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啟瑞全身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他此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變了,半眯著眼睛破口大罵:“是哪個活膩歪的狗奴才,竟敢對本公子動粗?”


    周遭一片寂靜,根本沒有人迴應。


    郭啟瑞抬手抹了一把臉上冰冷刺骨的水,然後坐起身:“來人,有人偷襲本公子,來人,給本公子把人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抬頭,就對上了祁莫寒那雙帶著些許戲謔且兇悍的眸光。


    “容……容王,你怎麽會在我的府上?”此時的郭啟瑞,隻顧著看到祁莫寒震驚了,還沒有注意到自己所處什麽環境。


    寒二上前,雙臂環胸:“郭啟瑞,你睜大狗眼看看,這是你的府上嗎?”


    其實,剛剛在郭啟瑞詢問祁莫寒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不對,周圍的環境陰暗潮濕,自己府上可沒有這樣的環境。


    “這……這是什麽地方?本巡撫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看到祁莫寒的身影,郭啟瑞自動將對自己的稱唿改成巡撫。


    巡撫和郭家大公子的意義完全不同,一個是靠老子上位的公子哥,一個則是正八經的朝廷命官。


    先不管這裏是什麽地方,就憑祁莫寒看著自己那眼神,郭啟瑞就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希望他在看清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做什麽事情以前,先想一想後果。


    寒二冷笑一聲:“嗬嗬……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麽處境,自稱巡撫也沒有用。”


    話落,寒二看向祁莫寒:“王爺,這人現在要不要帶去刑訊房?”


    寒二看到郭啟瑞這個王八羔子,手早就癢癢了,若不是有自家王爺在場,他都恨不得先上前將這人暴揍一頓,然後再考慮其他。


    “嗯,把他帶去刑訊房,本王親自招唿他。”


    “祁莫寒……不……容王,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朝廷命官,對朝廷命官動用私刑是欺君之罪。”


    郭啟瑞聽說自己要被送去刑訊房,再看一看周遭環境,他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自己這是被祁莫寒給抓了,還關在地牢裏麵。


    隻是不知道,這地牢究竟是欒城還是秋水城。


    若是欒城的話,他還能抱有一絲絲希望,護城士兵巡邏的時候,發現地牢這裏有端倪,會去通知他手底下那些官員。


    如果是秋水城的地牢,他可真就是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讓祁莫寒盡快認識到,自己是他不能動的人,這樣,才能避免稍後可能會發生的恐怖事情。


    奈何,他的叫囂與威脅,沒有觸動祁莫寒半分,祁莫寒大步走在前麵,任由手下人拖著他往刑訊房方向走。


    郭啟瑞見祁莫寒的態度,心涼了半截,但是他仍舊不死心,幾乎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喊:“來人啊……來人……救救本巡撫,本巡撫被容王抓到地牢裏麵了。”


    寒二實在看不過去,轉身朝郭啟瑞的小腹猛踹了一腳。


    “省省力氣吧,咱們秋水城的地牢隔音著呢,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會聽到,倒不如留著力氣想想,稍後如何求饒。”


    寒二這一腳可沒有絲毫留情,郭啟瑞咳了兩聲後,嘴角都滲出了血漬。


    此刻,他已經顧不得身上的痛感,腦中迴響的都是寒二剛剛說的那句話。


    ——這裏是秋水城的地牢!!!


    他明明就睡在自己的府邸,怎麽就莫名其妙到了秋水城的地牢?


    隻可惜,無論郭啟瑞心中如何疑惑,也不會有人為他解答。


    很快,郭啟瑞就被人拖到了刑訊房。


    祁莫寒轉身,似笑非笑的說道:“看到這裏沒,當初本王就是在這裏審問郭啟濤的。


    本王對你們兄弟倆一視同仁,刑訊房都選擇同一間。”


    郭啟瑞被祁莫寒的話震撼到了,他一雙綠豆眼瞪得溜圓,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郭啟濤明明就順利完成欽差的任務,押解恆王迴京了。”


    想到這裏,郭啟瑞感覺自己真相了。


    “祁莫寒,你不要試圖嚇唬我,你說的這些騙騙三歲孩子還差不多。”


    祁莫寒麵對郭啟瑞這種人,多一句廢話都懶得說,剛剛故意提起郭啟濤,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難道你沒發現,郭啟濤迴京以後有什麽變化嗎?”


    “變化?”郭啟瑞輕聲重複了一句,便陷入沉思。


    他在仔細迴想,郭啟濤到底有什麽變化。


    還別說,這麽一想,郭啟濤押解恆王迴京以後,還真的有點怪。


    這家夥以往最喜歡和自己爭,什麽都爭,尤其是在父親麵前露臉的機會,他從來都不肯放過。


    最近一段時間,倒是和變了個人一樣,整天看不到他的影子不說,還多出來個喜歡偷聽的毛病。


    有好幾次,他和父親在書房說完話出來,都看到郭啟濤裝模作樣的往其他方向走,故意製造一種在這裏經過的假象。


    一次兩次從這裏經過也就算了,可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數次,郭啟瑞就懷疑,郭啟濤一定是在偷聽他和父親講話。


    結果這小子嘴硬,無論自己如何逼問,他都不承認。


    現在,聽了祁莫寒的話,他已經可以確定,那幾次見到郭啟濤的樣子,他就是在偷聽。


    難道,他背叛了家族,暗地裏成了容王的人?


    這不可能,先不說容王在他們郭家人眼中早已是秋後的螞蚱,就現在郭家如日中天的地位,郭啟濤再沒有腦子,也不會選擇投靠容王。


    郭啟瑞就想不通了,郭啟濤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


    他戰戰兢兢的看向祁莫寒:“你對郭啟濤做了什麽?”


    “本王為什麽要告訴你?”祁莫寒的話,差點兒讓郭啟瑞背過氣去。


    “既然你不想告訴我,為什麽還要在我麵前提起郭啟濤?”郭啟瑞不解。


    “本王是在告訴你一個道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郭啟瑞緊緊盯著祁莫寒那不容置疑的眸光,嚇得跌坐在地上。


    見他沒有立刻表明態度,都不用祁莫寒吩咐,寒二直接帶人上前,將如同霜打茄子一般的郭啟瑞提了起來,牢牢綁在身後的十字刑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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