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你的信用值,我暫時不能相信你,等我想想吧。”我躺下來,閉上眼睛。


    那黎嘖了一聲,站起身,不知道在床頭放了什麽東西,起身離開。


    門一開一合,又有冷風逼進來,我打了一個寒顫,睜開眼睛,盯著床頭櫃上的小盒子。


    應該是藥,和她上次給我的差不多。


    故技重施,確實有點效果,還真讓我感動了一下。


    我伸出手,順勢把那小盒子推到了垃圾桶,牆頭草兩邊倒,鬼才相信你。


    寧願錯失良機,不能踩進陷阱。


    沒力氣爬起來洗澡,我直接就熄了燈,打算休息。


    房間裏黑漆漆的,外麵還有陣陣喧囂,別人的熱鬧我進不去,我的孤獨別人進不來。


    心裏煩躁得很,有關於宋祁言的畫麵一個接著一個的閃現,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平安,失蹤這麽久,說不定已經遇害了。


    我頭疼得厲害,耳邊嗡嗡嗡地響,胃裏麵也不舒服,從上飛機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加上快要生了,本來就腸胃不好,總覺得想要吐。


    剛開始那幾個月我害喜不嚴重,最近這幾天反而嚴重了,食欲不振,常常嘔吐。


    胃裏麵一陣翻騰,我趕緊挪到床邊,將垃圾桶拿到邊上。


    果然,剛剛趴下來沒一會兒,胃裏就控製不住地向上翻湧,吐了個昏天暗地。


    我靠在床頭喘氣,掙紮著給自己倒了杯水,漱完了口才稍微舒服點。


    “宋祁言,你可真夠喪的,老婆孩子跟著你一塊兒受苦,還敢玩失蹤。”我嘴裏嘀咕,眼淚就控製不住地往下掉,一個人在黑暗裏叨叨。


    門似乎有點動靜,我安靜了一下,細細聽聲音又好像沒有聲音。


    我哼哼了兩聲,想著也不會有人這個時候進來,就繼續吐槽宋祁言。


    “不識好歹,想跟我同甘共苦的人多了去了,就你矯情。”我抹了一把眼淚,越說越難過,要不是擔心驚動江宇騰他們,早就嚎啕大哭了。


    周圍一片漆黑,隻有淡淡的月光投進來,我又閉著眼睛,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坐了下來。


    話剛說完,就聽到一道男聲。


    “我也覺得我自己矯情,最近幾天一直在反省。”


    我:“……”


    我身子僵硬了一瞬,夢眨眼睛,確定周圍又沒了聲音,立刻就罵了一句,“臥槽,完了,死球了,我都出現幻聽了。”


    噗!


    等等?!


    誰在笑。


    我心裏一震,有點不可置信,探過身子,朝著黑暗的地方伸過手。


    果然摸到平涼涼的皮膚,我觸電般地把手縮了迴來,還是有點不確定,趕緊抱著肚子往邊上縮了縮。


    “自報家門,麻利點兒。”


    枕頭裏下有宋祁言留給我的腔,我悄無聲息地摸了上去,一把握住,一旦對麵的人有不軌行為,立刻動手。


    “宋祁言,範媛的老公。”男人笑出聲,聲音有點低啞。


    我內心臥槽了一句,趕緊側過身子,用力睜眼睛,借著月光去看男人的臉龐輪廓。


    果然是他……


    “真的是你啊……”


    眼淚立刻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還掉個沒停,我反應過來,立刻就抱了上去。


    他身體好涼,抱住我的時候小心地避開了我的肚子,喟歎一聲,“對不起。”


    我吸了吸鼻子,前一秒還想揍他,這一刻哪還有那麽多心思,哭都來不及。


    “你……你不是失蹤了嗎?”


    “都是掩人耳目的,我確實是被抓了,隻不過是意料之中,故意讓他們抓我的。”


    我抽噎兩聲,從他懷裏出來,“什麽意思?那你現在出來是偷跑出來的,還是什麽情況?”


    他穿著鬥篷,還是深夜過來,一看就是想掩飾蹤跡。


    我迴過神來,有點自責,“我是不是給你拖後腿了,你是不放心才過來看的,你這麽過來會不會泄露蹤跡?”


    “好了。”他撫來撫我的腦袋,安慰我,“沒事的,一切都打點好了,不會有人知道我的蹤跡,除了你。”


    我心裏不放心,低下頭去想了想,要不還是讓他趕緊走。


    “寶寶是不是要出生了?”他伸出手,在我肚子上輕輕刮了兩下。


    小家夥好像感應到了,立刻就在我肚子裏踢了兩腳,鬧得我不得不換個姿勢,跪著跟宋祁言說話。


    “你不用擔心的,我身邊好多人,他們會照顧好我。”我握住宋祁言的手,略微搖了搖頭,“這麽危險,你不應該來的。”


    “我不放心。”他伸過手來,輕輕碰到了我的臉頰,道:“我在這裏聽了不少關於你的事,知道你在帝都做了很多,一定很辛苦,我怕你為我擔心,到時候作出什麽傻事。”


    他真的了解我,來之前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他真的在西部出事,我就在這兒陪著他一起死,順便拉那群不知死活的老家夥下地獄。


    “你走之前也不跟我打招唿……”我聲音哽咽,深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就這麽走了,我怎麽可能不怕,我怕我們那天見麵就是最後一麵了,我還在跟你吵架,那會成為我一輩子的遺憾的。”


    我說到一半,又搖搖頭,“不對,你要是在這裏出事,我不可能一個人活。”


    “胡說。”男人訓斥一聲,坐近一點,將我抱進懷裏,“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能有這種念頭。”


    我湊在他的頸窩處,閉上眼睛,“我撐不住的,如果沒有你。”


    媽媽走後,我就隻剩下自己,就算遇到再多人也都沒有安全感,和眼前這個人結婚,是我下的最重要的決定。


    我要和他白頭偕老,攜手度過所有難關,如果渡不過,那我也陪著他承擔後果。


    “你什麽時候走?”


    他蹭了蹭我的臉頰,“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說完,他起身扶著我躺下,又替我蓋好被子,然後靠在床頭,讓我枕著他的腿。


    我知道他比我困難,還要趁著風聲鶴唳的時候來看我,心裏更加難過,心疼的無以複加。


    “上官琛沒事。”我想了想,該告訴他一點好消息。


    他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還真在意阿琛啊?”


    我哼了一聲,偏過腦袋,不說話。


    那個家夥,等這件事情過了之後,絕對讓他滾去國外好好休養,最後不要迴來。


    “不需要多想,閉上眼睛,睡覺。”


    “哦……”


    有他在我身邊,我心安不少,渾身的不適感也消失了,唿吸都變得平穩柔和。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就聽著他一直在跟我說話,聲音輕輕的。


    等我再醒來,房間裏已經是滿室陽光,小小的窗戶,帶來不小的溫暖。


    外麵有人敲門,應該是順哲。


    “進。”


    門被打開,果然是順哲,他沒有走近,站在門邊。


    “早餐準備好了。”


    “端進來吧,我洗漱一下,有事要跟你說。”


    我下了床,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悄悄地打量了他的神色,猜測他應該不知道宋祁言來過,他都不知道,那昨晚宋祁言的出現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早上那家又來過人,送來了藥膳。”


    我翻了翻眼皮,“怎麽跟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那黎應該還留下話了吧?”


    “留下一個地址。”


    應該就是她昨晚說過的村子,我放下手中的毛巾,略微猶豫。


    “你安排幾個探查方麵的高手,去地址上的地方勘探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地下城的痕跡。”我走出盥洗室,看向順哲,“等結果出來再說。”


    “好。”


    我走到桌邊,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全是奶製品,聞著就讓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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