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此嗤之以鼻,我知道他的妻子生得十分美麗,而且還有著十分動聽的名字:鶯歌,燕舞。隻不過在那美麗的外表之下,她們的心早已腐爛了,正如她們的丈夫,我的義父。


    一年以後,我終於將《玉石俱焚》修煉至了頂重。雖是如此,我卻不知道它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因為每次我練習的時候都是對著巨石或者木柴進行的。弄玉教我武功,卻都隻是告訴我兩遍口訣,剩下的我自己去練。還好我的腦袋比較好用,不然這樣一折騰,怕是早就惹得他不耐煩把我殺了。他依舊喝著他的酒,用那隻小小的瓊觴,我在旁邊練,他也從來不看。


    直到我完全修煉好的那一天,他才對我說:“《玉石俱碎》的威力你是知道的了。可你不知道它能殺多少人,對吧?”我毫無防備地搖搖頭,但是立刻又點了點頭。他古怪地看著我:“你這是什麽意思?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我說:“知道。”我當然得說知道。如果我說不知道,他十有*是要拉幾個人給我殺了。


    可是我說得晚了些,他說:“無論你知不知道,都應該實驗一下。這是考驗你的武功。”我說:“我不想殺人。”他卻笑得很詭異:“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得殺。”幾年相處下來,我曾無數次被他那張漂亮的臉給迷惑了,有的時候我甚至會覺得他的本性是好的。實際上,我依然是他的殺手,他依然是我的主人,這樣的關係一直都沒有變。義父、義子,不過是表麵上說來好聽的,給我留下最後一絲尊嚴的罩子罷了。


    他把我關進了一間沒有窗子的小屋子裏,裏麵是一片漆黑。外麵的光線從門縫中透了進來,灑在黑暗中是一條細長的光線。弄玉輕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乖孩子,你若是不殺他,他就會殺了你。如果手軟,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我吞了口唾沫,他若是請來了什麽高人,那我今天是非死在這兒不可了。我聽見屋子裏有了一點點動靜,那到底是不是一個人我都不清楚。我隻知道我的心髒已經跳到我自己都承受不住了,“砰砰”的撞擊聲一直刺激著我的神經。


    那人的腳步輕輕移了一下,我知道他是準備主動攻擊我了。我輕身躍起,躲過了他的攻擊。他用的是劍。這也是弄玉告訴我的,劍聲不比刀聲,凜冽,卻不會招風。聲音像是竹條劃過空氣一樣,很尖銳。這人的動作快到讓我都有點不敢相信了,而且招式中透露出來的殺氣卻是我怎麽也醞釀不出來的。


    我的也有求生意誌,我隻是想保護我自己,卻沒想到這種本能是要為了自己殺掉別人。隻聽見“唰”的一聲,又是一劍——我聽見了衣服破裂的聲音,我的左手大概流血了。這人每一劍都是刺響我的要害,我有些害怕了。我還不能死,我的家仇還沒有報。我跳起來,一腳踢向那人,然後就是他倒地的聲音。我吃驚地發現自己的命中率居然這麽高了,於是腦海裏一片空白,將弄玉教我的《玉石俱焚》最後一式“玉倒山頹”使了出來。


    “轟”一聲巨響。我聽見房子的瓦和磚頭震落在了地上。一片安靜。


    門很快就開了,光線透了進來。我看見開門的弄玉臉上掛著令人無法琢磨的笑和有些刺眼的眼光。地上倒著的人,沒有流血,正如傳說中弄玉的手下殺掉的人一樣,死去也和睡著一樣。而那個穿著深灰色以衣裳的男子,看上去那麽眼熟。我呆了許久,腦海中終於不再一片空白。


    那人正是教了我三年武功卻從未與我多說過一句廢話的師傅,瀟矜。


    我轉頭看看弄玉,他似乎很喜歡我這樣驚訝和後悔的樣子。可是我卻沒法做到輕鬆麵對,這是我的師傅,無論他待我怎樣,他都是是與我有過三年交情的人。


    可是弄玉卻像是沒有一絲惋惜一樣,仿佛死了的隻是條狗。他說:“好孩子,你已經過了我對你考驗的第一關了。”我的喉嚨中像卡了什麽東西一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原來,這隻是第一關而已。我還要繼續殺人,是不是最後一關,就是將自己殺掉?


    他似乎看不到我眼中迸發出來的怨恨和怒火,拉著我的手,把我拖到了隔壁的屋子,又像是在重複一件很簡單的事一樣,轉過身去看了看站在園子裏給植物澆水的花花。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竟然要我殺了從我失去父母那天開始就一直陪著我的姐姐。


    我的冷汗從額上涔涔落下,口中的唾液一瞬間變得好苦澀,就連唿吸都好困難。本能地往後退著,我不能這麽做!可是弄玉依然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絕情的冰冷:“你不懂我的意思麽?”我驚恐地搖頭。他平淡道:“殺了她。”


    我看著花花,她依然穿著自己喜歡的嫩黃色花布衣,黑色的布褲似乎有些短了,這幾年她也長高了不少,如今,已經是個大姑娘了。雖然衣著頭式沒有變,臉蛋卻是越發清秀動人了。她現在十九歲,正是女孩子最美的年齡,我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殺掉自己當作姐姐一般的人。弄玉似乎看出了我的猶疑,用手在我臉上撫摸著,媚笑道:“采兒,你知道義父沒有這麽多耐心等你做思想鬥爭,你今天是殺也得殺,不殺也得殺。如果不殺,結果你是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如果我不殺她,那麽死的那個人就是我。可是我欠了花花太多的東西,她的青春、她的幸福、她的未來,甚至還有一顆她時時刻刻都會很明顯的坦白在我眼前的心。她喜歡我,這是我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了,可她從來沒有讓我為難過,隻是守著我,從每一件細小的事上表達出她那顆赤誠的心。


    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殺她的。弄玉見我不講話,於是摸著我臉龐的手往我的脖子處移了一下,在那兒上下撫摸著。這讓我覺得自己的脖子似乎隨時都會被他那隻漂亮的手給掐斷。他笑了:“怎麽。你連死都不怕了。”他不可能殺我,我篤定。他最多對我施暴,頂天也就是用酷刑折磨我。於是我淡淡地說道:“你殺吧。”


    他微微一怔,又平靜地問:“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半死不活。”早就料想到他會用這一套。我沒有看他,反正我個子沒他高,力氣沒他大,武功沒他好,就連輕功都差他一大截。這下是想打也打不過,想跑也跑不了。


    他的手在我脖子上微微一用力,又小聲說道:“花花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你對她會有所眷戀,我明白。等你殺了她,我會替你再尋幾個漂亮的姑娘。”原來他依然以為花花和我有過了什麽關係。我不明白他是在想什麽,花花沒做錯事,可是他叫我殺她,還說要叫人代替她來服侍我。我咬咬牙,極力壓抑住自己害怕的心情:“花花不能死。”


    剛說完這句話,我便有些後悔了。因為我看到弄玉雙極美的鳳目中瞬間就露出了陰騭的表情。我身上微微一顫,更是嚇得什麽都不敢說了。我不知道他現在和平時怎麽可以相差這麽多。他眯著眼睛,聲音有些發抖:“你就這麽喜歡她?”我沒有直接迴答他:“你如果要殺我就殺吧,你要怎麽對我都成,反正我不能殺她。”


    “你不殺她。好,這是你說的。該付出什麽代價,你總知道。”此時的弄玉是我從來沒見到過的,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兇狠、暴戾。我害怕得幾乎要站不住腳了,可是卻依然鋌而走險地說:“花花沒有錯。你卻要我殺了她,我做不到!”


    “你到這個時候還在替她說話!”他怒斥著,可臉上的表情慢慢轉變成了一種令人感到更加恐懼的不懷好意:“采兒,你想不想知道花花在和你做的時候是什麽滋味。”


    他向我緩緩走來,一把將我推到了牆上,毫不留情地吻上了我的唇。


    我的腦海中一片混亂,頓時驚懼得說不出話來。


    第三章  衣冠禽獸


    我記得每次練武的時候弄玉都會誇獎我的膂力大,無論多重的武器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適應。每次聽他這樣讚揚我,我的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很高興的神色,心中卻是十分得意的。可是這個時候我才明白那時的自己是多麽無知。被弄玉緊緊抱在懷中,我竟然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他一把將我扔到了床上,我的頭撞到了床板上,立刻感到頭昏腦脹。隨著一聲門響,屋內立刻變得闃然無聲。沒有人走路的聲音——弄玉走路是不會發出聲響的。隻有衣服布料之間的摩擦聲。這一瞬間,我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我好想答應他,我好想答應他……可是,因為我的自私,就要讓花花陪掉性命嗎。


    一隻纖細的指隔著衣服撫摸著我的背,我的身上立刻就緊繃了起來。那隻手從我的背一直攀援到了我的頸項、我的後腦勺……接著,我的頭上立刻就感到了一陣刺痛,弄玉抓著我的長發,把我的臉扭到了他麵前。我看著那雙此時燃燒著欲火的雙眼,害怕得全身都在顫抖,他又一次問道:“你殺不殺她?”我當時險些就說出了“殺”這個字。可我終究還是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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