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順哲果然沒迴來,我有點放心不下,又打了個電話給那黎,本來是打算讓她一定要尊重順哲的意願。


    結果,接電話的卻不是那黎。


    “沒見過你這麽沒良心的女人!你就這麽把我給賣了?!”


    我吸了一口氣,幹笑兩聲,“早上好啊,順哲。”


    那黎這個垃圾,根本搞不定順哲,之前還敢大放厥詞。


    “你們是不是要迴帝都了?”順哲的聲音沉下去。


    我抓了抓頭發,看著身後收拾文件的宋祁言,“那個,你要是想迴去了,就自己迴來,不想的話,就在西部多玩兒幾天。”


    “這鬼地方有什麽好玩兒的?!”


    我:“……”


    這你別跟我說啊,跟那個打你主意的女人講。


    我撇撇嘴,“那黎吧,她也是真心……”


    “別跟我提她!”


    我嘴角抽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你……你怎麽拿到她手機的?”


    “這死女人想給我做海馬體切除手術,被我給放倒了,現在正躺在地上瞪我呢。”


    臥槽!


    第一天就這麽刺激嗎?


    我吞了一口口水,“那你現在迴來?”


    “現在外麵全是她的保鏢,我隻要一出去,估計就被打成馬蜂窩了!”


    “一個女人都搞不定,是你自己弱,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宋祁呀涼涼的聲音飄過來。


    我嘖了一聲,“你別說話。”


    還嫌不夠事大,對麵都快鬧出人命了。


    順哲估計是被宋祁言刺激到了,深唿吸一口,“我不迴去了。”


    “啊?”我有點懵,“那你能保證自己安全嗎?那黎答應不折騰你了不?要不你還是……”


    “你以為我真是弱雞?”順哲反問。


    我噎了一下,撇撇嘴,“那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麽?”


    順哲:“……”


    “算了,打給你也是浪費時間。”電話那邊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後又降低聲音,道:“以後是不是不會來西部了?”


    我聳聳肩,“你要是有事我會迴來救你的。”


    他嗤了一聲,“少騙我。”


    “騙你做什麽?”我站直身子,提醒他,“我知道你在西部有自己的人,但還是留了點東西給你,宋家在這邊的產業都隨你調遣,你和那黎別太較真了,人家不就是想跟你談個戀愛嘛。”


    “談戀愛用手術刀談?!”


    我:“……”


    “把手機給我。”電話那邊傳來那黎的聲音。


    我略微挑眉,對順哲道:“把手機給她,我想跟她說兩句話。”


    “這個妖女不會有好話說,你跟她有什麽共同語言?”


    我翻了翻白眼,“乖乖,聽媽媽的,讓我跟我兒媳婦兒說兩句話。”


    順哲:“……”


    他低聲罵了一句,估計是把手機扔給了那黎,我明顯聽到了手機墜落在地的聲音。


    那黎的聲音傳過來,“你以後別再迴來了,也別再打電話過來,我要是搞不定他,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嘶——


    真夠倔的。


    我嘖了兩聲,“姑娘,何必呢,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我就喜歡他這棵歪脖子樹!”


    我:“……行吧。”


    反正天高海闊,再也沒有第三方了,由著你倆隨便折騰吧。


    對麵又是爭吵的聲音,聽得我耳朵疼,幹脆就掛了電話。


    剛結束通話,宋祁言就過來牽我的手,冷漠地道:“別人家的事,你管那麽寬做什麽?”


    我聳聳肩,“紅娘病,其實每個人都有一點。”


    更何況那兩個人實在是有點意思,站在一起也挺養眼的,禍害配禍害,負負得正吧。


    我滿意了,抱著睿睿上車,宋祁言坐在我身邊。


    宋夫人和尋宋陽坐了後麵的車,我們一家一起去機場,一次性迴家。


    宋祁言習慣性地給我們買了三班飛機,沒有所有人坐同一班飛機,免得真的有意外,全軍覆沒。


    這種做法,總是會讓我產生一種背後發毛的陰森感,想了想,還是將睿睿交給宋夫人,我和宋祁言上了前一班飛機。


    “小家夥長大了,說不定要懷疑自己不是我們親生的。”宋祁言隨口說了一句。


    我聳聳肩,“別說他了,我不是也懷疑過?”


    宋祁言挑了挑眉,“也是。”


    飛機起飛,徹底離開西部,我的心也終於安了下來。


    落地的時候,外麵陽光還算美好,帝都的氣息還是那麽熟悉,隻是我差點忘記了自己身處娛樂圈,直到見到久違的接機。


    唯一的缺點就是,接機的對象不是我。


    “羨慕?”宋祁言看了我一眼。


    我們走的是貴賓通道,粉絲們根本進不來,我也沒有公布過自己的行程,沒有人接機是正常的。


    我搖了搖頭,“還好吧。”


    “過段時間吧,等你身體好點,再去看你喜歡的劇本。”宋祁言摟住我。


    我淡淡笑了笑,“倒時候再說吧。”


    娛樂圈的法則,向來是人走茶涼,更何況我又結了婚,想要走上巔峰,恐怕比登天還難。


    女明顯的劣勢也在於此,婚後不管紅不紅,都跟婚姻對象扯不開,紅了,人家說你靠男人,不紅,別人說你耽於家庭。


    坐上了車,我趴在窗戶上,將帝都的景象掠過一邊,恍惚發現。


    我竟然除了演戲什麽都不會,跟個廢物似的。


    “你現在不能吹風。”宋祁言將我拉過去,順勢關上了窗戶。


    我靠在他懷裏,沒有說話,又想著家裏還有幾個麻煩,迴去之後還要料理呢,實在是沒功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車一路開迴山莊。


    我直起身子,從鏡子裏看到,竟然是老王八親自來接的。


    宋祁言也不免正色,讓人早早停了車,我們是步行走到大門口的。


    誰也不敢叫老爺子聞汽車尾氣啊。


    “我那小重孫呢?”老王八略過我們往身後看了看。


    宋祁言頓了一下,解釋:“在媽媽那裏,馬上就迴來了。”


    老王八重重地嘁了一聲,十分嫌棄地揮了揮手,直接轉身往院子裏走,“浪費我時間。”


    我&宋祁言:“……”


    這些年的感情終究是錯付了,虧我們還鄭重其事地下車走。


    趕緊跟著進了大廳,我還以為會看到封天晴和江宇騰,結果大廳裏一片安靜,隻有傭人們整齊劃一的問好。


    老王八身邊的管家最上道兒,看我們疑惑,道了一句,“江家老爺子出來了,身子不好,江小少爺和封小姐都過去了。”


    我心中唏噓,江家經曆那麽多事,總算是苦盡甘來,可惜滿門榮耀,隻剩下祖孫兩人。


    就單是這件事,隻怕尋宋陽就難把自己摘幹淨,不能麵對江家,自然也不能麵對宋祁言。


    正這麽想著,外麵又傳來車聲,應該是宋夫人和尋宋陽到家了。


    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麵色嚴肅,沒有抬頭。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我和宋祁言一致走到一旁,不打算摻和。


    宋夫人抱著睿睿,身邊跟著尋宋陽,兩人走進來,到了大廳門口卻停住了。


    外麵午後的陽光正盛,這麽逆著光走進來,老爺子要看他們倆,甚至要眯起眼睛。


    尋宋陽就這麽站在門口,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我和宋祁言幾乎是下意識地後退,避開了長輩的禮,大廳裏的傭人也是麵麵相覷,趕緊成群地往後院退,就連跟著老爺子幾十年的老管家都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爸,不肖子迴來了。”尋宋陽說完這句話,重重地彎腰下去磕了一個頭。


    老爺子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握住拐杖的手卻泄露了他的情緒,指節都泛白了,可見用了多大的力。


    “明天去江家,給你江叔叔道歉,那時候再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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