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外麵兩邊站滿了士兵,他們分成兩撥,南國在左,西國在右,形成涇渭分明的狀態,腰間都統一的斜插著刀劍,英姿颯爽直挺挺的看著他們對方同樣精神抖擻的士兵,我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依舊直愣愣的盯著自己麵前的敵國士兵,我偷瞄到這種狀況,隻覺得天靈蓋都要疼起來,看樣子西,南兩國的關係很不好,若不是此時還在三清殿的地盤上,他們早就打起來了。


    我一步一步往主殿走去,遠遠看到主殿裏黑壓壓的人頭,起碼有四五十人,從未有過的熱鬧,我一步三躊躇,眼睛死死的盯著主殿裏麵,越來越清晰的畫麵讓我的精神更緊繃。


    主殿高台上的檀木坐椅上沒有人,這原本是殿主的位置。


    在這個三界大陸,古時候那些帝王強權在這裏並沒有那麽時興,畢竟時代不同,這裏妖孽橫行,鬼怪猖狂,一切以實力為尊,所以即使此時兩國國君在此,三清殿的殿主其實可以淩駕於他們之上。


    高台之下就是寬敞的大殿,大殿中依舊坐著涇渭分明的兩撥人馬,左邊是南國,右邊是西國,大長老,二長老橫著坐在台階的下麵,直麵對兩撥人馬,我覺得這也應該考慮到若是西,南兩國在這裏交手,大長老可以及時出手製止。


    主殿依舊被包裹在結界裏麵,這說明主殿裏麵的人個個至少都是一歸靈的高手,不然的話,是絕對承受不了結界的威壓的。


    看到這種情況,我徹底的打消了逃跑的心思。


    雖然極為不甘,但此時已經走進了大殿,我一咬牙,心道死就死吧,不要連累別人就好,心裏有了這樣的想法,膽子也慢慢大了起來。看起來不至於那麽怯弱了。拓跋奕瞥眼看了一眼我。然後主動走上前一步,站在我的前方,分別向左邊坐在鋪著黃緞的黃花梨木椅,以及右邊鋪著黑色錦緞的鐵木椅上的兩位國君鞠躬了一下,道:“迴兩位陛下,地殿弟子夏陌末已帶到。”


    我聽到兩聲沉沉的“嗯”聲,然後立即感到兩道打探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我當下不遲疑,學著拓跋奕的動作也上前了一步,用三清殿的禮儀躬身道:“地殿弟子夏陌末參加兩位陛下。”


    也虧了拓跋奕給我示範。不然的話我可能就學著電視劇中那套三拜九叩的禮儀了。


    我一直躬著身,探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仿佛要把我研究出一個洞來,我彎腰彎了良久都沒有聽到叫我起來的聲音,我盯著自己的鞋麵,不自覺的眼睛偷偷的瞥向左上角那方,開始隱約看到半截紫色衣角,視線再稍稍一抬,這次看到一個清晰的容顏。


    坐在左上角的人自然坐的是南國的國君南宮奕。照著年齡算來,他也起碼四十幾歲了,可我那匆匆一瞥,卻感覺自己看到的人隻是三十不到,而且不知道為何,我在看到他的時候心頭突然閃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殿主和南宮奕長的竟有五六分像。”


    我被自己的念頭嚇的不輕,忙低下頭來掩飾自己的驚慌。這時西國國君總算停止了打量我,一點頭,對我道:“起身吧。”


    我忙再躬了躬身才站直了腰。看了南國國君,總不能漏了看西國國君,於是我裝作很自然的看向右上角,可是當我看向西國國君西晨風的時候,剛剛的那個荒謬的念頭又冒了上來:“我靠,怎麽西晨風也和殿主有些相像啊?難道是我這個角度太刁鑽?長的頗有線條感的男人總看成了像殿主?”


    我把視線轉向西晨風之後的第二個座位,那上麵坐著西國三皇子——西涼,我認真的打量了一下他,心道果然是我這個角度太刁鑽,不然的話平時沒有發現西涼像殿主,今日發現格外的像。


    大長老咳嗽了一下,我趕緊收迴自己猛盯著西涼看的眼神,尷尬的低下了頭去。這時西晨風突然道:“抬起頭來。”


    這一聲說的很是平淡,根本聽不出什麽情緒來,我自覺地抬頭,就這樣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似乎嘖了一聲,道:“倒是個美人,尤其是眼睛,勾人攝魄。”


    他的讚揚來的太突然,我還沒有從這聲莫名其妙的讚揚掙脫出來,他又衝我道:“聽說和西涼關係不錯?”


    我腦子高速運轉,他這話是什麽意思?說好的威逼利誘呢?說好的恐嚇逼問呢?難道這隻是個煙霧彈?先給個甜頭收買,若是不從的話就把刀架我脖子上?


    我沉了沉,這樣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承蒙三皇子抬愛,對弟子很是照顧。”


    他看了一眼西涼,淡淡道:“很不錯。”


    我聽到這話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正想等著下文,可是西晨風說完這句話卻似乎沒了興趣一樣,懶洋洋的靠在靠椅上,目光不知道看著哪裏。


    我心道這是個什麽意思,連忙用眼角瞥著拓跋奕,希望他給點暗示,奈何拓跋奕隻是一臉緊張,連我偷瞄他都沒有發現。


    我尷尬的站在那裏,想著誰若是此時發個話讓我走的話,我一定幫他做一個月的飯,這樣壓抑又摸不著頭腦的情況實在是讓我有點崩潰。


    正這樣想著,更讓我崩潰的事發生了。


    南宮奕調了一下姿勢,好讓他坐的更舒服一點,不過全程過程他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我,他抬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才道:“你叫夏陌末?”


    我躬身道:“迴陛下,是的。”


    他喃喃道:“和飛舞的孩子名字一樣,她也叫夏陌末,若她在世,你們或許有緣。”


    我頭上的汗當即就冒出來了,我自然曉得他說的飛舞是誰,是夏陌末的母親,南宮奕的妹妹,也是上一屆三清殿殿主的夫人,全名叫南宮飛舞。


    三清殿自古就有規定,曆屆三清殿殿主都需迎娶南國長公主,上一屆三清殿殿主本來迎娶的對象應該是長公主南宮娉婷,但是當時南宮娉婷和西國太子西晨華私自約定終身,這才導致迎娶的對象變成了三公主南宮飛舞,這才生出了夏陌末這個女兒。


    我吞了吞口水,想著夏陌末這個時候千萬不要蘇醒過來,不然的話,此時就是天王老子罩著我,南宮奕也非得把我剝皮抽筋讓夏陌末重生。


    南宮奕感歎了一下,見我沒有答話,又把話題拉了迴來,我心髒跳動的頻率也漸漸的迴到了正常。“聽說這些飯菜都是你做的?”


    “迴陛下,是的。”


    他帶著探尋的目光又道:“你沒有絲毫靈力吧?聽說你還主動提起要和煙兒在大比上切磋,你有什麽自信可以贏過她?”


    我大著膽子端詳他,他臉上並沒有生氣或者暴怒的情緒,真的仿佛就是單純的想問我這個問題,我看了一眼拓跋奕,他打了個眼色,不過隻是一眨就過,我看的鬱悶,天曉得他那個眼色是個什麽意思?


    我穩了穩心神,想著這個時候有什麽就說什麽吧,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我道:“迴陛下,不是切磋,是較量,生與死的較量。弟子不敢隱瞞,弟子並無全勝的把握,不過即使再沒有把握,弟子依舊會履行我的承諾,在地殿宗門大比時,和她決一生死。”


    我是我原本的打算,當初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結果,要麽她死,要麽我死。我和她之間的仇恨已經不能用其他辦法解決,血的代價就要用血來償還。


    我的話一出,大殿中頓時響起嘩然的聲音,左邊響起了幾個嗤笑的笑聲,仿佛在笑我的無知,有的還直接怒罵,說我放肆,竟敢口口聲聲要他們公主的命,相反右邊就格外人性多了,還為我鼓掌,當然我明白,他們是看到終於有人要針對敵國的公主了,有個熱鬧可看而已。


    大長老立即站起了身,揚著手對著場中一揮,忙打圓場道:“三清殿絕不會發生同門弟子生死搏鬥一事,請陛下放心。”


    南宮奕依舊在打量我,剛剛在場的人當中,隻有他沒有發表什麽意見,連臉色都沒有變過,仿佛我剛才說的隻不過是一則消息而已,他麵帶著微笑,擺擺手,似乎毫不在意:“不礙事,寡人倒是很欣賞這種魄力。”


    我微低著頭,想著南宮煙兒他爸比南宮煙兒有涵養多了。


    他又坐正了身體,換上了一副很正經的模樣,把我上下再打量一遍道:“年齡不大,倒是很有魄力,沒有絲毫靈力,一年時間卻通過了三清殿晉級的考核,廚藝精湛,堪比宮廷禦廚,膽識過人,有勇有謀,在九夷戰場以一己之力吸引上萬喪屍並順利逃脫,最重要的是,長的很不錯,實屬當的上南國第一美人。”


    我聽著他一個一個讚揚的字往外蹦,心裏越來越忐忑,這果然是給了一個天大的甜頭給我,而且不接著還不行。


    他把我大大的讚揚了一翻,才慢悠悠的下結論:“所以,夏陌末,寡人看上你了。”


    一句話出,全殿寂靜,別說是我了,殿內所有人都屏著唿吸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南宮奕。尤其是南宮煙兒,臉都要綠了。


    我瞪大眼睛,覺得這玩笑開大了!我還沒有當南宮煙兒後媽的覺悟啊。


    ps:


    親們可以試著猜一下殿主的身份……絕對超乎你們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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