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進的過程中,李福達身上也被刀劍砍中,但是他武藝太高,刀一接近身體,肌肉就做出反映,緊緊的繃住,巧妙的規避,讓傷害降到最低。即使是被砍開了口子,流的血也很少,他身上雖然血跡斑斑,但是實際沒受什麽傷,反倒顯的他更為威猛。


    見冷飛霜出手,他朝古長青點點頭,古長青禦劍而出,人劍合一,化做一道光華向著冷飛霜襲去。而李福達本人,則大喝一聲,踢起兩麵盾牌握在手裏,隨後向前一擲人接著跳起,站在向前飛行的盾牌上,如同天神降臨一般,向著楊承祖衝去。


    一件山西家織綢絲長袍被他拎在手裏,隨意揮舞,威力不迅鋼鞭,身上镔鐵甲胄在月光下反射烏光,弓箭、暗器、鉛彈飛帶,多半都被這件長袍卷出去,偶爾射中身上,也被甲胄擋住,即使打到身上,造成的傷害實際也是極有限的。


    瑞恩斯坦咆哮著擲出巨劍,許泰則摘了弓,朝著李福達連射了幾支連珠箭,七八名護衛從旁邊撲出,向著李福達撲過來,隨即又被他的長袍卷開。天下第一人一旦全力發動,幾乎是以一往無前的姿態碾壓而來,不管是巨劍還是弓箭,都不能阻止他的前進。即使是衛士想要拚命按住他,也無法靠近。


    幾位晉商已經在心腹護衛的保護下離席而起,向著一邊躲避,但是在這種時候,其實很難說哪裏是真正的安全之所。楊一清則與楊承祖一樣一動不動,似乎沒想過,一旦被敵人近身該當如何。這個老人雖然是三邊總製,但是身無武藝,沒有什麽自衛的力量。可麵上沒有半點驚懼,反倒是以一種平靜的心態,看著殺神的臨近。


    “受!死!”李福達大喝聲中,已經即將衝到楊承祖麵前,攔在路上的,則是龍劍飛等江湖高手。龍劍飛、丘劍雄四掌齊出,必生功力運到極限,李福達卻隻是將長衫一掃“滾開!”


    兩兄弟慘叫聲中,已經被掃的橫飛出去,李福達與楊承祖之間,隻有一席酒菜,已無阻撓。


    他手中長


    衣舞起,以泰山壓頂之勢,兜頭砸下,口內大喝一聲“殺!”而在他身後,被白蓮教徒關閉的大門,轟然倒塌,大批官軍已經殺了進來,固原官軍到來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帶頭的軍官一眼見到李福達踩在盾牌上,身形浮空,長衣下劈之勢,忍不住罵了一聲


    “x他娘!攔住他啊。”可是此時,夠能力攔截李福達的,又有何人?


    就在這名軍官的心沉到穀底的刹那,兩聲悶哼響起,兩道人影飛出去,隨後一道白光在楊承祖身前亮起,光華繚繞,幾可與明月爭輝。一人一劍,如同天女下凡,不沾半點凡塵。劍意縱橫,劍鋒未至,劍氣已然讓李福達的肌膚和眼睛,感到陣陣刺痛,手中的長衫被劍氣攪動,變成了無數碎片,如同蝴蝶在風中飛舞。


    “冷飛霜?”李福達從盾牌上跳落,卻見古長青、杜絕兩人,已經遠遠的摔出去。冷飛霜手中擎著古長青那口古劍,手捏一個劍訣,如同仙女臨凡。


    以武功而論,杜絕和古長青聯手,按說足以跟冷飛霜周旋百招不落下風,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敗了?李福達開始仔細的觀察著曾經的弟子,點了點頭


    “霜兒,你進步了,為師已經有些看不透你了。”


    “曆盡凡塵,得證大道,之前的聖女,都刻意強調清心寡欲,不動凡心。嫁人之後,又散了功體,也就修不成大道。可是大家都忽略了,當年佛母唐賽兒,卻是已婦人之身,修成最高境界,可見,完壁之說,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你們的路,始終走錯了啊。”


    越來越多的官軍殺進來,白蓮教高手已經處與腹背受敵的狀態之中,欽差行轅裏,處處撕殺,爆炸聲、喊殺聲,時刻不停。雖然從局麵上看,白蓮弟子依舊勇猛無敵,但是頹勢已經很難逆轉了。


    李大忠大喝一聲,飛身躍上了屋頂,隨手打出一大把暗器,下麵卻有十幾名士兵用標槍朝著房頂飛擲,李大忠閃避之間,冷不防幾支套索從黑暗中飛出,正中他的


    脖子和肩,隨後發力之下,將他生生拖拽了下去。


    長槍手、大刀手們,不顧傷亡的突擊,體力已經消耗過多的白蓮教弟子,頹勢已現。


    李福達緊盯著冷飛霜“告訴我,誰是臥底?”


    “臥底?需要麽?師父啊,你們幾百人馬,還想要藏住行跡,不讓人發現,真當我們是死的?城裏有楊記,有錦衣衛,你們的一舉一動,始終在我們監視之下。這個局,早就是布好的,我們付出了很大代價,但是白蓮教從今天起,已經除名了。跟這個結果比起來,些許代價,已經不重要了。”


    她笑了笑“但是說到臥底,我們確實有一個,這個人,是自己找上來的,卻不是我們主動找的她。飛燕師妹覺得沒必要見您,大家還是不見麵的為好。”


    “玉飛燕?”李福達一聲咆哮,幾名晉商員外雖然離的遠,卻隻覺得心裏一陣狂跳,眼前陣陣發黑,急忙有護衛把他們的耳朵堵上,可是這些護衛自己,也覺得心內難受,身體不怎麽舒服。


    親兵護衛著楊一清向後退去,這些人都是久經戰陣的老手,已經注意到李福達和冷飛霜之間,形成了某種不尋常的氣場。繼續留在這種氣場附近,對於一個文人,且是一個老者來說,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對於楊一清的離開,李福達並沒有出手製止,在他和冷飛霜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彼此牽製關係,即使是他,也不敢隨意發動,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很可能就要見生死。


    他看了看楊承祖“你不走?”


    “我對我的女人有信心,更對我的部下有信心。你看看,我們來了多少人,再聽聽外麵有多少人。你覺得你還有希望碰到我?”


    冷飛霜卻搖了搖頭“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第三個人不要插手!如果對我有信心,就讓我們,一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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