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鐵莊那邊自然不知道楊承祖這個做空資產,然後實行個人承包,再最後來個管理人收購的主意會引起多大的波瀾,隻知道成福寺的態度,忽然之間就起了巨大變化。從寺裏一口氣派來十幾個文僧並那四個被拿的僧人一起,為鐵中英的喪事忙碌起來。


    宗真一下拿來二百兩銀子,說是給楊大老爺的辛苦費,這一下楊承祖手裏有錢,使起錢來也就大方。先是給陶仲文封了五十兩銀子的程儀,供他路上使用,然後道:“陶道長,眼下是佛門興旺,道門衰微的局勢,人不能跟命數去爭。豹房內都是些和尚,總不過是來自的地方不同,你這個道士跟他們是處不到一起的。任你這神仙方如何了得,它也得不到重用。所以依我看,你不如先行修行道術,待等時局變化,天子重道之時,咱們再想辦法進見才是。”


    陶仲文也知其說的有道理,道門內比自己高明有本領的道士多了,就那雪崖道兄的本事就勝自己幾倍,可一樣隻能貓在龍虎山裏。


    五十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位錦衣百戶果然是個大手筆,日後說不定還有什麽事能用的到他,當下拿了本道書過來“我那神仙方,就記載在道書之內,眼下既然投獻無門,不如就送了楊大老爺,也算咱們結個善緣。若是今後貧道果然有幸發跡,定不忘今日你我這場交情。”


    楊承祖道:“我給你想個去處,與其遊方天下,不如尋個府邸安身。大明藩王宗室之內,多有向道之人,不若道長找個王府存身,日後說不定亦能發跡。”


    他這一句話,卻不知已經給未來的曆史發展,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陶仲文原本也想過投身王府,隻是身上盤纏短缺,衣著寒酸,去了王府也不會得到重用。現在腰裏有了銀子,說話就有了底氣,心內就有了去處。他感激楊承祖周全,於法事上格外的賣力。


    一場喪事僧道同台,這在後世不算什麽稀罕,可是在小鐵莊這,眼下可是一等一的稀罕事,再加上楊承祖使了銀子,喪事辦的氣派排場,後幾天的威風,比起前幾天要強出許多。


    內中又有成福寺全力協助,十幾個宗字輩文僧在此,外加兩個武僧協調秩序,那些前幾天還要打要殺的村


    民,現在都老實的如同綿羊,任勞任怨的幫著幹活操辦,卻是不敢多說一句。


    之前從鐵家抄浮財的人,先是被漕幫警告了一番,接著又被僧人上門教訓了一通,紛紛把拿去的銀錢退賠,還要沒口子的說好話賠不是,檢點之下,鐵家得到的財物,比起損失的反而多了幾兩銀子。可見小鐵莊民風淳樸,誠不我欺。


    楊承祖前後坐鎮幾日,直到把喪事徹底料理利索,才動身離開。離開之前,他又拿了一百兩銀子給苗氏“妾通買賣,雖然現在珊瑚不方便過門,不過這錢就算撂下了。你們等把後事料理料理,就進城去找我吧。”


    苗氏臉上一紅“我……我就不必去了,有珊瑚進城就夠了。”


    這時房內無人,楊承祖老實不客氣的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在手裏輕輕的摩挲“那怎麽行呢?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怎麽放心的下?那些田地迴頭租出去,找人耕種就是,有成福寺的和尚在,你還怕找不到種地的人麽?記得,你和珊瑚一起進城,我娘身邊,正好缺少幾個使用的人呢。”


    苗氏臉紅的更加厲害,身子像篩糠似的抖成一團,隻是哀告道:“不成……這使不得的,若是被人知道了,可就活不成了。”


    可是這幾天喪事辦下來,楊承祖儼然已經成了這家的頂梁柱般的人物,苗氏竟是不敢對他說半句硬話,更不敢甩脫他的手。隻是哀求著“你給我留點顏麵,咱們今後也好見麵。”


    楊承祖笑道:“咱們今後就是一家人,哪裏能不常見麵?你放心吧,珊瑚的事包在我身上,鐵捕頭死了,我為她補一個衙役的名字,每月別的不說,也多一份錢糧不是。你們兩個,我都會照顧的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這事眼看料理的差不多,成福寺又送來一千兩銀子的餉銀,至於那賣地的事,卻是需要等少林總院批文,一時半會下不來。


    不過廣照這次在寺裏搜刮了一千八百兩,大覺甜頭,讓宗真又給楊承祖帶了一百兩的好處費,並求他寬限寬限賣地的事,總要先把銀子搜的差不多再說。


    楊承祖這幾日在這裏,已經成了一家之主,於這兩


    個女人身上,卻也都撩撥了一番。鐵珊瑚雖然肯和自己拉拉手,可礙著身在孝裏,斷不肯做其他的事。那苗氏倒是柔弱,若是想要用強她也不敢反抗,可終究還是將來放到家裏再動手不晚,隻調弄一番,待她苦苦哀求之後,才笑著放手,帶上一幹錦衣子弟迴轉縣城。


    那些子弟各自迴家,他也先迴了家裏,不料進門之後,卻聽裏麵正有人說話,不時還有陣陣笑聲。


    他推門進去,卻見如仙正陪坐在柳氏身邊,兩人不知道說著什麽,柳氏時不時被逗的大笑。見兒子迴來,才關切問道:“承祖,你這幾天連人影都不見,跑到哪去了?不是說給鐵捕頭辦喪事,怎麽用去這麽長的時間?”


    “娘,我是給您賺銀子去了,您看看,這是什麽?”他邊說邊從身上,將剩下的一百多兩銀子拿出來放到桌上。見了這許多碎銀,柳氏臉上一驚“我兒,你不會是去做了什麽要命的勾當吧?怎麽短短幾日,就拿迴這麽多錢。當年你爹在日,我也不曾聽說他幾天光景拿迴這麽多銀子,若是……若是來路不正,可要不得啊。”


    倒是如仙在旁勸解道:“幹娘,瞧你說的,承祖弟弟是有辦法的人,自然就有來錢的門路。他是錦衣官校,自己知道輕重的,不會做什麽於自己有害的勾當。您還是快把錢收起來,也好讓承祖弟弟安心。”


    柳氏聽她一說,這才收了六十餘兩銀子進了箱子,又把另外四十兩一推“男人在外麵,腰裏是不能沒錢的。娘給你收著這部分,是給你存著娶媳婦的,這些錢你留著在外麵應酬,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楊承祖道了聲謝,又說會子話,抽空子將如仙拉到外麵,小聲道:“仙姐,你剛才叫我娘什麽?”


    “幹娘啊。”如仙巧笑嫣然的看著他道:“我自己給我自己贖身了,反正我的名聲惡了,九娘於我看的就不是那麽重,又聽說你被漕幫趙九爺看重,想要收你做女婿,九娘哪還敢惹你。我現在拜了幹娘,咱們就是一家人,今後見了我,記得喊姐姐啊,不許沒大沒小亂做怪,聽到了沒有?否則的話,我喊叫起來,看娘不用家法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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