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殿主真不是一般二般的難搞,我麵對麵癱男的時候還有機會和他爭論幾句,可是麵對殿主,我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很不願意,但是眼下沒有辦法,隻能按照他說的去做。眼下我的時間並不多,我要盡快打起精神來。


    白日裏和平時一樣,除了負責各位大佬的一日三餐之外,我勤練鋼索,難得的是麵癱男自從那日說不需要我再去伺候他的時候竟真的沒有來找過我一次麻煩,就是平日的一日三餐,他也沒有說過一句打擊我的話,我覺得他突然這麽安分竟讓我有些不習慣。想到這裏之後,我意識到看來自己慢慢的染上了被虐症。


    我想找人打聽一下最近麵癱男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本來這種事問一向很正經且不喜歡多問的朱朱最合適,但是近日來朱朱和西涼兩人走的格外的近,簡直如膠似漆,我著實不太想打擾到他們,於是隻能把目光轉向為人比較低調,但是高調的時候也高調的起來的七星。


    七星站在我們的房中,順手把一株梅枝插進高腳瓶中,用手抹平桌布的褶皺,做完這些之後眼睛在房中搜尋著哪裏還需要整改,眼光一轉看到床架上很顯眼的擺著一件紅色內衣,我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玉兒的。


    他皺著眉頭,我一看他這個表情就有些詫異,丫的他這表情分明知道這是玉兒的內衣,還分明是在說:“這個女人又這樣的表情。”


    我擋住他的視線,一時又按捺不住好奇心。轉頭瞥了一瞥之後,小心的問道:“你知道這是誰的?”


    七星老實的點了點頭,迴答的話卻讓我一驚:“周夜告訴我的。”


    啥?七星什麽時候和冰山男關係這麽好了?難道性格悶的人在一起比較能擦出火花,竟還私下聊過誰誰誰穿什麽內衣這麽勁爆的話題?


    我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瞄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生怕他們會提到我。


    七星看到我的動作,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哦。周夜倒是沒和我說過你的。”


    我鬆了一口氣,冰山男能發現玉兒,朱朱穿什麽內衣其實我並不怎麽詫異,他心思縝密,隻要他想,無論什麽東西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我咳嗽一聲,反應過來我們剛剛跑題了,於是打算拉迴來:“我們剛剛聊到什麽來著?”


    他很鎮定的道:“內衣!”


    我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們之前聊什麽來著?”


    他想了想。負著手道:“大師兄為何沒有來找你。”


    我點了點頭。想了想, 又搖頭:“我什麽時候說了他為何沒有來找我?我隻是說……”


    “你想我了?”


    一個聲線優美的聲音打斷我的話,我聽到這個聲音。克製不住的想抽這個聲音的主人,我下意識轉身。果然就看到麵癱男那張燦若桃花的臉。


    得,我沒事提他幹嘛,現在好了,才一提,他就陰魂不散的來了。


    “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解釋著開口,剛抬起頭,就看到燦若桃花的臉慢慢變的陰沉了下來。


    我後麵的話咽在了喉嚨裏,他看我沒說下去,又慢慢的恢複了正常,我看的心驚膽戰,比女人更善變的是麵癱男,簡直一秒鍾一個臉。


    他優哉遊哉的走過來,我往他身後瞥了瞥,發現沒有看到峰小爺,今日真是稀奇,峰小爺居然不在。


    他臉色又有些不善,七星看到這個情形似乎想走,被我發現這個意圖之後,我雙腳緊緊的踩著他的衣角不讓他走。我覺得麵癱男來著不善,我全勝之下也隻有淪為他的靶子和毒舌垃圾筒,現在我還負著傷,指不定會怎樣。我得找七星當後山,他一向能給任何人帶來安全感。


    麵癱男狹長的眼眸瞥了一眼我的腳,然後慢慢的向我走過來,我看著他的樣子,連忙給七星打求教的眼色,七星沒什麽反應,我繼續看一眼麵癱男,再給七星打眼色,天殺的七星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


    麵癱男離我越來越近,我嚇的後退一步,七星的衣角終於鬆開,他看了眼麵癱男,道:“玉兒沐浴的花瓣沒有了,我得去采。七星先告辭了。”


    麵癱男迴了一個格外魅惑的笑容給他。


    我一步步退到柱子上,在心底把七星罵了個遍,此時麵癱男已經欺身過來了。


    他雙手撐在柱子上,身軀把我圍的死死的,是他常用的一點退路都不給我的方式。他微微俯下身,讓我360度無死角的看到他一張魅惑的容顏,他似笑非笑的道:“昨夜殿主讓你去靜心池幹什麽?”


    “教我練三千殺。”


    我老實的迴答,之前的種種經驗告訴我,我隻能這麽做。


    “有沒有什麽效果?”


    我看到他此時是很正經的模樣,不像是戲謔我,於是我繼續老實的迴答:“有一些效果,出現了一道一米長的深坑,可是殿主說若我不改變心意的話,永遠都隻能是這個效果,不會有一點的長進,話說這個心意是個什麽心意?”


    麵癱男這個大師兄的稱號並不是嘴上叫叫的,雖然他不及冰山男的觀察入微,可是他的腦子是極好的,說不定問問他能問出什麽來。


    他沉下臉來,眸子半闔著,長長的睫毛翹起,很美,他沉思了半響,我覺得這個姿勢著實是怪異,剛想提醒他換個姿勢,他又問道:“說這話之前還說了什麽怪異的話?”


    我看到麵癱男似乎已經進入了思考的狀態,我也配合著迴想了起來,終於記起殿主說過一句話:“你心變了?”


    麵癱男眸子一縮,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麽,低低的喃喃自語幾句,說的太輕,我沒太聽清是什麽意思。


    “殿主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小心翼翼的問出來。


    麵癱男沉默了半響,看了我良久,又恢複了戲謔的語氣,還在我額上敲了敲:“沒什麽意思。”


    我一看他這種表情就是一定有什麽意思的意思,我發揮出我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優良精神,一直在他耳邊吵著問,吵沒用就開始推搡他,他被我推的東倒西歪,今日破天荒的沒有脾氣,含著一抹微笑看著我。


    他雙手依舊放在我的頭頂,我看著他的笑容太過滲人自覺的停住了動作,他微微俯下身,挨近我,我額頭青筋爆出,我發現這是麵癱男繼賞我爆栗之外的又一個臭毛病,說話貼著我這麽近幹什麽,我又不是聾子:“保持你現在的本心,好不好?”


    他的聲線是極美的,尤其是細細的低語時,還添了一絲魅惑的磁性,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剛剛說的是什麽,一個蒼老的帶著詫異的聲音憑空響起。


    “你們,這是在幹嘛?”


    我眼睛咻的睜大,這是大長老的聲音。上下看了看我們此時的姿勢之後,提了一口氣,大長老不會誤會什麽了吧?


    麵癱男慢慢移開身子,我終於能看清來人,不看不要緊,一看嚇死人,隻見大長老,二長老身後居然還站著一位,是萬年都不隨意出來閑逛的殿主。


    殿主一身紫色大氅,裏麵穿著深灰色的長衫,這是我第一次見殿主穿這種豔麗的衣服,殿主穿豔麗的衣服也很好看,他本來就不老。現在這麽穿著,像一個年輕的小夥。


    不過此時這個年輕的小夥臉色頗有些不善,看來即使衣服變了,性格表情還是變不了。


    殿主抬頭看著我們,準確的說是看著我,我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還在想著殿主幹嘛就看我一個人,即使是誤會了也該看麵癱男才對啊。


    氣氛陡然間僵硬了起來,一時間誰都不說話,這裏的氣氛太壓抑,我小心的瞥了一眼麵癱男,本是想讓他想想辦法,解釋解釋,我可不想莫名奇妙的成為三清殿女子的頭號公敵。


    麵癱男收到了我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打破沉寂說道:“剛剛說的話你還沒有迴答我呢。”


    我愣在了當場,剛剛他說了什麽來著?


    他看到我的表情,眼角抽了抽,破天荒的第一次好脾氣的把話重複了第二遍:“就保持現在的本心,不要輕易改變,好不好?”


    麵癱男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所有的人都盯著我看,尤其是殿主,一雙漆黑深沉的雙眸仿佛固定在我的身上一般,我被盯的渾身不自在,此時不知道是點頭好還是搖頭好,關鍵是我都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本心?想抽他的本心?


    無奈之下我隻得點頭,麵癱男微微一笑,大長老,二長老聽到我的話也放棄了盯著我看,他們都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這時,玉兒和朱朱也走了進來,看到殿主,大吃一驚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一秒之後才恭敬的抱拳躬身,朗聲道:“殿主。”


    玉兒和朱朱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寂,殿主點點頭,眼光在我身上一掃而過,然後迎著光輝走出了房間,大長老,二長老隨後跟了出去。


    玉兒抬頭,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殿主,繞繞頭道:“殿主今日怎會來我們的閨房?”


    玉兒竟還會用閨房這個詞語,我很是欣慰。


    不過玉兒說的話我並不清楚,看來,殿主應該也和麵癱男一樣,吃錯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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