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們還打算用陳小彤的屍體作為誘餌,把唐天一網打盡,沒想到計劃失敗了。


    我急忙衝小高喊道,“陳小彤呢?”


    小高一臉懵逼,嘴巴動了動,好像要說什麽,但還是沒說出口。


    我心想,小高魂魄不全,就是個行屍走肉,估計再問她也問不出什麽來。


    這下可怎麽辦,我不禁犯愁了。


    醜老太婆見我們全身都濕透了,邀請我們先去她家烤烤火,把衣服晾幹再說,順便可以吃點東西。


    我這時感覺肚子也有些餓了,吃東西還是可以有的。


    一陣微風吹來,我和老司機都打了個寒戰,也得找個地方先暖和一下。


    於是帶上小高,又坐上了老太婆的船。


    老太婆的船經過水庫,從剛剛水怪的位置劃過。


    我這時心裏才犯起了嘀咕,這老太婆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毫不費力就把那些水怪驅散了。


    等船停了才發現,原來她就住在這燈塔裏。


    而燈塔裏傳出來的微弱的光就是老太婆的炭火爐子。


    整個燈塔內部極其狹小,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三個大水缸。


    這室內的空間就夠窘迫的了,怎麽還放怎麽多水缸呢,我不禁有些奇怪。


    我又仔細打量著水缸,見上麵還有些繁複的紋理。


    老太婆看出了我的疑惑,說道,“我年紀大了,取水不方便,所以每次就多存些水喝。”


    原來是這樣啊,我又抬起了頭,隻見舉架極高,仿佛一直延伸到塔頂,隻能看見頭頂漆黑的一片,但隱約間又好像看見了一絲光亮,難道是看到了外麵的星星?


    我和老司機把外套都脫了,圍爐而坐,這才感覺暖和起來。


    老太婆彎著腰,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她又從外麵拿進來一個黑色的鐵瓷大鍋,架在爐上。


    原來她是這個水庫的看守員,本姓李,早些年這個職位是她兒子的,隻是一次意外,她兒子不幸溺死在了水庫裏,於是她就接替了這個職位。


    她看守這個水庫已經有10多年了。


    我看她一個孤寡老人,也是挺可憐。


    互相寒暄了一下,忍不住問道,“您是怎麽趕走那些水怪的?”


    李老太告訴我們,這沒什麽難的,水怪怕金屬聲,她當時用鐵棒敲著鐵船,金屬聲一震動,它們就嚇跑了。


    “真有這麽容易?你看你當時敲打的聲音很有節奏啊?”我狐疑道。


    李老太沒迴應了我,我再問,她就一句也不肯說了。


    我仍不死心,“你聽說過唐天嗎?”


    李老太聽到這個人名,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神眼也刻意迴避了我。


    “沒。”李老太隻生硬的說出這一個字。


    她雖然說不認識,但我敢斷定,她一定知道什麽。


    隻是她執意不說,我也沒辦法。


    沒多久,那鍋裏就傳出一種濃鬱的肉味,那味道有些像魚肉,又有些像牛肉,總之聞起來很香的樣子,我不禁饑腸轆轆起來。


    “這是什麽肉啊?”我聞著香味問道。


    “魚。”李老太從嘴巴裏蹦出了一個字。


    她給我們一人盛了一碗,隻見碗裏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出來是魚。隻是這味道太鮮美了,我也沒在意,狼吞虎咽起來。


    老司機本來不想吃,看著顏色太黑,又弄不清具體是什麽肉,但見我吃了,也捏著鼻子出溜了一口。


    頓時間,一副極其滿意的表情。


    當下風卷殘雲般給造了一碗,還意猶未盡,又起身親自盛了一碗。


    而小高則一口也沒吃,估計僵屍不吃熟食吧。


    老太太見小高不吃,顯得有些著急,蒼老的聲音滿是關切,“姑娘,好歹吃些。”


    小高聽完,隻是微微把頭抬起,她的動作還是有點僵硬。


    我擔心她是僵屍的身份被老太婆認出來,忙打了圓場,“這姑娘是素食主義者。”


    “這樣啊。”李老太一副失望的表情,“可是這魚真的很好吃啊,小姑娘。”


    我怕掃了李老太的好意,畢竟人家是特意招待的我們,我用命令的語氣對小高說,“吃點吧。”


    小高得了命,這才吃了起來。


    李老太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是什麽魚啊,怎麽這麽香?”我看著李老太問道。


    “這是痄魚,我們水庫的特產。”李老太傳出沙啞低沉的嗓音,她扭曲的臉在昏暗的燈火下顯得異常詭異。


    這時,我站起身來,看到塔外的湖麵上蕩起了一圈圈的粼粼波光,那光亮抖動著仿佛是一群水怪的眼睛在閃爍。


    湖麵上又有一陣陰冷的風吹來,隻覺得後背都竄過了一絲冷意。


    “痄魚?”我確實是第一次聽聞。


    老司機車開得久,倒是見多識廣,聽完是痄魚後,把嘴裏正咀嚼的那一口肉全吐了出來,“這是痄魚?!”


    “咋了?”我怔了一下,頭皮直發麻。看見老司機的樣子也不敢再吃了。


    “這世上有一種痄術,就是將一種極小的食人魚塞進活人的兩個耳孔裏,將耳孔灌入特製的水再密封後,把整個人囚禁在水缸中。”


    老司機邊說邊觀察這老太婆的表情,見她隻是微微笑著,老態龍鍾的麵孔沒有任何波瀾,讓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老司機接著說,“那些魚專門以活人的肉為食物,鑽進耳朵裏後不斷往耳道深處遊去,撞破耳膜進入腦髓,吸食人的大腦,這時活人早就死了,那些魚就開始吃被水泡得發爛的屍肉,沒多久就會被吃的隻剩下骨頭。”


    “最後,這魚能長到幾十斤一條。肉味極其鮮美,這就是痄魚了。”


    我聽老司機說完,一陣惡心,沒多會,隻覺得我的嘴唇開始變得焦裂,臉上紅通通的一片,我把兩隻手放在胸口前劇烈的喘著氣。


    我又看了眼老司機,見他也是如此。


    隻有小高沒有任何反應,看來僵屍是免疫了。


    我突然又感覺口舌幹燥起來,像是長了一個硬殼在上麵。頭裏麵刺骨般的劇痛,猛然間又覺得身子冷的要命。


    我忙用手摳嗓子眼,強迫自己把魚肉嘔吐出來。


    難道,我們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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