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沒有人上朝,都在等著皇上給個說法。


    第四天的樣子,就有聖旨下來了,說欽天監察覺天象有變,是上天暗示這段時間不適宜於立後,所以立後之事以後再議。


    百官都以為是自己贏了,好像不上朝就把皇上嚇到了一樣,卻不知道宮中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作為後妃之一,林煙遲也時刻關注著立後的情況。她知道皇後不可能輪到自己,但也不想讓妙荔被立為皇後。說了要看看皇上是否有真心,現在做的這些還遠遠不夠。


    萬一妙荔被皇後之位收買,就原諒皇上了,那她之前做的一切就沒有意義。


    雖然沒有立皇後,後妃或許可以多上許多。


    再有人進宮,都是她的朋友,永遠都是妙荔的敵人。隻有讓皇上不那麽癡情了,她們才能繼續生存下去。才有爭鬥下去的意義,不然一起都是沒有意義的。


    也不需要費力找什麽借口,宮裏這麽多房子空著,沒有人進來住。而且到現在連一個小孩都沒有,為子嗣考慮,皇上都不得不再讓人進宮。


    她準備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隻要往外麵遞個消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會一波一波的進來。


    有的是容貌比妙荔好的,也有才情比妙荔高的,看皇上還能堅持多久不變心。


    那道聖旨送出去之後,周述宣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已然無法思考了,也不想處理政務,隻想靜靜的坐一會兒。


    外麵的人或許會以為他是屈服在百官罷朝,卻不知他是在屈服在挑撥百官罷朝的人上。


    為了不做這個皇後,她都可以求前朝的人幫忙,那把這個皇後給她有什麽意思。不如他退一步,讓她開心一些。


    周述宣就靜靜的坐著,望著窗外,華貴的紅牆琉璃瓦看著還沒有王府的好看。


    他坐上這個位子,到底有什麽意義?


    清泉宮中,小卓子把周述宣的聖旨原原本本的和妙荔念了。小卓子一臉的喪氣,覺得皇上一點都不堅持,皇上如果執意要立後,誰還能攔得住。


    妙荔於他卻是截然相反的,臉上掛著的是笑容,半倚在榻上,心情好的剝著橘子吃。看小卓子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又拿了一個給他,笑吟吟的說:“你之前不是要恭喜我嗎?現在才是應該恭喜我的時候。”


    小卓子捧著橘子,垂頭喪氣的看了她一眼,無奈的說:“恭喜娘娘。”


    妙荔附和道:“這確實是件喜事,去跟喜嬤嬤說,一人賞二兩銀子,晚上包餃子吃。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餃子了。”


    “謝娘娘惦記,奴才告退。”小卓子心情過於的鬱悶。


    妙荔對他揮揮手,還是滿臉的笑容,說:“去吧去吧。”


    小卓子走之後,妙荔又抬頭瞧了眼小紅,看她也是一臉沉重,便問:“你也不開心嗎?”


    “奴婢……奴婢沒有什麽不開心的,娘娘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娘娘開心就好。”


    妙荔拉她在一邊坐下,放了一瓣橘子在她嘴裏,又問:“嘴上是這麽說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嗎?”


    “奴婢是擔心娘娘日後會後悔,就像以前……當然這些事情奴婢是聽說的。以前皇上還是王爺的,不是就想立娘娘為王妃嗎?娘娘當時也不願意,所以皇上才沒有成功。可是現在迴想起來,娘娘若是願意了,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


    這個確實扯得很長遠了,若是她當時答應了,可能就沒有許梅棠,就不會發生有些事情。但是誰又知道會不會發生的一些事情?以不同的方式出現,最後有一樣的結果。


    妙荔勸道:“想那麽多沒有什麽意思,在想也迴不到從前。”


    小紅問:“娘娘,說實話,當時不做王妃,你後悔過嗎?”


    妙荔沉默了片刻,認真的想了很久,搖頭說:“沒有,有些事情命中注定會發生的,無論怎麽躲都躲不掉。就算重來一次,可能還是會演變到現在這個模樣,那時我不後悔,現在做的我也不後悔。”


    小紅還是歪著頭,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樣,妙荔拍了拍她的手說:“不要亂想了,何況他當時根本就讓我做不了王妃。”


    “為什麽?”


    “因為先皇不可能答應。”因為先皇也看上她了。


    天氣越發的轉涼,宮中已經在準備過冬的東西了。李幼芙剛剛忙完又忙了起來,幾天都不見人影。


    妙荔除了多穿了幾件衣服之外,就和以前一樣,每天都待在清泉宮中,門都不出一步。


    周述宣心中愁悶,一心撲在政事上,成功的讓自己生病了。生病了也沒有放下手中的事情,還好他是天底下最忙的人,有做不完的事情。


    “咳,你之前說西昌國……怎麽了?”周述宣喝完藥之後問賀盡舟。


    “臣……”賀盡舟看了一眼他病怏怏的模樣,頓了一下接著說:“臣之前說他們好像有些不太安分的模樣。”


    “咳咳咳,你怎麽看出來的?”


    “這幾天天涼了,臣想給內眷買些皮料做衣服,可是家裏的下人四處都去看了,逛遍了整個京城就隻買了些劣等皮料迴來。我國好的皮料幾乎都是從西昌國來的,所以臣就心中疑惑。打聽之後才說西昌國那邊不許兩國往來貿易了,好像是下了什麽政令。”


    “具體是什麽政令你讓人去打聽一下。不過……咳……他們突然這麽做是什麽緣故?”


    “這個臣也一時也琢磨不明白,想了許久才有了個極大膽的猜測。皇上恕臣無罪,臣才敢說。”


    “說。”


    “西昌國於我國交好多年,與和親並不是沒有原因。但是現在瑾太妃確實是好好的,但是其子……”


    話說到這裏就足夠了,周述宣已經明白。還是為了齊王的事情,把齊王貶為庶人就已經是他看在兄弟之情的份上了,做了那些事情他不可能再寬容。西昌國不能理解他,他也沒有辦法。


    “先看看他們的情況再說。看看戶部具體有多少錢,要是有富餘的,想著給邊關將士換一批鎧甲和趁手的武器。你也催一催過冬的棉衣。”


    “臣會盡快去辦的。”賀盡舟抬頭看了一眼他,又說:“皇上自己也多穿些衣服,龍體要緊。”


    周述宣微微的點了點頭。


    賀盡舟又大著膽子說:“皇上身邊還是有個貼心人的好,公公們總有顧忌不到的地方。”


    中宮現在空著,上麵又沒有太後,沒有人在皇上麵前說這些事,就隻有他們這些做大臣的替他考慮。


    周述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就說:“你之前順水推舟做的事情朕就不計較了,你別說著說著又來了。”


    被人說中了,賀盡舟又那麽一點點的心虛,不過還是沒有放棄。“臣說的都是真心話,臣是關心皇上。宮裏若是有個娘娘提醒皇上天冷了要添衣。皇上估計就不會生病了。”


    “好好的談著朝事,怎麽就又到後宮了。後宮不得幹政,朕看還是要公平些,前朝也不得幹預後宮的事情就好了。”周述宣話中帶著淡淡的怒氣。


    “皇上這話…皇上的事情都是政事,臣看著著急。”


    周述宣斜昵了他一眼,覺得他們都有毛病,他都不著急不知道他們著急個什麽,極其不耐煩的說:“跪安吧。”


    賀盡舟感覺已經到了極限,不敢再勸了,害怕勸出什麽事情出來,就退了出去。


    周述宣低頭目光迴到龍書案上繼續看折子,他的後宮現在就像下棋一樣,已經到了死局,他被困在其中已經無法動彈了。已經沒有什麽辦法,他一步都不敢妄動。


    就這樣吧,或許會好起來的。


    又過了大半個月的樣子,周述宣的病還不見好。賀盡舟本來都不想提後宮的事情了,心中突然又有了這裏想法。覺得他一個人是沒有用的,得找些人來給他幫忙。


    就是沒有太後的緣故,有個太後皇上在後宮中也不可能為所欲為。


    賀盡舟便在政事堂像是隨意提起一樣,喝著茶和邊上的大人聊天,“不知皇上這病什麽時候才能好?”


    邊上就有人搭言了,“也病了許多時日了,就是不見好,真不知是什麽緣故。”


    又有人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皇上正是年輕的時候,總會好起來。隻是這一混一年就過去了。皇上膝下一個公主都沒有,不知以後怎麽了得。”


    “是呀,先皇在皇上這個年紀五公主都已經出生了,皇上的子嗣單薄的有些過分了。”


    “那有什麽辦法,宮裏就隻有三位娘娘。皇上保不齊一個都不稱心如意,加上皇上勤政,說是每日半夜才睡下,哪有時間為子嗣考慮。”


    幾個人都壓低了聲音,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了。


    “皇帝無子,國運不昌。不是說皇上極為寵愛貴妃嗎?怎麽也沒有個孩子?”


    “宮裏的事情誰有說得清楚。下官看來還是娘娘不多的緣故,娘娘一多起來,怎麽都能有個皇子。賀大人,您說是不是?”


    “太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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