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這幅《歲寒三友圖》豎約一米八,寬度接近一米,是一副實打實的巨幅山水畫。


    歲寒三友,很多人經常與福祿壽聯係到一起,覺得可能是古代或者傳說中的三位隱士高人。


    但實際上指的是鬆、竹,梅這三種植物。


    因為古代深秋寒冬之時,天地間百花皆謝,惟有鬆、竹、梅此歲寒三友依舊傲雪而立,不畏嚴寒。


    所以鬆,竹,梅在古代文人眼中,特指君子。


    是一個人高尚品德,氣節的象征。


    除此以外還有希望長壽的意義。


    畫的內容沒有什麽出奇之處,仿的是南宋馬遠歲寒三友圖真跡上的內容。


    畫工很好,筆力清勁,設色淡雅,幾乎沒有什麽可挑剔的。


    有作者署名:“藍子遠”。


    再往下看,畫的下方有幾個樣式古老的相框貼牆麵掛著。


    其中有一張是三代人的全家福,中間十分漂亮的小女孩應該就是藍雅了。


    她的父母,以及祖父祖母顏值都非常高。


    尤其是她的父親,眼眸如墨,鼻梁挺直,劍眉入鬢,一雙眼睛極有精神,真可說是貌比潘安,比很多電影明星都還要帥氣幾分。


    隻是沈愈有些奇怪。


    看拍攝的地方好像是一棟別墅的院子,結合藍雅目前的情況,她不該是目前這個家境。


    要知道藍雅自己說,她大學都沒上就出來工作了。


    是什麽情況讓她家道中落?


    甚至是一個好好的富裕家庭幾年間就敗家了?


    又等了幾分鍾。


    隨著一聲輕輕的響動,臥室的門在裏邊被輕輕拉開。


    藍雅換了一套非常卡通的居家服走了出來,一頭柔順的秀發也紮了一個馬尾。


    見沈愈在看照片,她笑問道:“我現在的樣子與小時候的變化不大吧?”


    沈愈也笑笑,“不算很大,反正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藍雅感覺屋內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走到窗邊將窗戶關好。


    “這屋子有些老了,但好在冬暖夏涼。”藍雅笑了笑說。


    “我住的房子比你這還老,隻是這屋子裝修一般,煙道也老化了,為什麽不租個更好的呢?


    “嗯,我的意思是說,比如同價位更大一些的,以及南北通透的。”沈愈有些不解的問。


    沈愈對於永安小區並不陌生,小時候隨祖父來拜訪過老友,這個小區建成時間最少也有三十年了。


    不過房子老歸老,但是因為地段好租金一點也不便宜。


    像藍雅這種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甚至比外環線附近很多一百多平三室一廳的新房子都要貴上不少。


    藍雅伸了個懶腰,“太懶了,早晨能多睡一會,我做服裝模特的時候,時間就是金錢。


    “這個小區不管去哪,五分鍾肯定能坐上地鐵或者公交車


    “另外,周圍不是商場就是超市,也很方便。


    “再說這個小區屬於鬧中取靜,綠化麵積大,背靠清水河,屬於城中氧吧。


    “我現在去給你煮咖啡,等會再跟你說一個最重要的。”藍雅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有茶嗎?”


    “有啊,紅茶綠茶都有。”


    “那來杯紅茶吧。”


    “今年的正山小種怎麽樣?”


    “沒問題!”


    不一會廚房就傳來了水開後的鳴鏑聲。


    沈愈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半,等喝完一杯茶就去給李惠芸搬家。


    還未等他將手機裝進兜裏,手機震動,提示來電。


    不是別人,正是李惠芸的。


    沈愈接聽電話,“惠芸,我一會就過去接你。”


    手機裏傳來的是李惠芸有些焦急的聲音,“我母親心髒出了些問題,我現在要趕緊趕去東江,打個電話是告訴你一下,搬家的事情以後再說。”


    沈愈:“惠芸你在哪裏?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我是在高速服務區給你打的電話,還有五十公裏就到東江了。”


    沈愈想了想,“那你自己開車小心些,事情已經出了,那著急也沒有用,尤其記得不要超速,快幾分鍾慢幾分鍾的意義並不大。”


    “放心吧,我掛了。”


    聽筒裏傳來忙音。


    李惠芸的母親有先天性心髒病沈愈是知道的。


    這種病不能生氣,生氣後很容易導致身體缺氧,嚴重時還會昏迷休克,這也是李惠芸不敢讓母親太過生氣的原因。


    沈愈有心想開車去一次東江,但是想想自己的突然出現,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怎麽突然發起呆來了?”這時,藍雅端著兩杯紅茶從廚房走了出來,托盤上還有兩份由香蕉,蘋果,獼猴桃,黃桃,菠蘿,芒果等六種水果組成的水果沙拉。


    將托盤放到圓形茶幾上。


    藍雅先是細心的將一盒抽紙放到沈愈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才將紅茶與水果沙拉輕輕放在了他的麵前。


    “嚐嚐吧,我的茶藝還不錯,祖父與我父親都很喜歡喝我泡的茶。”藍雅有些期待的望著沈愈。


    “是嗎?那我還真得嚐嚐。”端起擦拭到反光的白瓷茶杯,沈愈先輕輕嗅了嗅,果真是茶香撲鼻,然後閉著眼睛輕輕抿了一小口。


    十幾秒後,沈愈睜開了雙眸,同時誇讚道:“果真是今年的新茶,可說唇齒留香。”


    “真的?那你怎麽才喝一小口?”


    沈愈一飲而盡,又亮了亮杯底。


    “吃點水果。”


    “好。”


    “那幅《歲寒三友圖》上有藍子遠的落款,不知道是誰?”沈愈其實也是沒話找話,再聊幾句他就閃人了。


    藍雅側身朝那幅畫看了一眼,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傷感之色,“是我的父親。”


    “令尊畫工精湛,難道是一位國畫大師?”


    藍雅搖搖頭,“不是,他生前的職業跟你一樣,也是一家古玩店的店主。”


    她的這番話一出口,可就讓沈愈真的非常驚訝了。


    歲寒三友看似簡單,無非三種樹而已,但畫起來卻是很難的,對繪畫技法的要求非常高,


    因為鬆、竹、梅的畫法皆不相同,單就這一點,很多人就畫不了歲寒三友。


    畫鬆的不一定能把竹子畫好。


    會畫竹子的也不一定會畫梅花,梅樹。


    而一個畫梅的高手,他可能也隻會畫梅。


    沈愈學畫十幾載,自問單論畫鬆竹梅這歲寒三友,自己的畫功與藍雅父親比起來,差距很大。


    生前?


    這說明藍雅的父親已經過世了,藍雅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其父親可說壯年早逝。


    這種事可能充滿了心酸與悲傷,沈愈決定換個話題。


    藍雅卻是又開口了,“其實父親去世時,讓我一輩子都不要碰古董,因為他就是收古董打眼後想不開導致的心髒病複發,從發病到去世不過短短的十幾個小時。


    “但是,我還要照顧母親與祖母,因為學曆的原因找份合適而高薪的工作並不容易。”


    “很貴的贗品?”沈愈蹙了蹙眉,開口問道。


    藍雅點點頭,“嗯,兩幅宋畫,外加一件宋代書法,總共兩百零五萬,對方最後又把零頭抹掉了。


    “要知道那是十年前,不,具體應該是九年零五個月,03年的兩百萬真的是天文數字。


    “當時我家雖然已經很富有,但也是賣了幾處宅子才湊齊的。


    “這一處就是我小時候跟隨祖父祖母住的,因為賣給了親戚,親戚可憐我,願意繼續租給我住,雖然租金比別處貴了些,但是住在這裏我有家的感覺。”


    沈愈點點頭,這就說的通了,想藍雅所說祖上是清末大古董商,但凡留下幾件古董,也夠他家在九十年代古董熱的時候攢下家業。


    隻是能把藍雅父親騙的舊疾複發的古畫,不知道是多厲害的人物造的贗品?


    難道說是古代的舊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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