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的號角聲足足響了七聲,傑斯特子爵的儀仗隊才出現在了,金黃甲胄的儀仗兵高舉著傑斯特的家族旗幟,長劍和盾牌的家徽,意味著這個家族的功績來自於戰場,儀仗兵身後則是數十個裝備精良的騎兵,白色的駿馬在每一位騎兵的指揮在顯得英俊神武,尤其是包裹著白馬的鎖子甲更讓人看出傑斯特子爵的財力雄厚,相比起儀仗兵的華美,騎兵的威嚴,壓軸的馬車則顯得有些低調,沒有任何昂貴的裝飾,兩匹馬拉著的馬車在中年車夫的皮鞭下乖巧無比,馬車的車門微開,從伯明翰的視角正好可以看見車中人的一塊衣角,不過令伯明翰感到奇怪的事,這片衣角竟然是粉紅色的,難不成這位傑斯特子爵喜歡粉色係的。


    不過伯明翰的疑問還來不解解答,傑斯特子爵的儀仗隊就已然停在了酒店的門口,如此近的距離,伯明翰更能感受到這些士兵身上淩厲的戰意,尤其是馬背上的騎兵,每一個都目不斜視,粗壯的手掌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韁繩,另一個手則下意識的放在懸掛在馬身一側的騎士長槍,背後的精鐵圓盾上麵劍與盾的家徽令人望而生畏,這個傑斯特子爵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


    “威爾,你們在這裏幹什麽,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不怒自威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令伯明翰意外的是,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悅耳,難不成這是個女子爵。


    “大人,卑職在處理一些事務,還請大人諒解。”威爾隊長微微躬身,麵對子爵的質問,臉上也毫無懼意。


    “我聽你們隊的那個哈尼說了,襲擊士兵,打架鬥毆是不是?”子爵的話一說出口,伯明翰就感到打量的目光從自己身邊掃過,直直的落在了弗羅娜的身上,弗羅娜似乎感覺到車中的子爵在打量著自己,纖細的腰身挺得越加筆直,真是貴族之間的驕傲,不就是是要麵子嗎,伯明翰這句話隻能心裏吐槽。


    至於衛兵隊長威爾聽到傑斯特子爵的話,眼神一飄,果不其然在馬車的後麵看到滿身泥點的小混混哈尼,赫萊茵的大道本就是土質,加上清晨的霧氣,使得土壤有些鬆散,一路跟在馬車後麵的小混混哈尼顯然深受其害,不過從他得意的表情可看不出任何的委屈。


    “大人,襲擊士兵是我幹的,不過我從來不認為一個比我兒子差千倍的小混混能夠堂而皇之的穿上衛兵的衣服,而我的兒子隻能躺在冰冷的墓地裏,任人侮辱。“老葛蘭撲通一聲跪倒在儀仗隊的麵前,蒼老的頭顱重重的砸在濕氣很重的地麵上。


    “老葛蘭,你的兒子是因公殉職的,撫恤金不是發給你了嗎,你若再無理取鬧,你兒子給我的最後一點好感也就消磨殆盡了。”老葛蘭的申訴麵對傑斯特子爵顯然沒有用處,一旁的守墓人喬爾則滿臉的喜色,伯明翰能夠明顯感覺到傑斯特子爵對這個喬爾的維護,至於原因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隻不過一旁的洛根可就沒有這麽好的脾氣,雖然敬畏傑斯特子爵的名頭,但是對於自己老朋友的遭遇,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還是踏出了他認為最重要的一步。


    洛根的突然出現,讓威爾隊長麵色一變,尤其是這個煞星麵對這子爵大人的儀仗竟然拔出了自己背上的雙刃戰斧,將戰斧重重的砸在地上,洛根的舉動讓騎兵隊齊刷刷的舉起長槍,儀仗兵也將手中的旗幟微微傾斜,四周圍觀的人群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本來看熱鬧的人群立馬鑽進四通八達的小巷子裏,一瞬間寂靜無比。


    “洛根,你這是幹什麽?造反嗎?”洛根的舉動顯然激怒了車中的子爵,悅耳的聲音中毫不掩飾的夾雜著貴族的怒火。


    “我洛根是個粗人,不懂造反,我隻想問一下子爵大人,究竟要在那個煉金墓穴填多少人才會罷休。”洛根的話就像點燃炸藥的引線,空氣中凝聚的怒火終於被洛根的這句質問點燃,威爾隊長無力地將手中的長劍對準了洛根,裝備精練的騎兵們身體也微微貼向馬背,握住長槍的手緊了又緊,至於儀仗兵整齊的分散開來,給騎兵空出一個絕佳的衝鋒場地。


    “洛根,我說過了,這個禁令誰都不能違背,即便是你也不行。”子爵大人的話不禁令伯明翰浮想聯翩,奸情,不會吧這個洛根看起來也像個美男子啊,難不成子爵是個重口味,這樣子的話自己色誘的計劃就不能實施了。


    似乎察覺到了自己主人的計劃,蒂娜惡狠狠的白了伯明翰一樣,低聲對伯明翰說道:“看那個車夫的右手。“


    泛著金屬色澤的手掌在清晨的光線中不是很明顯,但是對於伯明翰來講已經足夠了,煉金產物,這個車夫的手掌絕對是煉金產物,這麽一來這個地方有一個煉金墓穴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不過伯明翰的欣喜還沒有消化幹淨,地麵輕微的晃動讓伯明翰忍不住的長大了嘴,這個子爵瘋了,竟然真的讓騎兵衝向了洛根。


    低沉的聲音從每一個馬蹄下麵傳來,如同雷霆的戰鼓擊打在所有人的心上,這種在平原上麵大放異彩的騎兵,在這個商業街上仍然讓人心生懼意,不論是跪倒在地的老葛蘭,還是站著的洛根,臉上都布滿了濃濃的懼意,銳利的槍劍閃耀著冰冷的光芒,在洛根布滿寒意的眼中逐漸放大。


    騎兵的進攻由慢至快,最後化作一道鋼鐵的洪流,就像洪水猛獸一樣,猙獰著麵容將閃著寒光的利齒高高揚起,威爾隊長不忍直視的低下自己的頭顱,激蕩的馬蹄聲讓威爾知道了結果如何,即便洛根有著中階戰士的武力,但是麵對數十人的騎兵隊,一個人的實力終究是有限的,威爾終於知曉為什麽一直低調的子爵今日為何帶了自己最強的騎兵衛隊,看來子爵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洛根而來的,這個屢次違抗子爵命令的洛根,如同一根刺一樣橫在子爵的喉間,如鯁在喉的感覺已經困惱子爵很久了,尤其是煉金墓穴的出現。


    沒有任何的聲音出現,或者是任何的慘叫聲都被騎兵衝鋒的號角掩蓋在裏麵,威爾都可以預想到這道洪流之下,洛根和老葛蘭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不過伯明翰幾人卻是十分的鎮定的觀望,這份鎮定來自於蒂娜的一聲低語,正是這聲提醒讓有些蠢蠢欲動的小愛麗收斂了動手幫忙的念頭,雖然馬聲嘶吼,寒光攝人,但是蒂娜的這聲提醒卻讓一切變的不在那麽具有壓迫力,“熊嵐,那把雙刃斧是熊嵐!“


    蒂娜的提醒不是沒有來由的,因為麵前的景象確實讓眾人瞪大了雙眼,守墓人喬爾努力的抽了自己幾下,紅腫的臉頰提醒自己眼前的景象不是在做夢,就連車中的傑斯特子爵也沉默無聲,似乎被眼前發生的是有些鎮住。


    赤紅戰甲的洛根狂喝一聲,紅色的血光充滿了眼白,黑色的瞳仁變成了米粒大小的黃色,原本的懼意隨著這聲狂喝消失的無影無蹤,立於身側的雙刃戰斧橫空而起,像一道狂浪一樣和衝鋒而來的騎兵隊相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量從戰斧上傳出,首當其衝的一名騎兵驚訝的感到揮舞而來的戰斧帶來的力道足以擊碎自己引以為傲的堅固鎧甲,來不及驚訝一位戰士如何有這麽大的力氣,騎兵隊勒緊韁繩,借助胯下戰馬的突然停頓,手中的長槍齊刷刷的順勢遞了出去,尖利的槍尖組成一道荊棘的鐵網將洛根的巨斧隔絕開來,呈現弧形的斧夫和細長的槍尖猛烈的撞擊在一起,數十根槍尖被狠狠的被被巨斧壓彎,騎兵們包裹在頭盔下的眼中滿是驚異,長槍上傳來的壓迫感就可以讓他們感受到這種力道是如何的強大。


    戰斧撞擊,洛根赤紅的戰甲紅色更加鮮豔,簡直像火一樣燃燒起來,充血的眼球微微突出,尤其是臉上的三道傷痕就像裂開一樣,發出血紅色的光芒,洛根的異變令眾人一驚,尤其是揮動巨斧的雙手上麵一根根青筋像樹根一樣盤在表皮上,整個雙手向剛從熱水中拿出一樣,散發著驚人的熱氣,那把被蒂娜稱作熊嵐的巨斧頓時變得赤紅無比,和洛根身上的赤紅戰甲瞬間融為一色,隨著巨斧變得赤紅無比,滋滋的青煙不斷的從與巨斧接觸的槍尖上麵冒了出來,濃烈的青煙伴著一滴滴鐵汁讓整個騎兵隊和傑斯特子爵麵露驚容。


    赤紅的戰斧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即便還是傑斯特旗下最精銳的騎兵隊,最銳利的騎士長槍也在這高溫下融化開來,伯明翰終於知道了蒂娜提醒自己不要出手的理由了,這種戰斧一旦擊打到任何人身上,非死即傷啊。


    伯明翰還在驚歎於熊嵐戰斧的威力,洛根狂喝再一次響起,這一次的狂喝猶如炸雷一樣在眾人耳邊響起,騎兵們的戰馬也被這種狂喝驚嚇到,整齊額不煩開始慌亂起來,馬背上的騎兵們感受到自己坐騎的驚慌,努力的勒緊韁繩,可是這種意圖明顯是個妄想,因為洛根拖著沉重的赤紅戰靴,猛然一步跨出,山嶽一樣的震動隨著這一腳從洛根的四周散開,一道紅色的氣浪從洛根腳下衝天而起,沒有被氣浪襲擊的伯明翰都能感覺到洛根的這道氣浪的熱意,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有種微微的刺痛感,和小愛麗的巨大火球異曲同工啊,可是這股氣浪帶來的感受比小愛麗更加的具有震撼力,這是沒有借助外物,隻依靠洛根強大戰意燃起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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