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把那件哥窯重重往桌上一放,“老淩,這是你的意思?”“老莫,這是淩宣這個混蛋擅自做主,你別生氣,我絕沒有這個意思。”其實這就是淩老的意思,他準備了哥窯貫耳瓶,讓淩宣在送禮環節試探莫家,兩家處於盟友關係,一般莫老肯定不會直接拒絕,再順水推舟,也許就成了。但是他的情報裏,莫思彤是沒有男朋友的,沒想到出了個王睿,而且還是莫老的傳人。另外管義偉求親這事,也在意料之外。淩老知道不能當場求親了,那相當於打莫家的臉,得先調查王睿,看看能不能把這絆腳石踢開,再找機會私下求親。淩宣一向聰明伶俐,淩老覺得他肯定能看清形勢,沒想到淩宣這混蛋在這種情勢下居然還高調求親。那管義偉看似軟弱,但是幾句話就趁此機會破壞了莫家和淩家的盟友關係,讓兩家產生了裂痕。而王睿幾句話,就讓莫家與何家的第三代同仇敵愾,甚至以他馬首是瞻,也是個厲害角色,這麽一比,淩宣就是個蠢貨。


    “淩宣,你給我滾下去,就算你喜歡思彤,思彤都有男朋友了,你何必一廂情願,給莫老道歉,然後滾下去,別給我淩家丟人。”淩老這幾句話,就把這是定義成了淩宣的單相思,產生的魯莽行為,和淩家無關。淩宣一愣,爺爺這是怎麽了,但是還是低頭說:“莫爺爺,對不起。”然後灰溜溜的退下去,莫老並沒有說什麽,王睿幾人也退迴自己的座位。現場有點尷尬,莫老想了想說:“老淩這哥窯貫耳瓶太貴重了,還請收迴。”“老莫,你就收下吧,淩宣這小子太不懂事了,你放心,求親之事淩家不會再提。”“那好我收下了。”淩老之所以堅持送,就是暗暗表明替淩宣道歉的意思,莫老之所以收下,就是暗示這件事不會影響兩家的盟友關係,莫淩雲處於關鍵時期,還需要淩家的幫助。


    宴會繼續,接下來是其他賓客送禮,其他賓客的禮物,都維持在十多萬左右,偶爾有二三十萬的。最後才是家裏人祝壽。首先是莫思彤,莫思彤送上的是王睿幫她撿漏的商代水沁陰刻玉環。莫老接過來仔細鑒賞,十分喜歡,“什麽時候準備的,我怎麽不知道。”“小睿在老家幫我買到的,和那個四係壺一起,在那個人那買到了。”幾老傳看,都交口稱讚,管老說:“這玉環都快趕上義偉那一塊了,要是玉質再好點就好了。”管老是青銅器方麵的專家,對古玉並不了解,他這番話還是為了抬高自己的孫子,暗指莫思彤送的禮物不如管義偉的禮物。胡老說:“這是商代水沁陰刻玉環,不能隻看玉質還要看紋飾和沁色,義偉那一件隻是花了一千萬買到了,市場價也就一百多萬,思彤這件市場價應該在一千五百萬左右。思彤,你花了多少錢買到的?”“胡爺爺,是小睿花了一萬幫我撿漏的。”眾人都有些驚異,一萬買到價值一千五百萬的古玉,管義偉花一千萬買到價值一百萬的古玉,高下立判。管老有些尷尬,並沒有說話。然後是王睿送禮,王睿送上的是在那紫檀筆筒裏發現的子岡玉牌。莫老對王睿的禮物還是很期待的,這個撿漏小王子,手裏肯定還有他不知道的好東西。接過王睿送上的子岡玉牌,莫老就是一愣,馬上仔細鑒賞,掩飾不在的驚喜表露在臉上,接著傳給其他人。黃老接過來看了看,“一個明代的祝壽子岡牌,小睿不是我說你啊,這種明代的子岡牌也就十幾萬,你可是會長的傳人,還是思彤的男朋友,這禮物有點輕了。”他還是對王睿搶了黃逸的會員資格耿耿於懷,因此逮到機會就奚落一下王睿。胡老拿過玉牌仔細鑒賞了下,問王睿:“陸子岡的親手刻的子岡牌?”“胡老好眼力,這正是子岡大師本人的作品。”眾人一陣驚異,陸子岡的作品那可了不得,那可是唯一公認的玉雕大師,看過的人連忙又拿過來仔細看。黃老問:“怎麽認定這是子岡大師的作品。”王睿迴答說:“這雕工嫻熟大氣,文字流暢自然,應該是子岡大師親手製作。最重要的是後人仿製子岡牌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子岡牌,都留明款,一般是子岡兩字,而子岡大師喜歡留暗款,就連給皇帝雕刻的玉器也偷偷留款,傳說子岡大師就是因為在給皇帝雕刻的玉器的龍頭上留暗款被發現,才被殺的。故宮珍藏的子岡大師的作品上,也都找到了暗款,這些暗款都和自然紋理融合,需要用高倍放大鏡仔細找,才能發現。晚輩的這件子岡牌上就有暗款,在壽星捧著的壽桃的葉子上,看起來像葉脈一樣。”眾人連忙仔細查看,還真有暗款。胡老說:“這子岡牌價值兩千萬以上,關鍵是私人珍藏的子岡牌幾乎沒有,有錢沒處買去,小睿你花多少錢買到了。”“算是十萬吧。”“十萬,又撿漏了?關鍵誰這麽敗家把子岡大師雕刻的子岡牌,當成普通子岡牌賣給你了,關鍵就算是普通子岡牌價值也不止十萬吧。”王睿有些尷尬,這沒法說啊,這子岡牌是從林家拍賣會撿漏來的,林老這個正主就在這坐著呢,這怎麽說。淩老看到王睿的表情,“老莫,不會是你為了讓王睿露臉,把你自己珍藏的子岡牌拿出來,十萬賣給他,讓他做壽禮吧。”眾人看到王睿的表情,感覺還真有這個可能。涉及到莫老的名聲,王睿不能不說了。“這個玉牌是我撿漏的,我剛才不好說,是因為主人就在現場,怕有所不敬。我這個玉牌是這次冬拍在林老家的拍賣會上撿漏的。”什麽?在林家拍賣會上撿漏的。這不可能吧,林家那些鑒定師可都是頂級的。林老說:“小睿,這有什麽不能說的,但是這次拍賣會我去看過,好像並沒有子岡玉牌啊。”


    “林爺爺,是這麽迴事,我在這次冬拍上花了十萬拍到了一個明代紫檀筆筒,迴到家以後,發現筆筒底部有問題,拿下一塊木片以後,在底部的暗槽裏發現了這個子岡牌。”“在紫檀筆筒裏發現的?筆筒帶來了麽?”王睿早預料到今天可能得有人質疑這子岡牌的來曆,筆筒一直帶著。迴到座位上拿了筆筒遞給林老。“這個筆筒我有印象,品相一般,沒想到居然藏著這麽個寶貝。”眾人傳看筆筒底部的暗槽,一看就知道是舊槽,肯定不是新挖的,王睿還是真是從筆筒裏撿漏了子岡牌,這筆筒就值十萬,有了這個底槽,再加上藏有子岡玉牌這件事,說不定這個紫檀筆筒還會有所升值,這樣算下來,這個子岡玉牌豈不是沒花錢。本來管老打算要是王睿的賀禮一般,還想提提管義偉那一千萬的玉環,現在徹底不好意思提了。莫老對這塊子岡玉牌,真是愛不釋手,對於古玉收藏者來說,能收到一件子岡大師的作品,此生足矣。


    王睿迴到座位,莫思彤掐住王睿的胳膊,“當時拍這紫檀筆筒我還不理解,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居然不告訴我,怕我跟你搶麽?”王睿連連道歉,莫思彤才放手。接下來是莫思明送禮,莫思明送上的是王睿給他的商代白玉龍,莫老有些驚訝,小明這不學無術的家夥,也能找到商代高古玉麽?“小明,你這又是哪裏找到的,我怎麽也不知道。”“這是姐夫,啊,不,王哥,在冰雪城幫我撿漏的,和那件遼代青白玉雕帶皮鴛鴦穿蓮牌飾在一家店買的,一共花了三萬。迴來沒拿給您看,就是為了生日這天給您驚喜。”眾人都有些麻木了,這又是王睿撿漏的,價值七百萬的東西,花三萬撿漏,聽這意思還有別的寶貝。這三件壽禮都是王睿撿漏的,加起來都四千多萬了。這還不算其他的。原先大家都以為王睿是攀附莫家,現在看來王睿和莫思彤也算在郎才女貌了。


    管老、黃老和淩老本來還等著看王睿和莫家後輩的笑話,有了這三件賀禮,好像自己才是笑話。管義偉、淩宣和黃逸都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接下來是何子騰送禮,何子騰一幅啟功大師的書法作品,子騰還在上大學,這禮物是靠自己的私房錢買的。然後是莫思雨,莫思雨送的是自己用黃楊木雕刻的兩隻小狗,一大一小,小狗依偎在大的身邊,精致可愛。原來莫老和莫思雨都是屬狗的,這兩隻小狗一隻代表莫老,一隻代表思雨。莫老看到這禮物,笑的合不攏嘴。


    送禮環節結束以後,眾人入席,莫淩雲代表全家致辭歡迎眾人的到來,先說了幾句客套話,話鋒一轉說道:“今天還有一件喜事要宣布,思彤和王睿今天正式訂婚。”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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