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宣還在想她明白什麽了,按理說她應該猜不中自己的心思。難道她真的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他一舉一動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正想著,一隻手就探了過來,人也貼近了不少。妙荔臉色有些發紅,不慌不忙的解著他的中衣。


    周述宣一瞬間就知道她想明白什麽了,握住她的手讓她的動作停下來。聲音清冷,“你不是想明白了,你是想多了。”


    想多了,妙荔臉騰一下紅得很徹底,她沒臉見人了。把自己往被子捂了一點,問:“那……那王爺的意思是?”


    周述宣看著她,聲音溫柔的說:“我隻是想讓你躺在我身邊而已。”


    急不得他就慢慢來,她就是冰做的他都得給捂化了。


    此時的周述宣和白天的幾乎是兩個人,妙荔更加不好意思,人快縮到被子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像沒有把白天的理智帶過來,現在麵對周述宣隻有感情上的糾纏。感覺怪怪的,他的眼神太過……是一種妙荔說不出的感覺,反正就是直戳她心底。


    她這幅模樣是害羞了?


    周述宣在心中笑了一聲,又不是沒有和他睡過覺,害羞什麽?


    身體可以和感情分得那麽開……


    耳邊突然響起長公主轉述給他的話,周述宣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她以前該不會隻是單純的和自己睡覺吧?


    心情突然就沒有那麽好了,帶著懲罰性的握著她的手,沒有感情的說了一句,“睡吧。”


    說完,周述宣自己就閉上了眼睛。


    妙荔看他睡了,睜著眼睛等了會兒,然後動作輕柔的手想抽迴自己的手。誰想她剛一用力,手居然被握得更緊了。


    妙荔低低的喊了一聲,“王爺……”


    周述宣眼睛都沒有睜,命令一般,“睡覺。”


    她不是很習慣手被人握著睡覺,還是想讓他鬆開手,便又喊了一聲,“王爺。”


    周述宣真鬆開手了,卻偷偷的在她柔軟處掐了一把,又動作迅速的握住了她的手。


    “王爺!”妙荔還有一隻手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捂著自己的心口小小的罵了一聲:“登徒子。”


    周述宣聽著她略帶嗔怪的聲音笑了一下,然後理直氣壯的說:“讓你睡覺不睡覺,非要找點事情出來。”


    妙荔不再搭理他,他喜歡抓就讓他抓著,閉上眼睛睡覺。周述宣也閉著眼睛,卻怎麽都睡不著。


    耳邊的唿吸聲慢慢變得平穩綿長,她睡著了。周述宣這才睜開了眼睛,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臉,不聽話的人,然後把妙荔摟到懷中。


    這一夜,王府的女人除了妙荔沒有誰睡了好覺。


    許梅棠守著空空蕩蕩的屋子,隻覺得這房間冷得讓人心慌。口口聲聲說著自己腿腳不方便,和她分房而睡,然後又召辛了另一個女人。


    她是王妃,是他的妻子,不是他買迴家的擺件。


    晨起,妙荔從周述宣懷中悄悄的鑽出來。她睡覺太不老實了,每次醒來都在周述宣懷中。


    周述宣這幾天都沒有好好歇過,昨夜才算勉強睡了一會兒。醒來時伸手一摸,沒人。睜眼看,確實沒人。


    周述宣坐起來對外喊:“魏海!


    魏海小跑進來,沒等他問就貼心的迴話,“姑娘去鬆露院了。”


    “去哪裏做什麽?她生病了?”


    以前去可能是不想要孩子,但他昨晚都沒有碰她。


    “應該沒有。不過姑娘是拿著醫書去的,估計是去探討醫術了。”


    妙荔確實是去探討醫術了,她看了好多醫術,找到了個方子對周述宣的腿可能有用。卻不敢擅自用要,還是要去找那些大夫看看的。


    還是上次的張郎中,妙荔見他醫術還不錯,就把自己寫的藥方給了他。


    張郎中拈著胡子看了半天,最後點點頭說:“應該是可以一試的。”


    “會不會有不好的地方?”


    她隻害怕她沒有考慮周全,藥性衝撞,反而害了周述宣。


    張郎中又摸著胡子看了一會兒,說:“不會,這不是內服的藥,按理來說是沒有大問題。”


    妙荔一把搶過自己的方子,沒有好氣的說:“先生,你這麽含糊,真的讓我很忐忑。我不敢用了,萬一害了王爺就不好了。”


    一口一個應該,一口一個按理來說。這不是什麽小事情,周述宣的身子現在比什麽都重要。


    “我……我這是習慣,說話不能說死了。姑娘著方子真的沒有問題,大膽去用,出了事全算我的。”


    妙荔最後確認了一次,“真的沒有問題?”


    “沒問題,我用我家十餘口性命做擔保。”


    妙荔才不要他什麽性命,她隻要周述宣能夠站起來,然後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張郎中看著她的背影,歎了一口氣。自愧不如,麵上無光,她一個沒有任何根底的人想出了那麽好的方子,他們這些幾十年的郎中卻束手無策。唉,學藝不精。


    晚上,妙荔熬了一大盆子藥端進來。


    周述宣聞著這味道就心煩,他什麽時候能不喝藥了。一手拿著書,一手伸出去要接,半天都沒見藥遞過來。轉頭隻看見妙荔端了一盆子過來。


    周述宣愣了一下,就是把他殺了他都不相信鬆露院的人敢給他弄這麽大一盆藥過來。


    “這是哪裏來的?”


    “奴婢熬的。”


    周述宣盯著她手上的盆,思考它的用途,“熬這個幹什麽?”


    “奴婢看王爺的腿這麽久都沒有起色很著急,於是翻了許多醫書才找到這個方子。”


    妙荔一邊說一邊蹲下幫他脫鞋。


    原來是泡腳的,他就說不可能給他弄這麽大一盆過來。聽到是她翻醫書找來的方子周述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暖意,不論怎麽說,她是對自己上心的。


    “奴婢去鬆露院問過了,可以用的。來,王爺把腳伸進來。”


    周述宣聽話的把腳往裏伸,剛放進盆裏就迅速的抬起來了。


    “嘶,”周述宣吸了一口涼氣,“你是不是想燙死我?”


    妙荔探了一下溫度,確實有一點燙,燙也要泡。妙荔伸手去抓他的腳,直接就往盆裏擱,“燙一點才有藥效,王爺忍一忍。之前郎中就是說王爺的腿是寒氣入體,熱水才能驅寒。”


    周述宣忍著疼意,咬牙說:“心狠手辣的女人。”


    “怎麽說都是王爺,反正奴婢是為了王爺好。”


    見他老實不動了,妙荔才把自己的手拿出來。


    門外,許梅棠聽了一會兒了。她過門好幾天了,她昨天才看清周述宣的容貌。她這個王妃當得太委屈了,於是想過來看看。


    站在門口卻聽見周述宣在和妙荔說話,兩人居然有些沒大沒小的感覺。對著妙荔的周述宣才是她想要夫君,這一刻她居然有些羨慕那個做這下賤事情的奴婢。


    還是不進去了,這種場景看多了傷心。


    魏海剛好看見她出去的背影,進屋對著周述宣說:“王爺,王妃好像來過了。”


    “然後呢?”聲音冷淡,沒有一點感情,像在問一個外人。


    “然後就走了。”


    “走就走了。”


    魏海覺得是自己判斷失誤,這種事情根本不用來報。這個新王妃和以前那個沒什麽區別,一樣的不入周述宣的眼。


    妙荔站在一邊聽了兩句,還是忍不住開口,“王爺還是應該多陪陪王妃的。”


    正妻嫁進來快十天了都還是完壁之身,卻把時間都浪費在她一個侍妾身上,太不像話了。


    周述宣思慮片刻,像是在考慮她說的話,半天才說:“那你去把她叫迴來,我們三個人一起睡。”


    魏海現在恨不得的化身成一個大大的問號,提醒周述宣好好迴想自己說了什麽。這已經不是不規矩了,這是放蕩!


    妙荔臉色變得煞白,腳像灌了鉛不能移動,沒辦法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三個人睡在一張床上,那畫麵她不敢想象。


    周述宣輕飄飄的拋過來一句,“去呀。”


    妙荔揪著自己的衣服喊了一聲,“王爺……”


    周述宣冷哼了一聲,說:“記住了這是你自己不去的,以後再勸我多陪陪誰就想一想今天。”


    魏海在心中豎了個大拇指,周述宣這一招實在是高。想不到他家王爺還是個癡情種,在妙荔身上吃了那麽多虧生了那麽多氣都初心不改。


    “奴婢記住了。”


    她以後再也不勸他這些事了,本就和她沒什麽相幹。


    收拾好了後,妙荔還是在他身邊睡下。為了剛才的事,臉色沒有多好。


    周述宣也不是很高興,黑著臉冷著聲音,“你明明知道我心裏想的是什麽,不該把我往別的女人那裏推。”


    妙荔不想直麵這些,轉了身背對著他,“奴婢已經知道錯了,王爺早些睡吧。”


    “轉過來。”


    妙荔不得已又轉迴來,冷淡的問:“王爺有什麽吩咐嗎?”


    “沒什麽吩咐,隻是想說我這幾天心情不好,你不要招惹我。”周述宣抬手幫她掖了掖被子,輕聲:說:“睡吧。”


    這幾天為了立儲的事情周述宣心情很不好,他不想和齊王搶。


    看他睡覺還皺著眉頭,妙荔問:“王爺明日去上朝嗎?”


    “去。”


    大臣們遞了這麽久的折子,明天差不多就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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