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個案子都是團滅,林森那一家子竟然還有人活著,有點不合常理。


    “林家在帝都有點人望,算是書香門第,祖上三代都是高校教授,有點紅色背景。”宋祁言解釋。


    難怪,這樣的背景,如果出什麽事,絕對不好解釋。


    “從林森查不好查,太敏感,倒不如從蕭璿那裏查。”宋祁言將我攏入懷中,替我蓋好被子。


    周圍一片安靜,我伏在他胸口,心裏噗通噗通地跳,覺得這個天大的網隨時隨地就要落下來了。


    折騰地太累,沉沉地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宋祁言竟然還在,披著外套坐在我床邊的小桌子上辦公,可憐兮兮的。


    他聽到動靜,迴頭看我,過來幫我拿衣服,又替我穿上,一句怨言也沒有。


    我心裏甜絲絲的,等他幫我穿完,轉眼就跳下了床,本來是潛意識的動作,結果嚇到了我自己,趕緊低頭去摸摸肚子。


    他嘖了一聲,在我腦門兒上狠狠彈了一下,“你沒腦子嗎?”


    我撇撇嘴,輕聲嘀咕,“那我不是高興嘛?”


    他翻了個白眼,走出去,讓人把早飯送進來,盯著我吃。


    “晚上有個晚會,你忙完了,估計還不能休息。”


    我眼前一亮,“西部這鬼地方也有宴會?”


    他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擦嘴,“官方舉辦的晚會,都是些老藝術家,頒的獎也是國家認證。”


    娛樂圈每年流量出不少,但真正有一級演員頭銜的少之又少,都是些早年演話劇舞台劇出名的老戲骨,十個有九個瞧不起新生代演員。


    宋祁言估計是看出了我的顧慮,解釋道:“我們隻是去參加典禮,你又不上台,不用緊張。”


    我點了點頭,還是有點不放心,官方的東西對於娛樂圈的小花小生來說是塊燙手的山芋,想吃又怕被傷著,稍不留神被官方拉了黑,後麵基本就沒戲唱了。


    吃完早餐,宋祁言去處理他的事,我去片場。


    經曆了昨天的事,片場明顯死氣沉沉,隻有秦導對我的態度更加熱忱,第一場戲過後,還讓我進影棚看看效果。


    “難怪年紀輕輕能做視後,這幾場戲的把握非常準。”秦導閉著眼睛誇我,屏幕上的畫麵早就切換成了範瑤。


    影棚裏人不多,也是不想聽秦導這無腦吹的樣子。


    我想到蕭璿的事,故意拿出手機,刷刷當年的消息。


    秦導果然注意到我畫麵上的東西,謔了一聲,撇開眼去,“怎麽看她?”


    我聽他的語氣,倒像是認識蕭璿,“前幾天看到她戲的片段,覺得可惜了,這麽有天賦的演員,要是不去世,估計如今地位也不一般了。”


    秦導嗬了一聲,擺擺手,“那可是高看她了,演技有,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可惜不是混娛樂圈的料,滿腦子談戀愛,走得長才是有鬼。”


    “怎麽說?”我露出八卦的眼神,湊過去,壓低聲音,“我聽人家說,她被人包養過?”


    秦導嘖了一聲,捋了捋兩撇小胡子,望四周看了一圈,側過身子,“豈止啊,差一點兒就母憑子貴借種上位了。”


    “可惜了。”他嗤笑一聲,“生下來是個女孩兒,那富商家裏聽說早就有兩個女兒了,就想要個兒子,還以為她能生下來,誰知道是比超出問題了。”


    我歎了口氣,“那富商就這麽不管了?”


    “哪能管啊,本來就是假的皇帝,靠著老婆上位的,想著為了兒子破釜沉舟,這麽一來,還不趕緊迴去挽迴老婆?”秦導哼哼兩聲,目露鄙夷,“沒有做豪門太太的命,還把事業整垮了,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這麽一說,全跟範家的情況吻合。


    隻不過以範夫人的性格,頂多弄死蕭璿,不至於連孩子都逼死,這等於跟範老鬼撕破臉皮了。


    “不過當年的事也難說。”秦導又唏噓一聲,“要不是媒體跟的太緊,綁匪估計也不會撕票,那孩子才十幾歲,死得那麽不體麵。”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喝了一口水又繼續,“要不是這事兒,國內當時幾個大花早就走上國際舞台,生生是被嚇得急流勇退了。”


    我扯了扯唇角,看到範瑤走過來,從座位上站起來,道:“光掛著說話,秦導估計要講戲,我去休息一會兒,等會兒見。”


    “行,你忙著。”


    走出影棚,和範瑤撞了個正著,她雙臂環胸,斜了我一眼,“秀恩愛,死得快,少囂張吧。”


    我略微挑眉,不知道又哪裏得罪她了,還有這關秀恩愛什麽事。


    往休息室走,路上遇到不少工作人員,人手一杯咖啡,看到我都笑嘻嘻地道謝。


    我摸不著頭腦,走到休息室看到倆門神才明白過來,是宋祁言來了。


    推開門,果然看到男人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單手放在膝蓋上,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怎麽看都挑不出缺點。


    看到我進來他也沒抬頭,直到我拿出手機拍完他,他才放下手中的報紙,靠在沙發上看我。


    我撲到他懷裏,跨坐在他腿上,放肆地摟住脖子,“一來我劇組就勾引人家小姑娘,一個個拿著咖啡對我說謝謝,眼睛裏全是嬌羞。”


    “為了給你長點麵子,我連發蠟都打了。”他一口咬在我唇上,壓低聲音,“真沒良心。”


    我摸了摸他的頭發,真打發蠟了,騷斷腿。


    “我馬上就要顯懷了,到時候就一臃腫婦女,站在你身邊豈不是不般配?”我咂咂嘴,想要從他身上下去。


    他一把拉住我,嘖了一聲,按住我後腦上就吻上來,吻完又嫌棄,“你這是什麽蠢腦迴路,你就是臃腫,也是可愛的臃腫。”


    瞧瞧,生活所迫,宋導都會說瞎話了。


    我雙臂環胸,歎氣,“你也別哄我高興,我這一懷孕,多少人等著接盤呢,你趁早迴公司去,還能欣賞環肥燕瘦爭奇鬥豔。”


    他瞪了我一眼,將我從他身上挪開,又將我攔腰抱起,放在了妝台前的椅子上,“少想不存在的。”


    我雙手撐著下巴,等他拉開行李箱,從裏麵翻出給我準備的晚禮服。


    化妝師被攔在外麵,敲了門,我迴了一句不用打發了出去。


    這點小事,我完全可以自己來。


    一邊看小妖怪整理衣服,一邊給自己化了個淡妝,一迴頭,就看到他倚著衣架定定地看著我。


    黑西裝,配白色長裙。


    天生一對。


    換好衣服,和他一起站在鏡子前麵,就剩下眉毛沒畫。


    “給我畫眉?”我歪過頭看他。


    他皺了皺眉,拿起妝台上的眉筆轉了一圈,“不是不可以,反正眉毛不在我臉上,你高興就好。”


    我翻了翻眼皮,坐了下來,朝著他的方向仰起頭,閉眼,“畫吧。”


    男人輕輕托住我的下巴,略微彎下身子,似乎是端詳了一下,然後才動我的眉毛。


    一筆一畫都是輕輕的,就像是羽毛劃過,溫柔的無可無不可。


    他畫了好久,我脖子仰地都酸了,他才有點不滿意地說好。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略微詫異,挑眉看身邊人,“宋導,技術不錯啊。”


    他單手撐著妝台,露出得意之色,“三分功力。”


    嘁——


    欣賞了一會兒眉毛,心情大好,聽到外麵的敲門聲。


    “少爺,那小姐的車在外麵,說是順路,請您和少夫人一起過去。”


    我閉了閉眼睛,看向宋祁言,“她又不是娛樂圈的,過去湊什麽熱鬧?”


    宋祁言冷哼,“她想湊的熱鬧可不是娛樂圈的,是跟你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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