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氣了,這陳赤俠大叔的祖輩也太牛了,宋畫就當作破爛收藏啊?”


    沈愈一看這字畫的破爛程度就知道其祖上看走眼了,要不然也不會把董邦達的畫保存的極好,而真正的宋畫卻當作破爛保存。


    或者說,根本不算收藏,收藏是指古玩不輕易示人,好東西得藏著,這畫說是一張抹布也沒有人質疑。


    “按照陳叔的意思,這畫要當作添頭給我,可要是真拿了他的畫,這事真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但我又該怎麽做呢?總不能把到手的生意往外推吧?”


    沈愈的性格隨了祖父沈重樓,心地善良,要換他老爹沈三運在這,三下五除二就完事了,既然是添頭那就接受嘍.


    反正是你自己說送的,又不是我坑蒙騙,去哪都是我有理。


    然後董邦達的《雲山暮歸圖》壓到二十萬,鬥彩天字罐最多給他老陳五萬,然後就打發他走人。


    自己狠狠賺上一大筆錢,美滋滋的該幹啥幹啥去。


    “我說小兄弟,這幅畫就算前兩件古玩的添頭,你不必細看了,一分錢也不要你的……”陳赤俠見沈愈久久不語,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敢問您貴庚?”


    陳赤俠:“我今年47歲。”


    “您比我父親小不了幾歲,可不敢差輩分,我叫沈愈,您喊我名字就行。”沈愈解釋道。


    “好,那小沈啊,你覺得這幅《雲山暮歸圖》如何啊?可還鍾意?”陳赤俠問出了心中最著急的心事,他這次來楚州其實主要就是來賣這幅董邦達真跡的,為什麽要五十萬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用手機搜了不少董邦達字畫的拍賣價格,其中是有不少價格高的,但能搜索到的大部分就是兩百萬—五百萬這塊,但就這樣他已經很高興了。


    可他拿著畫興衝衝去找了一個楚州小有名氣的拍賣公司,對方看了看畫說估價八十萬,可能還會流拍。


    然後對方給他一個數據,董邦達是高產畫家,從九十年代開始到如今,其作品上各大拍賣會的數量差不多有300件之多,最終成交的約為180多幅。


    董邦達為清代宮廷畫家上拍數量以及成交數量最多的一位。


    不過有一點,董邦達字畫不到兩億多的成交總額均攤到每幅畫上也就是一百多萬。


    當然,對方也明說了,其中有一部分是九幾年以及零幾年的拍賣價格,現在已經升值。


    但陳赤俠聽後當時心就涼了,他們傭金是收成交價的百分之十五,當然這就包括了圖錄製作費,鑒定費,評估費等等,以上的雜費就不收取了。


    拍賣不成還收保留價的百分之三作為流拍費,想上拍還要自己入會員,會費十五萬,否則根本沒法上拍,得了吧,還是去古玩店出售省心。


    ……


    “說實話,您這畫畫工挺不錯的。”沈愈很是認真的說道。


    陳赤俠馬上追問:“那小沈你確定買了?”


    “確定!”


    “既然你決定買,嘿嘿……”陳赤俠幹笑了兩聲,這意思就是你既然說買了,那就趕緊給錢吧。


    沈愈明白陳赤俠的意思,他點點頭:“那行,咱這就去取錢!”


    “天字罐15萬,暮歸圖50萬,最後這幅沒名字的畫就送給小沈你了,一共65萬!”陳赤俠很幹脆的說。


    “好,那就65萬!”沈愈盡量讓自己臉部表情保持鎮定,但他感覺若是現在照鏡子臉上的表情肯定不是那麽好看。


    那幅佚名宋畫別看破破爛爛,但若是能找出原作者來,其價格隨隨便便也得破千萬。


    古畫不怕破,就怕不真,再爛的真跡隻要肯花錢也能裝裱如新。


    就算不裝裱,最後這幅鬆下對弈圖也找不到原作者,但這種曆經千年的山水人物古畫,單憑畫工賣個兩三百萬也是輕輕鬆鬆,這漏沈愈撿的心裏發慌。


    山水人物佚名畫是所有佚名畫中最值錢的,字畫的價格以山水最高,人物畫次之,花鳥竹石再次,魚蟲、走獸、瓜果類較為便宜。


    米芾在畫史中說,“牛馬人物,一模便似,山水摹皆不成,山水需要畫家心中有山水才能畫好。”


    明人薛崗,在其所著的《天爵堂筆餘》中更是講的很明白,“畫,唯有山水義理深遠,而意趣無窮,人物禽蟲花草,多出畫工,雖至精妙,一覽易盡。”


    明代書畫家唐誌契也直接點明,“畫首尊山水,人物、花鳥、草蟲不及山水之瀟灑也。”


    這幅佚名《鬆下對弈圖》嚴格意義上講算是居於第二的人物畫,但也有山水元素,可算山水人物畫。


    若是劉寀那幅《戲水遊魚圖》中找不出劉寀的字,縱然畫工極好,但在目前市場上也是比不過這幅《鬆下對弈圖》的。


    “陳叔,您這兩幅畫就沒有去別的店問問價?”沈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陳赤俠還以為沈愈嫌貴呢,趕緊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去了好幾個店,主要是想賣那個天字罐,但都被人給趕出來了。


    “沒趕我的,就給我個三頭五百,跟打發叫花子一樣,氣的我直接扭頭走人,怎麽還可能給他們看畫?


    “但小沈你放心,我用人格擔保,鬥彩天字罐連同這兩幅畫都是祖上傳下來的,並且我家裏還有好幾件祖上傳下來的古玩,要是有一句假話,就讓我以後幹啥啥賠錢。”


    沈愈將兩幅畫慢慢卷起,同時嘴裏應道:“我信,我絕對信,我自問有些眼力,不然也不會花錢買您的古玩,隻是不知道陳叔你之前是做什麽企業的?”


    陳赤俠歎了口氣:“我是陳縣人,做的是茶葉生意,就是把陳縣雲霧山上的野茶深加工後賣去外地。


    “都是野茶,但雲霧山的就是比不過東極山的,你說氣人不氣人?做東極山野茶的生意人就是不發財,但有楚州本地人喝也能掙個肚子溜圓,我倒好,賠的就差當褲子了。”


    陳赤俠這一說就止不住了,他本來是開煙酒糖茶便利店的,因為做的好,誠信經營,在陳縣開了好幾個分店,是縣裏最早掙到百萬的那一批人。


    有了錢後,陳赤俠就不滿足於開小店掙小錢了,他看到楚州有人開發東極山的野茶生意,做的很好,著實賺了不少錢。


    他是茶中老饕,感覺陳縣雲霧山的野茶比起東極山野茶來,不論是品相還是口感都要好上許多,並且雲霧山方圓三百多裏,山中野茶樹無數,於是投資四百多萬租廠房買生產線,做起了野茶深加工。


    這一做卻是傻眼了,沒名氣的茶葉,省外人根本就不認,有名的茶葉數十上百種,誰會買你這名不見經傳的野茶?


    省內包括東江也不認,楚州到是有人喝,但更多是喝東極山的野茶。


    陳縣是楚州的下轄縣,但海拔六百多米的雲霧山在楚州人眼中就是個小土丘,給近兩千米的東極山提鞋都不配,哪裏能有什麽好茶葉?


    最後成本價銷售都沒人要,真是虧的要當褲子。


    最後隻好停了生產線,還把房子賣了兩套還債,更是落魄到需要出售祖宗傳下來的古董才能維持生活的地步。


    “先買下來,再給對方些補償吧。”沈愈現在也隻能這麽辦,誰開店做生意都想賺錢,話說迴來,這三件古玩去了別處別說65萬,35萬估計都不一定能賣的上。


    古代破皮爛襖的梗在現在也是一樣,古玩店收古玩大部分都是往死裏壓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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