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太重要了,所以王洋不惜冒著半夜三更打擾陸總的風險,也要告訴他。


    吃了一個悶虧,被一個小女傭耍得團團轉。


    王洋繼續說:“陸總,所以我覺得小陶很有可能是害怕被揭穿真相,故意裝作小產,順便還嫁禍了夏小姐。”


    陸時靖說:“行,我知道了。”


    “陸總,那您早點休息。”王洋藏在喉嚨裏的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陸總心思剔透舉一反三,他一定知道自己的意思,希望他能夠善待夏小姐。


    算了算了,這些都不是他該操心的。


    畢竟夏小姐不是懷小姐,他是不是把人給混為一談,搞在一起了。


    陸時靖掛了電話之後,皺著眉,似是在思考著什麽。


    他確實有些知道夏櫻是冤枉的,白天隻不過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免得她總是不知天高地厚,什麽話都敢亂說。順便,他也想刺激一下小安,隻可惜小安並沒有好轉。


    陸時靖心頭煩躁,還是決定明天早上再去把夏櫻放出來,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第二天一早,他還沒來得及吩咐下人去辦這個事情,李阿姨早早的捧著小米粥牛奶和其他吃食去了閣樓,她本來就有鑰匙,打開了門,“夏小姐?”


    “夏小姐,你醒醒!”


    “來人哪,快來人哪,夏小姐好像昏過去了。”


    李阿姨一驚一乍的叫道,把陸時靖給驚動了。沒等別人上來,陸時靖便跌跌撞撞的上了樓。


    李阿姨著急的說:“先生,夏小姐她現在的情況,要送醫院。”


    “她在哪裏?”


    李阿姨:“啥?”


    李阿姨給他指印了一個大致的方向。


    陸時靖摸索了一會兒,直接把人給攔腰抱了起來。


    李阿姨緊張:“先生當心,小心腳下,哎快撞到頭了……”真是操碎了心。


    陸時靖確實不是神,達不到無所不能的地步,所以他抱著夏櫻走了沒幾步,就哐當一聲巨響,摔倒在門框邊,十分狼狽。


    最後是兩個傭人一塊兒把夏櫻抬走的,並且小心翼翼的問:“先生,要不要扶您起來?”


    “不用,你們先送她去醫院。”


    在黑暗中的陸時靖,此刻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用說就知道有多麽的失態,狼狽,連抱個女人都要摔倒,不僅如此,他甚至沒有自理能力。


    陸時靖勉強站了起來,去尋找自己的拐杖。


    他聽膩了醫生說的,什麽順其自然,什麽保持心情愉悅,多活動活動……他這輩子怕是再也無法複明了,不過看不見了也好,他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


    ……


    病房。


    夏櫻掙紮著醒來發現已經不是那間漆黑到透不過氣的封閉的小房間裏,取而代之的是幹淨整潔她並不陌生的環境。


    “哎,你別起來,輸液呢!”旁邊有個小護士,尖著嗓子阻止道。


    夏櫻發出一記嘶疼,小護士一邊將她手背上掉出的針管重新紮進去,一邊口氣老成的說道:“自己懷孕了不知道嗎,再晚點送來,孩子就保不住了……你也不是剛出社會的小姑娘了,怎麽對自己那麽不注意啊!”


    夏櫻白著嘴唇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王洋進來了,他自然是已經了解了情況,否則怎麽跟陸時靖匯報呢。盡管如此,他眼中露出幾分真誠的關切來,“你感覺怎麽樣?”


    沒想到護士小姐把他當做夏櫻的男朋友,訓了一頓,意思是沒照顧好自己的女朋友。不怪護士會搞錯,她住院都是王洋跑前跑後。夏櫻本來要解釋的,王洋性子好,沒著急否認,反而耐心的接受了。


    這一點夏櫻很感動,王洋是怕自己在護士麵前尷尬。這個孩子多少有點來路不明的性質。


    護士出去了之後,病房裏隻剩他們兩個人。


    王洋稍稍寒暄客氣了幾句,問她缺什麽需要吃什麽,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陸小安車禍昏迷有2,3個月了,一個多月大的身孕,自然不是小安的。那麽問題來了,孩子是誰的。


    夏櫻頂著陸小安差點訂婚的未婚妻的名頭,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而且不過一個多月的功夫,這就有點耐不住寂寞的意思。說難聽的,就是水性楊花。


    “夏小姐,我知道可能有點失禮,能不能請你告訴我,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王洋挺好的,做事會考慮對方的感受,夏櫻對他的印象不錯。他說話的方式態度,也是能與之交心。


    夏櫻撇過頭,輕輕咬住唇瓣,就是不吭聲。


    王洋緩緩道:“夏小姐,這是你個人的私事,況且合同裏沒有你不能懷孕的條款,隻是我覺得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或者是有人強迫的你?”


    他盡量小心翼翼自己的措辭,但是仍然沒法避免夏櫻的臉越來越白,一眼看去就是憔悴的病容,以及難言之隱。


    王洋著急,難不成還真是……直覺告訴他,夏櫻不是隨便的輕賤自己的女人,“別墅裏進進出出就這麽幾個男人,你不要有顧慮,也不用覺得羞愧,大膽說出來,我和陸總都會為你做主的。”


    “我……”難道要和王洋說,是你老板強迫我的嗎?夏櫻緊蹙著眉,雙拳死死的握住,指尖微微泛白。


    王洋腦海中已經把幾個人全部過濾排除了一遍,其他的比如園丁司機廚師等等年紀都比較大,最年輕的是男護士,但是男護士來別墅工作的時間對不上,所以不可能是她。


    見她為難,王洋越發篤定她是被強迫的,繼續做她的思想工作,“夏小姐,你盡管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把小安換個環境,或者別墅裏的人也可以換掉,不用感到難堪。陸總這個人你可能不大了解,他雖然脾氣稍微有點不那麽好相處,但是他不是壞人,他對你之前是有偏見……”


    “王助理,你能不能別問我。”她嬌弱敲錯的樣子實在是讓人不忍心,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似的。


    像她。


    像懷小姐。


    王洋記不清懷小姐臉上的每一處五官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小細節,但隻有一點,夏小姐無論是聲音還是給他的感覺,都是似曾相似的。這種相似感在幾次接觸下來,越來越強烈。


    因為這段時間事情有點多,集團的加上陸總這邊的,所以他分身乏術,沒有精力也不敢往那個方麵去聯想。


    看來他是得找個機會同陸總好好聊聊,年齡姓名經曆不同,但是這些都是可以偽造的……陸總的眼睛看不見,如果能看見,他一定分辨的出來。


    現在不是考慮那件事情的時候,王洋越發焦灼起來,問:“夏小姐,對於這個孩子,你是怎麽打算的,醫生找我談過了,咳咳……”他頓了頓,臉色些許尷尬,“醫生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要的話,盡快做手術,但是你的體質……最好還是生下來,否則以後受孕的機會比較小。”


    夏櫻望著窗外,表情木然,好像在自言自語:“如果這個孩子注定會讓所有人的處境都變得難堪,還有生下來的必要嗎?”


    “這個我……”


    “……”


    真是急死人了,勸了半日,她也不肯透露孩子父親的身份。


    嚴格說來,這不管他的事情,和陸總關係也不大,至於小安,兩個人連訂婚宴都沒有完成,夠不到什麽道德層麵上的東西。


    “麻煩你了,王助理,我自己考慮考慮,會跟醫生說的。”夏櫻微微向他頷首,眼中幾分感激。


    話談到這裏,王洋也準備告辭了。


    一道低沉而不容置喙的聲音重重落地,又突兀響起,“這個孩子不能留,必須拿掉!”


    是陸時靖,他拄著個拐杖,一身黑衣,猛地出現在病房門口。他身形高大,即便戴著墨鏡也無法掩蓋他英俊的麵容,黑暗並不影響他的氣度不凡以及冷峻如刀鋒般尖銳的氣質。


    “陸總。”王洋一看是他,表情有些微妙。


    沒想到陸總竟然親自來了。


    他現在行走不便,旁邊沒個人,竟然來了醫院,未免太過關心夏小姐的事情了吧。


    夏櫻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好像被刺痛一般,很快收迴了視線,眉目低垂,眉心隱隱有一股倔強和別扭。


    他為什麽來了?還有,他憑什麽替自己做決定。


    陸時靖步伐穩重的走進去,神色嚴肅的命令道:“王洋,你馬上通知醫生,盡快動手術,把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弄掉!”


    “這個……”王洋猶豫著,斟酌著開口:“陸總,夏小姐還沒有決定好……”


    未等王洋說完,夏櫻冷冷道:“陸先生憑的什麽身份來幹涉我的決定,我們的合同裏有不能懷孕這一條規定嗎?”


    “你這個女人,口口聲聲提出留在小安身邊照顧他,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卻不甘寂寞,珠胎暗結,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與人私、通,你把小安,把我們陸家,把我陸時靖當什麽了?當傻子嗎?今天這個孩子,即便你想留下,我陸時靖也要替小安除掉!”陸時靖的語氣十分激烈,一點情麵不留。


    夏櫻的臉色白得有些發青,眸光中強忍住晶瑩,指關節突突作響,胸口的氣息上上下下起伏的厲害,唇瓣幾乎要被她咬破……王洋真擔心她會因此嚎啕大哭。


    陸總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子,真是有些過了。


    可最終她如烏雲般籠罩一團的那股子怒氣,忽地消散了。她淡淡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好,陸時靖,你不要後悔!”


    笑話!


    陸時靖冷冷的想,他憑什麽後悔,明明是她不守婦道,背著小安做出這種事情來。


    王洋覺著事情發展的不對,尤其是夏小姐那個眼神,他走近幾步:“陸總,夏小姐恐怕是被強迫的,她現在身子虛,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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