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七月二十六日,同學們都要聚會一次,慶祝自己下鄉周年。一晃三十年過去了。二00一年八月二十日,韓國良模模糊糊躺在床上想,自從那年招工進廠,由保管員送行自己挑著一擔行李,淚洗滿麵離開歐村之後,一直忘記不了那個地方。這次去深圳之前,應該去看它一眼吧。

    那時條件比現在艱苦,但卻沒有焦慮感和危機感。人年輕,又有一股“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豪氣。不為前途太操心,隻是同學們陸續抽走之後,最後剩下自己一人,有一種人去樓空之感,獨自讓人傷懷。

    那時的人心態平和,“不患貧,而患不均。”日子過得苦,但大家都差不多,就可以忍受了。別人家僅是多有一部單車、一塊手表就讓人羨慕不已。也僅是羨慕而已,沒有憤怒沒有仇恨。現在不同了,報紙登了不少“仇富”,“殺富”消息。現在貧富懸殊,居民收入基尼係數全世界最高,達到了0。40的臨界值。

    韓國良現在老了,四十八歲。這個年齡已經難以應聘找工作。以前為什麽不想到自己會老呢?“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前幾年不急於調去外貿,現在就是公務員了,坐辦公室輕鬆上班領工資。再過幾年就可退休了。怎麽覺得碌碌無為?喝茶看報會心煩呢?任何統治集團都不會使國家機關政府工作人員——維持統治機器必不可少的零件——吃虧的,你怎麽能指望政治體製改革,指望削弱行政管理權力,出現“小政府大社會”的格局?!工人可以失業,政府力量卻要加強,公務員不斷漲工資。老百姓不滿不要緊,鬧不成事的,公務員不滿就麻煩了。韓國良想著,人生最後悔一步是調去企業,現在精力不濟,已不能“置於死地而後生”了。前途讓人擔憂啊!

    他是自願申請調離計委去外貿公司的。剛搞改革開發的時候行政單位控製發放獎金,而企業不受限製,有些人願意去企業多拿獎金。現在眼看企業發展越來越困難了,你去哪裏?很多人都不理解。

    在計委十幾年,混上了一個副科長,工作音調,抄抄寫寫太沉悶了。換一個環境闖一闖,自己一個人,無牽無掛,總不會餓死吧?不是都說要拚搏嗎?自己去經商幹一迴,一個大學本科生,有了幾年行政工作經驗,下到企業熟悉了業務,不幾年就會提升為一個部門的領導。韓國良就這樣想,到時能讓自己放開手腳幹一場。他韓國良,一個自認為很聰明的家夥!讀書數理化,語文皆優,不僅可以搞技術,有工程師職稱。文筆不錯,什麽文章都可以寫一點,經商做生意也不錯,陶朱公,“清幽白塔燕都夢,消瘦西湖範蠡舟。”多麽瀟灑!“老弟,我勸你還是不要來,好好想一想?去哪裏不好?來這個地方。現在公司就剩下一個空架,錢沒有錢,找好生意要去銀行找貸款。今後隻有死路一條。”此刻韓國良想起李經理的話。外貿公司李經理是他的老鄉,快到了退休年齡。雖然是通過了主管局黃局長同意調到公司來,韓國良還是禮節性地登門拜訪了李經理。他年紀大,社會閱曆豐富,或者說混得圓滑了。他說:“你在政府行政部門,好多人是找關係托門路往裏麵擠的,你卻平白無故跑出來。我做哥子的勸你好好想想。”

    李經理倒是不說假話,韓國良卻是拗相公,不但沒好好想想,象調動這麽大的事情也沒有找朋友商量,當初他還認定黃局長的話,他說你這個老鄉又貪又狡猾。總是擺老資格,表麵很聽話唯唯諾諾。背後另來一套。韓國良算好李經理是想到局領導準備整地,慢慢架空他,所以就勸阻你別進來。

    後來外貿公司跨了,李經理對他說,“老弟,我早講你了是不是?叫你不要上這條船來你就是不聽。”韓國良無言以對。李經理退休走人。這些經理們多少也撈夠了,現在還真是高興得了全身而退。

    一天時間辦好調動手續,韓國良到公司報到後,安排了一個業務科長的職務,表麵上有一點職權,而實際業務直接經理抓了,業務科長也隻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先熟悉業務,了解了解外貿業務的運作方式,練一練。”黃局長安慰韓國良。他明白局長的意思,目前局黨組一致同意對外貿公司進行大改組,不久很可能換掉李經理。

    黃局長是他多年朋友,君子之交。平時往來,談論一些文學時事。喝兩杯小酒,有時間就下一盤圍棋。後來因為人家是黨員,仕途一路順利,當然比韓國良進步多了。

    韓國良什麽時候也改不了書生意氣。求人辦調動,登門就是一袋水果。雖然不是難辦的事情,進企業阻力不大,也有個人情!中國傳統注重禮尚往來,商品經濟年代,辦事情成功非得“金錢作馬酒為軍”不可。當初要是送上一個大禮過來,結果就會不一樣。但這些韓國良是做不來的。他一生倒黴不順利應該有自己性格方麵的原因。一袋水果,進門後喝了人家一杯五糧液,就算一來一往,誰也不欠誰了。

    差不多坐了半年冷板凳。李經理總是沒有機會讓韓國良去“練一練”。多數時間在辦公室處理雜務文書,公司的確沒有太多業務。自己沒有產業,沒有實力。政策還沒有完全開放,進出口授權還受限製之前,代理進出口是公司獨門生意,無需資金又無風險。這條路很快被睹死,國家進出口逐步開放,具備一定規模的私人企業直接申請對外貿易了。韓國良提過一次建議調整經營模式,加緊外引內聯,建立經貿生產聯合體發展對外貿易。重點利用本地資源,生產經營有色金屬產品。他寫了一份報告送上去,沒有反應。照說,龍永圖部長與世貿組織進行了幾個迴合的談判,中國加入wto也是不久將來的事了,國內經濟結構管理體製都必須作出調整與國際接軌,當局者應該未雨綢繆。

    經常找公司做代理業務是一家廣東公司。老總姓梁,很年輕,不滿三十歲。潮汕人與廣東其他地方人不同,長得很白淨。沒有暴發戶的傲氣,待人和善,說話斯文。一個農村子弟,中學都不念完就隨父親出來做生意。搞過運輸,做過修理、開過模具廠,現在自己辦公司,做進出口生意。進出口業務,很大部分是靠進出口退稅來攢錢的,這是梁老板和李經理合作的原因。各地退稅指標由國家統一分配,廣東出口業務多,指標有限。當然輪不到梁老板來攢這個錢,廣西落後,特別是河池地區,每年的退稅指標總是用不完,做完生意很快就能辦理退稅金。

    每一次李經理帶一兩個人下廣東,輪不到韓國良隨行。辦完業務,梁老板過來退稅結算。廣東人出手大方,每次來河池都會在一家大酒樓請公司全體人員(當然女職工就不來了),高檔煙酒,美味佳肴。然後卡啦ok,洗腳按摩。叫一個三陪,當然是必不可少的內容,為了使你滿意、舒服、快樂,怎麽可以缺少一個女人呢?“食色性也,”一個男人酒足飯飽之後,需要有一個女人的胸懷幫助消耗身體的脂肪,安慰他孤獨的心靈。特別是韓國良這樣的獨身,受傷的男人。

    韓國良就是那時候第一次進入色情場所。在“金龍”酒樓喝酒之後,梁老板開著車子拉著由李經理挑出來的幾個人來到“小白兔”按摩樓。淩誌車停到門口,穿著大紅旗袍的禮儀小姐就躬身相迎。笑臉朝著你,把你款款領上紅地毯,讓你馬上產生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同時也感覺不自在,皮鞋什麽時候粘了這麽多灰塵呢?出門時也應該去換一條象樣的褲子嘛。靠在沙發上才坐下,領班就邁著訓練過的統一步伐走到身邊,小心詢問你:先生,你需要喝什麽茶?韓國良不知道自己喜歡喝什麽茶,他實在對茶沒有什麽品味。也不知道這裏有些什麽茶?茶的規格、品種以選擇時會給人產生什麽誤解,他就說:隨便吧。領班小姐笑了,她開玩笑說:我們這裏沒有隨便,我給你要茉莉花吧,然後她又逐一問過其他客人,服務很周到。

    按摩之前安排桑那。韓國良腦海裏翻動出一張知識卡片,名稱:桑那浴,來源於北歐嚴寒地帶芬蘭國家。漁民用木板圍成小屋,地下堆放燒熱的卵石,人就站在上麵不斷往石頭上澆水,形成蒸氣薰蒸身體。同時用一種藥用植物的枝葉拍打自己,讓體內汙穢毒素由汗腺排出,達到促進血液循環消除疲勞而健身的功效。

    而現在按摩房的桑那已大大從簡,一間封閉的木屋,一個熱水池,四周有水管排放蒸氣,可洗可坐。進去不久就會冒出一身大汗。在桑那房裏,韓國良連想到母親給自己治傷風感冒的情景。那一次全身軟棉棉,頭痛睡在床上,蓋被子又冒汗,打開被子又發冷。母親去山邊割了什麽草迴來,用大砂罐煮水。太陽從天井上斜照進來,叫韓國良脫光衣服在腳盆裏架小板凳坐好。她倒熱水,又用草席繞腳盆圍了一圈。她說你不動啊,鼻子通了,大汗流完,水不熱了你就手巾擦來洗。洗完了藥水,全身輕鬆,蒙住被子睡一覺,又冒了一迴汗,病好了。

    洗了桑那,李經理說他要跟梁總去喝茶談一點事情,喊了領班過來,交待找幾位靚妹。他說:讓我們這三位老板好好輕鬆一下。

    隨領班走過一條紅燈走廊,眼睛蒙住一下,幾個女人翹腿坐在一間小廳的沙發上,暖暖的迷朦的紅光裏看不清麵目,影影約約隻是妖冶誘人的體態,輕衫短裙泄漏無邊春色。

    “8號,13號,18號,起來。”被領班叫到三名姑娘馬上起身,分別把韓國良、老陳、小韋領進按摩室。

    “先生,你躺到床上去。”8號小姐在粉紅色的燈光裏給韓國良瞟來一個媚眼。在門口時候她已經脫去那雙小巧的高跟鞋,豐滿肥碩的胸脯不再給人那種顫巍巍就要倒入你身上的感覺。轉眼之間,她脫掉短裙,留下三點式,正在往手上擦一種香味很純的油脂。韓國良感覺身體發熱了。他想,今晚上將不需要她按摩,而是我給她按摩了。

    “先生,來一點香香。”她用手指塗了一點油脂在韓國良臉上,韓國良欲抓住她的手,被她讓開了,靠近來,又說:“先按頭還是按腳?”

    “按頭。”韓國良說。

    她走過韓國良的頭頂拉一張小凳子坐下。開始實施頭部按摩。韓國良睡在兩尺寬的床上,頭部差不多觸到她的腹部,聞到了她身體另一種更濃烈一些的香味。他把手伸到那個誘人的地方被她用手無力地擋了一下,妖嗔地說:

    “不用急嘛,我先給你舒服一下。”

    婦人哪!其實她的意思是把心急火燎的男人再多受一些煎熬,然後將他輕鬆製服。

    “你們這裏另外還有哪些服務。”韓國良說。

    “全部都有啦。先生,你是第一次來的吧?”

    “你怎麽知道?”韓國良把手伸到她的胸罩下麵去,她不再拒絕,象接通電源,他的全身熱得更旺了。“我第一次來,就碰上了這位漂亮小姐。真是有福氣。”

    “是嗎?你喜歡我嗎?”

    韓國良受不住了,他翻過身來,突然把她抱住,他說:“我喜歡吃你。”就用嘴去吻她,她嘟著嘴偏開了,這樣一來,更激起他們的熱情,強行把她抱了起來。他第一次看到一位不到二十歲年輕姑娘的身體,乳房豐滿而堅挺,皮膚細膩柔和,美極了,這就是短暫花季中女人青春是肉體,是男人除了地位金錢之外日思夜想的東西。不,有時候後者更比前兩者讓人神魂顛倒。不是有很多人在他們清醒或糊塗的時候願意為女人犧牲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嗎?女人真是妙不可言,柔弱如水,和煦如春光。卻把如鋼似鐵的男人征服,征服中一次又一次為他增強生命的力量。他把她壓在胸口抱得很緊,突然還是讓她掙脫了。她整理自己的胸罩,笑得很勉強,她說:

    “你要做就另外還要給錢。”

    “多少錢?”

    她說:“一百。”

    “我把自己賣了,我賣給了春天。”這句詩,是誰寫的呢?想不起,韓國良倒是想起身上沒帶有一百塊。誰預備晚上有這種活動,遲疑一下,他說:

    “我們是由老板統一買單的。”

    “按摩是一起買單,你要那種是由自己給錢的。”

    年輕的姑娘,做生意有板有眼,一點不含糊。

    “我身上沒有帶錢。都是老板請的,不信你去問你們領班。”

    姑娘出去了一會,迴來時她說你們老板夠大方,沒有再扭扭怩怩,就脫掉自己最後一點東西。這時她的體態就象安格爾的《泉》畫麵上那個少女了。豐滿的胸脯、厚實的臀部,下麵黑色的三角形,女人形體到底有幾個三角形?韓國良脫掉自己的衣服,突然,他愣住了,不行了。唉呀,關鍵時候又熄火了,他有些悻悻地倒入床上。

    “怎麽啦。”姑娘問道。

    “我突然感覺到驚慌。”韓國良說。

    “沒事的啦,不要害怕,我們這裏很安全的啦。”姑娘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說,“我們老板後台很硬的。沒有本事誰敢來做這一行。很多大官都來我們這裏玩。我先給你做一下按摩。”姑娘在他胸脯上捏拿。她哪裏知道什麽穴位,韓國良正這麽想著,那小東西又有力量了。哈,這個女人知道的是另一種穴位,他又把她抱住。然而,令他痛苦不堪的是,必須迅速行動,他快要堅持不住了。終於迫不急待,發令槍還沒有打響,運動員提前趕跑,犯規了。真是不爭氣哪,還把姑娘大腿弄髒了。韓國良真是難堪極了。

    這一輩子就這麽完了,多麽可憐啊,幾年前,在電影院門口認識那個女人,多麽令人難以忘懷。他多麽愛她、想念她。可惜當初沒有把她留下來,或者記下姓名、地址,可以追蹤尋訪。這麽多年過去了,隻跟兩個談戀愛的女人有過交歡,忸忸怩怩,不是很成功,其中一位女士還很認真地找來一付藥方,說很有效的,囑他泡酒早晚喝一次,一次一小杯。切不可喝多,否則會傷身體。

    一生就這麽毀了嗎?一個病體,患有心理、生理方麵的疾病,無可救藥了。以前沒有享受,今後更不能享受生活的樂趣,如此人生還會有什麽意義呢?

    韓國良很沮喪,直到有一天,偶爾遇上劉敏之,兩人有了床第之樂後,他才發覺自己也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倒不下去,對生活又充滿了希望和信心。

    那是他在一家私人冶煉廠上班。進外貿兩年後,公司就跨掉了。因為涉嫌、謊報出口業務單據,騙取國家出口退稅,被罰款封了賬戶。沒有能力再發展業務,主管局又無能力重新安排員工工作。無可奈何,他被拋出社會,靠打工自謀出路。

    韓國良應聘到冶煉廠做辦公室主任,負責行政管理工作。私人企業多數是青年人,和他們交往會使自己激發活力變得年輕。可是他總是學不成跳舞,要不然晚上摟著這些年輕姑娘走上兩曲。該是多麽愜意啊。國慶節組織舉辦職工流行歌曲比賽,有獎品。韓國良是組織者,也是參賽選手。唱了一首《在那遙遠的地方》,獲得三等獎。辦公室新招的秘書,一位大學畢業生笑著對他說:韓主任,你的歌聲甜美,唱得很有感情,年輕的時候你一定瀟灑風流,周圍不少女孩子追的。

    星期天迴金城江休息。下午進書店,看到一個背影,他就認出她來了。大學剛畢業,見過幾次麵,還幫忙介紹女朋友,後來就沒有來往。聽說她已調去南寧,十幾年沒有見麵了。但是在他心中象劉敏之這樣的女人,怎麽可以忘記呢?

    她穿著一件棗紅呢大衣,短頭發還是那樣漆黑,正低頭在桌上翻書。韓國良輕輕走過來,看著她的側臉,輕輕叫一聲:劉敏之。

    “唉呀!韓國良!”輕輕的一聲好象把一個靈魂從遙遠的地方召喚迴來,化入這個身體,她馬上彈跳迴頭,同時發出一聲驚叫,舉起雙手就要作出擁抱的姿勢,突然發覺不合適,不情願的兩手垂了下來。臉上還是抑製不住的笑容和興奮。嘴裏連珠炮似的,“怎麽這樣巧,本來我們馬上坐那趟中巴進廠了的,又想找一本書,才進了書店。要不然就錯過了,這樣巧。你現在在哪裏?還在原來單位嗎?唉呀!太好了,這麽多年,又看到你了……”

    韓國良望著她笑,等她安靜下來,才可能跟她談話。旁邊有一位女孩瞪眼看她,劉敏之說,這是我侄女,在讀高中。是少年時代的劉敏之嗎?眼睛、鼻子、嘴唇都有一點影子,隻是太胖了,而且皮膚很黑。

    “我現在提前內退。我弟弟開一間電腦公司,我來幫他做賬。”劉敏之說,“唉喲,等一下我們馬上挨走,家裏有一點急事。你呢?你現在做什麽?給我一個聯係電話,辦完事我找你。”

    “我下崗了,”雖談比不上下崗,下崗工人還有一份津貼呢,他現在什麽也不得到。把問題簡化,就這麽說吧,盡管很難為情,“我現在到一家私人公司打工……”

    “怎麽你也會下崗的呢?你們幹部……”

    “後來我又調了一個單位,詳細情況以後再跟你講,我星期天都迴來的。你留個電話號碼。”

    “小燕,拿你的筆來,”劉之敏從侄女手上接筆過來,隨便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一麵寫一麵念道:“2291758”,寫好遞給韓國良,“這是公司電話,也不是什麽公司,一個商店門麵,我都在那裏守店值班的。”

    “我給唿機號碼給你。”

    “好,就寫在我的本子上。”

    韓國良把號碼寫上了她的通訊錄小本上,說:“下星期迴來我們再聯係。”

    見麵那一刻,劉敏之高興象個小女孩,看她張開雙手要將他擁抱入懷的時候,韓國良心裏就認定這個女人就要屬於他。這麽多年,他對她的認識不會錯,這一次他不會再笨,把這麽一個好女人從身邊推走。什麽悲傷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請你帶走……不能這樣傻了,他這一生已經損失了太多美好的東西。

    還要耐心等待一個星期,漫長的六天啊,比他更焦急的還有另外一個人呢。星期一上午劉敏之就call他了。他在辦公室迴了電話。聽到了她清脆悅耳的聲音:

    “你在哪裏?晚上能不能迴來?”

    “我在環江,上班。隻能星期天休息,爭取星期六晚上迴去早一點,我們一起吃晚飯。到那時我打電話給你,好不好?我上班有事,你沒有別的事我就掛機了。”

    “那我等你星期六早點迴來,迴來你馬上打電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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