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生了什麽事?”施俊緊張的眼光裏盛滿了憐恤。

    “我在一次表演中,分了心,弄傷了右腳踝,現在,已經不能再跳芭蕾了。”她淚珠滾滾而下,聲音哽咽。

    這個消息在施俊腦邊轟然一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關美雪有多麽愛芭蕾。“那…這些年來…妳一定過得很辛苦。”

    “都過去了。不過……有件事情想你幫忙的……”她囁嚅片刻,才繼續說“我……想向你借一點錢,因為不想爸爸難過,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我迴北京了,也不知道我出了意外。我……真的很需要錢,房租,吃的喝的,全都要錢,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絕對不來打擾你。對你,我一直很愧疚,對不起。”

    施俊心痛如絞,盯著她,啞聲的說“什麽是打擾?你早就要來找我。” 他不加思索,打開錢包,掏出一萬元,遞給美雪 “來,妳拿著,這個應該夠付房租,妳把地址寫給我,我過兩天再給你送吃的喝的。”她那誠懇的眼神,震撼了美雪,也震撼了夏緣。

    美雪有一陣疑惑,久久不敢相信,施俊對自己的感情竟然毫無減退。

    “拿著吧!”他催促。

    她猶豫了下,將錢放進手提袋裏。“謝謝你!你讓我很感動,我還以為你不再理我了。”

    “我怎樣能不理妳呢?不過,妳還是要迴家,跟關伯伯說清楚,一個人在外麵,不好活的。”施俊勸說。

    “我……知道了。再一段時間吧!”美雪遲疑一下,說。

    “你吃了嗎?”施俊關心詢問。美雪稍微搖頭。

    “那我們去吃火鍋,好不好?”施俊召服務生賣單。

    “不了。我還有事,俊,明天你到我租的房子,我們做火鍋吃,好不好?這是地址。”

    “好吧!那…我送妳迴去。”施俊依依不舍。

    “俊。謝謝你!不過……我真的還有事。”她歉意紛紛地說。

    “那好吧,我先走。” 此時此刻,他真的不想離開她,一步也不想。但……他還是幸福得不得了,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這個是不是叫做“守得雲開見月明”呢?

    施俊終於離開了。

    辰占看了看夏緣,心裏有點七上八下。“俊走了。”他提醒著。

    “我知道。”夏緣眼光柔和的看著他,臉上一直帶著微笑,但辰占就是看到那抹微笑背後的憂傷。他用自己那隻大手掌覆蓋住她的小手,卻發現她的手好冷,他不由擔心起來“夏緣,妳還好吧?”

    她依仍微笑,那抹笑意很僵硬“我沒事。”

    他深深的在她眼底裏看到一陣悲痛。

    門外,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進來,毫不陌生的坐在美雪旁邊,舉起二郎腿,一把將她摟住,色淫淫地聞著她的發香“寶貝!怎樣了?得手了吧?”

    “就這麽一點點……你說算不算得手?”美雪從口袋裏拿出一萬元,柔情萬種地在那個男人眼前晃來晃去。那個男人握住她的纖手,按上唇邊“一萬元……”

    他們的風情,堵進辰占,夏緣眼裏,讓他們好不舒服。

    “那個女人,太過分了。”辰占打鼻子裏哼了一聲,迅速掏出手機“我要告訴俊。”

    夏緣趕緊阻止。“占!不要。俊會很痛苦的。”

    “長痛不如短痛。妳以為俊會喜歡被人欺騙的感覺嗎?”辰占固執跟施俊通了電話。

    施俊收到辰占的消息,猶豫腦邊轟雷。他趕緊腳步,趕迴「水玲瓏」。

    裏麵的男女摟抱在一起。

    施俊覺得那個美雪好陌生。突然,他有一份滄桑中的豁達,打開那扇玻璃門,穩重地向他們走去“美雪,你令我好失望。我們到此為止吧!”

    美雪還沒搞清楚那把低沉的聲音從何而來,施俊已經速速腳走了。她愣愣地發著呆……

    夏緣知道施俊已經被美雪傷害得太深了,她不假思索對著他們走過去,端起水杯向他們臉上潑去“卑鄙!”。

    他們猝不及防,被潑得滿臉滿頭濕漉漉,但當那個男人憤恨咒罵的時候,夏緣,辰占都已經走得可遠了。其實,夏緣是被施俊那張痛苦臉孔衝昏頭腦,才敢對美雪潑水,辰占見到不妙,就速速將她拉了出來,避免了一場不必要的爭執。

    ……

    但爭執仍然會發生。

    因為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不是易惹的小角色,他怎能忍受被人在大庭廣眾潑水。

    “哪來的瘋女人?”鴨舌帽男人怒氣騰騰的大吼。

    美雪猶豫大夢初醒,慌忙從手提包裏拿出麵紙,邊拭擦臉上的水渣邊抱怨說“不知道……你先別吼了,你在外麵有沒有惹到誰了?”

    “我?我怕惹到她的人是妳吧!”鴨舌帽男人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氣,衝出門口。美雪趕緊追上“你要去哪?”

    “去找那個瘋女人,還有你的那個混蛋。”他憤憤不服的揮拳踢腿。

    “施俊?你找他幹嗎?”美雪疑惑。

    “他都知道我們的事了,不會送錢給我們花了,我看是時候幹掉他了,而且,他身上應該還有現金或金卡什麽的,不拿白不拿。”鴨舌帽男人掏出手機,通了一個電話,就笑吟吟地猛讚賞叫好。

    “幹掉他?”美雪眼睛都張得骨溜滾圓,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怎樣幹掉他?”

    鴨舌帽男人在美雪眼中看到一絲憂心“美雪,妳在擔心他嗎?”

    “我是擔心你,他不好惹的。”   施俊有幾兩重,美雪最清楚了,他的那個5hb更加不好惹。“他不好惹?那我就好惹吧?妳,還有他們似乎太天真了。”鴨舌帽男子仰頭猖狂地大笑出聲。那笑聲震憾了美雪。這個人究竟給了她什麽咒符,她竟然放棄施俊愛上這樣的男人。愛就愛上了,她為了這個人已經付出了太多,芭蕾,爸爸,和施俊保留的一段美好迴憶,她統統輸上去了,也不能迴頭了。她看著他的背影,有點心痛,有點不知所措,雖然不認同他的做法,但也不能去阻止。

    辰占,夏緣一直跟在施俊後麵,一步一趨,緊跟過去,不敢離開。施俊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真會叫人擔心。

    “他一定很心痛,美雪傷得他那麽重……”夏緣心裏一陣怞痛,她的淚,撲簌滾落“我想過去陪他……”

    “夏緣……現在恰當嗎?”辰占提醒地說。

    “我……不知道,他好寂寞,以前他還有一段美好的迴憶,支撐著他,讓他為了等待而活著,但現在,他連那段迴憶都輸去了……辰占,剛剛那個電話,我們是不是太衝動了?”夏緣有點後悔不已。

    “他應該麵對的,也應該由美雪的陰影走出來,夏緣,我希望妳能陪伴他走過這段陰影。”辰占由衷地說。

    “我當然想……但是……”她的話忽然停了,心又痛了。

    “他需要妳。”辰占鼓勵地說。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傳來陣陣打鬥聲音。辰占,夏緣趕緊走上去,隻見施俊毫不還手的在挨打。那三個人個個落手甚重,其中一個,就是剛剛那個戴鴨舌帽的家夥。

    夏緣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麽迴事?哪有人不還手隻挨打的道理?

    “廢了他的左腳,他的籃球夢從此變成曆史。”鴨舌帽男人大吼,其餘那兩個就將施俊拖起,一人一邊架住他“大哥,動手吧。”

    鴨舌帽男人就即舉高木棍,狠狠的將重棍毆下。

    夏緣魂飛魄散,大吼“住手!”她一麵喊著,一麵縱身一躍,撲跪在施俊腳前緊緊的抱住施俊雙腳,那重棍沒有停止的毆下她那嬌弱的背脊。

    辰占狂叫“夏緣,不要……”但一切來得太快,辰占無何奈何拉不住她了。

    “啊!”她的痛叫,擊醒了夢在痛楚裏的施俊。他猛然振開被架住的雙手,再在那兩人的胸前揮拳踢腿,那兩人毫無防範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他們連滾帶爬的衝了開去,不敢再去惹施俊了,他們知道,現在的施俊好比一隻受了傷的猛獸,正在發狂。

    誰會在猛獸發狂的時刻攻擊他。

    施俊撲跪在地,抱住夏緣正在發抖的身體。痛不欲生的盯著她看,不時眼眶一熱, 淚盈於眶“夏緣,妳怎樣了?為什麽妳那麽傻?為什麽?為什麽?……”

    夏緣提起發抖的手,想拭摖他眼眶裏盈溢的淚水,卻無能為力,那一棍毆得不輕。

    “俊,你的腳比較重要,沒有它就不能打籃球了……”

    施俊握住她的手,壓在自己唇上,歉疚的說“夏緣,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我沒事,真的沒事……”她說完,一口氣提不上來,暈倒過去。

    施俊仰天,哀聲狂叫“夏緣,醒醒,不要嚇我,我求妳,醒醒呀……”他不停搖她,如瘋如狂。鴨舌帽男人被這個情景嚇壞了,他臉色慘白,駭然大叫“快撤!”。

    他是怕搞出人命,所以飛快掉下“兇器”,埋著頭往前疾走,逃之夭夭。

    辰占剛想阻擋,施俊大喊“占,送夏緣去醫院要緊。”

    辰占奔迴。看到夏緣已經不省人事。施俊彎下腰想將她背起,卻牽動了肚腹的痛處,不禁聲吟“哎喲……”

    辰占奔過來“來,我背吧。我看你也要去一趟醫院,身上傷痕累累的。俊,幹嗎搞到自己頭破血流呢?為了一個這樣的美雪,值得嗎?”

    施俊不顧自己的傷勢,他固執地背起昏迷的夏緣“我不知道,那個不重要,現在我要趕緊送夏緣去醫院,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辰占看著這兩個人,心裏一陣心痛。他也隻好跟在後麵,忍不住搖頭歎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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