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一腳踹中山鬼的胸膛,把他踢飛。


    山鬼落地,他沒有再追擊,孤身追殺叛逆,的確很難,還有可能會送命。


    楚雲也沒有再和山鬼纏鬥,秦國鐵騎追來,他們的速度比大黑牛快得多,若與山鬼纏鬥,他們就跑不掉了。


    秦國一路追擊,楚雲等人逃亡進大山,道路崎嶇,軍隊很不方便,他們爭取到更多逃路時間。


    楚雲幾人廝殺出重圍,他們都受了傷,衣裳都被染成血色。


    一行人遭到秦軍追捕,在山中逃亡數天。


    張良和稷離傷勢嚴重,使他們趕路速度變慢不少。


    他們見楚雲不言不語,知道他的想法,就是不想暴露身份,畢竟申屠與他無深交,他不相信此人。


    “少俠果然高明,手段出人預料,火牛陣讓秦軍手忙腳亂,我們趁機把人救出來。”張照佩服的說道。


    幸得他想起楚雲,還給他寫求助信,他們才能夠順利救出張良。


    “前輩過獎了,我們尚未脫險,會有更多秦軍來追捕,還不能掉以輕心。”楚雲道。


    “想不到鬼穀派又出山了,帝國要再度掀起風雲了。”張良說道。


    “鬼穀出,天下哭。”稷離道。


    “太誇張了,鬼穀派再厲害,也始終是人。”楚雲笑道。


    “你的智謀,不負盛名。”張良道。


    “可我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哪來討論天下資格。”楚雲嗬笑道。


    “你們在說什麽?”馨月聽著雲裏霧裏,就連張照都有點發愣。


    他們還不知道楚雲的身份,所以不理解對話內容。


    “他可是威震天下,能讓帝國畏懼的鬼穀派弟子喲!”稷離指著楚雲道。


    眾人吃驚,他們望著楚雲,他雖然裹著黑布,除了申屠,大家都見過他的模樣,但此刻卻變成陌生人似的。


    “那個憑一人就能抵百萬雄兵的鬼穀派?”馨月不確定的道。


    這消息讓他們震驚,若在帝國傳來,會引起巨大震蕩。


    “還望諸位替我保密。”楚雲道。


    張照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他拍著大腿,道:“難怪了,能與蘇秦張儀相論的人,除卻鬼穀派,誰還能有這本事。”


    “憑六人的實力,借助一百頭火牛陣就能殺得五千秦軍亂陣腳,鬼穀派名不虛傳。”高漸離說道。


    六個人就能從五千秦軍包圍中救出張良和稷離,若傳出去,天下皆驚,使人難以相信。


    從楚雲的表現來看,一人能擋百萬雄兵,這不是說笑,他真的擁有這般實力。


    “少俠中毒了?”張照吃驚道。


    他們都不知楚雲中毒,他看起來沒什麽異狀。


    楚雲點頭,歎息道:“我尋了不少名醫,但他們都無能為力。”


    隻有廣成子所說的碧血青天蒿能夠解醉魂,其他名醫,都沒有半點法子。


    “我認識一位醫師,他可能有辦法醫治你,但脾氣很古怪。”高漸離說道。


    “哦,是誰?”楚雲問道。


    “難道高先生想說的是鏡湖醫聖曹仁秋。”張良道。


    高漸離點頭,道:“他的醫術高明,人稱扁鵲再世,隻要還有一口氣,他都能救迴來。”


    “有這麽厲害?”楚雲狐疑,就算在他那醫術科技發達的時代,都不敢說能救吊著一口氣的人,古代真有這種神醫?


    “可能有些誇張,但他的醫術,的確是帝國最厲害的,不過我們卻不知道他的行蹤。”張良說道。


    鏡湖醫聖名號響亮,始皇帝想要召他進宮,卻被拒絕,後來就在帝國銷聲匿跡,誰都不知道他的住處。


    “我既然提起他,自然就知道他的行蹤,隻要躲過秦軍,我可以帶你去求醫。”高漸離道。


    “那我就謝過高先生了。”楚雲笑道,他抬起頭看看天空,道:“糟糕,要下暴雨了,我們快離開,尋找地方避雨。”


    若是下雨,會讓他們的傷勢變得更嚴重。


    “不可能吧,這天氣怎麽會下暴雨。”馨月道。


    雖說不是萬裏晴空,但他們可沒看出要下雨的跡象。


    然而天空飄來一陣黑雲,天色變得昏暗,沒多久便下起大雨。


    他們驚奇看著楚雲,真神了,鬼穀派真是神秘莫測。


    “前麵有座城池,我們去避雨吧。”


    他們舍棄大黑牛,冒著大雨趕路,數個時辰後,他們下了山,奔向那座城池。


    古代通訊落後,他們的懸賞還沒有在帝國傳開,輕易就能進城池。


    “沒想到我們竟然逃到沛縣來了。”張照道。


    楚雲神色微動,沛縣不就是漢高祖劉邦的故鄉,據傳劉邦是個無賴,唯利是圖。


    但命運是很奇妙的東西,他雖是小人,卻能與項羽一較高低,奪得天下,成中國曆史第一個草根皇帝。


    “子房他們發燒了,我們找戶人家躲雨吧。”


    他們沒有找大客棧,會容易暴露。


    張良和稷離發高燒,兩人臉色漲紅,情況很不妙。


    “申屠,你個頭大,容易被認出來,最好就是隱藏於沛縣。”楚雲道。


    申屠笑道:“那我先離去了,如果有事盡管找我。”


    他們沒有找大客棧,畢竟人多,容易成為目標。


    “客人,你可有借宿憑證?”


    他們想要借住農家,迎接他們的是一位老丈,卻被攔截,沒有讓他們入住。


    借宿憑證是商君變法之物,秦國執行數十年,從弱小國變成強國,最後統一天下。


    “我們出門急,忘記帶了。”張照說道。


    “自帝國奉行商君法數十年,如果犯事,那是要連坐的。”老丈歎息道。


    他沒敢收留楚雲等人,借宿憑證就是他們的身份,如果沒有此物,極有可能是罪犯,所以老丈不敢收留。


    眾人無奈離去,他們想要借宿,奈何無借宿憑證,拜訪十數戶人家,無人敢收留他們。


    “誒,難道我們注定流落街頭。”張照歎息道。


    秦國律法深入人心,執法嚴明,地方郡縣可能會有蛀蟲。


    可若是鹹陽城,除卻始皇帝,誰若犯法,都會受到懲處。


    中車令府趙高曾犯殺人罪,被掌管刑法的蒙毅拘捕,獲罪下牢,若非有始皇帝出麵,他就要人頭落地。


    “前麵還有一住戶,我們去試試吧。”楚雲道。


    最後的住戶看起來很簡陋,屋裏甚至沒有油燈,屋子裏很亂,他們聞到一股淡淡酒味。


    “這人好邋遢。”


    馨月皺著眉宇道,雖沒看見人,卻能從屋子的情況看出,那人很懶散。


    女子皆愛美,即使隻有塵土,她們都會受不了。


    “大司命和少司命!”


    張照拿起兩份竹簡,整間房屋,唯有兩份竹簡看起來較整潔。


    “此人雖然邋遢,卻是一個誌向遠大的人。”張照道。


    “師傅你又吹,一個生活邋遢的人,誌向怎麽會遠大,我看他是色字當頭。”馨月道。


    “大司命和少司命都是出自屈原的詩賦,她們是古代祭祀的神祇,某種程度來說象征著權力。”張照道。


    “看似是喜好美色,卻是執著於權力。”


    屈原極力形容大司命和少司命的美麗,但他也用兩女來表達自己的愛國和有望能得到楚王重用。


    “師兄說得沒錯,他看似隨意,但重要的東西,他可不含糊。”張良喘著粗氣道。


    “你們是誰,為何闖進我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有兩人走進來。


    他們望著屋裏擠滿了人,心裏雖有點害怕,表麵卻故作鎮靜。


    “我們是從臨淄而來的商人,因趕路時遇到暴雨,朋友生病了,所以冒昧打擾。”張照說道。


    “嗬嗬,給你們借宿不是不行,隻是我最近的手頭有點緊,隻怕……”


    “劉季,他們來曆不明……”旁邊的人想要勸說,卻被劉季阻攔下來。


    張照拿出一塊翡翠,道:“此乃碧海翡翠,隻要能讓我們借宿,等朋友的病好了,我們自會離去。”


    劉季眼睛一亮,他拿起碧海翡翠,知道這玩意價值千金,異常珍貴。


    “好說好說!”劉季說道。


    “多謝。”張照道。


    “我去請醫師,你們先等一會。”


    楚雲道,他冒著雨離去,迴頭看了一眼劉季,眼神掠過精芒。


    很快他請迴來一位醫師,劉季把玩著手中翡翠,雙目灼灼,他的眼神時不時飄向楚雲等人,動作很謹慎卻被楚雲捕捉到了。


    暴雨狂泄,下了數個時辰,直到深夜才慢慢平息。


    劉季的朋友離去,張良和稷離的病情得到控製,高漸離抓藥迴來,他們靜坐於屋裏,閉目養神。


    大量秦軍湧來沛縣,他們控製城池,他們把張良,稷離和張照的畫像貼得大街小巷,還挨家挨戶的搜查。


    “秦軍的動作真快。”張照沉聲道。


    秦軍封城,鬧得動靜很大。


    “他們很快就能搜到這裏,怎麽辦!”馨月問道。


    張良和稷離尚未病愈,他們都帶傷在身,若秦軍發現他們,恐怕再難逃脫了。


    楚雲看向劉季,問道:“不知附近有沒有藏人的地方。”


    劉季把碧海翡翠收起來,他打量著張良和稷離,道:“你們隨我來。”


    他帶著眾人走到房屋後麵,那裏有一個枯井,被藤蔓遮擋住,很隱蔽。


    “這口井幹枯多年,能藏人。”劉季道。


    “前輩,你帶著他們藏進枯井,我們在外麵應對他們。”楚雲道。


    “我能不能不下去?”馨月問道。


    女人都愛美,古井又髒又臭,她有些接受不了。


    “不可以!”楚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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