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男人真的是鬼話連篇,昨晚在月光下說了感動人心的情話,第二天,就人間蒸發了。


    我看著空蕩的別墅,有一瞬間的驚慌,直到看到茶幾上的紙條。


    ——有事,找江宇騰。


    是出差了嗎?


    可是為什麽連電話都打不通,一瞬間,整個世界關於宋祁言的消息好像都消失了。


    我坐在客廳裏好久才冷靜下來,發了一條信息給江宇騰,卻沒有得到迴複,這家夥一直都是秒迴的。


    心裏更加慌亂,隻能打電話給杜飛,關鍵時刻還是這家夥靠譜。


    “他既然給你留紙條了,你就安心唄,我告訴你啊,你這位宋導絕壁不是一般人,就上次,我查到他那個個人信息,竟然是一級加密,差點沒給我反追蹤迴去。”


    “什麽人的信息會一級加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


    杜飛默了片刻,道:“正撫機要人員……”


    “算了算了,你別瞎猜了,先幫我做個其他事兒。”我避開這個話題,不想去深思宋祁言的身份。


    “說吧,又有什麽求我?”


    “你幫我查查,陸家在商界都有哪些合作,方便的話,給我注意一下他們的股票。”


    對方嘖了一聲,“你這是要搞事情啊?陸家家大業大,整個東北都沒幾家敢跟他們杠上,你這……”


    “錢不是問題。”


    “嘖嘖嘖,你這語氣怎麽好像跟突然撿了幾個億似的。”


    我抬頭,望了望天花板,憂傷明媚,“你錯了,我不是突然撿了幾個億,我是突然撿了好幾百億……”


    杜飛:“你認真的嗎?”


    我:“真的。”


    杜飛深吸一口氣,“大佬,說吧,您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我坐直身子,將刀叉丟進了方便麵的碗裏,語氣嚴肅,“就一條,搞死姓陸的。”


    杜飛:“……”


    ……


    和杜飛“叨叨”了一會兒,我還是強撐著精神去了兩生花的劇組,宋導不在,我還是要好好過活的。


    江宇騰的信息迴國來,也就幾句廢話,“放心,我哥隻是迴家了。”


    迴家,宋導的家在哪兒,我這個女朋友,一無所知!


    火大到一個極點,偏偏蔡雨萱那個女人還隔三差五地來我麵前晃一晃,再加上蘇栩橙在表演的時候總是喜歡“超常發揮”,我一天下來,無比疲憊。


    拎著包出劇組的時候,卻覺得哪裏不對勁,一直有人對我指指點點,直到小秦一臉興奮地走過來。


    “姐,快看熱搜,有好事,大好事!”


    我拿出手機,迅速上下翻了一下,震驚,手指往下翻的速度都控製不住地加大。


    《皇朝》官宣了,除了蘇栩橙和一個外籍男演員,加了兩個配角,一個是我,一個是——宋祁言!


    ——這個新年,歡迎天使降臨人間@蘭可兒@範媛。


    我舔了舔唇,還有點懵逼,高跟鞋的刺耳聲就傳過來了。


    “裝什麽裝,這個角色是怎麽來的,大家心知肚明,要不是栩栩有實力,你估計就要演女主了吧。”


    我翻了翻眼皮,轉過身,眯起眼睛,月牙笑,“你隻說對了一半,我演不到女主,不是因為她有實力,而是——我、不、想、演。”


    “不要臉。”蔡雨萱嗤笑一聲,“這種話竟然也說得出口。”


    我懶得跟她廢話,舔了舔後槽牙,思考著要怎麽在宋導迴來之前,給他準備一份大禮。


    一把推開“麵目猙獰”的蔡雨萱,我盛氣淩人地踩著高跟鞋走出現場,周圍的場記助理全都乖乖後退,看我的眼神也都是怯怯的。


    “姐,你最近好囂張哦。”小秦在沒有人的時候悄咪咪開口。


    我坐上保姆車,靠在椅子上,悠悠地道:“前段時間是內分泌失調,今天是——內分泌崩了。”


    小秦撓了撓後腦勺,“您失戀了?”


    我歎了口氣,“不是。”


    小秦鬆了口氣,我又道:“我恐怕是喪偶。”


    小秦:“???!!!”


    宋導不在,我和喪偶有什麽區別,就是一條無法翻身的魷魚。


    手機接收到消息,是杜飛,約我在附近一家餐廳見麵。


    這家夥,這個時候找我見麵,基本等於頂風作案,估計是真的有重要的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小秦在市區了繞了一圈,然後在無人的僻靜處下車,然後又戴著口罩打車繞迴了劇組附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杜飛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我推開包廂門的時候,他正拿著望遠鏡對著外麵看什麽。


    “瞅什麽瞅,我們這一整個劇組都是直男。”我白了他一眼。


    他嘁了一聲,瞥我,“少蒙我,張譯成是?”


    “你怎麽認識他?”我愣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你的手已經伸得這麽遠了?”


    他抿抿春,眼角微揚,唇角是毫不掩飾的壞笑,朝我眨眼睛,“我可碰不到他,不過,這人在夜店裏,可一點也沒有白天這幅衣冠禽獸的樣子,那就是個妖精。”


    我嘖嘖兩聲,倒了一杯水,“行了,趕緊說吧,到底怎麽迴事?”


    他從旁邊的椅子上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我麵前,湊過來,“我可告訴你,拿到這份文件,我可是拚了命了,這東西,可不是有錢就能看到的。”


    我瞥了他一眼,“什麽機密文件,你這麽吹噓。”


    一邊說,一邊開文件,杜飛走過去,將包廂的門上了保險。


    抽出裏麵的文件,我一張張地翻看。


    “江宇騰,是北省原本醫學世家江家二少爺,七年前他才十九歲,但已經在醫學上小有成就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江家被曝出在軍用藥品上動手腳,似乎是害死了什麽人,一夜之間,整個江家都毀了。”


    我從前往後翻看,越看,眉頭皺得越深,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杜飛壓低了聲音在旁邊說話。


    “江家大少爺,就是在這件事裏,自殺了。”


    我心猛地一抽,視線定在手上那張文件的時間上,不安的感覺油然而起。


    “這件事之後,沒過三個月,宋祁言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人一樣出現在了帝都,成為了天娛的當紅一線,隨後又成為天娛的真正掌權人。”


    我看了他一眼,“天娛除了許家,最大的股東是誰?”


    他頓了一下,定定地看著我,半天才道:“北省最大的家族,宋家的家主夫人。”


    “宋……?”我無意識地呢喃一句。


    “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看這份資料,再聯想江宇騰和宋祁言的關係,這宋祁言肯定和宋家有關係才對,可是宋家現在的家主隻有一個過繼過來的兒子,原來叫宋明臣,現在叫宋天縱。”


    “宋天縱?”我怔了一下,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


    又一次和宋導事後躺在床上,他抱著筆記本看的那個頁麵,就是有關於宋天縱的。


    我用力抓了一把頭發,“我擦,這叫什麽事兒,宋導難不成是私生子?”


    “說不過去。”杜飛擺擺手,“你想啊,這宋家家主就是因為沒有兒子才過繼一個兒子過來,他要是有兒子,就算是私生子那也得弄迴去啊,擱外邊兒算幾個意思。”


    這話也合理,可是宋導十有八九和宋家有關係,否則那天在天台,那群人不會那麽熟稔地叫他宋公子。


    “哦對了,還有個事兒,就是那個誰……”


    咚咚咚!


    杜飛話沒有說完,外麵忽然傳來敲門聲,我倆相識一眼,杜飛過去開門。


    “不好意思先生,您需要點菜嗎?”


    杜飛看了我一眼,隻開了小半個門,身子還擋住了服務員的視線,想了想道:“上幾道你們這兒的招牌菜吧,看著上,不用替我省。”


    我嘴角抽了一下,“……”


    他撩完妹子,轉身心滿意足地在我對麵坐下。


    “你剛剛要說什麽來著……”


    “什麽?”他愣了一下,撓撓後腦勺,“我擦,被這小姑娘一打岔,搞得我都忘記剛才要說什麽了。”


    我翻了翻眼皮,低頭去整理那一堆資料,一張張全都用打火機燒了,然後拋出窗外。


    “對了,你再去查查,陸家和宋家什麽關係?”我從包裏翻了翻,遞給他一張卡,“這裏麵存了兩個億,你隨意調動。”


    杜飛眨眨眼睛,瞳孔裏冒出精光,雙手伸過來結果金卡,嘖嘖兩聲,“老範,我當年果然沒有看錯你,把你撿迴去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了,太值了。”


    我嗤之以鼻,“被你撿迴去,是我這輩子最糟糕的事。”


    “沒良心,當年我還把我被子讓給你過呢。”


    “狗屁,那是我搶來的。”


    “我讓你了。”


    對麵的家夥不要臉到了極點,財迷又色鬼,還不喜歡女人,曠世大奇葩一個。


    偏偏就是這麽一個家夥,我和他做了十五年朋友,真見鬼。


    絕對是當年在他們家吃飯把腦子給吃壞了。


    哎——


    一起吃完飯,我又裝備齊全地出去,和杜飛倆人跟打遊擊似的,避開周圍一切可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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