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美男再多,也與你無關了。乖乖等著當晉王妃。”賀東風道。


    千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擔心那個阿牧。她與賀東風說:“那個阿牧哥,我看他不是個好對付的,還有綠枝,這女子十分的不屑雁京,從她語氣中可聽出來,她似與雁京有仇,往往這種人,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阿牧哥,綠枝,這兩個名字據本王所知,並不是西域與南疆重要人物的名字,然而這並不妨礙他們是化了名來雁京。從你形容來看,他們像是西域的人,因西域多騎馬,不論男女,自小便要習馬術,手持鞭子的女子,多不勝數,這是她們防身的武器。”


    “既然如此,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麽,不去告訴太子?”千夙打個哈欠,她少有這麽晚還不睡的,方才說得興起,如今有些睡意了。


    賀東風見她一臉困意,便讓她去睡:“後日便是你我成親之日,按禮俗,我不能在婚前見你的麵。你在這裏歇著,我即刻進宮去。”


    千夙雖帶著方二牛這個保鏢,然而這時已快天亮,她不想挪了,在這裏睡便在這裏睡罷,明日再離開就是。


    她二話不說上了榻子,賀東風怕她受涼:“去房裏睡,睡醒吃了東西再走不遲。”


    “這被子夠厚,在這裏睡就行。”說著她鑽進被子裏,一股幽幽的草香聞著讓人特別放鬆,這被子肯定是熏過的。


    賀東風掀開被子,將她打橫抱起:“本王可不想有個病新娘。”


    房裏,他小心地將她放下,為她蓋好被子。


    千夙有些不自在,這床,有許多的迴憶。


    “你在擔心什麽?反正你早晚要在這兒睡的。”


    千夙這才看到,房裏已布置成喜房,床鋪全是大紅繡著鴛鴦的,床幔還繡了並蒂蓮。


    “歇著,本王去宮裏。”賀東風吹熄了燈,離開。


    千夙躺在床上,腦子裏浮過很多畫麵。如今的晉王府,不再像從前那樣,再沒有了後院,空空如也。


    再過一天,她就要嫁進來。這次,是真正意義的嫁人,以後過得如何,她根本沒想過,大概是因為,沒有期待,便能過得心如止水。


    她必須承認,在之前,她是對賀東風動了心的,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被他傷了心,傷筋動骨,以至於到現在都沒有好全。


    如果命運讓她必須與賀東風牽扯在一起,那麽,在接受的同時,她也想多為自己想想。


    千夙迷迷糊糊地想著,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她睡到下午才起來,推開門,花容雲裳已守在外頭,她們笑說太妃娘娘已著人燉好了燕窩粥,要端來給她喝。


    千夙也覺得餓了,一聽說有燕窩粥喝,更是饞得不行。等花容雲裳端來,她一連喝了兩大碗才停住嘴。


    “主子,明兒個就是你與王爺的大喜日子,王府快擺不下你們的賀禮了。皇上讓人送來了上等的布匹絲綢與珠寶翡翠,滿朝文武誰也不想落於人後,紛紛送來了名貴之物呢。主子真是有福之人。”


    送這麽多禮,以後得怎麽還。不過這些是由賀東風去想的。


    “主子,明日王爺去杏村接親呢,這會兒您該迴去了,奴婢跟隨您一同迴去,明兒個為您梳妝打扮,另外還有絞麵梳頭的嬤嬤一同前往。”


    千夙哭笑不得,以前她們可是左勸右勸恨不得她別離開王府一步,如今卻趕著她去杏村準備婚事。


    花容雲裳扶著千夙出去,外頭的馬車已備好。花容雲裳不由分說扶她上馬車。


    到了杏村的宅子,不說花容雲裳,連見多識廣的嬤嬤都被眼前的大宅子震住。她們怎麽都想不到,王妃有這樣大的宅子。


    這下,花容雲裳總算見識到主子所說的,一萬五千兩的宅子。


    林伯林嬸迎主人進去,熱茶熱飯已準備好,吃食一點不比城裏的差,那嬤嬤吃了不少的雞肉,邊想著,難道晉王爺這麽多女子不娶,就是栽在王妃的裙下,有哪個男子能擋得住一個美貌又會掙銀子的媳婦。


    嬤嬤吃完飯,等到時辰,給千夙梳洗,嘴裏念著吉祥的話,還為千夙鋪了床被。


    千夙身上著大紅寢衣,襯得臉色分外嬌豔,一頭如墨長發披在身後,無端添了許多嫵媚。


    嬤嬤見過許多的新娘子,要麽是緊張興奮得睡不著,要麽是憂心不甘到垂淚,可從未見過這樣的新娘子,像個沒事人一樣,夜裏要吃宵夜,而且吃得不少,吃完以後往床上一躺,睡得賊香。


    好像成親之事被她扔到九霄雲外,跟吃飯睡覺一樣普通。


    第二日,嬤嬤喊千夙起來梳洗,可床上的新娘子就是不願意起來,問林伯林嬸,都說主子平素都是睡到很晚才起來的,這會兒還沒眠夠呢。


    嬤嬤很是無奈:“新娘子,該起來了,沒得誤了吉時。”


    還是林嬸聰明,對著千夙喊:“符姑娘,起來了,林春的衣裳出問題了,大問題。”


    千夙將醒未醒時,聽到說林春賣給布莊的衣裳出問題,瞌睡蟲一下全跑光了,猛地睜開眼來。


    “新娘子醒了,快,梳洗。”


    花容雲裳將主子扶下床,將她按坐在妝台前,嬤嬤為她梳頭,什麽梳到尾,白發齊眉,千夙本以為是在電視裏才能聽到,誰知真的是這番說法。


    絞麵梳頭,沐浴更衣,大紅喜服身上披,蛾眉青黛新婦髻,千夙被銅鏡中的人兒驚豔到,原來穿上喜服的自己,是這麽的好看。


    一雙繡花鞋被穿到千夙的腳上,花容雲裳打量著主子,都激動不已。


    當蓋上蓋頭,千夙終於有種自己要嫁人的自覺。


    不多時,外頭車馬湧動,擂鼓齊鳴,鞭炮四起,嬤嬤高興大喊:“新郎官接親來了!”


    千夙突將一隻繡花鞋藏在了被子裏,對花容雲裳道:“等會兒王爺進來,讓他尋到繡花鞋,尋不到就別娶了。”


    “這……”


    嬤嬤也是第一迴見新娘子如此耍新郎官的,好奇得很。


    “還有,等會兒王爺他們隻能站在我的房門外,給了你們紅包,才能放他進來,你們隻管多問他要。”


    嬤嬤高興地應下。


    賀東風本就身材頎長,麵容英俊,此時著了喜袍,自是華貴異常,騎在馬上威風不已,引得村裏許多女子羞紅了臉。


    林伯林嬸迎出去,賀東風的人給了他們大紅包,大門自然是大敞的。


    迎親的公子哥兒跟隨王爺進去,這才發現這宅子一點不比他們的府邸遜色,甚至比他們的宅子還要寬敞,底韻深厚。


    “東風兄好福氣,娶得如此天女。”


    賀東風喜上眉梢,一點不謙虛:“自然是好福氣。”


    一行人來到新娘子的房前,門是緊閉的,賀東風蹙了蹙眉,忽然見聽裏頭的人道:“新郎官若想娶得如花美眷,須得給足了打賞才能進去。”


    弟兄們早聽新郎官說過,裏頭除新娘外三人,便取出三個大紅包,塞了進去。


    嬤嬤與花容雲裳打開看,裏麵有一紙,上寫著十兩,還蓋了晉王的印章,嬤嬤覺得已經很有賺頭了,偏偏新娘子還不滿意。


    千夙細聲道:“一人十兩,合共三十兩就想娶我過門?嗬,想得美,讓他再給。”


    嬤嬤愣了愣,隻好又朝門外的新郎官道:“新娘子不甚情願開門呐,怎麽辦?”


    賀東風挑眉,這女人想整什麽幺蛾子?他使個眼色,弟兄們又取出三個紅包來,這次裏頭是各二十兩。


    千夙還是不放人進去,於是弟兄們的紅包從二十兩給到了五十兩,最後是一百兩,嬤嬤才將門給打開。


    千夙想,一般家庭一百兩夠用五年了,就是不省著花,也能花上二三年,算是筆巨額財富了,算是誠意。


    賀東風本以為進門後一切就順理成章,誰知道新娘子還要他找繡鞋。


    嬤嬤樂著道:“王爺,新娘子的繡鞋隻許你一人去找,請。”


    賀東風便在房裏左摸摸,右抓抓,幸好她不是真的有意刁難他,他也終於在被子裏找到了她的喜鞋。


    “恭喜王爺,請王爺為王妃套上繡鞋,從此一路順遂,一生恩愛。”


    賀東風從前可不會做這等為娘子套鞋的事,可如今,他隻想將她快快抱迴家去,於是,他右膝跪地,彎腰,低頭,細心地為她套繡鞋。


    蓋頭下,他與她的眼神交匯,一股無言的灼熱騰地升起。


    套好了繡鞋,賀東風順帶將她拉起來,握她的手故意感受那滑溜的觸感,千夙不偏不倚一腳踩在他的腳上。


    她是聽說,接親或入洞房時,誰先踩到誰的腳,被踩的就會一輩子乖乖聽話。這話不知可不可信,反正她先踩了再說。


    “起轎。”


    賀東風上馬,走在前頭,後頭的千夙坐在八人抬的大喜轎上,心也跟隨著轎子蕩來蕩去。


    從京城到杏村,又從杏村迴京城,她這短短的日子過得,比別人的一生還要波瀾壯闊。


    但有一點,是她此生都要牢牢記住的,那便是為自己而活。不管她身在何處,不管她是王妃還是平民,這都是她的人生信條,勿忘初衷,方得始終。


    這一路到京城,兩旁的民眾歡唿聲不絕於耳,賀東風這人的權勢,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眼看拐個彎便能到晉王府,誰知這大喜的日子,竟出現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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