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夜虎的地盤之前,胡良並不知道夜虎有多少手下,也不知道夜虎有多少基地,但他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一件事情了。


    雖然胡良沒有跟銀狐還有星盤聯係,但他心裏清楚,這兩個家夥一定能根據現在的情況製定出合適的計劃。


    這件事胡良暫時不去插手了,他現在的傷勢很重,他蓄養氣息、恢複傷勢的能力比李揚要強,但一樣需要休息幾天才行正常行動。


    在確保自己不會成為星盤和銀狐的累贅之前,胡良打算留在這裏,跟那個聲音好聽但又胖脾氣又差的女人待在一起。


    她表現出來的外形和性格都未必是真的,這個女人不是普通人,否則她不可能避開胡良的感知,在一旁圍觀那麽久。


    胡良什麽都知道,但胡良什麽都沒問。


    沒有問她的目的,也沒有問她是什麽人。


    有一件事胡良是確定的,那就是這個女人對他沒有敵意,這就夠了。


    這個女人同樣沒有問胡良太多的事情。


    因為她確定胡良不會對她有威脅。


    對於兩個萍水相逢,而且以後未必能再見麵的人來說,這種互相保有秘密,但又能相互信任的關係,很好。


    胡良閉上眼睛,手指輕敲著床沿,開始沉思起了接下來應該做的事情。


    ……


    伊薩貝利市的夜晚很熱鬧,為了安全起見,姒婭找的地方遠離市中心,靠近一處貧民集市。


    她對這裏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尤其是當她改變了外形,沒有那些覬覦的視線之後,她可以更加悠閑地享受這裏的夜晚。


    小女孩則像是要打仗一樣,十分緊張的看著四周。


    她在觀察哪家攤位上的東西又便宜又好。


    對於一個從出生就被貧困糾纏的五歲小女孩來說,如何用最少的錢買到最好最多的東西,就是她的戰爭。


    她如魚得水,跟小攤主殺價殺的有來有迴。


    如果在平時,她是不敢這樣跟大人說話的,但今天不一樣,她今天帶著姒婭。


    這小家夥看上去怯生生的,實際上非常聰明,她知道身後的這個大姐姐是個高手,有這個大姐姐在,她就絕對安全。


    最終她隻用了兩美元就買到了晚上要吃的所有食材。


    姒婭看著她的背影,對這個小女孩愈發的感興趣。


    忽然,姒婭發現小女孩的動作停了一下。


    小女孩的視線在街邊賣糖果的小販攤位上一掃而過,隨後喉嚨動了動,迅速的收迴了自己的視線。


    “你想要那個?”姒婭用自己蹩腳的英語問道。


    小女孩連連搖頭,神色怯怯,仿佛犯了什麽錯一樣。


    在她的家裏,貪吃可是要挨打的,家裏幾個哥哥連飯都吃不飽,哪來的錢給她買零食?


    姒婭眼神溫柔了幾分,麵對小女孩的時候,她比麵對胡良的時候心情要好得多。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梟那個家夥的時候,她的心情總是亂糟糟的。


    “我給你買那個。”姒婭說著,拿著錢就要去買糖。


    小女孩連連擺手,擋在了她麵前,指著旅館的方向,不停的說著姒婭聽不懂的話。


    不過有幾個字眼姒婭倒是聽懂了。


    太貴了、迴家、我不想吃。


    對這個小女孩來說,糖果不是她該要的東西。


    ……


    “你們怎麽去了那麽久?”胡良靠在床頭,晃著腿,閉著眼睛問道。


    咚!


    迴答他的隻有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有些驚訝的側目看去,然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姒婭麵前放著兩個包袱,包袱已經被東西撐滿,落地的時候,掉出來了兩塊包裝簡陋的糖。


    小女孩訕訕的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發生了什麽?”胡良看著小女孩問道。


    “姐姐說要給我買糖,然後就把整個小攤上的糖都買下來了。”小女孩站在原地,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破舊的鞋,小聲的說道。


    她擔心因為花了這麽多錢,胡良會把她趕走。


    那天出事的時候,她的父母把其他的幾個孩子都帶走了,唯獨把她留了下來,她的父母是什麽意思,她心裏清楚。


    如果胡良把她趕走,她就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我會工作的。”小女孩抬頭看著胡良,帶著幾分哀求的語氣說道,“你不要趕我走,我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且吃的很少。”


    姒婭雖然聽不懂小女孩在說什麽,但能看出她的惶恐,用一雙深棕偏紅的清澈眸子盯著胡良,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胡良哭笑不得,糖是你買的,我什麽都沒說,你威脅我幹嘛?


    兩百美元,對這個小女孩來說是天文數字,但對胡良來說,跟兩張紙差不多,他當然不會因為這麽點錢為難這個小女孩。


    不過他想了想,對著小女孩說道:“我不會趕你走,你可以幹活,每天掃地洗碗,我可以給你三塊糖。”


    小女孩眼中閃過一絲光,隨後鼻子一酸,哭了起來。


    她是感動的哭了,對她來說,幹活是應該的,就算是跟著自己的父母,她也要每天幹很多的活,她沒想到,自己幹活,居然還能換糖吃。


    姒婭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一把抱起了她,對著胡良怒聲說道:“人渣!你說什麽了?”


    “我讓她留下,幹活掙吃的。”胡良看著姒婭說道,“我也是好心,怎麽就人渣了?”


    “你讓這麽小的孩子幹活?”姒婭更加憤怒,“你還說自己不是人渣?!”


    胡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會讓她做力所能及的活,遠離刀具和明火高溫。”


    姒婭對他這幅無所謂的態度極為不滿,怒聲訓斥道:“她身上還有傷,而且她隻有五歲,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善良的人,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渣!救了她的命,就一定要使喚她對嗎?”


    胡良有些勉強的坐了起來,直接扯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健壯的肌肉和密密麻麻的傷痕。


    姒婭本能的要捂住眼睛,可當她看到胡良身上的樣子時,動作直接停住了。


    胡良身上有李揚打出的大片淤傷,骨頭肯定也已經裂開。


    不僅如此,他身上還有燒傷、刀傷、槍傷。


    “我從五歲的時候已經開始學習怎麽殺人了。”胡良看著姒婭說道,“你也不是普通人,應該很清楚,縱容她並不是對她好,我要教她的,是怎麽活下去。”


    姒婭眼神複雜,她其實明白胡良的意思,但這個小女孩引發了她本能的母愛,她當然不想小女孩被胡良欺負。


    胡良對著姒婭說道:“你也是,她現在還認為自己是個貧民小孩,你買這麽多糖,這不是擺明了要讓她不安嗎?有那些錢,不如給她買身像樣的衣服。”


    這話裏帶著幾分老父親一般的訓斥意味。


    姒婭生氣了。


    她從小都是被追捧著長大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


    很好,男人,你已經激怒我了。


    姒婭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要走。


    胡良大聲說道:“站住!我沒法行動,她自己一個人出去,八成要被欺負,你就這樣把她拋下了?”


    這個女人也太小氣了,身材差不說,脾氣也這麽差。


    姒婭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走了。


    胡良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在一旁惴惴不安的小女孩,輕聲說道:“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把菜洗了,我來做飯。”


    小女孩長出一口氣,動作麻利的行動了起來,很明顯,在家裏的時候她一樣要做這些活。


    胡良看著她,眼神很溫柔。


    二百美金隻是小錢,他如果想要把這個小女孩扔掉,他根本不會追究這些錢,花在了哪,喜歡吃糖就多吃點,反正過兩天就要他就要拋棄小女孩了。


    但實際上,他在為這個小女孩考慮,他要教她,不能不勞而獲,也不能勞動了什麽都不獲。


    他要教育這個小女孩,以後還要把她帶到江左,或者給她找個好人家。


    總而言之,他已經決定要負責了。


    ……


    姒婭走出去了很久,才明白梟這些行為背後的深意。


    怒火褪去,她開始有些心虛和不安。


    她誤會了梟,而且說了很多過分的話,還把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和重傷的梟扔在了那間旅館裏。


    就這樣走了,好像不合適。


    那就迴去?


    不行!光是想想梟那副嘴臉,她就覺得一陣陣來氣。


    她可是女生,就算是誤會了,梟作為一個大男人難道就不能溫和一點嗎?


    一點都不肯讓著她。


    她不迴去!就算愧疚死!一輩子都想著今天的事!一輩子都不安,她也絕對不會迴去跟梟共處一室!


    三十分鍾之後,姒婭站在了旅店門外,猶豫著要怎麽推開門才會顯得禮貌而不顯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被打開了。


    湛藍眸子的小女孩出現,眼中帶著欣喜,用非常蹩腳的中文說道:“姐姐,迴來了。”


    五歲的小孩語言天賦是十分驚人的,胡良教了三十分鍾,她就已經記住了幾句簡單的中文。


    姒婭愣了一下,隨後有些悲哀。


    她的語言天賦居然連個五歲的小女孩都不如!?


    “哥哥說,進來,吃飯。”小女孩拉著姒婭的手,把她拉進了屋裏,嘴裏說著一些不連貫的中文。


    她被拉進屋。


    旅店不大的餐廳裏,胡良一瘸一拐的端了三碗飯放到了桌子上。


    姒婭輕輕哼了一聲,坐到了餐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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