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芙似信非信的迴了自己宮裏,翻箱倒櫃的找出了當年的那個紙條。


    她保存的非常好,字跡都是清晰的,妙荔簽的名字也還在。


    看著這小小的紙張,李幼芙還是不太相信這小小的紙張有什麽力量。這就是她當日和妙荔逗著玩寫下的,沒有想過真的可以兌現。


    但是妙荔說了有用的,那就可能是真的有用。不管結果如何,還是應該去試一試的,試了再說吧。


    或許因為妙荔,周述宣會做一些在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現在想討好妙荔,應該會答應她很多要求的。


    李幼芙拿著以前開的玩笑到了勤政殿,在門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才讓人進去通稟。


    感覺這事怪怪的,她把周述宣當做父兄,可是周述宣確實是她名義上現在的夫君。和他說自己想嫁給別人的事情,太奇怪了。


    周述宣聽她過來了,幾乎想都沒有多想的,就直接讓人把她請進來了。


    他等了都快一上午,這人終於來了。他猜的果然沒有錯,妙荔要說的就李幼芙的事。


    也該解決了,畢竟姑娘又這麽大了,該把終身事定一定的。一直跟著他身邊也不是個事情,耽誤了人家。


    他還是最了解妙荔的,她隻要是一句話他就能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哪怕生疏至此,也沒有影響他們的默契。她或許不願意記起了,可他從來沒有忘了他們的過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他就隻能用這樣的辦法哄哄自己的開心了。


    李幼芙進門來行了禮,周述宣讓她起身,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問:“過來幹什麽?”


    李幼芙來是來了,卻不知如何開口,半天都說不出話。周述宣又說:“闖了禍又自己過來罰站嗎?”


    李幼芙剛剛到王府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什麽都想招惹一下,闖了不少的禍。嬤嬤管不了她就給周述宣告狀,周述宣知道她好動,不說她也不打她,就讓她靜靜的罰站。


    罰了大半年的站,終於把收了一些性子。李幼芙也養成了一個好習慣,隻有闖禍了,自己會主動到周述宣麵前罰站了。


    李幼芙低著頭說:“皇上,芙兒已經不是個小孩了,已經很久都沒有闖禍了。”


    周述宣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點了點頭說:“確實是個大姑娘了。以前一直覺得你年紀還小,就沒有讓你做什麽,現在……”


    李幼芙被他話裏的意思嚇得臉色大變,他好像是在說她大了就可以侍寢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皇上……芙兒……還小,還是……和以前……”李幼芙急得一腦袋的汗,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周述宣忍著心中的笑意,這丫頭肯定是有心上人了,所以才會被嚇成這樣。說是她和定國公家聯係甚密,定國公那麽多兒子,不知道她看上的是哪一個?不過眼光還是不錯的,定國公的兒子個個都不錯。


    以前還想給她找個不起的富貴人家,現在她看上了定國公的家兒子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他們。隻要以後淡出朝野就好了,不被人發現就什麽問題都沒有,隻是會冒的風險大一些。


    一個是她幹親,一個是她當做的親生妹妹。看在妙荔的份上,他都得成全這個事情。


    “坐吧!”周述宣讓人給她上了杯茶,“不著急,有什麽事情慢慢說。”


    李幼芙呆呆的坐下,下意識的喝了口茶,燙得不行,可是又不是在她宮裏,隻能硬生生的咽下去了。喝了之後,又忐忑的對著周述宣說:“皇上,芙兒有些話想對你一個人說。”


    周述宣笑著說:“是想和朕說悄悄話,那朕讓們都出去。”


    李幼芙不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快急瘋了,“皇上,我沒有……我……”


    解釋不清楚了!


    周述宣忍著笑,對她招了招手,“要說悄悄話就過來說。”


    李幼芙現在沒辦法想事情,就聽話的走到他身邊,又急又氣低著頭扯著自己的衣服,快哭了出來。


    周述宣感覺她快被逗急了,嚴肅了一些,說:“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李幼芙握緊了拳頭,鼓起了勇氣說:“皇上,你很喜歡姐姐對吧?”


    周述宣想都沒有想就點頭。


    “喜歡她到了心裏放不下別人的地步對不對?”


    周述宣依舊幹脆的點頭。


    “那芙兒在你們之間,或者說是在宮裏存在又什麽意義?”李幼芙放低了聲音,扯著自己的手指頭又說了一句,“你也不能對我做什麽,不然姐姐肯定會生氣的。”


    要說到正題了,周述宣故意就說:“當個擺設,充個人數都是不錯的。就像現在,要是宮裏多幾個妃子,大臣們就不會逼著朕納妃了。放心,朕養得起你這個閑人。”


    李幼芙差點被他堵的一口氣出不上來,“可是……可是……芙兒這輩子就隻當個擺設了嗎?芙兒也是個活生生的人,皇上真的能狠下這個心?”


    周述宣斜靠在椅背上,看著她,問:“那你想怎麽樣?”


    “我……我想嫁人!找一個像你喜歡姐姐一樣喜歡我的人,然後和他過一輩子。”


    這丫頭還真一點都不害羞!


    周述宣故意冷起了臉,嚴厲的問:“你現在是什麽身份,想想你該說這樣的話嗎?”


    他這是不許意思,和妙荔說的不一樣。妙荔之前明明說了他是允許她出宮嫁人的,怎麽到這裏就變了。


    話已經說出來了,幹脆就撕破臉皮,李幼芙有些生氣的模樣,“皇上,你不能這麽過分,你為什麽一點都不為我想想。我在這宮裏真的什麽意思的都沒有,你是想我和姐姐爭寵嗎?”


    周述宣抬手製止,道:“好好說話,別喊。做什麽都得有先例,哪有後妃出去再嫁人的例子。”


    李幼芙不依不饒的說:“那我不管。你要非要把我留在宮裏,我就要和姐姐爭寵。姐姐就更開心不起來了,反正最後著急的肯定也是你。”


    幾句話沒有說到,開始跟他撒潑了,周述宣就不吃這套。“要怎樣你隨意。再說了,又不止朕一個人擔心她。你一口一個姐姐叫著,朕不信你對她就是虛情假意的。”


    “皇上……”李幼芙沒有辦法了,把那張字據拍到桌上,說:“皇上,這是姐姐給我寫的字據,你看看吧!”


    周述宣看了一眼,看清了之後又多看了幾眼,居然還有這麽荒唐的東西,妙荔還跟她一起胡鬧。簽的本名,妙荔還把這個事當真了。


    周述宣把那個字據推了迴去,事不關己的說:“她立的字據你去找她,和朕有什麽相幹?”


    李幼芙又把字據推到了他麵前,問:“皇上,父債?”


    周述宣順嘴接了一句,“子還。”


    “妻債呢?”


    這個妻字說的周述宣心裏非常的高興,可是依舊不接她這一茬,搖頭說:“夫不管!”


    “皇上,你耍無賴!”李幼芙氣的口不擇言。


    周述宣冷哼了一聲說:“張嘴就說,朕要治你個欺君之罪!”


    李幼芙破罐破摔了,一屁股在旁邊的台階上坐下,“你要治就治好了,愛治什麽罪就治什麽罪。反正就這樣了,我不想理你了,也不想和你玩了。”


    估計是真的氣到了,連這些小孩在話都說出來了。周述宣裝模做樣的想了一下,說:“要我幫她還債也可以,不過得讓她自己來和我說。”


    李幼芙從地上站起了,撅著嘴小聲的說:“皇上,你這分明是強人所難,你明知道姐姐不願意搭理你的。”


    說的再小聲周述宣還是聽到了,方才逗李幼芙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緩了緩表情才說:“那朕就不管了。反正現在大臣們都在逼著朕要孩子,看你白白胖胖的應該好生養……”


    李幼芙瞪了他一眼,拿著自己的字據頭也不迴的就跑了。


    跑出去還是想不過,她哪裏胖了,她就是圓潤了一些,她這個叫可愛!還什麽好生養,她就是好生養也不會給他生孩子的,那樣對不起妙荔。


    周述宣已經把要求提出來了,她雖然不想讓妙荔為難,可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李幼芙在心裏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到了清泉宮。妙荔也在等著她的結果,看她進門臉上似乎帶著些怒氣,拉她坐下問:“怎麽樣?他不許嗎?”


    李幼芙搖頭說:“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意思。我把這個字據給他,他說是你欠的債,要他還就要你親自去找他。”


    妙荔語氣輕鬆的說:“這有什麽的,我去找他就是了,我還以為什麽呢,你剛才快把我嚇到了。”


    “姐姐,不會讓你很為難嗎?我知道你……”


    妙荔安慰著她說:“沒事,在宮裏住著,怎麽可能不接觸他。總會接觸到的,我不為難,你也不需要有什麽負擔。”


    李幼芙點了點頭,不太好意思的問:“那姐姐你什麽時候過去?”


    妙荔笑道:“看你這麽著急的模樣,就現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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