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綠葉窸窸窣窣,隨風飄逸,盛夏季節,透著一絲涼意。


    楚雲走進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匆匆坐下。


    他感覺腦袋有些發暈,為迎接高考,他經常熬夜複習,得不到休整,高度的學習狀態和緊張,讓他的頭腦有些脹痛。


    楚雲看著考卷,雙目變得朦朧,他再隻撐不住,倒在桌麵睡著了。


    “師哥,別睡了,師傅叫你呢!”


    恍惚間楚雲聽到有人推了推自己,還叫自己師哥,這是什麽情況!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四周環境都變了。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板著臉,穿著古老服飾,他看著楚雲,冷哼一聲,表示他很憤怒。


    “咦,這是什麽地方,我的考卷呢?”


    楚雲臉色發白,他記得高考時昏睡過去,耽誤了考試,恐怕高考要落榜了。


    “師哥,你說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王栩不解道。


    楚雲站起來,抬起桌子猛翻,把竹簡弄得掉落一地。


    他看向王栩的桌麵,翻得很亂,但還是沒能找到他的卷子。


    老者臉色更難看了,一副像吃了蒼蠅的老臉,他憤怒的看著楚雲,雖不曾言語,卻散發出一股強盛氣勢,猶如聖人般俯視天下蒼生。


    “不可能啊,我的卷子呢?”他看向老者,怎麽連監考老師都換了,還穿那麽古怪的服飾。


    “楚雲,鬼穀弟子,原楚國貴族公子,十歲時拜第七代鬼穀子韓淩為師,已有八年,有一師弟王栩!”


    一股磅礴信息浮現楚雲腦海裏,他驚訝的張嘴,露出不可思議神色。


    難道自己靈魂穿越了,還附在同名叫楚雲的人身上?


    他整理一下信息,秦王嬴政統一六國,自稱始皇帝,對六國貴族展開殘忍屠殺,想要杜絕貴族複國機會。


    六國貴族大部分喪命於秦兵鐵騎下,但楚雲恰逢在楚國滅亡前夕,其父楚塑帶到磨盤山,鬼穀子隱居地。


    因他天資聰穎,被鬼穀子韓淩收為弟子,所以他得以僥幸逃過劫難。


    第二年韓淩收王栩為弟子,是他的師弟,也是他的對手。


    說起鬼穀派,對中國影響深遠,無論是哲學,兵法還是還是謀略,都起到重要作用,文獻是曆史瑰寶,


    楚雲動了歪腦筋,眼珠子轉了兩圈,他看向韓淩,辯解道:“師尊,我並非故意睡覺,隻是昨晚祖師爺托夢於我,讓我在課堂小盹一會,要傳弟子《鬼穀要術》。”


    “弟子深知師尊授課,若小盹實乃不敬,但祖師之力弟子不能抗,故而睡眠來襲,不得不打盹!”


    韓淩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你倒說說看,祖師爺授你什麽了?”


    他的眼神嚴肅,若楚雲說不出來,必要受到重罰。


    楚雲露出自信笑容,他可是學霸,熟讀《論語》《鬼穀子》等著名顯學,他理解得很透徹,故而道:“祖師有訓,奧若稽古,聖人之在天地間也,為眾生之先……”


    他把《鬼穀子》首篇一字不漏的背誦下來,韓淩甚是吃驚,他剛才就是授課鬼穀要術,剛把第一篇講完,就發現楚雲睡著了,故而非常生氣。


    但楚雲卻能一字不漏的背出來,難道祖師爺入夢,給他授課?


    楚雲成功勾起韓淩的好奇心,後者的臉色不再嚴肅,他撫摸著胡須,道:“祖師可教你此篇要義?”


    楚雲清了清嗓子,道:“祖師告誡弟子,和人辯論,要抑其勢頭,誘其反駁,探其實力。”


    韓淩露出欣慰笑容,撫摸著白花花的胡子,道:“你繼續說!”


    楚雲說得起勁,道:“適可誇大虛實,令其吐自衷腸,聽其傾訴,察其誠意,抓牢證據,滴水不漏。”


    “我們要縱欲其寬,擒其而緊,寬緊合一,滔滔不絕,既可說國,又可說天下。”


    說到這裏楚雲搖搖頭,眼睛瞄了一眼韓淩,歎息道:“弟子剛想向祖師爺請教第二篇,但聞恩師仙音,醒了過來,實屬遺憾。”


    韓淩眼裏掠過精芒,開懷大笑,道:“不錯,你的悟性很高。”


    他看著楚雲,露出讚許神色。


    他不相信楚雲是祖師爺托夢,而是用祖師爺來躲避懲罰,如果他懲治了楚雲,那豈不是對祖師爺“不敬”?


    楚雲現學現用鬼穀要術,讓他很欣慰。


    鬼穀縱橫要領,巧嘴說遍天下,楚雲掌握得很好,連他都能說動了,天下諸侯,還有誰是他說不動。


    楚雲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識破,便扮了扮鬼臉,把東西整理整齊,拿起竹簡看起來。


    看著竹簡鐫刻的小篆體,他感覺一陣頭大,盡管他熟讀四書五經,但還沒強到研究小篆的程度。


    韓淩讓他們迴去,楚雲鬆一口氣,他來到懸崖,出神的看著雲霧,自己真的穿越了,他的兩股記憶慢慢融合,感覺有些奇怪。


    自己穿越迴到秦漢時期,還是鬼穀派傳人,難道是讓自己推翻秦王朝?


    “狗屎,說好的是蓋聶和衛莊呢!動漫裏都是騙人。”楚雲憤懣道。


    他想起秦時明月動漫,心裏不由一笑,那本就是小說改編的動漫,怎麽能當真,真是曆史中並沒有衛莊。


    “師哥,你的辯論能力又增長了,師弟敬佩不已!”


    王栩走過來,道。


    楚雲迴頭看向王栩,楚雲前身一直覺得王栩是神秘,又可怕的人物,一雙空靈深邃的眼睛,總是隱藏著秘密,讓人看不透。


    王栩麵容俊俏,肌如顏玉,眉宇間總是帶著淡淡愁容。


    “小栩,你是想讓我出醜吧?”楚雲道。


    王栩的嘴角掀起輕微弧度,道:“師哥擁有詭辯神才,誰又能看你出醜。”


    “小栩,諸子百家,能人異士多如繁星,我們不可小覷別人!”楚雲道。


    像韓信,用兵如神,戰必勝,攻必克,一生從未有過敗績。像張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謀略過人。


    春秋戰國,出現大量智慧卓絕的人物,是群星璀璨的時代,都不能小覷任何人。


    “可我的眼裏,對手就隻有師哥而已!”王栩說道。


    楚雲搖頭,道:“我覺得沒有意義!”


    王栩看著山麓的流雲,道:“你我同是鬼穀傳人時,命運已注定,你無法擺脫天命輪迴!”


    楚雲鬱悶,見王栩態度堅決,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道:“命運可不是係於門派中,取決於我們的選擇!”


    “師哥,與命運做無畏抵抗,這是愚蠢的抉擇!”王栩說道。


    “愚蠢的人,往往都會覺得掌握著命運齒輪,終究都會被命運之繭束縛。”楚雲迴過頭,他不願和王栩敵對,道:“我不想與你生死相向!”


    “你想逃?”王栩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楚雲道:“我隻是想做喜歡的事!”


    “走在迷途的人,就像迷失方向的小鹿,不甘命運的抉擇,妄圖想擺脫命運的枷鎖,我們不過油鍋裏的螞蚱,任何一條路,都有可能會送命!”王栩道。


    “那始皇帝,你覺得他是什麽?”楚雲問道。


    “他是那口油鍋,決定著我們的生死!”王栩說道。


    楚雲淡然一笑,道:“我倒是覺得決定我們生死的不是油鍋,而是油鍋底的薪火,若薪火太過猛烈,油鍋就會被融成灰燼。”


    “但還沒有能融化油鍋的薪火!”王栩道。


    “或許很快就會有了!”楚雲道。


    他們遙看著雲霧變化,兩人心裏各打算盤。


    楚雲和王栩,他們同是鬼穀傳人,命運注定他們會是一生的勁敵,站在命運巔峰的人會在他們中誕生。


    但楚雲心裏卻不想和王栩爭鬥,他本就活在和平年代,不願去過著生殺勞碌的生活。


    夜幕降臨,他依靠著古樹虯鬆,望著黑夜星空,有些失神。


    他還無法接受穿越迴到秦漢時代,沒有熟人相伴,卻是舉世孤獨,那種寂寞誰能得知。


    星空閃爍,命星運轉,劃出一輪輪軌跡。


    他驚歎古人智慧卓絕,沒有精密儀器,他們卻能在璀璨群星裏找到規律,推演出它們的軌跡,非常人能夠做到。


    靜而思困,楚雲不知不覺熟睡過去。


    燈光閃爍,有雙深邃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著楚雲,直至深夜,人影解衣,燈光才熄滅。


    韓淩隱藏於黑夜裏,他看著楚雲,輕撫摸著胡須,最終歎然離去。


    楚雲和王栩都是他的得意弟子,兩人都很出色,但他們既然入鬼穀派,天命讓他們敵對,要有一人倒下。


    朝霞璀璨,陽光透著雲彩折射大地。


    楚雲迷糊的睜開眼睛,他伸伸懶腰,哈欠連連。


    “師哥,師尊召我們去,有事吩咐!”王栩帶著懶散氣息道。


    楚雲點頭,迴到房間,慵懶的洗漱完畢,慢吞吞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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