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好，路明非，我是奇蘭。”正當路明非無聊地轉著鉛筆時，一個酷似寶萊塢男星的印度人從一旁閃了過來，他二話不說握住了路明非的手，神情激動的像是見到了死去多年的父母……
3e考試期間，由於討論是不被禁止的，很多學員都離開了各自的位置，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
“嗯……你好，奇蘭。”路明非與他相互握手，勉強露出微笑，他還不太適應這種類似狂熱粉絲般的問候。
“加油，路明非，我相信你一定會是我們新生中獨一無二的s級！”奇蘭上下搖晃著他的手，語氣堅定不移，“雖然我的那幫朋友都說你是超級廢柴，可我不相信，我在你的身上壓了300塊錢，寧可讓他們說我是傻瓜。”
“聽你這話可真讓人感動……雖然我更希望你會壓我輸。”路明非輕笑了一下，這種類似翻譯腔似的口音，在華夏人聽起來多多少少有點滑稽。
“其實我很早就想邀請你了。”奇蘭歎了口氣說：“可那幫家夥死活不同意，還故意延長了對你的觀察時間。”
“邀請？”
“就是指新生聯誼會，有聽說過麽？”奇蘭翻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裏麵別著的金色小社徽，“我是新生聯誼會的會長，當然，現在隻是代理。”
“所以你希望我能成為你們當中的一員？”路明非挑眉。
“不，是成為我們當中的領袖。”奇蘭語氣誠懇，“我們需要你。”
“需要我？”
“獅心會和學生會都在新生裏拉人，但我們新生不該分散，我一直相信我們會給這個校園帶來新的氣息，隻是我們缺乏一個像愷撒或者楚子航那樣的領袖，我的能力不足，但是你可以！”奇蘭解釋說。
說完後，奇蘭一臉期望的望著他，眼睛中閃爍著急切的光芒。
“這種事還是等3e考試結束後，一切塵埃落定再說吧。”路明非淡淡的微笑，“畢竟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你覺得呢？”
“的確……說的也是。”奇蘭低下頭，沉默不語，似乎有些難過，正當路明非考慮是不是應該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時，他猛然抬起頭，淚流滿麵，聲音哽咽的像是個被奪走玩具熊的小女孩，充滿委屈，“為什麽？你不是說好了要和我在一起嗎，為什麽要離開我，你這個大騙子！”
就在這麽一瞬間，強有力的畫麵感讓路明非差點一巴掌拍在對方的臉上，但他克製住了……
“靈視麽？”路明非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抬起頭，輕聲說。
jinbao的搖滾樂已經響起，那是michaeljackson的《beatit》，路明非微閉著眼睛，他聽見了在jackson高亢明亮的聲音下，似乎有個人在低聲吟唱著什麽，像咒語，又像是聖詠。
低沉而又不清晰的龍文咒語並沒有給路明非帶來什麽感覺，換而言之，他的精神力足以無視這些影響。
路明非不再理會一旁哭鬧的奇蘭，他拿起筆，跟著曲調哼唱，開始在畫紙上筆走龍蛇。
考試內容比路明非想象的還要簡單，他畫得相當隨意而又輕鬆，顯得遊刃有餘，每切換一首歌，路明非的筆一下就會多出一幅曲線淩亂的小畫。
這些小畫看似雜亂無章，但每一條曲線中都有跡可循，無數的曲線構成了不可逆轉的規律，這就是龍文，在千萬年以前，這是最高統治者們的語言。
在畫完第八張畫後，路明非放下鉛筆，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手指，環顧四周。
學生都不再交頭接耳了，教室裏氣氛詭異。有些人呆呆地坐著，好像新死了全家；有些人則在走道裏拖著步子行走，眼睛裏空蕩蕩的，仿佛走在汨羅江邊的屈原或者其他什麽行屍走rou；一個女生跳上講台，在白板上不停筆地書畫，大開大闔，可她沒有意識到筆油早已用完了；一個嫵媚的女孩高喊一聲哈利路亞，滿臉歡欣雀躍，翩翩起舞，看得出來她練過，舞姿曼妙，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並不是在跳獨舞，似乎有個空虛的男人握著她的手和她共舞，她向著那個看不見的男人投去脈脈深情的目光。
整個考場的所有學生在此刻看起來都好像已經瘋了……
除了零，這是整個考場唯一一個和路明非一樣保持鎮定的學員。
零背對著路明非，腰間永遠是那麽的筆直，她沉默地在紙上塗畫，原本純淨如海的藍眸此刻已經被耀眼的金光取代。
所謂靈視其實是一種非常痛苦的過程，為了能夠與言靈共鳴，混血種們不得不放棄自己身為“人”的一麵，而強行提高自己體內屬於“龍”的那一麵，越高階的言靈就越是如此，大部分的新生在一開始根本無法承受住這種近乎於異化的痛苦，再加上幻覺的幹擾，讓他們很容易變成神經病患者……
鉛筆因為用力被生生折斷，零緊按住太陽穴，咬住下唇，大滴的汗珠從她的鼻尖滴落，這個一向風輕雲淡的女孩兒，此刻卻罕見地顯得如此疲憊。
第八道題完成，零明白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龍”的那一麵正在強行擺脫束縛，侵蝕她的神經，她必須停下！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這樣的成績，他會滿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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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兒有些擔憂的扭頭向後望去，卻發現路明非正微笑著朝她豎起了大拇指，這種略帶讚賞的笑容最終說服了女孩，她安心地重新轉過頭，放下鉛筆，輕輕的唿吸。
突兀的血管在緩慢跳動，原本體內躁動不安的龍血在逐漸趨於平靜，“人”的那一麵開始重新占據主導，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瞳孔中已經不再是璀璨的金光，而是一片深沉的大海。
八張小畫，這在卡塞爾也是十分值得驕傲的成績，她沒能做到最好，但卻證明了自己的優秀……這就足夠了。
在整個考場中，除了已經棄權放棄的零外，就隻剩下路明非還在孤軍奮戰了。
播音喇叭響徹不休，最終它切換到了最後一首歌，這次是貓王的經典歌曲《lovemetender》，它以超高音貝的音量播放，尖銳到足以刺痛任何人的耳膜，路明非按住太陽穴，默聽了許久，輕輕地吐氣。
“靠。”路明非淡淡地說。
音樂夾雜著洪亮的朗誦中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嚴，鋪天蓋地向著所有人壓過來，像是一個巨大的神靈頂天立地，對你居高臨下地說話，那些話從雲層之上壓下來，壓得你唯有臣服。
難怪在卡塞爾學院，s級一直是個遙不可及的傳說，連天才如楚師兄和零也隻能抬手觸及邊緣，而無法靠近絲毫。
言靈.皇帝！
這是至高的言靈，專屬於黑王。他借此下達神預，傳達著無上的旨意，這種言靈的威嚴足以覆蓋千裏，所到之處，數百萬的巨.龍隻能低下頭顱，匍匐而行，發出卑微的嗚咽。
難怪卡塞爾學院會選擇這樣的言靈作為最後的壓軸題，因為能夠與皇帝共鳴的人，他的身體裏也必須流淌著王的血！
“可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的混血種可以流淌著王的血？”路明非輕聲說。
他揮舞著筆，不再是淩亂的線條，而是美術中專業的素描，他每一次揮舞，畫麵的立體感就會增添一層，在短短的幾分鍾內，一隻黑色的龐然巨獸在白紙上悄然浮現……
…………
為了那張催更票，說什麽也得把它碼完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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