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護國侯府一片安靜,莫清浩帶著史鳳雙從平夫人的院子出來,眉開眼笑的,路過侯夫人的福安堂,無意的撇了一眼,卻見一個人影從角門那邊鬼鬼祟祟的出來。
莫清浩夫妻對視一眼,遣了身邊服侍的丫鬟去給平夫人通風報信兒,兩人瞧瞧的跟了上去。
隻見那黑影前後左右都仔細瞧了一遍,才躡手躡腳的往六姨娘住的院子而去。
莫清浩心思一動,難道侯夫人是假慈悲,把六姨娘保護起來好方麵自己下手!?若是這樣那豈不是不用他和娘出手便可以抓個現形!?
“相公!?”史鳳雙拉拉莫清浩的衣袖。她知道在她大婚當日,這位懷孕五個月的六姨娘見了紅,到處都在傳自己的婚事不吉利!當時她就想是不是有人故意的,聽了平夫人的話果然裏麵有蹊蹺!
“你在這裏等著,我先跟上去瞧瞧!”莫清浩低聲說完便快速閃身進了六姨娘的院子。
隻見那人影便是侯夫人院子裏的巧雲,手裏拿著一包東西,輕手輕腳的直接進了小廚房,小廚房內的爐子上正熬著湯,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巧雲打開蓋子,看著那補湯,又看看自己手裏的藥包,咽了口氣,她知道此時有人在暗中監視著她,隻怕她把藥倒進去,立馬就會有人抓自己的現行,然後讓自己指認夫人!
深吸一口氣,該岸上死的死不到河裏去!把一包白色的粉末都倒進去,不著痕跡的留下一點點粉末,然後還沒把蓋子蓋上便聽到一聲溫和的聲音。
當天夜裏,六姨娘半夜饑餓難耐,吩咐伺候的丫鬟把燉著的補湯給她盛一碗來,小丫鬟領命,同情的撇了眼六姨娘。
補湯剛剛下肚半碗六姨娘便開始腹痛不止,下身出血!
小丫鬟大驚失色,慌忙大喊,六姨娘流血了!六姨娘流血了!
伺候的六姨娘的幾個丫鬟婆子一聽,進屋一瞧,好了!這下她們算是沒有活路了!六姨娘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幾個人便一起叫嚷起來,六姨娘流血了!六姨娘大出血!
莫政鴻聽到消息猛的從床上坐起來,鷹眸如出鞘的劍,閃著殺氣和寒氣!
護國侯府頓時亂成一團,一個時辰之後,六姨娘流產!
“整整齊齊一個小少爺!”那料理這事兒的媽媽歎息道,
太夫人麵色沉鬱,前幾天就有征兆,隻是畢竟掌家的是媳婦兒,一個通房抬的姨娘,她也不能過問的太
寬了,就由著她們,沒想到又一個孫子折損了!
“到底是誰做的!?給我好好的查!”
屋裏傳來太夫人淩厲的聲音,眾人都嚇的縮了下身子,莫清涵不敢置信的撇了眼侯夫人急忙低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卻沒有逃過一直盯著她的莫清浩。
侯夫人看著太夫人掃視過來的眼神,鳳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鎮定下來,看的太夫人心裏更是懷疑不已。
“不好了!不好了!月崢吃了燕窩粥之後大出血!”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傳話兒。
眾人一愣!史鳳雙首先站出來,厲聲道,
“是誰害的!?”
“是…是……”小丫鬟似被嚇著了不敢說話兒,怯生生的撇了眼侯夫人,
“吞吞吐吐的,到底是誰!?”史鳳雙看的分明,心裏卻還是震驚了一下,不過這下倒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也不想上麵頂著一個半嫡子的名聲過一輩子,既然太子妃姐姐都說讓她等一等,那她就耐心的等一等,可是現在人家白白送來的機會,錯過可就沒有了!
“迴大奶奶!是…是月崢的燕窩吃完了,那媽媽就拿了侯夫人送的一兩血燕煮粥。結果…”小丫鬟撲通一聲跪下,
眾人不用猜想,結果便是月崢吃了那燕窩粥之後便開始大出血!
“不可能!”侯夫人慌亂站起來否認,一副堅決不能承認的姿態。
莫政鴻淩厲的目光便射出去,太夫人深深的看了侯夫人一眼,
“娘不可能做這種的事兒!若是要做之前也不會那般照顧六姨娘了!”莫清涵站到侯夫人身前,心裏再次歎服,內宅的女人都是演戲高手,即使就算沒人指證是娘做的,娘也成了最大的懷疑對象!
徐太醫低著頭,去看過月崢之後,小半個時辰,確定月崢流產,而那燕窩裏麵是被人提前下了大紅花的,剩下的沒用過的裏麵也含有大量的紅花和麝香。
“六姨娘二人都是服用大量的紅花和麝香之後才倒置流產的!”
“給我仔細的查!一定要查出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太夫人拿著拐杖敲著地麵,氣氛的說道,一日之內竟然掉了一個孫子和一個重孫,到底是哪個黑心腸的,想要斷護國侯府的香火呢!
“姐姐!你身邊最得力的丫鬟哪去了!?”平夫人心裏得意著,激動著,看著侯夫人訝異道,
“巧雲呢!?”侯夫
人低聲問石媽媽,
“不知道啊夫人!您不是…”石媽媽說著警覺自己說錯了話,忙閉嘴不言,看著平夫人得意的笑,心裏冷哼,好好演場戲給你們看看!然後再告訴你,你們心心念念的侯夫人之位,世子之位,侯夫人和世子都不稀罕!白送你們!
“祖母!孫媳昨晚見婆婆有些不舒服便多留了一會子,誰知道迴來的路上竟然碰到一個人!”史鳳雙嬌笑著上前給太夫人行禮,
“說!”太夫人看著史鳳雙,此事怕是被史鳳雙窺見了什麽,沉聲說道,
“隻是這個人滿口謊言,自己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竟然誣陷到別人身上!相公讓人綁了!”史鳳雙說著遞給身邊的梁媽媽一個眼神,
片刻之後,便見巧雲被人五花大綁著進來,發絲淩亂,臉上還帶著紅腫的五指印,侯夫人一震!眼底聚集起一簇火苗,沒想到她們竟然對巧雲下這般重的手!?可是事情到這一步,還要繼續下去,她不能打破計劃,隻能按照計劃走,震驚的過後,忙給巧雲幾個淩厲警告的眼神。
“巧雲!?你怎麽會被弄成這樣!?”莫清涵疑惑,
“下人不聽話,胡言亂語,賞了幾個巴掌而已!”史鳳雙不在意的說道,
“胡言亂語些什麽!?”太夫人看著巧雲,直覺的這件事兒和侯夫人定然脫不了關係!
“說……說是這件事兒…。哎呀!還是讓巧雲自己說吧!”史鳳雙猶豫了一會子把事兒推到巧雲身上,
巧雲嘴裏的布被拿開便撲通撲通的朝太夫人磕頭,嘴裏喊著,
“太夫人饒命啊!太夫人!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都是被逼的啊!太夫人饒命啊!”
“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太夫人瞪著地上的巧雲,
平夫人陰冷的瞪巧雲一眼,若是敢亂說,不按之前的來,定然叫你個小賤蹄子不得好死!
二夫人眼珠子一轉,看著現在的情況,難道真是大嫂做的!?大嫂要倒台了!?
“迴太夫人話!奴婢是半路伺候夫人的,奴婢盡心盡力,夫人總說奴婢不夠忠心,奴婢不知該怎麽做才能表忠心,夫人就讓石媽媽給了自己一包東西,讓奴婢悄悄的放進六姨娘的吃食裏,奴婢不敢違命,雖然害怕,可是我家中還有幼弟和老母,我不能不顧他們的安全,所以…所以…奴婢就一時糊塗,給六姨娘下了藥!太夫人明鑒!奴婢真的是被逼無奈而為之啊!”巧雲說著碰碰的磕頭,期望
太夫人能繞過她。
“此話當真!?若有半句虛假,仔細你的小命兒!”莫清涵聽完便上前冷冷的盯著巧雲,好似巧雲若有半句虛假便要當場殺人一般。
“奴婢若是有半點虛言,天下五雷轟!讓奴婢全家不得好死!”巧雲哭喊著發毒誓,心裏卻在補充,老天爺啊!剛剛說的話都是假的,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的是平夫人她們,千萬可別找自己!她也是為了夫人和世子!為了自己能活的更好!
“你胡說!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又何曾讓石媽媽給過你一包害六姨娘的藥了!?你不要血口噴人!”侯夫人看著有些急,眼中閃過慌亂,色厲內荏的朝巧雲喊道,
“娘!若是有人膽敢冤枉你!我定然不會放過她!”莫清涵把侯夫人護在身後,冰冷的掃視一圈屋裏的眾人。
“去搜屋子!”莫政鴻陰沉的聲音傳來,眾人嚇了一跳,平夫人最先反應過來,急忙帶著人去搜侯夫人的院子。
石媽媽看著平夫人帶人走了,就想偷偷的溜走,剛轉身走了兩步,便被人抓住提了起來,扔到正堂地板上。
“哎呦!”撲通摔了一下,心裏不停的罵莫清浩下手重,不得好死!
“我想石媽媽應該有話說才對!”莫清浩早就注意到石媽媽的動作,剛剛怕是想逃迴福安堂去銷毀證據,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又豈能放過!?
“奴婢…奴婢隻是內急……”石媽媽眼珠子亂轉,開始的時候不會,可世子說,說謊的時候眼珠子要亂轉,別人才會諸定你是在說謊,她特意練了幾天,終於練會了!
“內急!?我看是嚇的吧!”史鳳雙冷哼一聲,
“有什麽話都給從實招來!不然可仔細你的皮!”莫清浩一腳踏在石媽媽的背上,狠狠的踩了一腳。
石媽媽疼的隻叫喚,心裏不停的詛咒莫清浩,等我們姑奶奶出去了!我們世子脫離了護國侯府,你個孫子哭的時候!
“石媽媽!?”侯夫人警告的看著石媽媽,
石媽媽看著侯夫人的眼神一個哆嗦,似是被震住了!急忙喊道,
“奴婢真的是內急!奴婢真的是內急!”
“你是不是內急不要緊,但是,相信你看過這些東西之後定然會嚇屁股尿流!”平夫人說著讓趙媽媽拿出在侯夫人屋子搜出的東西,交給徐太醫,
一包麝香,還有未用完的大紅花,香囊裏麵也裝著大量的麝香,
“你有什麽話可說!?”太夫人盯著侯夫人,就算心裏有氣,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謀害侯府的子嗣!這讓她想到了五姨娘的流產。
五姨娘此時正恐懼的看著侯夫人,讓太夫人心裏更是怒火中燒。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侯夫人看著太夫人淩厲的眸光搖著頭,後退著。
“我娘她不可能會做這種事兒!祖母!還請您明察!”莫清涵握著侯夫人的手,直視太夫人。
“哼!你說沒做過就沒做過!?說不定就是你的注意!”平夫人冷哼一聲,心裏想著,這次一定要把莫清涵這賤人母子一同拉下來,最好是打死!
“說!你若是不說實話,信不信我再一腳下去,你的小命兒就沒了!”莫清浩又一腳踩在石媽媽背上,石媽媽疼的直叫喚。他敢肯定,侯夫人和莫清涵做的這些事兒,石媽媽定然都知道。
“大哥難道就隻會也威脅動粗的話!?屈打成招是要犯律法的!”莫清涵盯著莫清浩,石媽媽麵色都白了,莫清浩定然下了重手,這個該死的!
“石媽媽!你若是自己說出真相,侯府還能留一條賤命!若是能會子,事情被查明之後,你便隻有死路一條!”太夫人也諸定石媽媽定然都知道侯夫人做了什麽事兒。
“我…我…太夫人饒命啊!奴婢什麽都招了!太夫人饒命啊!”石媽媽看著太夫人陰沉的眸子,心裏罵聲老太婆!忙哭喊著求饒命。
“石媽媽!”侯夫人和莫清涵警告的目光同時射向石媽媽,侯夫人顯得比之剛剛還慌亂,慌亂中還帶著恐懼,好像石媽媽說出真相之後,她就是徹底絕望了!
莫政鴻不動聲色的收迴落在侯夫人和莫清涵身上的目光,把視線對著下麵跪著的石媽媽。
“石媽媽!你就招了吧!我知道你定然也是被逼無奈的!”巧雲痛苦的看著石媽媽,勸慰石媽媽供出幕後主使。
“好!為了活命,奴婢也顧不得什麽主仆情意了!”石媽媽咬著牙,見莫清浩鬆開腳,費力的爬起來,
“奴婢全部招認!那些害人的事兒都是奴婢做的!奴婢是奉了夫人的命才去做那些事兒的!還有那月崢燕窩裏的紅花和麝香,也都是奴婢放進去的!夫人覺得世子還沒有娶妻,大奶奶卻進了門,月崢又有了身孕,怕大少爺這邊又生下長孫,影響到世子的地位,就讓奴婢想法子除掉月崢的孩子!”
“石媽媽!枉我對你那般好!你竟然出賣我
!?”侯夫人雙眼怒火的盯著石媽媽,似發瘋了一樣要去撕了石媽媽。
莫清涵急忙抱住侯夫人,阻止侯夫人做出什麽,
“娘!娘你冷靜一點!石媽媽妖言惑眾,她是誣陷你的!娘!”
“夫人!奴婢謝謝夫人對奴婢的好!奴婢為夫人做了這般多已經夠還了!現在奴婢不想再出手做傷天害理的事兒了!況且…況且…”石媽媽看著侯夫人磕個頭,況且了一會子倒是沒有況且出個所以然來,隻是撇了幾眼史鳳雙。
“況且什麽!?”史鳳雙急忙追問,石媽媽看的那幾眼讓她心裏發毛,她頓時就想到了娘教導自己的內宅醃臢事兒,一個不起眼兒的小東西都能害人於無形,讓人懷不了孩子,即使懷上了也不停的流產,流產!
“到底事關大奶奶什麽事兒!?”莫清浩說著又要抬腳上去,
“我說!我說!我都說!我決不再有半點隱瞞的!”石媽媽後怕的忙給太夫人幾個磕頭,
“快說!”史鳳雙一聽還真是和自己有關,急忙追問,
“大奶奶的衣裳還有那些收緊箱籠裏的東西,都用了麝香!這些都不管奴婢的事兒啊!奴婢也是被逼的!是夫人說是若大奶奶先生下長孫,會對世子不利,所以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石媽媽慌忙的撲通撲通磕頭,
“一勞永逸!?”莫政鴻重複著石媽媽的話,陰沉的眸子便如利劍般射向了侯夫人。
“侯爺!妾身絕對沒有做害人的事兒!那些都是她們誣陷妾身的,侯爺您要相信妾身啊!”侯夫人撲通一聲跪下,滿臉淚痕的看著莫政鴻。
“相信你!?相信給你妾室下藥!?相信你想謀害新進門的大奶奶!?”莫政鴻站起來,倪視著侯夫人。
“我說過!娘不可能做這種事兒!祖母!您相信娘的是不是!?娘那般孝敬您,您相信娘她不可能做這些事兒的!”莫清涵眼裏的堅信開始慢慢的如破冰,一點點的破裂。
“娘!娘你相信兒媳吧!兒媳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兒!都是她們陷害兒媳的!”侯夫人也爬上前去給太夫人行禮磕頭,乞求太夫人能相信她。
太夫人看著侯夫人於心不忍,但說到孝敬,侯夫人和莫清涵自她大壽過後就再也沒孝敬過自己什麽東西,現在侯夫人直接是一個謀害庶子的罪名,罪證確鑿,怎麽著也不能再姑息了!若是還留著侯夫人,那她護國侯府的子嗣豈不是要斷送在她手裏!?
“你做
沒做過你自己心裏最清楚!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什麽!?”
聽著太夫人說的話,侯夫人愣了一下!沒想到太夫人連猶豫都不曾猶豫就斷定自己的罪行,若是護國侯府以後有個什麽,她也能說服自己不讓涵兒出手援助了!
“一定是你個賤人害我對不對!?是你看我兒子世子,你兒子不是,所以就設計陷害我對不對!?”侯夫人忽然爬起來,淩厲的盯著平夫人。
“你胡說什麽!?你自己謀害庶子,謀害大奶奶,還想賴在我頭上!?當年五姨娘的孩子沒了你就是死不認賬的,如今還是證據確鑿,你還能說什麽!?”平夫人一聽撅起來了,這件事兒她隻能算是推波助瀾,添油加醋,把事情坐實然後誇大其詞罷了!
“一定是你!當年是你害我!今日也是你害的我!你個賤人!我和拚了!”侯夫人發瘋一樣上前就去抓平夫人的臉,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平夫人又怎的甘心,打架又不是說沒有打過,當即就上手去打侯夫人。
侯夫人發了狠,咬著牙要在走之前狠狠的打平夫人一頓,也不顧形象了,抓著平夫人用力又抓又掐的,兩個手撕扯著平夫人的嘴,用盡全力的撕扯,恨不得將平夫人的嘴撕爛。
平夫人沒想到柔弱的侯夫人竟然動起手來毫不遜色,忙出手朝侯夫人身上可這勁兒打。
“娘!”莫清涵看著不敢上前去拉,在一邊喊侯夫人。
莫清浩抿著嘴,她知道平夫人打架不會吃虧,侯夫人一副柔弱的樣子,定然不是平夫人的對手。
隻是莫清浩卻是錯了,侯夫人早就準備好了針在手裏,撕爛平夫人的嘴,狠狠的打了平夫人一巴掌也被平夫人扯斷了一束頭發,拿起針便狠狠的朝平夫人身上紮去。
“啊!哎呀!疼死我了!”平夫人不知道侯夫人拿了針,被侯夫人死死的抓著,手裏的針可這勁兒往她肉裏麵鑿,竟然還在裏麵轉幾圈,一時間疼直叫喚!
石媽媽看的心裏癢癢,好像自己也拿著針使勁兒的紮上平夫人這個賤女人一頓,讓她囂張!讓她起那害人的心思!讓她害了夫人和世子又害她們!
莫清浩見平夫人麵露哭色,是真的很疼,看著侯夫人拚了命的使勁往平夫人身上戳,眸光一轉急忙上前就要拉開侯夫人。
隻是還沒等到他走上前去,那邊莫清涵已經拉了侯夫人一腳踹了平夫人把侯夫人帶到一邊。莫清浩急忙上前去扶起平夫人,怒視著莫清涵
,
“都給我住手!”太夫人看著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喝斥眾人。
“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謀害侯府子嗣,就交給順天府去辦!”太夫人掃視一圈,發號施令。證據都已經出來,交給順天府去辦再合適不過,這樣就算有什麽事兒,忠義伯府和丞相府也不敢說旁的什麽!這樣的媳婦是留不得了!繼續在留下去,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都會被害了!
莫政鴻深深的撇了眼侯夫人,心底閃過什麽,快的讓人抓不住,正好聽到太夫人說的話,看著太夫人,眸光幽深。
“不!我不去!事情不是我做的!憑什麽要去順天府!我兒子是世子,他還需要我!我不能去!不能順天府!”侯夫人卻一聽順天府慌亂的叫嚷起來。
“太夫人說的是!這要是再這樣下去,隻怕我們護國侯府就斷子絕孫了!”平夫人哭著聲討,不過眼淚卻不是假的,雖然隔著襖子,那針都紮進了肉裏,疼的她直冒淚兒。
“祖母!孫媳剛嫁過來,什麽不懂,現在懷孕的通房流產了,孫媳又被人下了藥,這個家…孫媳是不敢再待下去了!”史鳳雙跑過去趴在太夫人的腿上痛苦起來,她知道這個家大多數時候都是太夫人在當家,隻要太夫人鐵了心要休了侯夫人,侯爺也不能忤逆了太夫人,敢留侯夫人在家裏!
“來人!去請順天府的人過來!”太夫人喊了來人,沉著臉等著順天府的人到來,就算休了侯夫人,忠義伯府也不敢說什麽!況且還有涵兒在護國侯府,他們也不會因此對付護國侯府,總要顧忌著涵兒!
太夫人打好了算盤,叫了順天府的人來,兩盞茶的功夫順天府的人便帶著人來了,問過情況之後便要帶走那些證物和證人,連帶的把侯夫人也帶走。
侯夫人一路走,一路喊著不能休了她!她還有兒子是世子!不能休了她!
忠義伯府和丞相府早就得到了消息,一聽到進展立馬出場,出來給侯夫人撐腰。
奈何證據確鑿,順天府查證之後便判定莫政鴻休了侯夫人!
忠義伯府和丞相府自是不願,紛紛說判定結果不和人意,要求重新判決,但是順天府尹是太子的人,早先就被下了命令,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豈能幫助對手的理兒!?
莫政鴻沒想到有一天會休了侯夫人,看侯夫人哭喊著求著不要休了她!心裏似乎被什麽撥動,曾經,他也是熱血青年,愛上這個美麗端莊的女子並娶其為妻,但是,知道妻子心裏愛的人並不
是自己,他一直隱忍著,除掉了那個人之後,她不僅沒有愛上自己,反而對自己多了記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不再愛這個女子,不再為她的事兒煩心,甚至對於別人對她們母子的欺辱視而不見!
本以為孩子都大了,這麽些年也過去了,隻要她低個頭,他還是會好好對她!沒想到她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自己!那般的決絕!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自己妻子心裏藏著別的男人,一藏十幾年!他曾想過要休妻,可是,最終還是忍下來了!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拿起紙筆寫下休書,休了那個曾經愛過的女子!
莫政鴻眸光幽深的望著侯夫人,手裏的筆一直沒有下去。
侯夫人看著莫政鴻的動作,心裏一突,忙別開頭去抱住莫清涵痛哭起來。
“侯爺!?”平夫人以為莫政鴻對侯夫人還有情意,焦急的提醒了一聲。
莫政鴻撇了眼幾人,看著太夫人態度堅決,深吸口氣,提筆兩個休書落下,卻怎麽也下不了手下接下來的內容,因為他知道這封休書一旦寫了,自己和她就再沒有半點關係!抬頭看著侯夫人梨花帶雨的臉,曾幾何時那張臉對自己笑顏如花,曾幾何時那個人對自己問聲細語,曾幾何時兩個人耳鬢廝磨那些悄悄話,可是,他一旦落筆,那個女子就算是名義上也再和自己毫無幹係了!
莫清涵看著莫政鴻猶豫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好,莫政鴻當初也是愛慕娘親的,和娘親相親相愛過,現在若是莫政鴻糾結於前塵往事,不肯寫下休書,那麽娘還怎麽脫離護國侯府!?
不禁莫清涵急,房朝倫,方玉山一眾人更是心急,今兒個既然鬧到了這個地步,若是沒有達到預料的結果,豈不白費那般好的計策!?
其實最急的莫過於平夫人,看著莫政鴻停下筆,深深的望著侯夫人,似是在迴憶往昔,她恨不得奪過筆代替莫政鴻寫了那休書,馬上把那個賤人休離了府!最好是連莫清涵那個小賤種也一起逐出家門!
“侯爺!?”平夫人低聲又提醒了一句,莫政鴻卻沒有反應。
“鴻兒!不要當斷不斷!你不了斷,以後斷的就是我莫家血脈!難道你是想要我莫家斷子絕孫!?”太夫人見莫政鴻猶豫,沉著臉,侯夫人這樣心腸歹毒的媳婦是不能再要了!
莫政鴻看著太夫人堅決的樣子,心裏掙紮了一下,猛的抬頭看著侯夫人,目光灼灼,沉聲道,
“當年,你可曾真的對我用過心!?”
侯夫人一愣
莫清浩夫妻對視一眼,遣了身邊服侍的丫鬟去給平夫人通風報信兒,兩人瞧瞧的跟了上去。
隻見那黑影前後左右都仔細瞧了一遍,才躡手躡腳的往六姨娘住的院子而去。
莫清浩心思一動,難道侯夫人是假慈悲,把六姨娘保護起來好方麵自己下手!?若是這樣那豈不是不用他和娘出手便可以抓個現形!?
“相公!?”史鳳雙拉拉莫清浩的衣袖。她知道在她大婚當日,這位懷孕五個月的六姨娘見了紅,到處都在傳自己的婚事不吉利!當時她就想是不是有人故意的,聽了平夫人的話果然裏麵有蹊蹺!
“你在這裏等著,我先跟上去瞧瞧!”莫清浩低聲說完便快速閃身進了六姨娘的院子。
隻見那人影便是侯夫人院子裏的巧雲,手裏拿著一包東西,輕手輕腳的直接進了小廚房,小廚房內的爐子上正熬著湯,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巧雲打開蓋子,看著那補湯,又看看自己手裏的藥包,咽了口氣,她知道此時有人在暗中監視著她,隻怕她把藥倒進去,立馬就會有人抓自己的現行,然後讓自己指認夫人!
深吸一口氣,該岸上死的死不到河裏去!把一包白色的粉末都倒進去,不著痕跡的留下一點點粉末,然後還沒把蓋子蓋上便聽到一聲溫和的聲音。
當天夜裏,六姨娘半夜饑餓難耐,吩咐伺候的丫鬟把燉著的補湯給她盛一碗來,小丫鬟領命,同情的撇了眼六姨娘。
補湯剛剛下肚半碗六姨娘便開始腹痛不止,下身出血!
小丫鬟大驚失色,慌忙大喊,六姨娘流血了!六姨娘流血了!
伺候的六姨娘的幾個丫鬟婆子一聽,進屋一瞧,好了!這下她們算是沒有活路了!六姨娘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幾個人便一起叫嚷起來,六姨娘流血了!六姨娘大出血!
莫政鴻聽到消息猛的從床上坐起來,鷹眸如出鞘的劍,閃著殺氣和寒氣!
護國侯府頓時亂成一團,一個時辰之後,六姨娘流產!
“整整齊齊一個小少爺!”那料理這事兒的媽媽歎息道,
太夫人麵色沉鬱,前幾天就有征兆,隻是畢竟掌家的是媳婦兒,一個通房抬的姨娘,她也不能過問的太
寬了,就由著她們,沒想到又一個孫子折損了!
“到底是誰做的!?給我好好的查!”
屋裏傳來太夫人淩厲的聲音,眾人都嚇的縮了下身子,莫清涵不敢置信的撇了眼侯夫人急忙低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卻沒有逃過一直盯著她的莫清浩。
侯夫人看著太夫人掃視過來的眼神,鳳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鎮定下來,看的太夫人心裏更是懷疑不已。
“不好了!不好了!月崢吃了燕窩粥之後大出血!”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傳話兒。
眾人一愣!史鳳雙首先站出來,厲聲道,
“是誰害的!?”
“是…是……”小丫鬟似被嚇著了不敢說話兒,怯生生的撇了眼侯夫人,
“吞吞吐吐的,到底是誰!?”史鳳雙看的分明,心裏卻還是震驚了一下,不過這下倒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也不想上麵頂著一個半嫡子的名聲過一輩子,既然太子妃姐姐都說讓她等一等,那她就耐心的等一等,可是現在人家白白送來的機會,錯過可就沒有了!
“迴大奶奶!是…是月崢的燕窩吃完了,那媽媽就拿了侯夫人送的一兩血燕煮粥。結果…”小丫鬟撲通一聲跪下,
眾人不用猜想,結果便是月崢吃了那燕窩粥之後便開始大出血!
“不可能!”侯夫人慌亂站起來否認,一副堅決不能承認的姿態。
莫政鴻淩厲的目光便射出去,太夫人深深的看了侯夫人一眼,
“娘不可能做這種的事兒!若是要做之前也不會那般照顧六姨娘了!”莫清涵站到侯夫人身前,心裏再次歎服,內宅的女人都是演戲高手,即使就算沒人指證是娘做的,娘也成了最大的懷疑對象!
徐太醫低著頭,去看過月崢之後,小半個時辰,確定月崢流產,而那燕窩裏麵是被人提前下了大紅花的,剩下的沒用過的裏麵也含有大量的紅花和麝香。
“六姨娘二人都是服用大量的紅花和麝香之後才倒置流產的!”
“給我仔細的查!一定要查出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太夫人拿著拐杖敲著地麵,氣氛的說道,一日之內竟然掉了一個孫子和一個重孫,到底是哪個黑心腸的,想要斷護國侯府的香火呢!
“姐姐!你身邊最得力的丫鬟哪去了!?”平夫人心裏得意著,激動著,看著侯夫人訝異道,
“巧雲呢!?”侯夫
人低聲問石媽媽,
“不知道啊夫人!您不是…”石媽媽說著警覺自己說錯了話,忙閉嘴不言,看著平夫人得意的笑,心裏冷哼,好好演場戲給你們看看!然後再告訴你,你們心心念念的侯夫人之位,世子之位,侯夫人和世子都不稀罕!白送你們!
“祖母!孫媳昨晚見婆婆有些不舒服便多留了一會子,誰知道迴來的路上竟然碰到一個人!”史鳳雙嬌笑著上前給太夫人行禮,
“說!”太夫人看著史鳳雙,此事怕是被史鳳雙窺見了什麽,沉聲說道,
“隻是這個人滿口謊言,自己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竟然誣陷到別人身上!相公讓人綁了!”史鳳雙說著遞給身邊的梁媽媽一個眼神,
片刻之後,便見巧雲被人五花大綁著進來,發絲淩亂,臉上還帶著紅腫的五指印,侯夫人一震!眼底聚集起一簇火苗,沒想到她們竟然對巧雲下這般重的手!?可是事情到這一步,還要繼續下去,她不能打破計劃,隻能按照計劃走,震驚的過後,忙給巧雲幾個淩厲警告的眼神。
“巧雲!?你怎麽會被弄成這樣!?”莫清涵疑惑,
“下人不聽話,胡言亂語,賞了幾個巴掌而已!”史鳳雙不在意的說道,
“胡言亂語些什麽!?”太夫人看著巧雲,直覺的這件事兒和侯夫人定然脫不了關係!
“說……說是這件事兒…。哎呀!還是讓巧雲自己說吧!”史鳳雙猶豫了一會子把事兒推到巧雲身上,
巧雲嘴裏的布被拿開便撲通撲通的朝太夫人磕頭,嘴裏喊著,
“太夫人饒命啊!太夫人!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都是被逼的啊!太夫人饒命啊!”
“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太夫人瞪著地上的巧雲,
平夫人陰冷的瞪巧雲一眼,若是敢亂說,不按之前的來,定然叫你個小賤蹄子不得好死!
二夫人眼珠子一轉,看著現在的情況,難道真是大嫂做的!?大嫂要倒台了!?
“迴太夫人話!奴婢是半路伺候夫人的,奴婢盡心盡力,夫人總說奴婢不夠忠心,奴婢不知該怎麽做才能表忠心,夫人就讓石媽媽給了自己一包東西,讓奴婢悄悄的放進六姨娘的吃食裏,奴婢不敢違命,雖然害怕,可是我家中還有幼弟和老母,我不能不顧他們的安全,所以…所以…奴婢就一時糊塗,給六姨娘下了藥!太夫人明鑒!奴婢真的是被逼無奈而為之啊!”巧雲說著碰碰的磕頭,期望
太夫人能繞過她。
“此話當真!?若有半句虛假,仔細你的小命兒!”莫清涵聽完便上前冷冷的盯著巧雲,好似巧雲若有半句虛假便要當場殺人一般。
“奴婢若是有半點虛言,天下五雷轟!讓奴婢全家不得好死!”巧雲哭喊著發毒誓,心裏卻在補充,老天爺啊!剛剛說的話都是假的,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的是平夫人她們,千萬可別找自己!她也是為了夫人和世子!為了自己能活的更好!
“你胡說!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又何曾讓石媽媽給過你一包害六姨娘的藥了!?你不要血口噴人!”侯夫人看著有些急,眼中閃過慌亂,色厲內荏的朝巧雲喊道,
“娘!若是有人膽敢冤枉你!我定然不會放過她!”莫清涵把侯夫人護在身後,冰冷的掃視一圈屋裏的眾人。
“去搜屋子!”莫政鴻陰沉的聲音傳來,眾人嚇了一跳,平夫人最先反應過來,急忙帶著人去搜侯夫人的院子。
石媽媽看著平夫人帶人走了,就想偷偷的溜走,剛轉身走了兩步,便被人抓住提了起來,扔到正堂地板上。
“哎呦!”撲通摔了一下,心裏不停的罵莫清浩下手重,不得好死!
“我想石媽媽應該有話說才對!”莫清浩早就注意到石媽媽的動作,剛剛怕是想逃迴福安堂去銷毀證據,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又豈能放過!?
“奴婢…奴婢隻是內急……”石媽媽眼珠子亂轉,開始的時候不會,可世子說,說謊的時候眼珠子要亂轉,別人才會諸定你是在說謊,她特意練了幾天,終於練會了!
“內急!?我看是嚇的吧!”史鳳雙冷哼一聲,
“有什麽話都給從實招來!不然可仔細你的皮!”莫清浩一腳踏在石媽媽的背上,狠狠的踩了一腳。
石媽媽疼的隻叫喚,心裏不停的詛咒莫清浩,等我們姑奶奶出去了!我們世子脫離了護國侯府,你個孫子哭的時候!
“石媽媽!?”侯夫人警告的看著石媽媽,
石媽媽看著侯夫人的眼神一個哆嗦,似是被震住了!急忙喊道,
“奴婢真的是內急!奴婢真的是內急!”
“你是不是內急不要緊,但是,相信你看過這些東西之後定然會嚇屁股尿流!”平夫人說著讓趙媽媽拿出在侯夫人屋子搜出的東西,交給徐太醫,
一包麝香,還有未用完的大紅花,香囊裏麵也裝著大量的麝香,
“你有什麽話可說!?”太夫人盯著侯夫人,就算心裏有氣,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謀害侯府的子嗣!這讓她想到了五姨娘的流產。
五姨娘此時正恐懼的看著侯夫人,讓太夫人心裏更是怒火中燒。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侯夫人看著太夫人淩厲的眸光搖著頭,後退著。
“我娘她不可能會做這種事兒!祖母!還請您明察!”莫清涵握著侯夫人的手,直視太夫人。
“哼!你說沒做過就沒做過!?說不定就是你的注意!”平夫人冷哼一聲,心裏想著,這次一定要把莫清涵這賤人母子一同拉下來,最好是打死!
“說!你若是不說實話,信不信我再一腳下去,你的小命兒就沒了!”莫清浩又一腳踩在石媽媽背上,石媽媽疼的直叫喚。他敢肯定,侯夫人和莫清涵做的這些事兒,石媽媽定然都知道。
“大哥難道就隻會也威脅動粗的話!?屈打成招是要犯律法的!”莫清涵盯著莫清浩,石媽媽麵色都白了,莫清浩定然下了重手,這個該死的!
“石媽媽!你若是自己說出真相,侯府還能留一條賤命!若是能會子,事情被查明之後,你便隻有死路一條!”太夫人也諸定石媽媽定然都知道侯夫人做了什麽事兒。
“我…我…太夫人饒命啊!奴婢什麽都招了!太夫人饒命啊!”石媽媽看著太夫人陰沉的眸子,心裏罵聲老太婆!忙哭喊著求饒命。
“石媽媽!”侯夫人和莫清涵警告的目光同時射向石媽媽,侯夫人顯得比之剛剛還慌亂,慌亂中還帶著恐懼,好像石媽媽說出真相之後,她就是徹底絕望了!
莫政鴻不動聲色的收迴落在侯夫人和莫清涵身上的目光,把視線對著下麵跪著的石媽媽。
“石媽媽!你就招了吧!我知道你定然也是被逼無奈的!”巧雲痛苦的看著石媽媽,勸慰石媽媽供出幕後主使。
“好!為了活命,奴婢也顧不得什麽主仆情意了!”石媽媽咬著牙,見莫清浩鬆開腳,費力的爬起來,
“奴婢全部招認!那些害人的事兒都是奴婢做的!奴婢是奉了夫人的命才去做那些事兒的!還有那月崢燕窩裏的紅花和麝香,也都是奴婢放進去的!夫人覺得世子還沒有娶妻,大奶奶卻進了門,月崢又有了身孕,怕大少爺這邊又生下長孫,影響到世子的地位,就讓奴婢想法子除掉月崢的孩子!”
“石媽媽!枉我對你那般好!你竟然出賣我
!?”侯夫人雙眼怒火的盯著石媽媽,似發瘋了一樣要去撕了石媽媽。
莫清涵急忙抱住侯夫人,阻止侯夫人做出什麽,
“娘!娘你冷靜一點!石媽媽妖言惑眾,她是誣陷你的!娘!”
“夫人!奴婢謝謝夫人對奴婢的好!奴婢為夫人做了這般多已經夠還了!現在奴婢不想再出手做傷天害理的事兒了!況且…況且…”石媽媽看著侯夫人磕個頭,況且了一會子倒是沒有況且出個所以然來,隻是撇了幾眼史鳳雙。
“況且什麽!?”史鳳雙急忙追問,石媽媽看的那幾眼讓她心裏發毛,她頓時就想到了娘教導自己的內宅醃臢事兒,一個不起眼兒的小東西都能害人於無形,讓人懷不了孩子,即使懷上了也不停的流產,流產!
“到底事關大奶奶什麽事兒!?”莫清浩說著又要抬腳上去,
“我說!我說!我都說!我決不再有半點隱瞞的!”石媽媽後怕的忙給太夫人幾個磕頭,
“快說!”史鳳雙一聽還真是和自己有關,急忙追問,
“大奶奶的衣裳還有那些收緊箱籠裏的東西,都用了麝香!這些都不管奴婢的事兒啊!奴婢也是被逼的!是夫人說是若大奶奶先生下長孫,會對世子不利,所以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石媽媽慌忙的撲通撲通磕頭,
“一勞永逸!?”莫政鴻重複著石媽媽的話,陰沉的眸子便如利劍般射向了侯夫人。
“侯爺!妾身絕對沒有做害人的事兒!那些都是她們誣陷妾身的,侯爺您要相信妾身啊!”侯夫人撲通一聲跪下,滿臉淚痕的看著莫政鴻。
“相信你!?相信給你妾室下藥!?相信你想謀害新進門的大奶奶!?”莫政鴻站起來,倪視著侯夫人。
“我說過!娘不可能做這種事兒!祖母!您相信娘的是不是!?娘那般孝敬您,您相信娘她不可能做這些事兒的!”莫清涵眼裏的堅信開始慢慢的如破冰,一點點的破裂。
“娘!娘你相信兒媳吧!兒媳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兒!都是她們陷害兒媳的!”侯夫人也爬上前去給太夫人行禮磕頭,乞求太夫人能相信她。
太夫人看著侯夫人於心不忍,但說到孝敬,侯夫人和莫清涵自她大壽過後就再也沒孝敬過自己什麽東西,現在侯夫人直接是一個謀害庶子的罪名,罪證確鑿,怎麽著也不能再姑息了!若是還留著侯夫人,那她護國侯府的子嗣豈不是要斷送在她手裏!?
“你做
沒做過你自己心裏最清楚!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什麽!?”
聽著太夫人說的話,侯夫人愣了一下!沒想到太夫人連猶豫都不曾猶豫就斷定自己的罪行,若是護國侯府以後有個什麽,她也能說服自己不讓涵兒出手援助了!
“一定是你個賤人害我對不對!?是你看我兒子世子,你兒子不是,所以就設計陷害我對不對!?”侯夫人忽然爬起來,淩厲的盯著平夫人。
“你胡說什麽!?你自己謀害庶子,謀害大奶奶,還想賴在我頭上!?當年五姨娘的孩子沒了你就是死不認賬的,如今還是證據確鑿,你還能說什麽!?”平夫人一聽撅起來了,這件事兒她隻能算是推波助瀾,添油加醋,把事情坐實然後誇大其詞罷了!
“一定是你!當年是你害我!今日也是你害的我!你個賤人!我和拚了!”侯夫人發瘋一樣上前就去抓平夫人的臉,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平夫人又怎的甘心,打架又不是說沒有打過,當即就上手去打侯夫人。
侯夫人發了狠,咬著牙要在走之前狠狠的打平夫人一頓,也不顧形象了,抓著平夫人用力又抓又掐的,兩個手撕扯著平夫人的嘴,用盡全力的撕扯,恨不得將平夫人的嘴撕爛。
平夫人沒想到柔弱的侯夫人竟然動起手來毫不遜色,忙出手朝侯夫人身上可這勁兒打。
“娘!”莫清涵看著不敢上前去拉,在一邊喊侯夫人。
莫清浩抿著嘴,她知道平夫人打架不會吃虧,侯夫人一副柔弱的樣子,定然不是平夫人的對手。
隻是莫清浩卻是錯了,侯夫人早就準備好了針在手裏,撕爛平夫人的嘴,狠狠的打了平夫人一巴掌也被平夫人扯斷了一束頭發,拿起針便狠狠的朝平夫人身上紮去。
“啊!哎呀!疼死我了!”平夫人不知道侯夫人拿了針,被侯夫人死死的抓著,手裏的針可這勁兒往她肉裏麵鑿,竟然還在裏麵轉幾圈,一時間疼直叫喚!
石媽媽看的心裏癢癢,好像自己也拿著針使勁兒的紮上平夫人這個賤女人一頓,讓她囂張!讓她起那害人的心思!讓她害了夫人和世子又害她們!
莫清浩見平夫人麵露哭色,是真的很疼,看著侯夫人拚了命的使勁往平夫人身上戳,眸光一轉急忙上前就要拉開侯夫人。
隻是還沒等到他走上前去,那邊莫清涵已經拉了侯夫人一腳踹了平夫人把侯夫人帶到一邊。莫清浩急忙上前去扶起平夫人,怒視著莫清涵
,
“都給我住手!”太夫人看著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喝斥眾人。
“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謀害侯府子嗣,就交給順天府去辦!”太夫人掃視一圈,發號施令。證據都已經出來,交給順天府去辦再合適不過,這樣就算有什麽事兒,忠義伯府和丞相府也不敢說旁的什麽!這樣的媳婦是留不得了!繼續在留下去,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都會被害了!
莫政鴻深深的撇了眼侯夫人,心底閃過什麽,快的讓人抓不住,正好聽到太夫人說的話,看著太夫人,眸光幽深。
“不!我不去!事情不是我做的!憑什麽要去順天府!我兒子是世子,他還需要我!我不能去!不能順天府!”侯夫人卻一聽順天府慌亂的叫嚷起來。
“太夫人說的是!這要是再這樣下去,隻怕我們護國侯府就斷子絕孫了!”平夫人哭著聲討,不過眼淚卻不是假的,雖然隔著襖子,那針都紮進了肉裏,疼的她直冒淚兒。
“祖母!孫媳剛嫁過來,什麽不懂,現在懷孕的通房流產了,孫媳又被人下了藥,這個家…孫媳是不敢再待下去了!”史鳳雙跑過去趴在太夫人的腿上痛苦起來,她知道這個家大多數時候都是太夫人在當家,隻要太夫人鐵了心要休了侯夫人,侯爺也不能忤逆了太夫人,敢留侯夫人在家裏!
“來人!去請順天府的人過來!”太夫人喊了來人,沉著臉等著順天府的人到來,就算休了侯夫人,忠義伯府也不敢說什麽!況且還有涵兒在護國侯府,他們也不會因此對付護國侯府,總要顧忌著涵兒!
太夫人打好了算盤,叫了順天府的人來,兩盞茶的功夫順天府的人便帶著人來了,問過情況之後便要帶走那些證物和證人,連帶的把侯夫人也帶走。
侯夫人一路走,一路喊著不能休了她!她還有兒子是世子!不能休了她!
忠義伯府和丞相府早就得到了消息,一聽到進展立馬出場,出來給侯夫人撐腰。
奈何證據確鑿,順天府查證之後便判定莫政鴻休了侯夫人!
忠義伯府和丞相府自是不願,紛紛說判定結果不和人意,要求重新判決,但是順天府尹是太子的人,早先就被下了命令,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豈能幫助對手的理兒!?
莫政鴻沒想到有一天會休了侯夫人,看侯夫人哭喊著求著不要休了她!心裏似乎被什麽撥動,曾經,他也是熱血青年,愛上這個美麗端莊的女子並娶其為妻,但是,知道妻子心裏愛的人並不
是自己,他一直隱忍著,除掉了那個人之後,她不僅沒有愛上自己,反而對自己多了記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不再愛這個女子,不再為她的事兒煩心,甚至對於別人對她們母子的欺辱視而不見!
本以為孩子都大了,這麽些年也過去了,隻要她低個頭,他還是會好好對她!沒想到她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自己!那般的決絕!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自己妻子心裏藏著別的男人,一藏十幾年!他曾想過要休妻,可是,最終還是忍下來了!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拿起紙筆寫下休書,休了那個曾經愛過的女子!
莫政鴻眸光幽深的望著侯夫人,手裏的筆一直沒有下去。
侯夫人看著莫政鴻的動作,心裏一突,忙別開頭去抱住莫清涵痛哭起來。
“侯爺!?”平夫人以為莫政鴻對侯夫人還有情意,焦急的提醒了一聲。
莫政鴻撇了眼幾人,看著太夫人態度堅決,深吸口氣,提筆兩個休書落下,卻怎麽也下不了手下接下來的內容,因為他知道這封休書一旦寫了,自己和她就再沒有半點關係!抬頭看著侯夫人梨花帶雨的臉,曾幾何時那張臉對自己笑顏如花,曾幾何時那個人對自己問聲細語,曾幾何時兩個人耳鬢廝磨那些悄悄話,可是,他一旦落筆,那個女子就算是名義上也再和自己毫無幹係了!
莫清涵看著莫政鴻猶豫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好,莫政鴻當初也是愛慕娘親的,和娘親相親相愛過,現在若是莫政鴻糾結於前塵往事,不肯寫下休書,那麽娘還怎麽脫離護國侯府!?
不禁莫清涵急,房朝倫,方玉山一眾人更是心急,今兒個既然鬧到了這個地步,若是沒有達到預料的結果,豈不白費那般好的計策!?
其實最急的莫過於平夫人,看著莫政鴻停下筆,深深的望著侯夫人,似是在迴憶往昔,她恨不得奪過筆代替莫政鴻寫了那休書,馬上把那個賤人休離了府!最好是連莫清涵那個小賤種也一起逐出家門!
“侯爺!?”平夫人低聲又提醒了一句,莫政鴻卻沒有反應。
“鴻兒!不要當斷不斷!你不了斷,以後斷的就是我莫家血脈!難道你是想要我莫家斷子絕孫!?”太夫人見莫政鴻猶豫,沉著臉,侯夫人這樣心腸歹毒的媳婦是不能再要了!
莫政鴻看著太夫人堅決的樣子,心裏掙紮了一下,猛的抬頭看著侯夫人,目光灼灼,沉聲道,
“當年,你可曾真的對我用過心!?”
侯夫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