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京城隻需二文錢?便宜倒是挺便宜的,然而姑奶奶她不缺呢。


    千夙咧嘴一笑,賀東風喜上心來,她這是答應了?正欲把她迎上他的馬車,誰知林伯從屋裏頭出來。


    “符姑娘,保鏢與車子俱準備妥當,即刻啟程嗎?”


    千夙點頭,隻見林伯大喊一聲:“都出來罷。”


    宅子的側門打開,車夫駕著馬車出來,後頭還跟著幾個孔武有力的壯士,他們見了千夙都恭敬道:“姑娘,啟程罷。”


    千夙表示很滿意,要不怎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呢?她自己一個人上京也成,隻是如今肚子裏這個小的忽略不得,多花點錢保平安還是要的。


    賀東風愣在那兒,倒是朝雨認出那些壯士裏頭有張熟悉的麵孔,他與輕塵咬耳朵:“你瞧最後那個是不是方二牛?”


    輕塵眯眼一瞅,還真是方二牛。要說這方二牛是何許人也,能讓他們都記在心裏頭,這裏頭當然大有文章。當年水患嚴重,當朝官府又無力治水,一來二去滋生一大批水匪,這方二牛自己帶著十人硬闖水匪窩子,將水匪一鍋端掉,為百姓官府除卻水匪,卻在官府封賞他時失蹤。


    眼下居然在杏村見到當年響當當的人物,怎不叫朝雨輕塵驚訝?


    千夙不知道這些保鏢裏頭還有這麽一位人物,她隻是與每個人都談了幾句,隻要沒有那多餘心思的,她都會招攬到手裏。


    這批保鏢以後可不止保衛她的安危,等她的門麵發展壯大後,也需要人來守著,方可保證門麵的正常運營。


    她輕提裙擺上了馬車,林嬸把吃的都準備好了,給她放在馬車上,而車夫也是村裏人,她很是放心。


    “啟程。”


    直到馬車走遠,賀東風都沒迴過神來,就更別提朝雨與輕塵。


    賀東風再看自己的馬車,頭一次覺得身為一個王爺,他的馬車還真的不咋的。人家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哪用他在這兒獻醜。


    “走罷。”


    再說千夙,在馬車上看賬本,邊喝著林嬸給她準備的酸梅汁,以前覺得酸的梅子,如今卻是她的最愛,一天不喝都覺得嘴裏淡著。都說酸兒辣女,她覺得這事情沒啥根據,都是孕婦的胃口作祟罷了。


    反正到了她這兒,生兒生女都一樣,都是要培養的,不求娃長大了有一番作為,至少要自力更生,餓不著自己,順便再實現一下自己的理想,就更好了。


    到了如意居,海棠見是她,親自將她迎進去。


    千夙上了二樓,喚人去叫竹香,待竹香來了,她讓竹香去請懸壺閣的李長老。


    李長老來得很快,千夙也不耽誤,直接便跟他說,她想做藥油,專為跌打骨傷、肌肉酸疼而備。


    “哦?傅娘子可有方子?”


    “沒有方子,隻是在鄉下總見有些大爺大娘用紗布包好草藥,敲出汁來敷在患處,多有不便,才突發其想,能不能做成便於使用的藥油。”


    李長老摸著花白的胡子,略略沉思才道:“不瞞你說,老夫之前也有此想法,隻是製出來的藥油,效用總是比不上西域和南疆帶迴的創傷藥,於是老夫便作罷了。你如今想試試也是好的,萬一成了,咱大雁朝就不必總向西域和南疆進藥,百姓也可在家處理患傷。”


    千夙暗想,這趟來京真是來對了。若不是與李長老相談,她都不知道雁朝這般缺創傷藥,若是做成了,豈不發大財?若是在這個朝代成立自己的專利,銀子真是滾滾來。


    “李長老,我不怕告訴你,單憑我一人,很難將此藥油做出來,若借助您懸壺閣的力量,還是有五成的期望。我想說的是,若是做成了,此藥油全權由懸壺閣代理,懸壺閣隻需付我三成利便行,您會讚成的罷?”


    李長老狠狠愣住,這個傅娘子真是市儈。然而,她這有什麽說什麽的袒蕩,倒是比一般的市俗商人更能讓人接受。


    他緩緩伸出兩根指頭:“兩成不能再多了。懸壺閣全權代理,承擔的風險並不低,再加上人工與材料成本,給你兩成我們也所剩不多了。”


    千夙笑嘻嘻的,一點沒有被人狠宰價的惱怒,反而舉重若輕道:“李長老這話不對,剩的多不多,不是看給我多少,而是看這藥油賣得好不好,還有就是這藥油您定多少價格。藥材值多少錢,您肯定比我清楚,人工值多少錢,說句不好聽的話,在您懸壺閣裏,人工是最不值錢的,不然您養著那麽多人,有何用?”


    李長老想氣不是,想笑又不是。這麽精明的女子,若是男的還得了?算了算了,三成便三成,也得她能把這創傷的藥油給做出來才行。


    千夙沒想著能做出什麽活絡油來,她想的很簡單,能緩解一下骨疼腰酸便是了不得的效果了,不指望能根治。不然她豈不成了神仙?


    再有就是,她如今可不能沾任何有風險的事,大人小顧,小人也要顧。


    於是她取來紙筆,寫了兩份協議,關於她與懸壺閣合作創傷藥油一事,二者行使怎麽樣的權利義務與分成,都列得簡單而明確。


    李長老瞧她這般熟門熟道,隻怕這與人合作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換言之,她還是靠譜的。


    兩人分別在協議上簽名印了章,每人收迴一份。千夙當即要去懸壺閣。


    “你真的有把握?”


    “並非我有把握,而是你從前配製的經驗,加上我提供的一些新法子,我相信二者結合,定能有新成品出現。”


    下樓,千夙讓李長老坐自己的馬車,李長老見後頭跟著這麽多保鏢,不禁好笑,這小娘子做事可真有譜。


    到了懸壺閣,李長老用令牌才能將千夙帶進去,保鏢隻能帶進去一個,千夙看了眼所有保鏢,隻點了方二牛跟她進去,原因是,方二牛是這裏頭臉最兇的,最有煞氣。


    李長老把千夙帶到他平常製藥的藥房中,千夙一進去就受不了,濃濃的藥味衝進她鼻子裏,她怕吸進去產生不好的化學作用。


    “李長老,您這地兒,生人勿進啊。罷了,我在外頭寫完我要準備的藥材,你把你的方子給我,我們交換。”


    待二人寫完了各自的方子,一交換,千夙對紙上的每一個字都認識,然而這些藥具體有什麽藥用,她一竅不通。


    而李長老看完千夙寫的方子,卻覺得天方夜譚。他有種受人蒙騙的感覺。這傅娘子不是想掙銀子想瘋了罷,若是這些能配出藥油來,他這些歲數不是白活了嗎?


    “傅娘子,你這方子……”


    “李長老別急,你隻管照著做,做出來後咱再來談方子怎麽融合的事。我就此告別,到時候李長老不想合作了,將協議撕碎放信封裏,交給如意居一個叫竹香的,我便明白了。”


    從懸壺閣出來,方二牛一直思而不解。這符姑娘真能把藥油給做出來嗎?連懸壺閣都做不到的事。


    千夙交代他:“此事勿要向外透露。”


    “是。”


    她沒有立即迴杏村,而是在京城逗留了兩日。這兩日裏,她聽竹香匯報吉祥小食店與對麵那福瑞小食店的競爭,又聽文徑寒說開分店的事宜,最後還與文俏然聊起那牛黃丸的銷路。


    這些都處理完後,千夙驚覺她的家產已積累到算是豐厚的程度。對比起她剛穿越來時一窮二白的困窘,如今她是農奴翻身當家作主了。


    買宅子欠文家姐弟剩下的那幾千兩,她這次便全還給了他們。誰知文夫人竟然還送迴來一千兩,說是文家老爺也高興宅子遇到了好主人,這一千兩就當是結交一位文家有緣人的見麵禮。


    千夙沒推脫便收下了。不過她找了秦安,讓秦安賣給她幾個燕窩,她包裝好禮盒送給了文夫人。


    第三日,如意居才開門,李長老便進來說要找傅娘子。海棠忙去後頭的配樓找千夙。


    千夙知道此事多半是成了,便匆匆梳洗過來見李長老。


    “老夫試了傅娘子給的方子,幾番嚐試才成功提取方子裏說之物,結果出乎老夫意料,那些提取物竟比老夫配的藥對骨傷腰疼,筋不通絡更有奇效,老夫又嚐試添加幾味止血化淤藥材,最終定下方子,傅娘子要看看嗎?”


    千夙接過李長老的方子,又聞了一下他做出來的藥油,還是不甚滿意:“這個味道,過於濃烈,萬一婦人、老人及小孩須用藥呢?怎麽受得了這味道?”


    李長老撚著胡須:“言之有理,那老夫再迴去調一下。”


    “好。”


    千夙送走了李長老,這個藥油的項目算是成功了七成,隻等定下最終方子、呈遞藥司,生產包裝便是大功告成。打上懸壺閣的商標,別說藥司那裏要審核過關不難,就是對外做廣告都可省下一大筆費用。


    “海棠,今兒姑奶奶我高興,如意居五折酬賓。待會竹香來,與她說吉祥小食店同樣五折酬賓。”


    海棠笑著應下:“好嘞。”


    如意居吉祥店俱掛上了“東主有喜、五折酬賓”的牌子,這讓路過的賀東風、沈謙及賀詝都不約而同想到同一個方向去。


    那便是,有喜?傅千夙又定親了?


    她怎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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