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又晚了,碼了三千多字,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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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永遠有驚嚇,你不是即將被驚嚇,就是正在被驚嚇。


    幾天之後,我又要開始頻繁活動在各個訓練場,在知道了地魔真正的實力之後,我一腔要麽“要麽自殺,要麽就變強”的念頭被徹底的激發了,果然人在壓力下才能發揮出更強的潛力。


    我早早的起床,不等冰山男到來徑自開跑,一步一個階梯,伴隨著太陽慢慢的升起,我額上的汗水與腳步幾乎同步,我沒有一點休息的念頭,可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我,這個聲音依舊冰涼,帶著雪山的寒氣,導致他說的話本是善意的口吻卻兀自被我理解為我聽錯了:“若是想暈倒的話你就繼續跑!”


    我轉身,冰山男停在我身後五十米,是穿的殿服,豔麗的紫色服裝依舊沒有把他那張冰山般的臉襯托的有生氣,我看著我們各自站的地方,有些恍惚的想著這是變換了角色了麽?再恍惚的想著,冰山男剛剛這是在關心我?


    我詫異的看著他,他卻轉過臉不看我,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漠的氣息,我覺得要是我不聽他的話,肯定慘的是我,以往每次我都是跟著他的,他停我就停,我覺得在這個問題上他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人,於是不假思索的聽了他的話。


    我坐在一塊石頭上,又像往常一般分神去看他,他還是一動不動的側著臉盯著某顆大樹,仿佛在擔憂這顆大樹要倒下來一般,我打開我提著的袋子,拿出裏麵的那件黑色長衣,想著該怎麽拿給他。


    走上前遞給他我是不太敢的,雖說今日他有點腦子發熱,竟會關心我,但是我腦子沒有發熱,會覺得下一次他還會腦子發熱的關心我。


    我把衣服取出來小心的掛到一棵低矮的樹枝上,再順便把衣服上的一些褶皺撫平,看著這些褶皺被理順,我手剛要放開,我背後突然發涼,詫異的想著這是冰山男獨有的氣息啊,偷偷一個瞥眼,果然看到冰山男就站在我的身後,離我不到二米。


    他依舊沒有一點生氣,就那樣看著我,我嚇的吞了吞口水,辯解道:“我沒別的意思啊,就是看到這衣服破了,而且剛好我刺繡比較擅長,絕對不是要管你的閑事。”邊說著邊往後退,有種要退到五十米開外的節奏,他突然一個瞥眼,似乎發現了我的意圖,開口道:“你這幾日為何沒來?”


    “挨?”我嚇的停住,貌似這不是他會說的話啊,按照他以往的性格,肯定是說:“你就那麽喜歡多管閑事嗎?若你再管我的事的話,下次我一定要把你推下山雲雲……”


    他看我頓住,眼神突然抬高,我看到漂亮的藍色突然炸開,他一張毫無起伏的臉立即生動起來,“問你話呢!”


    他一個聲音把我驚醒,我此時又抿唇不語,在心裏想著冰山男早上果然是被門夾了麽?怎的腦子發熱到這個程度,又想著我到底該怎麽迴冰山男,我總不能對他說我來了大姨媽,不太適合運動吧,話說我說大姨媽冰山男肯定不曉得是個什麽意思,然後完了或許還要跟他解釋大姨媽是個什麽意思,我雖然臉皮略厚,但是還沒有厚到這個地步。


    他擰眉看著我,在我終於鼓起勇氣來想跟他說“生病了”,他突然有點了悟的看著我:“葵水?”


    我還在詫異這個葵水是個什麽水?冰山男卻已經轉身取了他的黑衣,神色複雜的看著,仿佛看著一個戀人。


    我站著不敢動,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問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腦子醒了,要把我罵一頓,就在我忐忑的看著他時,他突然又轉過頭看著我,雪白的臉上有一絲的動容,配合著幽深無垠的藍眸,竟生出驚豔般的美。


    他嘴唇動了動,但是卻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他握緊了黑衣,道:“你走吧。”


    我如負釋重的轉身就跑起來,腦子有點懵懵的,覺得今天比以往受到的驚嚇還要多,但是我沒有想到,往後的日子裏我時時處於驚嚇中。


    跑下山坡的那段路程,我啟動“風火輪”由於是下坡路,我的速度更快,沒過多久就超過了冰山男,我在他略顯詫異的眼神中還看到了另一種神情,但是我還來不及看清楚,他又猛然加速,又把我甩了十幾米,我咬牙跟上,就這種開始了爭奪賽,僅僅半個小時,我們就到達了山腳,我也終於從冰山男的眼中看清了另一種神情,跳躍著的不服!


    他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我,他一言不發,我卻仿佛讀懂了隱藏在他喉間的話:“我等著你!”


    他大步往前走去,我關了風火輪,也跟了上去,我並不擔心他會跟別人說我有一雙這麽奇特的鞋子,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人可說。


    到了射箭場,他仿佛刻意的放慢了速度,擺了標準的姿勢,然後轉頭瞥一眼我,又仿佛在提醒我:“看好了!”


    我認真的看著,他的姿勢很正確,是習箭場的導師說的最完美的姿勢,他一箭射出,一前一後兩個火團瞬間燃燒起來,哦,忘了說了,冰山男此時已經能一箭射穿兩個箭靶了,是導師口中的射箭天才。


    他依照往常去做箭靶,我依照往常去練習射箭,不過他卻在走時目光盯了盯我,而我此時正在聚精會神的迴想著他的動作以及在心裏暗示著這次一定要射個七環。


    他盯著我的事情是習箭場的導師跟我說的,他當時的口吻極其漫不經心,仿佛在聊著今天的天氣,但是他的話說的卻是:“冰山終於要被你融化了……”


    我嚇的抖一抖,我怎的就沒有發現冰山要融化了。


    導師卻意味深長的一笑,然後又慢悠悠的走開,我毫無頭緒,又開始練起來。


    日子就這樣驚嚇又忙碌的過了半個月,半個月時間,我所受的驚嚇全部來自於冰山男,他會在我身後突然無聲息的叫我停下來,會在我習箭的時候停下來看我訓練,會在我挑水挑不動的時候悄悄放慢腳步,會在我涉水過湖的時候遠遠的站在一旁,等我涉過來之後再一起挑迴膳房,還有一件很重要的是,我終於曉得那個葵水是個什麽水,在我問朱朱之後,我當時麵癱的樣子完全能取代麵癱男的招牌動作。


    繼而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冰山男又一次讓我驚嚇了,他挑著水轉身看著我,“聽說你一直在等殿主?”


    我水桶有些不穩,這是最後一趟,我實在是力氣有些透支,但是聽到他的問話,我還是驚了一驚,驚完之後又趕忙點頭,因為我知道冰山男這人實在是沒有什麽耐性。


    “下午的時候我在後山看到殿主迴來了,若你真有急事的話,現在可以去問他了。”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等到我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挑著水就往那晚的地方跑去,我甚至在此時都忘了冰山男為什麽會知道我的事,我還忘了麵癱男,玉兒,小白,朱朱,大長老的警告,我把一切統統忘了,隻記得,自己很想去那個地方,見一見他。


    林子裏很黑,但是我經常摸黑挑水,這些困難已經不是困難,我快速的往那晚的地方走去,沒有一點生澀感,因為這半個月的期間,我已經摸清了從四麵八方到這裏最快的捷徑。


    水桶裏的水被灑出,是我走的太快,已經快到了那裏,我腳下的步子更快,誰知摸黑中腳下居然有個藤蔓,我立即被絆倒,伴隨著水花四濺,我立即跌進四濺的水花中。


    這麽一跌,我看到了昏黑的遠方,沒有一點光亮,我沒有停頓,立即爬起來,重新挑著空桶,往前麵走近了些,果然是沒有光亮。


    殿主,他沒有來。


    一瞬間,身上的力氣似乎被榨幹,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心裏隱隱的湧上來失落感,還帶著點患得患失。


    我垂頭坐著,腦子裏一片漿糊,我想起身離開,雙腿卻灌了鉛似的,動也不想動,就這樣不知道空了多久,冰山男突然站在我的麵前。


    “迴去吧。”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第一次聲音沒有寒冷,裹著點溫暖。


    聽到他這樣的聲音,一時間我突然有些鼻酸,為了怕他看出我的異樣,我連忙低下頭去,撐著身體起來,但是身上沒有一點力氣,撐了許久都仿佛深陷在地上一樣,他突然伸了雙手過來,一雙雪白的手泛著柔光,順著他的手看上去,是他鄭重的目光。


    他拉我起來,手掌溫熱溫熱的,完全不是第一次掐著我脖子的冰涼。


    “謝謝。”我裝作低頭理我衣服上髒的一塊,剛剛跌在地上,染的髒兮兮的。


    “若心裏不痛快,可以和我說,我會是一個合格的聽眾,我沒有朋友,從今往後,你是我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的一個朋友。”


    我抬頭看著他,月色染在他的發間,他表情有些僵硬也有些柔和,明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卻神奇的糅雜在他臉上,他幽深的藍眸認真的看著我,我把這句話在心裏咀嚼了一次,終於想起來,我和冰山男這是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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