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宣今天實在不太正常,到現在還沒有起床不說。剛才宮裏來人,也有小奴才進來迴他,也沒見他出來迎一下。


    魏海輕輕的推了他一下,周述宣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魏海當下心中斷定,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睡覺。


    妙荔聽見這話放下手中的簪子起身,爬到周述宣床前探頭去看,周述宣雙目緊閉,嘴上泛著不太正常的白色。


    妙荔心中暗叫不好,急急的喊,“魏大人,你快去找大夫。”


    魏海出去後,妙荔跪在床前,急得沒法兒沒法兒的。怎麽會這樣?昨天還好好的。昨晚他們還在商量,先不要和皇上說夏氏和人勾結要害他一事。周述宣現在還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扳不倒人不說,還容易在皇上心中留下壞印象。


    不過一夜的功夫,她成了皇上賜死的人,而周述宣現在昏迷不醒,這些事兒都從哪裏說起?


    魏海辦事極快,一眨眼的功夫屋裏大夫就站在屋裏了。


    這大夫今天像是尋死來的,屋裏的人急得都要殺人了,他捋著胡子慢悠悠的把脈。好一會兒才不急不緩的說:“迴大人,王爺這就像是普通的昏睡,待他睡夠了就會醒來。”


    “還要等多久?”魏海抓著那大夫問。現在人命攸關,實在等不了。


    大夫搖搖頭,很輕鬆的說:“這小人不知道,沒準兒。”


    催命的鬼就在廳裏喝茶,怎麽能沒準兒?!


    這妙荔姑娘在王爺心裏實不一般,如果王爺醒來看見人死了肯定會找他算賬。魏海心裏叫苦。抓著那大夫問:“有什麽叫醒王爺的辦法沒有?”


    那也是真的不怕死,大夫放慢了語氣說:“很多。隻是看大人敢不敢一試。像什麽給他一巴掌,澆桶水上去的都可以。”


    魏海現在恨不得給他一巴掌,這都是什麽餿主意?抬腿就是一腳,沒閑工夫搭理他,“滾滾滾!”


    魏海急得在屋裏亂轉,宮裏傳旨的公公又進來了,擺著譜問:“尊管,咱家一盞茶也下肚了,那姑娘上路了沒有呀?”


    妙荔苦笑了一聲,站出來,對魏海說:“奴婢知道大人想救我,可這畢竟是皇上的聖旨,王爺醒來估計也做不了什麽。”


    一個催得緊,一個又一心求死。魏海被逼無奈,聽了大夫的話,拿起桌上的茶壺裏麵還有昨夜的冷水。他豁出去了,周述宣醒來就是要弄死他,他也認命。為了個天仙一樣的人死,不冤!魏海手一抬,水嘩啦嘩啦的全部灑在周述宣臉上。


    周述宣睡得正香,突然感覺臉上一絲涼意。下雨了?強掙紮睜開眼,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個大茶壺懸在他臉上。


    周述宣摸了一把臉,咬牙怒吼:“魏海,你瘋了嗎?!”


    魏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趕緊迴了正事,“王爺您終於醒了,宮裏來了一道旨意,要賜死妙荔姑娘,奴才也沒辦法才做出這大不敬之事。”


    周述宣看了一眼屋裏,亂哄哄的站了一大群人,知他說的不假,怒氣消了一大半。腦袋上的水還沒有擦幹就在想,皇上怎麽會賜死他的侍妾,肯定是有人在搗鬼。


    魏海扶起扶起周述宣,讓他靠著床坐好。


    周述宣掃了一屋子裏的人問:“傳旨的人何在?”


    那太監跪到近前,“奴才見過王爺。”


    周述宣開門見山的問:“今日秦王妃是不是進宮了?”眼睛不停的在屋裏打轉,直到看見妙荔還好好的才停下。妙荔發覺他的目光,上前幫他收拾。


    “正是,王妃去了德妃娘娘宮中。”


    “她們在皇上麵前說什麽了?”


    王爺也真是料事如神,猜得分毫不差,跟在現場一模一樣。那太監支支吾吾的,“這……”


    周述宣渾身散發著冷氣,麵不改色的威脅宮裏來的人,“你還想站在走出王府嗎?”


    心說周述宣估計不敢動宮裏來的人,可沒有十成十的把握,那太監不敢拿性命去賭,太監馬上怕了,連連磕頭老老實實的迴話:“奴才也沒聽太清楚,隻知道娘娘她們說王爺寵妾滅妻,然後皇上就下了聖旨。”


    果然如此,那賤人肯定是去皇上麵前告狀,不敢說出真情,強行編了一個罪名給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他也不是那種會受不明不白冤枉的人,剛打他身邊人的主意,想瞎了心。


    周述宣又看了一圈亂亂哄哄的屋子,厭煩的說:“都出去。”


    那太監跪在地上不肯走,“王爺,陛下聖旨以下,不可再拖。”


    “出了事本王承擔,你狗命無憂,滾!”


    那太監也不敢再說什麽,乖乖的出去。魏海和妙荔留下伺候周述宣起床,周述宣瞪著魏海,“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往本王臉上潑水。”


    周述宣冷嘲熱諷一般來說都沒事,他如果真的生氣了,魏海現在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魏海帶著幾分抱怨的迴答,“王爺,奴才也不想,隻是您今天睡得太久了,怎麽叫都叫不醒,奴才也是沒辦法。”


    周述宣的動作頓住,被他這麽一說,心中倒想起一些事情來。這一段時間他都感覺有些睡不醒,平日裏精神也不濟,透著古怪。等夏氏的事過去,他一定要好好查查。


    換了衣服被攙到輪椅上,椅前落了一根銀簪,周述宣讓人撿起來,拿在手上把玩,心中大致猜到銀簪的主人是誰。這麽精細的東西,用來裝點容顏,怎麽老是有人想用來自殺呢?


    對妙荔招了招手,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很平淡的說:“跪下。”


    妙荔拿不準主意,聽話的跪在地上,周述宣抬手把簪子插在她頭上,“你長得不錯,不用這些金銀裝飾依然光彩奪目。要是真覺得素淡,戴些花就好。”


    周述宣這幾句話驚得魏海下巴都要掉了,他剛才是不是把水澆進王爺腦子裏了?這還是他家榆木疙瘩投胎的王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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