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禮物?


    老族長沒有說話,定定的看著莫二爺。


    莫二爺滿臉自信的說道:“我做人問心無愧,如果你證據就趕緊拿出來,不要故弄玄虛了。”


    組織既然是了,沒人認識這種毒,那麽胡良肯定找不到毒的種類和來源,手裏自然也就沒有證據。


    胡良笑了笑,輕聲說道:“好一個問心無愧,我得敬莫二爺一杯酒。”


    說完,胡良伸手拿了一個酒杯,親自倒了兩杯酒。


    莫二爺看著胡良的動作,滿臉譏諷:“你不是很霸道嗎?怎麽現在要敬酒賠罪了?你的第二份禮物呢?拿出來啊!”


    老族長沒有說話,因為莫惜寧沒有說話。


    沒有說話,就意味著沉得住氣。


    能沉得住氣,就說明她對胡良手裏絕對還有底牌沒有用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胡良忽然從懷裏拿出來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


    裏麵裝著紅色的粉末。


    他當著莫二爺的麵,把紅色的粉末都倒進了酒裏,然後把那杯酒,放到了莫二爺的麵前。


    酒一落桌,聲音清脆。


    莫二爺和莫語額頭密布汗珠。


    他們用來毒殺莫惜寧母親的毒,和胡良放在酒裏的粉末,看起來一模一樣。


    這是巧合嗎?


    胡良笑著說道:“這就是我準備的第二份禮物,這個藥粉可以補身子的,來一口吧。”


    莫二爺覺得胡良在嚇唬他。


    退一萬步講,就算胡良手下有能人,辨認出了這種毒,也絕對不可能在短短一兩天的時間內提取出這種毒。


    想到這裏,莫二爺冷笑一聲,端起了酒杯。


    胡良和老族長都看向了他。


    莫二爺高估了自己的膽量,他太惜命了。


    酒杯在手裏,端的越高,就覺得越重。


    他猶豫掙紮了足足有五分鍾,還是沒能把這杯酒喝下去。


    “嗬嗬,我聽說你曾經讓梁思嚴重腹瀉,剛才的紅色藥粉,應該是瀉藥吧?想要這種方法對付我,可笑!”莫二爺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理直氣壯的說道。


    胡良轉頭看向老族長:“他不敢喝。”


    老族長何等精明的人物,怎麽會看不出來胡良和莫二爺的暗中交鋒?


    “喝了它,腹瀉,我給你治。”老族長沉聲說道。


    “這個野路子有資格給我敬酒嗎?”莫二爺看著老族長,沉聲說道,“咱們莫家可是正統,他算是個什麽東西?他這是想沾咱們家的光,爹,您可不能被騙了。”


    老族長不管莫二爺說了什麽,淡定的說道:“那都是後話,你先告訴我,這杯酒,你為什麽不敢喝?”


    莫二爺皺眉反問道:“難道我明知道他要害我,還要自己走進坑裏去?”


    “他敢殺你,他自己這條命,就得撂在這裏。”老族長眼神陰沉,“除非,你的死狀跟惜寧母親一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莫二爺認出了紅色粉末的來曆。


    莫家對毒沒興趣,為什麽莫二爺會認識這種罕見的毒藥?


    因為他見過,甚至是用過。


    如果他喝了這杯酒,和莫惜寧母親死狀相同,就足以證明,莫惜寧母親死在他的手上。


    這就是胡良的第二份禮物。


    莫二爺冷汗直流,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已經被胡良逼上了懸崖邊。


    喝酒就有可能送命,不喝就等同於承認了自己有嫌疑。


    如果被老族長懷疑,他想成為新的族長,會無比艱難。


    莫二爺此時已經恨透了胡良。


    在眾人的注視下,莫二爺重新端起了酒杯。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莫語忽然站了起來,大義凜然的說道:“我替我爹喝!”


    說完,他上前一步,要接過酒杯。


    就在這個時候,莫語父子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莫二爺鬆手,莫語還沒抓穩,酒杯掉在了地上,裏麵的酒灑落一地。


    “混賬,你沒吃飯嗎!連個酒杯都拿不住!”莫二爺暴起,指著莫語大聲嗬斥。


    莫語低著頭,連忙承認錯誤:“我錯了,爹你罰我吧。”


    雖說莫二爺和莫語臉色都不好看,但兩個人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他們親眼看著胡良把玻璃瓶裏的毒藥都倒進了酒杯裏。


    我想喝這杯酒,可惜酒灑了一地。


    你還能拿出第二瓶毒藥來?


    莫二爺覺得自己這個兒子果然機靈。


    胡良看著這對父子,有些遺憾的說道:“那是血鹿茸磨成的粉,真的是補藥,可惜浪費了。”


    “不過沒關係。”胡良玩味的看著莫語父子,朝著莫惜寧攤開了手。


    莫惜寧從懷裏拿出了另一個玻璃瓶。


    裏麵裝著紅色的藥粉。


    胡良四下看了一眼,拿了一瓶酒過來,直接把藥粉倒進了酒裏,然後斟了兩杯,遞給了莫語和莫二爺。


    莫二爺看著還剩半瓶的酒,後背發涼。


    這種毒藥非常猛烈,致死量隻需要一小點。


    胡良放的毒很多。


    剩下的半瓶酒,也足以置人於死地。


    這個時候莫二爺再看向胡良,眼神裏多了幾分忌憚。


    很顯然,胡良已經猜到了他們會故意打翻酒杯,所以準備了兩瓶毒藥。


    雖然這隻是小聰明,沒有格局,上不得台麵,但莫二爺不得不承認,他再一次被胡良的小聰明逼到了絕路上。


    老族長深深的看了胡良一眼。


    他原本對胡良也有些偏見,認為胡良不過是個徒有勇猛的莽夫,可現在看來,胡良比他的兒子要強啊。


    “喝吧,這也是血鹿茸磨成的藥粉。”胡良笑眯眯的說道。


    如果隻看胡良的表情,莫二爺也許會相信胡良的話。


    可胡良身邊的莫惜寧,正用一種大仇即將得報的眼神看著莫二爺。


    這酒裏放的怎麽可能是補藥?


    莫二爺在心裏罵了組織一百遍。


    組織分明說不可能有人認識這種毒,可偏偏胡良不僅認識,而且還提煉了出來。


    不過莫二爺再怎麽咒罵組織,也解決不了他眼前的困境。


    胡良和老族長正看著他,等待著他的選擇。


    躲不開,又不敢喝,莫二爺決定耍賴。


    他負手而立,看都不看酒杯一眼,冷聲對著胡良說道:“不要再弄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了!有直接的證據就拿出來,沒有的話就趕緊滾蛋,有種你就拉引線,大不了一起死!”


    莫語看著父親的態度,也硬氣了不少。


    其實他們父子早就已經想著把老族長暗中弄死,老族長如果懷疑他們,想對他們下手,他們就先下手為強。


    弄死了老族長,剩下的人懷疑他又能做什麽呢?


    那些隻會看人眼色的家犬,莫二爺完全沒有放在眼裏。


    老族長動了動身子,對莫二爺的態度並不意外,轉頭看向胡良:“他不敢喝。”


    胡良點頭:“他當然不敢喝。”


    “不夠。”老族長說道,“你想要的公道帶著血,這點證據,還不夠我磨刀。”


    莫惜寧和胡良誰都沒說過,想要討一個什麽樣的公道。


    但飯桌上的人都知道,莫惜寧要讓莫二爺和莫語死。


    這個公道太沉重,如果拿不出直接的證據,證明莫二爺害死了莫惜寧的母親,老族長不能殺莫二爺。


    畢竟莫二爺勢大,一旦莫二爺死了,莫家就亂了。


    “吃飽了飯,散個步。”胡良起身說道,“各位,一起吧。”


    莫二爺的臉色緊張了起來。


    胡良說是要散步,但明顯是要搜查莫家。


    莫二爺想起了自己沒扔掉的那一點毒藥。


    如果沒記錯,毒藥應該藏在莫語房間壁畫後的暗格裏。


    就算是老族長,也不知道那裏有個暗格。


    想到這裏,莫二爺的神色輕鬆了幾分。


    老族長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對這胡良說道:“你想去哪,我帶你去,有我老頭子在,應該沒人敢對你怎麽樣。”


    院子外圍了許多的高手,虎視眈眈。


    老族長這句話的意思,是要保胡良。


    莫二爺心領神會,在別院的時候,打了一個手勢,讓所有潛伏在周圍的高手都撤走。


    老族長還喘著氣,就算是莫二爺也不敢在他麵前造次。


    胡良走在最前麵,莫惜寧落後他半步,緊跟在他身後。


    老族長跟在他們身後,打量著他們兩個,渾濁的眼睛裏有幾分欣慰和思索。


    莫二爺跟莫語跟在最後麵,兩個人神情都有些凝重。


    因為胡良前進的方向,就是莫語父子的院子。


    胡良明顯是有備而來。


    老族長饒有興趣的問道:“你認識莫家的路?”


    “看過一次莫家的地圖。”胡良說道。


    “你之前是傭兵?”老族長問起了胡良的來曆。


    胡良也不隱瞞。


    兩人一問一答。


    莫二爺臉色更加緊張。


    老族長很少對一個人如此感興趣,可偏偏對胡良有些特別。


    這讓莫二爺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一行人到了莫二爺的院子。


    古香古色的別院,裏麵是兩座獨棟別墅,走進院子,就能發現,裝潢和家具都是新的,顯然近一段時間翻修過。


    “老二。”老族長迴頭看向莫二爺,“鑰匙。”


    莫二爺把所有房間的鑰匙都扔給了胡良。


    胡良一把接過,朝著其中一座別墅走去。


    莫二爺鬆了口氣。


    這是他的別墅。


    雖然別墅裏也有很多不該給老族長看的東西,不過胡良既然沒有直接奔著莫語的別墅去,那就意味著,胡良最起碼不知道毒藥在哪。


    莫二爺想到這裏,笑了起來。


    就算胡良是獵犬,也不可能找到那個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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