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宣很正經的接著說:“那你們再去仔細看看,找找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看他們是從哪裏來的。”


    “臣已經安排人去查看了。”


    周述宣又板著臉說:“一定要小心仔細,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


    “臣領旨。”禦林軍統領跪在地上,都不太敢看他們。


    周述宣又繼續一臉嚴肅的訓道:“你雖然救駕及時,不過皇宮裏進了刺客確實是你們的失職。”


    禦林軍統領把頭埋得低低的認錯,“請皇上處罰。”


    “不著急,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說。”周述宣認真的想了一下,又問:“這裏搜查過了嗎?可是每一個地方到找清楚了?”


    禦林軍把頭埋得更低了,“已經搜查了一遍了,殿裏已經安全,皇上放心。”


    高福幾次欲言又止,現在實在忍不住了,上前跪說:“皇上,奴才覺得還是該先宣太醫過來。”


    周述宣看了妙荔一眼,說:“對,馬上去宣,貴妃受驚嚇了。”


    高福往他肩膀上看了一眼,心說自己想的不是貴妃受驚嚇了,而是他身上還插著兩隻箭。看著都是疼的,他卻好像一點都不疼。


    妙荔也忍無可忍,出言道:“皇上,臣妾以為皇上還是先放開臣妾站起來的好。高公公,讓人去宣太醫吧。”


    他們剛才就一直蹲著桌子旁邊,周述宣還要多正經有多正經的對禦林軍統領訓話。看著禦林軍統領憋得通紅色脖子,妙荔差不多能猜到他在想什麽。


    這樣的皇上實在太奇怪了!


    周述宣很成功的聽了她一半的話,站起來了,卻沒有放開她。


    好不容易才重新抱到懷中,他怎麽舍得放開。溫香軟玉在懷,死又何妨。


    妙荔現在被他抱著,感覺有那麽一絲不自在。靠得實在太近,甚至能感受到他唿出的熱氣,很久很久都沒有與他如此親近了。可是他剛剛受了傷,不能掙紮強行出去。


    剛才讓他放開他假裝沒有聽見,妙荔隻能換了個說辭,“皇上先放開臣妾吧,讓臣妾看看皇上的傷。”


    這樣或許有用,他也不能再假裝聽不到了。


    周述宣假裝微微鬆開了些手,然後馬上收了迴去,“不行不行,一動就疼,還是等太醫來吧,你再忍耐一下。”


    高福別過眼去,都替周述宣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他堂堂一個皇上,怎麽能麵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些話。


    當著這麽多人,妙荔拿他沒有辦法,隻能由著他占便宜。看著他肩膀已經被血浸紅了一大片,他看著一點事情都沒有,可到底挨了兩箭,其中一箭還是還有可能是為了她挨的。


    妙荔到底無法徹底的狠下心來,沒有再讓他放開了,而是說:“皇上,先坐下再說吧。”


    周述宣就抱著她,挪動到最近的椅子麵前,坐下。


    剛剛確實經曆了那麽兇險的事情,現在危險已經過去。他們這姿勢實在是太搞笑了,加上又知道周述宣那點心思,高福漸漸的有些繃不住了。


    還好這時孟潤林他們又進來了。方才禦林軍搜查的時候讓他們先出去了,孟潤林待在外麵不敢離開。


    孟潤林帶著一家大小跪在地上,“草民死罪,剛才那樣的情況,沒有護住皇上,讓皇上受傷了。”


    有了危險,他保護的事他的妻子孩子,畢竟他們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和妙荔中間又隔了個周述宣,心有餘而力不足。


    周述宣覺得沒什麽,反而有些感謝受傷了,不然他抱不了這麽久。“沒什麽,這是人之常情,不礙的,起來吧。”


    慶喜從進門開始就目不轉睛的盯著周述宣和妙荔,第一次看他們這個樣子,覺得奇怪極了。


    慶喜看了許久還是壓不下心中的奇怪,忍不住的問:“姑姑,你又不是小孩了,為什麽要讓人抱著?”


    妙荔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為什麽要讓人抱著?


    妙荔想不出答案,周述宣幫妙荔迴答了,“你姑姑剛才受了驚嚇,抱著她就不害怕了。”


    妙荔轉頭對上他的眼睛,給了他個警告的眼神,話已經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這個時候不跟他計較。


    慶喜恍然大悟,點了點頭發表自己心中的感受。“我知道了,就像我爹爹跟娘親。打雷的時候娘親害怕,爹爹也會抱著她。可是爹爹說因為他們是恩愛夫妻,所以才會有那種舉動。難道你們也……”


    孟潤林一把捂住了慶喜的嘴,把他往人心上插刀子的話擋了迴去。“童言無忌,請皇上不要怪罪。”


    妙荔若無其事的說:“你以後少教他些有的沒的,他比你想的聰明多了。你們先迴去吧,路上小心一些,迴去讓喜嬤嬤給你們弄點吃的。”


    孟潤林也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因為剛才慶喜說完那一句之後,周述宣的臉色就不太對了。陰沉之中有些落寞的神色,反正就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麽。


    妙荔已經開口,周述宣又沒有多說什麽,孟潤林行了禮之後就準備走了。


    走了幾步路,周述宣突然喊了一聲,“我們也是。”像是一定要給出什麽迴答一樣,自己跟自己較勁。


    妙荔嘴上沒有反駁他,心裏卻補了一句,那是以前。最後淡淡的說:“皇上何必跟個孩子計較,他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周述宣神色認真,道:“你剛才也說了,他可比我們想的聰明多了,所以就不能當個孩子對待。既然他問了,就該迴答他。”


    那你也不能對他撒謊!


    妙荔不再言語,在他的懷抱之中等著太醫過來。地方大的不得了,太醫過來也要一段時間。妙荔又往他的傷口上看了一眼,滲出來的血是紅色的,因為凝固微微有些發暗不過是正常的顏色,箭上應該沒有毒。


    沒有毒隻要沒有射中要害位置,他應該就隻是疼一些而已,不會有性命危險。妙荔心裏就沒有多擔心他了,對他的任性胡鬧也沒有發表意見。


    很快太醫就過來了,跑了一腦袋的汗。放下藥箱就查看周述宣的傷,看過之後說:“這箭應該沒有毒,皇上傷的好像也並不是很深。等把劍拔下來,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看完周述宣的太醫又看妙荔,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問:“臣看看娘娘身上好像並沒有傷口,不知道是傷在哪裏了?”


    妙荔無奈的說,“本宮沒有受傷。”


    “娘娘,若是沒有受傷,為何……”


    太醫沒有想到周述宣會當著人帶著傷就和妙荔保持這個姿勢,進門還以為妙荔也受傷了。


    妙荔更加無奈的迴答,“本宮說沒有受傷就沒有受傷,你給皇上拔箭吧。”


    現在這樣,明天肯定會傳的滿宮皆知,背地裏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罵她。算了,她已經習慣了,保持一顆平常心就好。


    太醫對他們倆現在還是有些費解,剛剛來人說的是皇上用膳的時候被人刺殺,現在卻看見他抱著貴妃,無法想象他們是怎麽用膳的。


    好奇歸好奇,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多打聽。


    太醫把目光轉向了周述宣,“皇上,您得放開貴妃,不然臣不好拔箭。”


    周述宣還是和剛才一模一樣的迴答,“不行,一動就疼,你就這樣拔吧。”


    這不是廢話嗎?肩膀上插著兩支箭,不動也是疼的,更別說動起來了。可就是再疼,也應該先把手鬆開。


    太醫又勸,“皇上,那樣確實不好拔箭。您得把手臂放鬆,不然會疼上許多。”


    周述宣頗為固執的說:“不會,就這樣拔,朕不會有多痛。”


    皇上今日格外的奇怪,以前來給他看病的時候並不是這樣,非常的配合。太醫擦了擦自己頭上的冷汗,接著說:“皇上,按道理來講這樣確實會疼上許多,皇上還是先把手鬆開吧。”


    他應該不差這一會兒吧?


    妙荔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看他能堅持多久。


    周述宣知道會疼,可是疼也隻疼一下下,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遇見。


    她能夠乖乖的任由自己抱著,不吵又不鬧,還不會亂動,比天上掉餡餅還要難得的事情。


    周述宣依舊是一樣的答案,“朕說不疼就是不疼,少廢話,拔箭吧!”


    他真是瘋了,頭腦不正常。妙荔也懶得和他廢話,反正他現在說什麽都不聽。她也隻需要再忍耐一下下了,把箭拔下來肯定得放開她。


    太醫沒有辦法,隻得拿剪子剪開他的衣服,動手拔箭。這樣確實更加疼一些,周述宣咬著牙極力忍耐著。


    妙荔感覺懷抱緊了幾分,他的唿吸也急促了許多。轉頭看過去,想看看他的傷,沒想到卻對上他的眼睛。


    明明痛苦萬分,卻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發現她的目光之後,甚至還強撐著露出了幾分笑意,妙荔感覺有些移不開眼睛。


    一支箭成功的拔了出來,屋裏的人都舒了一口氣,周述宣對她笑了笑說:“沒事,我一點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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