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舔了舔唇,壓抑住內心躁動的小宇宙,拉著他的手坐在床邊,這才小心翼翼地給他揉額頭上那一塊青紫的地方。


    “鼻涕妞,我把風信子救活了。”


    揉著揉著,他忽然開口,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我,透著求表揚的微光。


    我愣了一下,鼻涕妞?


    腦子裏一晃,閃現出一段聲音,似乎是他在我耳邊說過的話。


    一個不留神,手下的力氣用大了一點,他嘶了一聲,又是啪的一下拍開了我的爪子。


    “鼻涕妞,你弄疼我了!”萌物皺眉,退後一點,瞪著我。


    “不是,誰是鼻涕妞?”


    我雙臂環胸,扔了毛巾,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把這隱藏的情敵弄清楚,洋蔥的親媽是個鼻涕妞?


    他臉頰有點紅,輕哼一聲,瞥過臉去,額頭頂著一輪滿月,不想理我了。


    我看著他脫衣服上床躺著,然後掀開被子裹好自己,不講話,但是睜大眼睛盯著我,我走到哪兒他的視線也跟到哪兒。


    嘖嘖,果然不管什麽版本的宋祁言,都是有智商的。


    我走到他床邊,蹲在他麵前,和他視線相平。


    “宋宋,鼻涕妞是誰,給我講講唄。”


    他皺皺眉,打了一個哈欠,往被子裏又縮了一點,“你騙我喝酒……不是好人……”


    嗯?


    我齜牙,湊過去嗅了他一口,“胡說,哪有酒,那是南瓜羹,好喝的。”


    “你上次騙我吃生雞蛋,還說可以孵小雞呢。”


    他低聲嘟囔了兩句,聽得我摸不著頭腦,我差點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宋祁言。


    騙小孩兒吃生雞蛋,這事兒我以前還真幹過,隻不過對象是杜飛那個蠢蛋呀。


    “宋宋,我跟你道歉,以後不騙你了。”我腦筋一轉,湊過去親他一下。


    他眼睛裏忽然亮晶晶的,翻了翻身子,靠近我,我都能看到他瞳孔裏我自己的倒影。


    “鼻涕妞,你偷親我。”


    “不是,我那是光明正大地親。”我微笑。


    “不公平。”他抿抿唇,眼圈周圍都是紅紅的,有點不好意思地湊過來在我鼻尖吻了一下,“我也親你一下,原諒你了。”


    ???


    我擦!


    我吞了一口口水,差點沒支撐不住坐在地上,用手抹了一把鼻子,放到眼前一看。


    “鼻涕妞,你流鼻血了。”


    “嗯,我看到了。”


    不行,太丟人了,被宋祁言萌出鼻血。


    我蹭的一下站起身,跑到浴室裏趕緊拉開是水龍頭,沾涼水拍打額頭,一轉身,就看到宋祁言裹著輩子站在浴室門口,一臉新奇地看著我。


    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我輕咳一聲,“那個,你要不要先睡覺?”


    他搖搖頭,“不行,我不能睡你房間。”


    “為什麽?”


    “媽媽教的,不可以睡女孩子房間。”


    ???


    這是什麽操作,宋導這一喝多就穿越到幼兒版本了?


    我掐了兩坨餐巾紙,塞住兩個鼻孔,牽著他往床上坐,結果我一上床他就挪了一下,和我保持距離。


    鑒定完畢,小時候的宋導也很傲嬌,明明很喜歡我,卻還要保持距離。


    “你別亂跑,我去洗個澡。”


    萌物點點頭,抱著被子看我。


    我拿了衣服,速戰速決,連頭發都沒有洗,趕緊出來鑽進被子。


    “鼻涕妞,你能不能跟你媽媽說,不要搬家。”


    “搬家?”我愣了一下,忽然想到,小時候我和媽媽確實經常搬家。


    他眼瞼垂了垂,用手指摳了摳枕頭,“我不想你走……”


    我心神一晃,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被自己錯過了,用力抓了抓頭發,在腦海裏思索。


    “我不走,哪都不去。”我伸手抓住他的手,往他身邊湊了湊。


    他有點不好意思,卻沒有推開我,放在被子裏的手悄咪咪地拉了我的手。


    “明臣是壞人,他老是搶我東西,你不要和他玩兒。”


    明臣……


    這是宋天縱以前的名字。


    我舔了舔唇,更加暈頭轉向,但還是看不下去宋祁言沒有安全感的樣子,伸手過去抱住他。


    “嗯,我不跟他玩兒。”


    他笑了,下巴在我頭頂蹭了蹭,伸手迴抱住我。


    “你放心,等我迴家,我就把我的零花錢都給你,你也可以買小兔子。”


    小兔子?


    我眼睛瞪大,撐起身子,盯著他看,“宋宋,你小時候不是住在別墅裏的?”


    印象裏很小的時候媽媽常常搬家,為了躲範老頭兒那一家子,又一次我們搬到秦家口,鄰居有好多小孩子,那段時間流行養小白兔,小夥伴們人手一隻,一到晚上就拎著兔子出去溜達。


    我也喜歡,可是知道媽媽不容易,我也從來不開口,就總趴在窗戶口盯著外麵的小朋友看。


    後來突然有一天,我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家門口一隻兔籠子,裏麵是一隻超級好看的兔子。


    可是宋祁言怎麽知道?


    “我當時一直住在別墅裏。”他揚起下巴,有點暈乎乎的,眼睛都迷了,還保持著孔雀的姿態,“我們家房子可大了。”


    熊孩子,小時候肯定也很欠抽,這種脾氣的小鬼我小時候不可能交過。


    靜了一會兒,我側過身瞥他,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唿吸均勻,隱約可以嗅到一點點酒氣。


    本來是想捉弄他一下,結果這挖出來一大堆陳年舊案,還說不清楚,這叫什麽事兒啊。


    怕他明天起來頭疼,我又下去擰了毛巾給他揉額頭,一直到他眉頭慢慢舒展,我才放心地在他身邊躺下。


    熄了燈,周圍籠罩著淡淡的酒味和薄荷香氣,混起來是一種奇妙的味道。


    咂咂嘴,渾身放鬆下來,打算閉上眼睛。


    忽然,身側的輩子被人用力掀開,我刷地一下睜開眼睛,來不及反應,黑影已經欺身而上,將我一動不動地壓住。


    “宋宋……”


    “你膽子肥了是不是?”


    嗯?


    我眨眨眼睛,反應過來,一口老血悶在喉嚨裏,果然南瓜羹喝少了,這才幾個小時就不起效了。


    “不是,宋導,你這大半夜的……”


    啪的一聲,床頭燈被打開,我睜開眼睛就看到宋導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瞪著我。


    “你要是現在告訴我我是無氧唿吸自己產生的酒精,我就真的服你。”


    我眼前一亮,“這個解釋不錯哎。”


    “範媛!”


    我覷著他的神情,輕咳一聲,戳戳他的胸口,“宋導,我也是好心,我哪知道你不能吃南瓜啊。”


    嗬!


    他冷哼一聲,對我的拙劣演技嗤之以鼻。


    身上輩子忽然被掀開,大半夜的,宋導嗅了一口身上的味道,覺得無法忍受。


    於是乎,我就聽到一句命令。


    “去空調底下站著,我去洗澡。”


    我瞄了一眼上麵的鍾,欲哭無淚,“宋導,兩點了……”


    宋導沒理我,打開了房間裏所有的燈,瞬間世界都亮如白晝,我坐在床上,開始懷疑人生。


    認慫地去空調底下站著,我自我反思,真不應該輕敵,在萌物宋導出現的時候就應該騙他把那一鍋南瓜粥都喝了。


    衛生間裏是嘩嘩的水聲,我隔著水晶門欣賞宋導的肉/體,心神疲憊,淩晨兩點感受著宋導的精分,鼻子裏兩坨紙很委屈。


    “宋導,要我給你搓背不?”


    沒人理我。


    我嘖了一聲,鍥而不舍,“你拿小內內了沒?要我給你送進去不?”


    還是不理我,宋導一碗南瓜羹成仙了,對我的勾引視若無睹。


    赤腳站在地板上,就算有地毯也冷,我又開始兩隻腳互相搓的模式,等宋導出來處理我。


    嘩啦一聲,門被拉開,宋導穿著浴袍,胸口大敞,臉色暈紅,眼神卻不耐煩地要死。


    “說吧,打算讓我怎麽處置你?”


    他坐在床邊,一隻腿曲在床邊,手肘撐在腿上,慢條斯理地擦頭發,眯著眼睛打量我。


    “要不……我們床上處理?”我挑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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