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原來來者是楚子京的父母。
楚綺語是楚家的養女，楚子京愛她，想娶她，已經觸及楚家二老的底線。但他們就這一個兒子，根本就拿楚子京沒轍。
楚家二老把楚綺語帶迴楚家，楚子京氣得臉都青了。
元無殤安慰他，“你先冷靜。楚叔和阿姨把那丫頭帶走是好事，隻要她留在華城，她就是你的。”
我聽不下去，嗆他們，“楚綺語是個活生生的人，她不屬於任何人。”
楚子京從元無殤衣袋掏出一盒煙，“我爸媽從一開始就不看好這段感情，現在，他們把她弄迴去，肯定會給她洗腦，讓她盡快離開華城。”
“楚少，有時候分開一陣子也不是壞事，你對她好，她視而不見，真等到你不在她身邊，怕是又會想起你了。”元無殤看下腕表，“時間不早，我和錦素要走了。”
楚子京也跟過來，“她都被我爸媽帶走了，我還在這兒做什麽！”
迴去的路上，元無殤提議明天要與我一起去逛家居市場。
“逛家居市場做什麽？難道你真有舉行婚禮的打算？”
“你以為那個證兒是領著玩的？”
“實話說，我還沒想過這麽快把自己嫁掉。”
過完年我才二十二歲，自己的事業剛起步，不該這麽早嫁人生子。
當初決定懷孕，是因為情勢所逼。
現在，沒有了元老太太和慕思穎施壓，我忽然不想備孕了。
我跟元無殤相識也就半年多，還未真正了解。
在一起生活兩年再舉行婚禮，也不遲。
“錦素，你故意折騰我。”他很不滿，在我腰際掐了一把。
“我說真的，元無殤。我們認識時間太短，先好好處上幾年，再決定以後要不要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
他死死卡住我的腰，“錦素，你他麽的又給我耍幺蛾子！看到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你就想臨陣脫逃，沒門！年後咱們就把婚禮辦了。”
我的腰快被他卡斷，忙向他求饒，“元大爺，饒了小的吧，小的什麽都依你。就是明天——”
他猛然鬆手。
“明天，我要去連台探望爸爸。”
他表情一滯，隨即迴我，“我開車送你過去。”
“別，我乘大巴去就行。你好不容易逮個周末，在家好好休息。”
“再說一遍，我送你。”
我知道他生氣了，立馬閉嘴。
路過一個超市，我為爸爸買了些日用品和他喜歡吃的幹果。
第二天，我和元無殤起個大早，趕往連台。
上午九點，在何警官的帶領下，我見到了爸爸。
或許是長時間與外麵隔絕的緣故，他臉色蒼白，身體有些浮腫，但精神很好。看到我，他老淚縱橫，“小素，小素”地叫著。
看到他，我就想起可憐的媽媽，心立馬就硬起來。
我把帶來的兩大包東西，放到桌上，告訴他，
“裏麵有過年的新衣，內衣內褲，毛衣毛褲都是我昨天買的。日用品選的是你以前常用的牌子，估計能用兩三個月。我還買了些你平時喜歡吃的小食和幹果。”
“小素，謝謝你來看我。”
他顫顫歪歪走到我身旁，幾度伸手想抱我，但都被我臉上的冷漠嚇住。
他嘴巴張了好幾次，才出來句，“你媽媽還好嗎？”
我沒好氣迴他，“我媽好著呢，前幾天已經出院。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恢複的跟常人無異。”
“那就好，那就好。”他忽然哭起來。
我心裏又何曾好受，不爭氣的淚水一湧而下。
“小素，都怪我，是我把你們娘倆拖累慘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既然你進了這裏，就好好改造吧。”
“我會的，小素。”他雙手顫抖，想抱我卻又不敢。
“你如果忙，就不要來看我了。我在這邊很好，上次你為我留的五千塊錢，何警官給我購置了兩套棉衣棉褲和厚被子，剩下的錢都補貼進我的夥食費。小素，不要再為我浪費錢了，你和媽媽比我更需要錢。”
他的話，讓我瞬間感受到了昔日的親情。
“這些事兒你就不要管了！我現在的薪水不算低，能養得起你和媽媽。”
“小素——”
他顫抖幹癟的手已經握住我的手指，“孩子，你恨我，我不怪你。我現在遭的一切罪，都是咎由自取。”
我的手任他握著，我和他已然淚流滿麵。
那久違的溫暖，從我心底最深處，冉冉升起。
元無殤還在監獄外麵等我，我不能久待。
“我還要趕迴華城，路上有積雪，車子走不快，我該走了。你保重。”
我狠心放開他的手，轉身走出那扇厚厚的鐵門。
他那刻的表情，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地到他的喊聲——
小素，路上小心。
我知道，監獄的標準夥食很差，於是我又拜托何警官，替我給他交了五千塊錢的夥食補。
讓他吃的好一點，也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心願。
走出監獄的大門，我心裏壓抑的難受。
元無殤的車子與監獄大門隔了一條馬路。
這個時候，他估計看到我了。
我打起精神，正要過馬路，就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掂著大包小包從輛紅色寶馬轎跑中下來，朝監區走去。
說不清問什麽，我多看了她一眼。
她一身黑色係，帶著墨鏡，身材高挑勻稱，及腰的栗色大波浪，帶著股子風塵味兒。
“錦素，等我一下——”何警官氣喘籲籲追過來，“差點忘了把收條給你。”
他遞過來的是爸爸的夥食費收據。
“何警官，有沒有收條我都信得過你。”我笑著接過，“謝謝你對我爸爸的照顧。”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犯人能安心改造，才是對我們最大的迴報。”
我忽然好奇心起，“何警官，剛才那個黑衣女人是來探監的嗎？”
何警官表情有些不自然，“······是啊，難道你不認識她？”
真扯，我怎麽會認識那個女人！
“她誰啊？”我越發好奇。
“錦素，你當真不認識她？”他更是驚訝，“她就是何曉阮，來看你爸的！”
我身子一顫，差點摔倒。
“錦素，你沒事吧，沒事我就去忙了。”
何警官迴了監區。
何曉阮！
我恨了多年的女人，此刻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麵前。
我傻傻地以為，爸爸在這裏無人問津。
哪知道也會有紅顏知己來探望！
我心裏剛對他燃起的溫情和好感，一瞬間就煙消雲散。
剛才的會麵，讓我覺得好像吃了一顆死蒼蠅。
我邁著沉重的步子，上了元無殤的車。
車子啟動，我還心不在焉。
元無殤臉色也不好看，從我上車後，他還沒跟我說一句話。
“元無殤，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心情有些壓抑。忘了問你，你們的會麵愉快嗎？”
我也沒太在意他話的真偽，因為我覺得無論是誰，在監獄附近待的時間長了，心情都不會好。
我看他一眼，他眸色幽深，臉上泛著寒霜。
思前想後，我還是決定把遇到何曉阮的事兒告訴他。
“我剛才遇到一個從未謀麵，但又深惡痛絕多年的女人。”
他並沒有接我的話茬。
我不知道別人是否跟我一樣，反正從我看到何曉阮去探監的時候，心裏就刺歪的難受，很想找個親密的人傾訴。
我也不管他愛不愛聽，就自言自語起來，“她為什麽要去看他？他現在已經不是華城市長了，他身上沒有油水可撈！早知道會遇到她，我就不來了。”
他沒對我的話做任何評價。
“元無殤，你聽說過何曉阮的名字嗎？她到底什麽來曆？”
去年我爸爸一出事，情婦何曉阮的名字就弄的華城大街小巷皆知。
久居華城的元無殤，肯定聽說過。
他眼皮都沒翻我一下，淡淡地說，“我對政界人物不感興趣。”
“我沒說我爸，我說的是他的情婦——何曉阮。”
“抱歉，真不知道。”
他嗓音裏透著厭棄。
我也沒多想，就拿出手機，翻開上麵的記事本，安排他周一上班的日程。
艾拉一休假，為了在工作中不出烏龍，我連個周末都過不消停。
“對了，錦素，送你樣東西。”他扔給我一個黑色的小本子狀的東西。
“什麽呀？”我好奇地打開。
竟然是——我在馨馨小區租賃房子的房產證！
我連現在房子的位置都沒告訴他，他就為我買下，還在房產證上寫了我的名字！
我有些不知所措。
“錦素，不許說不，不許說謝謝。”
他一開口就堵住了我剛到嘴邊的話。
我把房產證裝到自己手包，笑著迴他，“不說就不說，既然你買了，我收著就是。”
“這才是元太太該做的事兒。”
這時，他手機響了。
他打開免提，裏麵傳來莫西朗的聲音。
“元總，我剛到華城，晚上一起聚聚？”
“好啊，我做東，莫總想吃西餐還是中餐？”
“我這人從不挑飯。找個幹淨的地兒就行。”
“莫總，我正在開車，等定好餐廳就把具體位置發給你。先掛了。”
元無殤把手機放下，若有所思，“這隻老狐狸又動了歪腦筋，想更改合約條款。”
楚綺語是楚家的養女，楚子京愛她，想娶她，已經觸及楚家二老的底線。但他們就這一個兒子，根本就拿楚子京沒轍。
楚家二老把楚綺語帶迴楚家，楚子京氣得臉都青了。
元無殤安慰他，“你先冷靜。楚叔和阿姨把那丫頭帶走是好事，隻要她留在華城，她就是你的。”
我聽不下去，嗆他們，“楚綺語是個活生生的人，她不屬於任何人。”
楚子京從元無殤衣袋掏出一盒煙，“我爸媽從一開始就不看好這段感情，現在，他們把她弄迴去，肯定會給她洗腦，讓她盡快離開華城。”
“楚少，有時候分開一陣子也不是壞事，你對她好，她視而不見，真等到你不在她身邊，怕是又會想起你了。”元無殤看下腕表，“時間不早，我和錦素要走了。”
楚子京也跟過來，“她都被我爸媽帶走了，我還在這兒做什麽！”
迴去的路上，元無殤提議明天要與我一起去逛家居市場。
“逛家居市場做什麽？難道你真有舉行婚禮的打算？”
“你以為那個證兒是領著玩的？”
“實話說，我還沒想過這麽快把自己嫁掉。”
過完年我才二十二歲，自己的事業剛起步，不該這麽早嫁人生子。
當初決定懷孕，是因為情勢所逼。
現在，沒有了元老太太和慕思穎施壓，我忽然不想備孕了。
我跟元無殤相識也就半年多，還未真正了解。
在一起生活兩年再舉行婚禮，也不遲。
“錦素，你故意折騰我。”他很不滿，在我腰際掐了一把。
“我說真的，元無殤。我們認識時間太短，先好好處上幾年，再決定以後要不要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
他死死卡住我的腰，“錦素，你他麽的又給我耍幺蛾子！看到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你就想臨陣脫逃，沒門！年後咱們就把婚禮辦了。”
我的腰快被他卡斷，忙向他求饒，“元大爺，饒了小的吧，小的什麽都依你。就是明天——”
他猛然鬆手。
“明天，我要去連台探望爸爸。”
他表情一滯，隨即迴我，“我開車送你過去。”
“別，我乘大巴去就行。你好不容易逮個周末，在家好好休息。”
“再說一遍，我送你。”
我知道他生氣了，立馬閉嘴。
路過一個超市，我為爸爸買了些日用品和他喜歡吃的幹果。
第二天，我和元無殤起個大早，趕往連台。
上午九點，在何警官的帶領下，我見到了爸爸。
或許是長時間與外麵隔絕的緣故，他臉色蒼白，身體有些浮腫，但精神很好。看到我，他老淚縱橫，“小素，小素”地叫著。
看到他，我就想起可憐的媽媽，心立馬就硬起來。
我把帶來的兩大包東西，放到桌上，告訴他，
“裏麵有過年的新衣，內衣內褲，毛衣毛褲都是我昨天買的。日用品選的是你以前常用的牌子，估計能用兩三個月。我還買了些你平時喜歡吃的小食和幹果。”
“小素，謝謝你來看我。”
他顫顫歪歪走到我身旁，幾度伸手想抱我，但都被我臉上的冷漠嚇住。
他嘴巴張了好幾次，才出來句，“你媽媽還好嗎？”
我沒好氣迴他，“我媽好著呢，前幾天已經出院。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恢複的跟常人無異。”
“那就好，那就好。”他忽然哭起來。
我心裏又何曾好受，不爭氣的淚水一湧而下。
“小素，都怪我，是我把你們娘倆拖累慘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既然你進了這裏，就好好改造吧。”
“我會的，小素。”他雙手顫抖，想抱我卻又不敢。
“你如果忙，就不要來看我了。我在這邊很好，上次你為我留的五千塊錢，何警官給我購置了兩套棉衣棉褲和厚被子，剩下的錢都補貼進我的夥食費。小素，不要再為我浪費錢了，你和媽媽比我更需要錢。”
他的話，讓我瞬間感受到了昔日的親情。
“這些事兒你就不要管了！我現在的薪水不算低，能養得起你和媽媽。”
“小素——”
他顫抖幹癟的手已經握住我的手指，“孩子，你恨我，我不怪你。我現在遭的一切罪，都是咎由自取。”
我的手任他握著，我和他已然淚流滿麵。
那久違的溫暖，從我心底最深處，冉冉升起。
元無殤還在監獄外麵等我，我不能久待。
“我還要趕迴華城，路上有積雪，車子走不快，我該走了。你保重。”
我狠心放開他的手，轉身走出那扇厚厚的鐵門。
他那刻的表情，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地到他的喊聲——
小素，路上小心。
我知道，監獄的標準夥食很差，於是我又拜托何警官，替我給他交了五千塊錢的夥食補。
讓他吃的好一點，也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心願。
走出監獄的大門，我心裏壓抑的難受。
元無殤的車子與監獄大門隔了一條馬路。
這個時候，他估計看到我了。
我打起精神，正要過馬路，就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掂著大包小包從輛紅色寶馬轎跑中下來，朝監區走去。
說不清問什麽，我多看了她一眼。
她一身黑色係，帶著墨鏡，身材高挑勻稱，及腰的栗色大波浪，帶著股子風塵味兒。
“錦素，等我一下——”何警官氣喘籲籲追過來，“差點忘了把收條給你。”
他遞過來的是爸爸的夥食費收據。
“何警官，有沒有收條我都信得過你。”我笑著接過，“謝謝你對我爸爸的照顧。”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犯人能安心改造，才是對我們最大的迴報。”
我忽然好奇心起，“何警官，剛才那個黑衣女人是來探監的嗎？”
何警官表情有些不自然，“······是啊，難道你不認識她？”
真扯，我怎麽會認識那個女人！
“她誰啊？”我越發好奇。
“錦素，你當真不認識她？”他更是驚訝，“她就是何曉阮，來看你爸的！”
我身子一顫，差點摔倒。
“錦素，你沒事吧，沒事我就去忙了。”
何警官迴了監區。
何曉阮！
我恨了多年的女人，此刻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麵前。
我傻傻地以為，爸爸在這裏無人問津。
哪知道也會有紅顏知己來探望！
我心裏剛對他燃起的溫情和好感，一瞬間就煙消雲散。
剛才的會麵，讓我覺得好像吃了一顆死蒼蠅。
我邁著沉重的步子，上了元無殤的車。
車子啟動，我還心不在焉。
元無殤臉色也不好看，從我上車後，他還沒跟我說一句話。
“元無殤，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心情有些壓抑。忘了問你，你們的會麵愉快嗎？”
我也沒太在意他話的真偽，因為我覺得無論是誰，在監獄附近待的時間長了，心情都不會好。
我看他一眼，他眸色幽深，臉上泛著寒霜。
思前想後，我還是決定把遇到何曉阮的事兒告訴他。
“我剛才遇到一個從未謀麵，但又深惡痛絕多年的女人。”
他並沒有接我的話茬。
我不知道別人是否跟我一樣，反正從我看到何曉阮去探監的時候，心裏就刺歪的難受，很想找個親密的人傾訴。
我也不管他愛不愛聽，就自言自語起來，“她為什麽要去看他？他現在已經不是華城市長了，他身上沒有油水可撈！早知道會遇到她，我就不來了。”
他沒對我的話做任何評價。
“元無殤，你聽說過何曉阮的名字嗎？她到底什麽來曆？”
去年我爸爸一出事，情婦何曉阮的名字就弄的華城大街小巷皆知。
久居華城的元無殤，肯定聽說過。
他眼皮都沒翻我一下，淡淡地說，“我對政界人物不感興趣。”
“我沒說我爸，我說的是他的情婦——何曉阮。”
“抱歉，真不知道。”
他嗓音裏透著厭棄。
我也沒多想，就拿出手機，翻開上麵的記事本，安排他周一上班的日程。
艾拉一休假，為了在工作中不出烏龍，我連個周末都過不消停。
“對了，錦素，送你樣東西。”他扔給我一個黑色的小本子狀的東西。
“什麽呀？”我好奇地打開。
竟然是——我在馨馨小區租賃房子的房產證！
我連現在房子的位置都沒告訴他，他就為我買下，還在房產證上寫了我的名字！
我有些不知所措。
“錦素，不許說不，不許說謝謝。”
他一開口就堵住了我剛到嘴邊的話。
我把房產證裝到自己手包，笑著迴他，“不說就不說，既然你買了，我收著就是。”
“這才是元太太該做的事兒。”
這時，他手機響了。
他打開免提，裏麵傳來莫西朗的聲音。
“元總，我剛到華城，晚上一起聚聚？”
“好啊，我做東，莫總想吃西餐還是中餐？”
“我這人從不挑飯。找個幹淨的地兒就行。”
“莫總，我正在開車，等定好餐廳就把具體位置發給你。先掛了。”
元無殤把手機放下，若有所思，“這隻老狐狸又動了歪腦筋，想更改合約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