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宣唯一一次沒有一腳就踹開她,由她抱著腿,說:“你沒有犯什麽罪,隻要你說出你去慈慶宮做了什麽就可以了。”


    許梅棠始終隻有一個迴答,“妾身什麽都沒做,就是去說了幾句話而已。”


    “很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不是過去打了她一巴掌?”


    “是她先用言語頂撞妾身,妾身才動手的。”


    “你不是什麽都沒做嗎?怎麽又動手了?”周述宣略抬眸俯身看著她,“你最好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說清你們對話的每一個字,不然……”周述宣直起身子往下看了一眼,擺了一地的刑具。“剛才他們不敢用,你試一試他們現在敢不敢?”


    有些東西許梅棠隻聽說過,從來沒有見過,更加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用在自己身上,現在嚇得渾身發抖。可是再害怕她都不敢說,不說是死路一條,說了也是死路一條。


    “妾身真的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和她聊了些家常,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聊家常,你把人聊的吃毒藥。你真有這樣的本事,那還要劊子手做什麽,讓你去聊天就好了。你和孤聊幾句,如果孤也死了就信你說的話。”


    許梅棠一身的冷汗,卻還是咬定牙關不鬆口,“殿下,妾身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不止妾身一個人和她接觸過,為什麽殿下就咬定妾身不放?”


    周述宣咬牙說:“你自己心裏清楚,說還是不說?”


    “妾身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妾身想說也沒有什麽說的!”


    周述宣對下麵的人使了個眼色,他不想說話了,交給他們辦吧。


    底下的人你看你,我看我,還是不敢動手。周述宣等的沒有耐心了,說:“等著孤請你們吃飯喝酒嗎?用刑!”


    “殿下,請問用什麽刑?”


    周述宣往地上看了一眼,伸手指了個東西,淡淡的說:“選個省勁的吧。”


    指的就是拶子了,拶子本是五根柴,夾在手指頭上讓人渾身痛難捱。


    “殿下,這……”


    周述宣麵無表情的說:“沒事,你們盡管動手,出了事隻有孤擔著。”


    都是許梅棠自找的,她如果不一天到晚閑的沒事幹,也不會有這些事情。


    有這句話還等什麽,不怕被定罪了。再磨蹭幾下,太子估計也要生氣。幾個人拿著拶子直接就朝許梅棠去了。


    許梅棠嚇的嘰哇亂叫,推著身邊的人說:“你們幹什麽?別碰我,走開!”


    幹什麽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審問犯人他們有很多辦法,這一晚上差不多已經用完了,奈何太子妃嘴太緊,就隻有最後這一個了,嚴刑逼問。


    許梅棠再掙紮也沒有用,拶子已經套在手指頭上。用刑的兩個人配合好,伸手那麽輕輕一扯,許梅棠痛得尖叫出聲。淒厲的叫聲在宜春宮空中盤了好幾圈才落下,讓人聞風喪膽。


    周述宣招了一下手,讓他們停下,又問許梅棠:“說嗎?”


    許梅棠痛得渾身發抖,嘴上還是沒有鬆口,說道:“妾身已經說完了,真的隻是聊了家常。”


    嘴硬,看不出來許梅棠還有如此傲骨。周述宣又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繼續用刑。尖叫聲連綿不斷,孫嬤嬤和香風就在一邊冷眼看著沒有什麽替主子受刑的意思,香風臉上甚至還多了一抹笑容。


    壞人就是活該如此!


    周述宣一直都冷冷的看著,她疼的時候還可以叫出聲,妙荔疼的時候就隻能咬牙忍著,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尖叫聲持續了沒有多久就徹底消失了,許梅棠暈倒在地,底下的人望著周述宣。


    “拿涼水潑醒,什麽時候問出來什麽時候算完。”


    幾個人內心也感歎,不知道太子妃是犯了什麽事情。外邊看著高高在上,私底下卻受如此酷刑,還是自己夫君讓做的。


    一盆涼水下去,許梅棠悠悠轉醒,大冬天的涼水潑在身上寒徹心底,指頭上還有徹骨的痛意,周述宣冷冷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現在說嗎?不說還有別的。”


    “說!”許梅棠吸了一下鼻子,渾身發抖的喊了一嗓子,“妾身當然要說,從頭到尾都說的清清楚楚!說你抗旨不遵,說你為了個妖女折磨太子妃,謀害忠臣,不聽良言相勸。堂堂的太子是如此的昏庸!”


    屋裏瞬間安靜下來了,所有人都看向周述宣,等待他的反應。


    周述宣不過冷笑了一聲,倒是把他的所有罪都說出來了,又在拿皇上的聖旨來要挾他,厲害。


    周述宣起身往外走,隻留下一句,“許梅棠,你真是好樣的。”


    許梅棠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他也有怕的時候,太子也不能為所欲為。


    周述宣不是害怕她了,是已經徹底對她失望。之前還要計較一點後果,現在已經全然不顧及後果了。


    陸廣白說他有辦法,那就肯定是有辦法,不過估計不會是什麽好辦法。無所謂,他已經不在乎了。


    慈慶宮中,陸廣白已經睡醒了,正在和介必治進行第二次解毒。介必治劃破另一隻手腕接了小半杯血出來給妙荔喂下,又喂她吃了一顆丹藥,包紮好自己的手對陸廣白說:“我自己養了半輩子,最後便宜她了。”


    陸廣白低著頭不好發言,兩個都是他在乎的,現在也不知道最後是怎樣一個結果。


    周述宣此時進來,聽他們又在給妙荔解毒,問:“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介必治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說:“這個時候什麽都說不準,慢慢來吧。”


    “多謝神醫了。”


    “不用客氣。”介必治往他臉上看了一眼說:“你有時間還是要休息一下,她有我們爺倆照顧。”


    “謝過神醫關心,不過我還有一點事情。”周述宣拱了拱手,然後對著陸廣白說:“陸兄,你剛才說有辦法幫我問人,現在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陸廣白想都沒想就點頭了,準備跟他過去,介必治卻拉住了人,問:“你打算用什麽辦法?”


    陸廣白想都沒又有想就迴答,“用藥,還能有什麽辦法?”


    介必治讓人站住了,然後自己迴去拿了一小塊黑乎乎的東西出來,“那天在山上逛了一圈,突然發現了這個,比用藥簡單多了。到時候點燃就好了,不過你們一定要捂住口鼻。”


    陸廣白似懂非懂的放在鼻子下深深的嗅了一口,抬頭整個人的感覺就不對了,介必治伸手狠狠的拍了他一巴掌,把人拍清醒過來,“讓你捂住口鼻你還聞,不是缺心眼嗎?快去吧!”


    這個東西好像很厲害,陸廣白拿著東西往那邊走。路上還是覺得不太安全,於是從懷中掏了個小藥瓶出來,“這個是醒神丸,吃了不會被迷香控製。”拿著小瓶往外倒,隻倒了一粒出來。


    陸廣白看著手上的這一粒藥,想了一下說:“隻有一粒了,還是我幫你去問吧,要是有什麽你也好救我,我對你這個地方不是很熟,不然你出個什麽好歹也不好控製。你想知道什麽?”


    想了一下也隻有這樣了,周述宣說:“你要問的人是太子妃,我想知道這幾天她到底和雙兒說了什麽,問題肯定是出在她身上。”


    “好吧。”陸廣白也沒說什麽,把藥咽了下去。


    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想法的,他有這麽多妻妻妾妾,不出問題才奇怪。出了問題之後再解決,怎麽也比不了不讓問題出現。


    到了宜春宮,刑部的人已經走了,太子去而複返,自然有人出來迎接,周述宣問:“太子妃在哪裏?”


    “太子妃在……在休息。”奴才們不敢說許梅棠在一邊發瘋一邊罵人,而且罵人罵的甚是難聽,形若瘋婦。


    周述宣把迷香遞過去說:“你悄悄的去把這個東西點燃,放到太子妃旁邊。”


    主子打架,當然是誰厲害聽誰的,太監拿著迷香就進去了。


    周述宣和陸廣白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周述宣閑暇時間突然問:“這迷香吸了是什麽效果?”


    “我也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不過按照往常的情況來看,應該人會神誌不清,隻要善於引導,能夠問出想問的東西。你放心,我有經驗。”


    都忘了問介必治了,不過陸廣白也習慣了,他總是有無數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隻能靠猜測判斷用途。


    等了一炷香的樣子,陸廣白估計已經差不多了,用布捂住自己的口鼻,跟著太監往裏麵去。


    在宮裏伺候的人一個個都有無數的心眼,知道那不是什麽好東西,都退在外麵的,裏麵隻有許梅棠一個人。


    陸廣白推門進去,就看見個女子坐在床上,目光呆滯,精神好像有些恍惚,人也跟著一晃一晃的。心裏突然有些沒了底,他是不是判斷錯了這迷香的效果。


    許梅棠感覺自己剛才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後這個世界就發生了改變,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裏。像是在宜春宮,又像是在慈慶宮。感覺有人進來了,抬頭望過去,現在她確定是在慈慶宮了,因為妙荔走過來了。


    那個賤人不是要死了嗎?怎麽又活生生的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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