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哲伸手過來彈了一下孩子的鼻子,隨口道:“取個名字?”


    我瞪了他一眼,把他的爪子拍開,“離我兒子遠點兒。”


    “剛才還質疑是不是親生的,現在知道是你兒子了。”順哲嫌棄地收迴手,離我遠了一點兒。


    我哼哼兩聲,側過身去,盯著孩子看了好幾眼,越看越覺得有點像我和宋祁言,尤其是眼睛,特別像宋祁言。


    “等他爸爸來取名字。”


    順哲瞥了我一眼,嗤了一聲,“那可能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我內心吐槽他們父子倆,手上仍舊是淡淡地護著孩子,悠悠地道:“他會來找我們的,要不是你和你那個老子都相信他會來,大概也不會這麽供著我們母子倆。”


    順哲的臉色微變,一看就是被我戳破了事實真相,從我床邊下去,背對著我站著,道:“你覺得他要是來了會是什麽結局?”


    “你死他活。”我隨口一說。


    “那你可真是高看他了。”順哲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自從我把你帶走,他就徹底沒了消息,連克洛斯那個變態都找不到他的蹤跡,十有八九是看望完你之後就被發現了,說不定情況比你還差。”


    我才不信!


    我親了親小家夥的臉頰,小聲說話:“寶貝,他說你爹壞話呢,別信嗷!”


    順哲:“……”


    小家夥忽然伸了個懶腰,小手手攥的緊緊的,“……唔。”


    我樂了,手臂顫抖地伸出去摟孩子,朝著順哲道:“看見沒,我兒子多聰明。”


    順哲:“……嗬。”


    他掃了掃小家夥,“他隻是餓了。”


    我怔了怔,“你沒給他喂吃的嗎?”


    順哲閉了閉眼睛,盡量克製,“他媽睡著,我怎麽喂他?”


    我:“……”


    完蛋,我根本就不是足月生的孩子,哪有奶,而且因為病毒的緣故,我一直都沒漲*,好像失去了這個功能似的。


    小家夥叫了一聲之後就開始低低的哭,聲音特別弱,和我想象中剛出聲的孩子完全不同。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看向順哲,“你……你想辦法,不可以餓到他的。”


    順哲重重地哼了一聲,“用到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有存在價值了?”


    我被他氣得頭發暈,耳邊又全是小家夥的哭聲,眼淚控製不住地出來,伏在枕頭上微微喘氣,“他要是餓死……要是……”


    “別哭!”順哲轉過頭捕捉到我眼角的眼淚,眼神登時收緊,走到我身邊替我擦眼淚,“你剛剛生產完是不能哭的,否則會留下一輩子的病根。”


    我抓住他的手腕,“那你倒是想辦法啊!”


    “是你把我抓來的,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早產生下的,他也不用受這種苦,你要負責的!!”


    順哲盯著我,氣得笑出來,單手撐在腰間,盯著我看,“我頭一迴聽人家說要綁匪負責的,我沒把你跟他撕票就算是對得起你們倆了!”


    我閉上眼睛,“那你把我撕票吧,別撕他,他還有人質價值。”


    “範媛!”


    “找吃的。”我閉著眼睛。


    順哲連續做了好幾下深唿吸,“行!”


    說完,速度從我眼前消失,嫌棄地毫不掩飾。


    我鬆了口氣,睜開眼睛,湊到小家夥身邊,小聲哄著:“乖……”


    “你少折騰一點吧,不要引起別人注意,要不然那群變態把你帶走,親爹都救不了你。”


    也不知道宋祁言現在怎麽樣了,順哲剛才說的話我嘴上說不相信,心裏卻害怕,他的處境就算不危險,隻怕也不安全。


    我正在思考,忽然,砰地一聲,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我驚了一下,一抬頭就看到克洛斯一身白大衣走進來,臉上照舊是溫和的笑容。


    丫的,還是引來這老怪物了。


    “這孩子身體健康,是個喜事,我是來恭喜範小姐的。”他一點也不客氣,讓人拉了椅子在我對麵坐下。


    我抬了抬頭,朝他點頭示意,“小孩子出生,沒病沒災的,確實是好事,我也有點驚喜。”


    “範小姐不知道吧,你生產這幾個小時發生了不少事。”他忽然抬頭,定定地看著我,溫和的眼神中蔓延出一點陰森。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將孩子往身邊攏了攏,“我睡得糊塗,連孩子被抱走都不知道,當然也不會知道期間發生過什麽?”


    “我那個傻兒子,一定要親自守著你,期間進去的醫生都隻能是他信任的,就算是這樣他還不放心,搬了凳子換了防護服坐在隔間裏,每隔十分鍾進去看一次。”克洛斯眯起眼睛,聲音低沉,“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很是為難。”


    我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順哲是這麽護著我的,一時間找不到話來說,扯了扯唇角,“他……辛苦了。”


    “辛苦?”克洛斯冷哼一聲,臉上笑容收斂,“我的傻兒子折騰這麽久,竟然就隻得範小姐這麽一句?”


    我閉了閉眼睛,“克洛斯先生,看樣子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說清楚。”


    “什麽?”


    我盯著他,一字一頓,“我已經結婚了,並且現在還有了孩子,和您的兒子不會有任何牽連。”


    “那你就應該早點和他說清楚!”


    要不是沒力氣,我一定爬起來揍這個變態一頓,根本就不講道理。


    “他從前出現在我身邊,身份是管家,你覺得我會和一個管家產生感情?”我冷笑一聲,鄙夷地看著對麵的人,“我會來到這裏,是被他下了藥騙來的,從道理上講,我們之間並不存在發生感情的可能性。”


    “還有!”我提高了音量,“如果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有感情,那我覺得,十有八九不是感情,而是生病了。”


    “斯德哥爾摩,您應該聽說過吧。”


    “範小姐。”對麵的人總算是忍不住,出聲打斷了我的話,臉色難看異常。


    我深吸一口氣,擔心孩子被嚇著,替他捂上了小耳朵,不看對麵的人,“您如果是來看孩子的,那我表示感謝,但您如果是因為順哲來指責我,那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不用想也知道,當年那個女人會處在怎樣的艱難情況中,每天麵對的都是一個根本說不通的變態,簡直就是折磨。


    “看樣子我們之間應該不會有共同看法了。”


    我輕輕翻了翻眼皮,“按照您現在這個思維邏輯,永遠也不會有。”


    “那好。”他笑了笑,站起身,吩咐身後的人,“把孩子帶走吧。”


    “你敢!”我立即抱緊孩子,沒想到這人這麽卑鄙,立刻馬上就翻臉用孩子來威脅我。


    “範小姐,對於你這樣的固執和不聰慧我表示非常遺憾,如果你改變了注意,願意和順哲發展關係,那我們也許還可以再好好談。”


    臥槽!


    你他麽這是逼婚啊!


    我被這一波流弊操作搞得腦袋暈乎,深唿吸好幾口才緩過來,喘著氣說話:“你要把我的孩子帶走,他迴來了,你也不好交代。”


    “範小姐這一邊拒絕一邊利用的態度,是從母親身上遺傳的嗎?”


    我噎住,想了想,立刻堵住,“您這抬杠的本領應該也是祖傳的吧?”


    克洛斯:“……”


    “別用孩子威脅我,在宋祁言那裏,這小家夥沒我重要,我並不會拿自己換孩子。”


    “是嗎?”


    克洛斯涼涼地掃了我一眼,看向身邊的人,“把孩子帶走,送去實驗室。”


    “誰都不許動。”


    我正抱緊孩子,準備做垂死掙紮,順哲就端著東西走進來,最明顯的是個小奶瓶。


    他徑直走過來,推開一群守衛,將奶瓶試了試溫度,送到小家夥嘴邊,又扶著我的手握住奶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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