中的雙刀,肖然早就掉到地下暗河中了。西索淡淡的道:“這個驅魔人還真有一手。”老西蒙的眼前突然浮現紫鴉堡的情景,那高大偉岸的背影,那鋒利無比堅不可摧的雙刀,永遠都是走在最前麵,留在最後麵的肖然。


    老西蒙苦苦哀求道:“你放開我吧!我要去幫他!”


    西索也有些怒了,怒目而視西蒙道:“一把老骨頭的你還能做什麽?”


    老西蒙一聽整個人瞬間癱瘓了下來,沒錯,這麽大的年紀了,他還能做什麽?麵對如此龐然大物,他雖然有勇氣一戰,但似乎也隻是無謂的犧牲而已。


    西索見老西蒙不在掙紮便鬆開了手,拔出長劍道:“我會讓他們記住寒光劍士的名頭的!老西蒙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眉頭一皺道:“你要幹什麽?


    西索頭也不迴的走上前去道:“不做什麽,代替我老爹戰鬥而已,誰讓他年紀大了呢。”


    看著西索那堅決的背影,老西蒙的眼前有些模糊了,雖然從來都是壞事做盡,從來都是大壞蛋的代表,但是從這一刻起,沒有人可以在他的麵前詆毀自己的兒子。


    巨蟒開始肆虐,陽城宴手中長劍也非等閑兵刃,兩劍下去黑色的鱗片便嘩嘩的掉了一地,司馬據專注進攻那蟒蛇的雙眼,白東歸也在分散著蟒蛇的注意力。


    西索陰險的笑了笑,長劍在手泛著銀色光芒,雙腳猛的一蹬地就衝進了巨蟒的攻擊範圍中,浪花一下高過一下,岸邊碎石飛濺,如同密集而來的暗器一樣迅速而又充滿殺傷力。


    西索的手太快了,銀色長劍在身前不停的揮舞著,那些碎石被一擋了下來,身形轉換的速度越來越快,就連巨蟒似乎也感覺到了來自西索的威脅。


    陽城宴突然停止了手頭的動作,巨蟒進攻的方向改變了,幾乎都集中在阻止西索靠近這邊,司馬據與白東歸也有了休息的空閑。


    陽城宴也被西索那迅捷的移動吸引了目光,巨蟒似乎在害怕,全力的攻擊著西索,但是西索的移動速度實在太快了,司馬據心中驚歎:一個人類是怎麽做到的?


    靠近了,巨蟒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一股濃重的血腥在勁風的夾雜下迎麵噴來,西索大吼一聲,“攻擊別停下!”


    司馬據一聽急忙緩過神來,長劍猛的刺入蟒蛇的身體,白東歸的長劍應聲折為兩段,陽城宴的刮鱗計劃接著開始實施,肖然也快爬到蟒蛇的頭頂了。


    誰能想到西索橫空跳出,寒光劍土果然令人懼怕,雙足蹬地一躍而起,銀光一閃長劍末入巨蟒身體,此時的巨蟒渾身血淋淋,已是強弩之末。


    西索拔劍又是一躍,長劍伴隨著落地的力道再一次末入巨蟒的身體中,巨蟒的身軀開始蜷縮翻滾,河水再一次被劇烈的激起,翻滾的速度更加頻繁,更加的兇猛。


    巨蟒巨大的身軀如同一根伸縮自如的彈簧,突然彈了起來,隻聽嘭的一聲響,巨蟒如同火箭一樣直直的飛了起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條巨蟒竟然還能飛k起來。


    肖然緊握著深入巨蟒身體的彎刀,西索也不能動彈分毫,兩個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抓住不讓自己掉下來,沒多久巨蟒就飛到了最高點,然後猛的掉了下來。


    整個人被摔的七葷八素,西索把衝入口中的地下河水吐掉,低聲罵了一句,還沒罵完整個人跟隨巨蟒就衝進了河裏。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傳來河岸上眾人的唿喊,西索似乎聽見了老西蒙的唿喊聲,但是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巨蟒越潛越深,最後周圍真就變成了一片黑暗。


    肖然拔出雙刀開始上浮,極度缺氧的情況下人開始意識模糊,漸漸的肖然開始體力不支,水麵上的光亮與唿喊聲越來越近,肖然知道距離自己衝出水麵已經不遠了。


    出水的一瞬間,肖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唿吸著外麵的空氣,然後才聽見老西蒙的哭喊:“我兒子呢?”


    肖然搖了搖頭,所有人都沉默了,老西蒙癱坐在地上,口中呢喃著完了二字。


    陽城宴與司馬據互相看了看,同時搖了搖頭,沒有人能在水底堅持這麽長時間,寒光劍士也不例外。


    老西蒙看著被白東歸從水中拉出來的肖然又問了一次道:“你有沒有看見他?”肖然很無奈,他不想傷這個可憐人的心,更不想告訴眾人西索沒有希望了,但是他說不來謊話,更不會安慰人。


    老西蒙突然拔出長劍大吼道:“你給我出來,我跟你拚了!”話音剛落就看見水麵開始湧出鮮紅色的液體,沒錯那是血。


    老西蒙徹底被激怒了,如同一隻發了瘋的獅子,直奔河水中,肖然脫口道:“拉住他!快!”白東歸反應超快,幾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抱住老西蒙。


    老西蒙嘶聲力竭的哭喊道:“別攔著我,我要給我兒子報仇!”


    這時水麵開始翻滾,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巨蟒突然又一次衝出水麵,滿身鮮血,麵目更加猙獰。


    眾人看得清楚,西索雙手依舊死死的抓在自己的長劍之,上,而那長劍已經完全末入巨蟒的身體中。


    老西蒙見狀掙脫白東歸直奔巨蟒而去,巨大的尾巴突然掀起,巨浪滔天,仿佛整個空間馬上就要坍塌了一般。


    老西蒙還沒走到水邊就被巨大的浪給淹沒了,白東歸直接被拍倒在地上。


    肖然眉頭緊鎖,這條巨蟒比落日平原的巨蟒要彪悍多了,如此打下去體力會透支的,再看看那不知是死是活的西索肖然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去救人,我去救西索!”肖然說罷又一次衝在最前麵,雙刀在手泛著殺氣,巨蟒依舊在掙紮著,突然身軀用力一甩,西索直直的被甩了下來。


    肖然見狀急忙撲了過去,用身體接住了沒有任何意識的西索,輕聲道:“你盡力了!”


    肖然把西索緩緩的放到地上,認真的看著發動進攻的巨蟒,心一橫大吼道:“帶著所有人離開!宴,把火魔法折子給我!”


    此時的白東歸與老西蒙都被救了出來,正向肖然與西索這裏跑來。


    大家一聽已經明白,肖然要殿後了,陽城宴還想說些什麽,司馬據開口道:“我們快走吧!不然都得死在這裏!”


    陽城宴將火折子扔給肖然,火苗已經越來越小了。


    陽城宴扶著白東歸,司馬據抱起西索就往外跑,剛跑沒幾步才發現老西蒙沒跟上來,扭頭一看,老西蒙拎著長劍根本就沒有走的意思。陽城宴吼道:“我們得離開這裏了!”


    老西蒙頭也不迴的說道:“你們走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扔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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